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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冽,你怎么可以……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恨你……你听到了吗?我恨你!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恨你!”
她恨他!
为什么……为什么就在她想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时,他却在这个时候放弃了她?!
“朕听见了!”他仍旧是冷淡的表情,无动于衷到似乎她的这些话对他根本没有丝毫影响。
她突然狠狠地用袖子擦掉了眼泪,飞快地往外面奔去。
“你去哪里?”他的大掌一下子捉住了她,高大的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只是已经痛到了极点的慕清婉根本没有发觉。
“你管不着!你再也不是我什么人,你管不着我要去哪里!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见他一直不肯放松力道,,恨恨地张口咬了他的手背一口,终于得到了被解放的自由。
她的唇齿间尝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知道是他的血,她不想回头去看那个把她伤得体无完肤的男人,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样,飞快地从他的面前逃开。
她没有回头,自然,也就错过了夏侯冽脸色煞白地晕倒在地这一幕……
她一个人赌气地从密道里跑了出来,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等她回神时,已经茫然地站在了热闹的街道上。
在北燕已经生活了一年多,但是大多数时候,她就像一只被囚禁的笼中鸟,几乎没怎么出来逛过,就算出来,身边也有人跟着,所以她对这个京城还是非常陌生。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望着来来往往的百姓,每个人都有他们要前往的目的地,可是她却没有。
她随着人潮慢慢地走着,仿若一缕幽魂飘荡在大街上,看起来与匆忙的人群格格不入,他们来了又去,不同的人群在她身边交替着。
一路上,不断有人对她注目,看着她的眼神里都透着古怪与好奇,她下意识地抹了抹脸,这才知道那些奇怪眼神凝在她身上的原因。
在她的脸颊上淌满了冰凉的泪珠子,一颗颗不断地滚落下来,触手一摸,手上一片冰凉。
她以为自己根本就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才发现,原来她的心已经痛到了几乎麻木的地步。
泪眼模糊中,她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看了眼她,然后抱着怜香惜玉的心情好心询问:
“姑娘,你没事吧?”
她咬着唇,尝到了泪水咸咸的滋味,摇头没有说话。
那个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走了。
她依旧不停地掉泪,直到终于走累了,她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夏侯冽为她买的那个小四合院门前。
落霞她们听到敲门声响走出来一看,便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哭得梨花带雨地望着她俩,直到暖暖和懒懒两只狗呜呜地边叫着边兴奋地跑过来在慕清婉身上磨蹭,她们这才看出了端倪。
“娘娘?”落霞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呼唤,慕清婉一下子悲从中来,扑倒在落霞的怀里痛哭起来。
落霞她们吓了一大跳,赶紧将她迎了进去,拿来热毛巾给她擦脸。
她的样子看起来好狼狈,茫然的眼神似乎不知道天下之大,到底还有哪里可以让她容身。
慕清婉一向是开朗而乐观的,这样的她落霞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都慌了神。
“娘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静了半晌,慕清婉才平复过来,茫然地摇头: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落霞,不要再问了,什么都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叫我娘娘,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想说了……你们让我休息吧,好不好?我好累,真的好累……”
落霞和落英心疼地叹了口气,瞧她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只怕是哭累了吧。
她们乖巧地不再问,扶着她往寝房走。
慕清婉茫然地跟着她们走,脚步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晕倒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是这一睡,她瘫在床上连续病了十来天,不分白天夜晚地昏睡着,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梦到了那个揪紧她心神的高大影子越离越远,她苦苦相求仍是留不住,最后,眼前一片漆黑,那个人也跟着消失在世界里……
时序已经进入深秋,整个院子里的花朵也开始逐渐凋谢,清风吹来也开始让人感到刺骨的冷意,偶尔午后还会下起绵绵的秋雨,整个庭院里湿漉漉的,雨水顺着屋檐滑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有时也会滴落在倚在窗边的慕清婉苍白的脸上,瞧上去就如同美人淌泪,画面美则美矣,却让人心中揪痛。
“清婉,吃点东西吧,你这十多天来都没吃什么,身子怎么熬得住?”
昭和看了看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叹了口气。
“嗯,我饿了自然会吃的。”慕清婉仍旧趴在窗椽上,莹白的双手拨弄着从屋顶滑下来的雨珠子。
昭和取来披风替她盖上,十天前他们两人那场诀别他一清二楚,事实上,自从慕清婉跑出皇宫之后,他就一直跟在后面,直到看到她回到了这座院子,他才放下心来。
这十天来,他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彼此互相折磨着,好几次,他都要脱口而出告诉清婉事实的真相了,可是想起皇兄越来越糟糕的身子,他又不得不咽下去。
看着面前形销骨立的纤瘦身影,虽然大夫说是受了风寒,但他心知肚明,她是伤透了心。
“坐进来点,雨水都滴到你啦。”
昭和故作轻松地拍了她的头一下。
“喂,你别趁机乱打人。”慕清婉回过神,清澈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咦,今天有点精神了。”还以为她会像前几天一样闷不吭声呢,他赶紧趁热打铁,想要她开心一点,“清婉,给大哥唱首歌吧,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慕清婉努力收敛起落寞的神情,勉强勾起笑容点点头,叫落霞搬来了古琴。
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张“长相思”,这是一张上好的古琴,是夏侯冽亲手送的,上面还刻着一行字,也是他亲手所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曾经,这八个字将她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如今,这却像是一个笑话一样,那一个一个字,犹如八柄利刃,争先恐后地狠狠戳着她的心。
她失神地看着,碰到上面的琴弦,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抱住了飘在海上的浮木,笑了起来。
长相思,长相思,以后,当真只能长相思了。
她轻笑着,双手覆在琴弦上,轻轻哼唱起来: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木兰香遮不住伤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清冷的雨滴从窗外飘散进来,一滴滴洒在她的身上,慕清婉却恍若未觉,仍旧面带微笑,轻声哼唱,在凄柔的歌声中,眼泪,缓缓地从眼角滑了下来: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木兰香遮不住伤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那天堂是我爱过你的地方”
◇◆第192章,我想念婉
清晨,光亮透过窗棂,给静谧的大殿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夏侯冽静静地坐在龙榻上,低敛着眸子,视线停驻在自己覆在被褥之中的双腿上,只是,他虽然是睁大眼睛看着,但是,在那空洞的双眸之中,却是黑沉一片,映不进半点光亮。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双眼却仍旧只能见到稀薄的影子,一天天,一日日过去,他能看清的东西越来越少,视线越来越模糊,有时候,他甚至看不清自己摊在面前的双手。
或许,明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他想。
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很快地,除却了黑暗一片,他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洞清敛褥。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仍旧忍不住感到痛苦。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变成这样一个废人。
这样的无助和恐惧如一张网一样让他无所遁形。
他还记得年少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为了能够娶到清儿,他在人前敛尽自己所有锋芒,背地里却不断地发愤图强,只求有一日能够飞黄腾达,有足够的资本去娶回自己爱的女人。
可是现在,江山,爱人都有了,他却只能逼着自己用最恶毒的话将她赶离身边,让自己日日忍受思念这种锥心刺骨的痛。
“皇上,你醒了吗?”伴随着开门声而来的是楚姑姑清亮的嗓音,“外面下好大的雨了,窗外那一树合|欢花都落了好些,在地上铺了一层红艳艳的落花,倒是好看得紧。”
这是楚姑姑这十几日来的惯例,每天清晨,她就会絮絮叨叨地说出今天外面的天气如何,有哪些花又开了,有哪些花落了,就像她自己曾经说过的一样:
“皇上的眼睛看不见没关系,姑姑就是你的眼睛。”
他还记得曾经在西楚为质的时候,他们孤儿寡母在西楚皇宫相依为命的日子,为了护他周全,楚姑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其实,他早就将她当成了亲人。
夏侯冽笑了笑,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膝盖,不想让楚姑姑看出异样,挣扎着就要起来,可是双脚才碰到地面,就软了下去,瞬间又跌回了床上。
楚云绣脸色一变,赶紧奔了过来,才碰到他的手指,她就被上面的温度吓了一跳:
“皇上,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昨晚的被子盖得不够暖?”
她依旧像是看顾年幼的孩童一样,殷殷地询问。
只是这样的体贴,却让他更加感觉到自己的无用。
他冷不防抽出了手,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
“没有,被子很暖和,差点害我热得睡不着。”
“那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冰凉?一定是因为皇上成天呆在宫里,身子骨变差了,改天天晴了,姑姑一定要扶你出去晒晒太阳……”
夏侯冽的薄唇紧抿,突然喃喃道:“现在就算想出去,也不成了,朕的双腿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
“皇上!”
“姑姑不要慌张,这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可能只是暂时,就像一开始,我的眼睛从逐渐模糊到现在只能看见稀薄的影子,以后我的双腿也会像这样,慢慢的、慢慢的失去知觉,直到再也不能走动。”
他的声音仍旧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说别人一样,却让楚云绣听得更加心酸。
“姑姑这就去找太医,你等着,姑姑这就去找太医……”
她说着,转身就要跑出去。
“不要去!”他蓦地出声喊住了她,“就算太医来了,也还是这个样子,更何况,我现在这个状况,除了你们以外,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姑姑,你别难过,或许,待会儿我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