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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排斥他的靠近。
是因为之前那个梦吗?
白乙眸色微黯,她已经觉醒了,虽然之后因为力量透支而昏倒……但刚刚,她应该是梦到前世的事情了吧。
她……应该都知道了吧。
这个认知让他手足冰凉,心脏仿佛泡进了冰水里,寒彻透骨。
“白丁,你梦到了什么?”
寂静许久,白丁听到白乙这样问。
白丁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然后咧开嘴巴笑了一下,“哈哈,我梦到你杀了我,梦里你好凶啊,都不听我解释,一剑就刺了过来。”她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很形象地笑着说,“就这样‘噗’地一下刺了进来,剑很凉,虽然是做梦,但是我居然还感觉到疼了耶,真的好疼呀,啊哈哈真是一个奇怪又真实的梦来着……”
“是真的。”白乙开口,打断她明显自欺欺人的话。
笑声戛然而止,白丁猛地住了嘴,她紧紧抿着唇,面色难看起来。
“为什么。”她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
白乙看着她,没有开口。
“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一剑刺死我?!”白丁捏着拳头,几乎是有些恶狠狠地看着他。
白乙仍是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她舒服一些,他不能简单的说一声“抱歉”,那样轻飘飘的一句道歉他实在说不出口。
……毕竟,他伤她这样重。
白丁没有看到他眸中浓得化不开的悲哀,后退了一步,轻轻扯了扯唇角,“也是,是我自己活该,我不该对你死缠烂打,如果我不缠着你拜你为师,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不怨你,你走吧。”
“我不走。”白乙垂下眼帘。
“纠缠一世还不够么,上辈子算我们两清了,这辈子我们就当不认识好了,你当你的仙,我当我的人,谁也不要妨碍谁。”
“我答应过要带你修仙,我不走。”
“你是真的不懂?”见他如此固执,白丁居然笑了一下,“连我都懂,上辈子的我,那个白痴,分明就是喜欢你吧,修什么仙,她快快活活待在云浮山当她的狐王岂不逍遥自在?她哪里是要随你修仙,她分明是居心不良,想勾引你入凡。”
白乙怔怔地看着她,喜欢?
他自幼随开云真人修仙,早就断绝了七情六欲。
原来她竟……
“明白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修仙,我对这个也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走吧。”
“你有危险,我不走。”白乙轻轻蹙起眉,还是坚持。
“就算有危险,那也是我的命,与你无关。”白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算此刻黑白无常来将我的魂拘了去,那也是命中该绝,与你无关。”
“你竟……这样恨我。”
恨到宁死也不愿接受他的帮助吗?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当初就该老老实实待在云浮山,不该产生什么妄念,有那样的下场也是我活该。”白丁转过身去,“我不恨你,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白乙怔怔地看着她单薄却决绝的背影,从来都是一片清明的脑袋居然乱成了一团,什么都无法思考,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
白丁捏着拳头,没有回头。
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安静得可怕。
“喵~”白小喵蹭了蹭她。
白丁弯腰,抱住了它,“还是你最好。”
傀儡蛊毒
白丁抱着白小喵在床上坐了一整夜,白小喵蜷在她的臂弯里睡得呼噜呼噜的,白丁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无比的清醒。
“喂,白小喵,你说我会不会死?”
“我其实还蛮怕死的耶。”
“白乙不在了,那些想吃了我的家伙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扑过来吧。”
“没良心的白小喵,睡得这样香,要是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白小喵,我要是死了,你为不为我哭?”
“呐,看在我养你这么久的份上,你就哭一下吧,除了你大概也没有人会替我哭了,说不定都没有人知道我已经不在了。”
白丁坐在床上,喃喃自语着。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白小喵的呼噜声。
第二天,白丁没有去学校,她老老实实打了电话向班主任苏玲玲请假,因为她还没有学会控制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校服又遮不住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为了避免在校园里引起骚动,她决定还是安分守己一点比较好。
好在昨天她是昏倒了之后被带回来的,因此苏玲玲很痛快地允了假,还表示了关心。
“对了,苏老师,叶幸他怎么样了?”犹豫了一下,白丁还是问了出来。
“听他们班主任说他也请了假,好像伤得不轻,真不知道从来不惹事的学生怎么会伤成那样,还不让报警。”
挂了电话,白丁翻了翻通讯录,翻到叶幸的名字,咬咬唇按了拨通键。
“白丁?”只响了一声,便接通了,叶幸轻轻柔柔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白丁张了张嘴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没事,在家休息呢,正好有借口请假。”仿佛知道她的为难,叶幸很体贴地温言道。
白丁嘴角抽了抽,怎么回事?又变回完美优雅的白马王子型了?可是这家伙不是已经在她面前撕了温柔的白马王子面具,口口声声为了她的内丹才救她的吗?现在……他温柔得这样毛骨悚然做什么。
“你伤得那么重,怎么不住院?”白丁决定找个安全点的话题来说。
“只是看起来比较可怕而已,皮肉伤。”
“……我来看看你?”白丁说完就后悔了。
“好。”叶幸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
想想叶幸为了救她差点死在雪妖手里,她于情于理还是应该去看看他的,于是白丁翻出了储蓄罐,买了礼物去看他。
叶幸说的地址是一片别墅区,真不愧是有钱人,白丁叹息着下了出租车,去按门铃。门很快便开了,门里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老者。
“呃,叶伯伯好。”白丁忙打招呼。
“是白小姐吧。”那老者欠了欠身子,“我是管家,少爷正在房间等你。”
白丁傻眼,干笑着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地跟着管家走了进去,一路又见到了若干忙碌的仆佣之后,管家领着她走到二楼最东侧的房间,敲了敲门,“少爷,白小姐来了。”
“进来吧。”
管家先生便替白丁开了门,稍稍让开一些,“白小姐,请进。”
白丁礼貌地点点头,走了进去。
很大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一看便知道主人有洁癖。
此时,叶幸正趴在床上,因为是背部受伤的关系,大概只能这样趴着。薄薄的被子盖到腰间,裸着上身,身上缠满了绷带,听到开门声,他侧过头来,然后看着白丁,一时竟是挪不开眼睛。
白丁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波西米亚风不规则大摆绵质长裙,脑袋上还戴了一顶咖啡色的八角帽。
见叶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白丁不由得有些尴尬。
其实她还是很忐忑的,这条裙子是爸爸以前寄回来的生日礼物,因为感觉不适合自己,从来没有穿过,但现在为遮住那条藏不住的狐狸尾巴,她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很漂亮。”叶幸笑弯了眼睛,一点也不吝啬地赞美。
“哼。”白丁做贼心虚地拉了拉帽子,“你伤成这样,怎么不住院,就这样没有关系吗?”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因为那个洁癖狂不喜欢医院。”
叶幸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白丁扭头,看到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的叶天,后者正满脸兴味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白丁。
“你不去上课在这里干什么?”叶幸淡淡道,镜片后的眸中有着被打扰的不悦。
“我亲爱的哥哥受了伤,作为弟弟,我哪有心思去上课呀。”叶天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地走进房间,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说着,又看向白丁,“倒是你,你不上课来这里干什么?”
白丁心虚地拉了拉帽子,避开叶天的视线,“……叶幸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哦?可是我哥说他的伤与你无关啊。”叶天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感觉他们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白丁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叶幸,他没有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吗?随即又释然,雪妖什么的,那种事情说出去会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就算信了,大概也会引起恐慌。
“你倒有脸来说,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情。”叶幸看向叶天,轻哼一声,“谁让我们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呢。”
白丁张口结舌地看着叶幸,原来这两兄弟都喜欢睁眼说瞎话……
“难道你忘记上次我约白丁去听演唱会,散场后因为被认错成你而挨打的事情了?”叶幸挑眉,“你就给我到处惹是生非吧。”
白丁已经叹为观止了,上次去听演唱会他被错认成叶天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现在叶幸玩的这一招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简直太阴险了。
叶天阴沉着脸指着白丁,“那她为什么会那么巧也在那里?”
“就是这样巧。”白丁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个。”
“喂,你眼睛怎么了?”叶天皱起眉,注意到她的眼睛红红肿肿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关你屁事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丁恼羞成怒了。
“什么?”叶天竖起眉毛,怒了,上前一步便要掀她的帽子,“还有你那碍眼的帽子是怎么一回事?”碍眼得不得了!居然打扮成这样来见叶幸,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都跟他讲了叶幸是个混蛋了,她还巴巴地往前凑。
“要你管!”白丁死死拉住帽子,被他掀下来还得了。
“叶天,出去。”趴在床上的叶幸发话了。
“凭什么?”叶天冷哼。
“凭这是我的房间。”
叶天磨着牙狠狠瞪了白丁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临了还狠狠地甩上房门,“咣”地一声震天响。
“他怎么没有跟着你。”见叶天出去了,叶幸才看向白丁道,“你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
白丁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说着,她转身便要走。
叶幸见状,忙下床来拉她,这一动,便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白色的绷带上立刻印红了一片。
“喂!你小心点!”白丁被他吓了一跳,忙停下脚步,扶住他。
“发生什么事了?”叶幸仿佛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背上的疼痛,只是看着她,问。
“没什么,他走了。”
见她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叶幸眯了眯眼睛,“走了?什么意思?”
“走了就是走了。”白丁将叶幸扶回床上趴好。
“你想起前世的事情了?”叶幸看着她,忽然道,眼睛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白丁见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不记得,全忘了,我就是我,前世和我没有关系,你好好趴着吧,我走了。”
说完,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这一次,叶幸没有拉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再度被甩得震天响的门,然后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笑道,“亲爱的皇弟,真高兴你也有这么一天。”
原来空空如也的房间多了一个穿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