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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行玉润看见蓝惜萍,挣脱了缪凤舞的手,跑过去跪下磕头,却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行玉润长这么大,还不曾受过这种委屈。蓝惜萍见女儿哭,心里也酸酸的。可是缪凤舞就站在她的对面,她便强撑着绷紧脸皮,拉玉润起来:“怎么回来了?”
“是……是德妃接我出来的。”玉润虽小,也知道自己的母妃与德妃关系不合,怯怯地答道。
“是吗?”蓝惜萍将腰板儿挺起来,示意春桃带行玉润去洗澡更衣,她直面缪凤舞,哼一声道:“德妃怎的如此好心?把玉润关一辈子,岂不更称你的心?”
缪凤舞感受到来自蓝惜萍的很坚决的敌意,淡雅地一笑:“淑妃这话可没有理由,关着二公主,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不过是在这后宫里多一个恨我恨玉泠的人罢了。不管我与淑妃之间的关系要如何相处,二公主与玉泠是血亲姊妹,她们应该是相亲相爱的。何况二公主只是被人挑唆了几句,并不是打心里要害玉泠,眼看着要过年了,关她在那又冷又阴的地方,谁能忍心?”
蓝惜萍仍是一脸的不屑,自己坐回去,却并不请缪凤舞落座,斜仰着脸看她:“德妃不要以为把玉润领回来,本宫就会感激你。即便你今天不把她领回来,本宫也自有办法,不会让她在省过堂住一个月的。”
缪凤舞不请自坐,将拢在袖子里的手炉往几上一放,迎着蓝惜萍的视线说道:“淑妃在宫里一手遮天,本宫自是明白。不管你在想什么法子,二公主今儿却是本宫带回来的。本宫并不奢望淑妃的感激,只是不想看到几位公主之间,因为大人们的不睦而疏冷了姊妹亲情,这样说起来……本宫也是为玉泠考虑。”
“德妃一向巧言令色,本宫自是不及。不管你说什么,若不是你教女不言,纵着四公主在众人面前无理取闹,玉润也不至于气极而妄动,说起来她还是因为你们母女进的省过堂,这一笔本宫会记着。”蓝惜萍丝毫没有缓和意思,反而将这件事的过错栽到了缪凤舞头上。
缪凤舞领教了她的蛮不讲理,气极反笑:“反正淑妃这里不知道记着本宫多少笔帐呢,大概也不差添这一笔。本宫只是奇怪,同为后宫妃嫔,同样尽心侍君,淑妃对别人还算容得下,为什么独独对本宫如此苛责呢?”
蓝惜萍将脸一仰:“因为你不配得到皇上那么多的宠爱!先不论出身,只论资历的话,你才侍奉皇上几天?不过是仗着脸蛋儿漂亮,身段儿柔软,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些狐媚的手段!本宫进宫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是躲在哪里擦鼻涕的黄毛小丫头,本宫这些年为皇上尽心尽力,鞍前马后做过多少事?在这个后宫里,没人有资格越过本宫去,你就更是不行!”
蓝惜萍疏枉傲慢的语气,令缪凤舞生出恼火来,她摇头道:“淑妃此言差矣,忠君侍上,是后宫妃嫔的本份。若是因此而居功,用资历来镇压后来者,这后宫之中你一家独大,皇上身边岂不少了好多人侍奉?你自认为居功至伟,本宫却觉得,你不过是尽自己的本份罢了,而且……你做的并不见得有多好。”
“你!”蓝惜萍被缪凤舞呛得涨红了脸,跳起来直指着她:“你敢在我面前轻狂?你别忘了!你再得意!后宫还是在我手里!”
“淑妃又说错了,前朝后宫,都在皇上的手里。”缪凤舞轻飘飘地撂下这一句话,起身便往外走去,也不看蓝惜萍在她身后瞪眼鼓腮的样子。
回到揽月宫后,缪凤舞将身上披的毛氅随手一丢,气鼓鼓地坐在妆台前头。她刚刚在瑶华宫装得镇定,其实她内里早被蓝惜萍气炸了肺。
这个蓝惜萍仗着皇上与太后撑她,简直矫枉到不可理喻的地步。她今天送玉润过去,虽不指望两人关系马上转暖,但总该有些缓和。
却##蓝惜萍不但不领情,还把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从今天的状况来看,她以后也不必再担心行晔为难,处处忍着蓝惜萍了。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舞教坊里的小舞娘了,蓝惜萍曾经打在她身上的那些板子,她不是不记痛的。
还有玉润告诉她的话,也让她又恼又忧。左娉婷虽然这几日消停了,不再上揽月宫找行晔。但是这个女人新机歹毒,竟然对玉泠下手,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含香。”缪凤舞招手将含香叫在跟儿前来,“那个李嬷嬷,最近可有往瑶华宫走动?”
“有过几次,都是皇上来过之后,她便会找个借口出宫,绕到宫里的某一处,与瑶华宫里的人装作偶尔碰面,聊上几句。不过奴婢琢磨着,皇上来了,她也近不得前儿,大概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奴婢会继续留意她……娘娘有什么主意吗?”
“雅瑟宫的人,可有哪个是你相熟的吗?”缪凤舞刚刚认真想过,如果她不给左娉婷点儿颜色看,那女人说不定哪一天,将黑手伸到玉泠的身上,她也是防不胜防的。
“你摸清情况,尽快告诉我。”缪凤舞吩咐含香道。
含香答应着,出去办事。
缪凤舞独自坐在屋子里,心绪纷乱,不由地发了呆。
自从她从疏竹宫搬到揽月宫,她的日子就没有消停过,后宫里的事也就罢了,原本这些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女人之间的争夺,就看谁能稳得住皇上,谁够聪明心细。这一点,她倒是不怕的。
可是宋显麟的事,却让她忧心不已,那日他怆然惋叹的神情,缪凤舞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不好受。
虽然司马萦的确是一个好姑娘,虽然缪凤舞很坚决的相信,只要他们两个成了亲,假以时日,司马萦一定可以赢取宋显麟的真心。
可是眼下他深沉的忧郁,仍是压得缪凤舞心头沉甸甸的,难以释怀。
他于她有恩,而她于他则是伤害。
缪凤舞坐在那里,极力地想着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连行晔悄悄地走进来,她都没有察觉。
行晔在她后头静静地站着,看着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叹气,好一会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还不接驾?”
缪凤舞被惊了一跳,赶紧起身下拜:“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未能迎驾,请皇上恕罪。”
“朕故意不让人出声的,就想吓你一跳。”行晔扶她起身,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低头与她顶着鼻尖,“你想什么那么出神?是在想朕吗?”
缪凤舞暗自汗颜,她刚刚还真没想起他来,她在牵挂着另外一个男人,那个曾经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笑着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男人,他的忧伤刺痛了她的心。
她稍稍尴尬之后,脑筋一转,突然想起一个主意来。
她先是将脸埋进行晔的肩窝里,搂着行晔的腰,柔声道:“臣妾自然是时时想着皇上的,若能时时地看着皇上,那就是臣妾无上的幸福了。”
行晔听她这样说,很开心地揉抚着她的后背,笑她道:“你不会是又想抢茂春的饭碗吧?”
缪凤舞呵呵一笑,抬起脸来看行晔:“臣妾知道那是妄想,说说罢了。对了,臣妾有一事回禀皇上,玉润已经被臣妾领出省过堂,送回瑶华宫了。”
“哦……好!淑妃怎么说?”
“淑妃……并不领臣妾的情,她说二公主被关进省过堂,皆因玉泠而起……不过臣妾并不意外,臣妾该做的事做好便罢,别人的心思,臣妾也扭转不过来。”缪凤舞觉得不好将淑妃的原话复述给行晔,便只约略地提了一句。
“她……唉,朕有功夫再说她吧。”行晔对蓝惜萍,有一种惯性的宽容与溺让。缪凤舞看得明白,便不再说蓝惜萍的事。
“皇上,臣妾刚刚在想,司马小姐就要嫁进宋家了,可是她的父亲才刚获罪,现在还是戴罪立功复的职。相对而言,宋家的家世显赫,司马家不免寒酸了一些。臣妾实在是喜欢司马小姐,求皇上给她一个封号吧,司马小姐如今贤名在外,获封原也是应当的。这样两家平衡,这桩亲事便更加完美了。”
这是缪凤舞刚刚一闪念之间的主意,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宋显麟的脸面。她能为宋显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行晔伸出手指轻刮她的鼻尖儿:“你是月老下凡吗?怎么的对这桩亲事如此热心?”
缪凤舞稍稍有点儿心虚,赶紧解释道:“这亲事原是应宋夫人的请求,就该做到尽善尽美。再则说,臣妾也是与司马小姐投缘,还想着她成亲之后,常常召她进宫来相陪说话儿呢,就怕皇上不允。”
“你若说召她的相公进宫来说话儿,朕是肯定不允许的。那位未来的宋家少奶奶,朕也觉得是个爽朗之人,很是赏识。就为小凤舞这个心愿,朕就封她一个郡主,将来她进宫也方便,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缪凤舞欢呼一声,扑到行晔的身上,整个人都吊在他的脖子上:“就知道皇上最疼臣妾了!谢谢皇上!”
第一二四章 万福宴上
礼部清吏司侍郎司马昶之女司马萦,因贞孝勇毅,被当今圣上封为孝毅郡主,御赐嫁与中书令、宰相宋辰安的四公子宋显麟。
司马家因祸得福,人人艳羡。坊间皆云:生女当如司马萦,强过多少好儿郎。
虽说御赐的姻缘是两家的荣耀,但是宋家除了宋辰安之外,其余的人都未见过司马萦,缪凤舞为了安宋夫人的心,召宋夫人与司马萦到揽月宫来,未来的婆媳二人在缪凤舞的周旋下,见了第一面。
司马萦有胆量闯皇宫告御状,自然不是怯懦之人。宋夫人见未来的小儿媳妇落落大方,灵秀雅丽,甚是欢喜。一老一小的两个女人向缪凤舞谢了恩,闲坐一会儿,出宫各自回家。
宋显麟的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婚期在正月十五上元节,宋辰安将请帖送进宫来,盛情邀请行晔与缪凤舞届时驾临。
这件事办得可谓皆大欢喜,可每当缪凤舞想起宋显麟进宫那日,黯然情伤的样子,她的心就会揪一阵子。她只能寄希望于司马萦嫁进宋家后,能慢慢地走进宋显麟的心里,到时候他们夫妻鹣鲽情深,她才能彻底地释然。
年底的最后半个月,虽然天气冷得呵气成冰,但是宫里却异常的热闹。各宫各殿都在为新年做着准备,新衣新帽新玩意儿,美酒佳肴小点心,都备得足足的,年还未到,人的脸上先挂上了喜气。
那天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儿。
玉泠一大早就被玉浓领走了。缪凤舞在行晔面前求情,将玉浓喜欢的烟荷宫赏了她,玉浓迫不及待地在年前就住了进去。烟荷宫为过年备置了许多好玩好看的,玉浓亲自来揽月宫,将玉泠接过去一起乐呵。
龚宓曾经慎重提醒缪凤舞,一定要格外保护好玉泠。宫里妒心重的人多了,保不齐谁对玉泠伸一只黑手,就够缪凤舞后悔一辈子的。
缪凤舞也知道她的话有道理。但是她却不想将女儿束缚在宫里。她给玉泠挑了一位精明能干的贴身宫婢秀儿,那秀儿很是机灵,每次玉泠被带到别的宫里玩耍,回来后她都要向缪凤舞细细地禀报详情,谁抱过玉泠,谁说过什么话,都给玉泠吃了什么,事无巨细。
一段日子以后,缪凤舞对秀儿渐渐地放了心,玉泠再出揽月宫,只要秀儿跟着,她就不会过分担心。
像今天玉浓来接,缪凤舞很高兴地将玉泠交给她。虽然后宫险恶,可是皇家姊妹之间,也应该有一份亲情友爱的。因此缪凤舞从不阻止玉泠跟几位皇兄皇姐接触。
玉泠不在,揽月宫就冷清不少。
缪凤舞闲来无事,和含玉小云一起剪窗花,准备在新年的时候贴到窗子上。她正拿着一张金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