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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食客在此时的表情纷繁不一。
“鲁贤弟,有人在几日前亲眼看到了七色花在紫雁山现身了,不知是真是假?”
“这个——”方脸汉子又拈着下巴上的胡子沉吟,“消息的来源应是可靠的,据说柳家堡的柳二公子与柳三小姐也到了紫雁山,其它各大门派之人也都纷纷赶去,如果传言不真,怎会惊动那北方第一堡的少堡主?应该不假。”
“连柳家堡的少堡主都出动了?”
店内一片哗然,仿佛那柳家堡之人要比其他各大门派更让他们震动。
“如果连柳家堡都去了紫雁山,这消息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了,鲁贤弟,看来你我得早些吃过,才能及早上路,以免错失良机,去晚了可就看不到那奇花了……”
“李兄说的极是,不过七色花似乎最喜在月圆之夜出现,以吸取满圆夜的精气,而出现时方圆三丈内都会异香扑鼻,闻之可醉人心神……”
“喔?真是一朵妙不可极的花,如果是月圆之夜现身,那现在已经是初十,岂不是只有五天时间了?此处离紫雁山还有近四天的路程,你我可要加紧了速度——”
二人的话尚未说完,店内已有人起身,开始离店而去。
并且是一走一大片,都是江湖打扮之人,包括从楼上都有人不断地跨下楼梯,大步流星地跃出店外,使原本热闹的酒楼在顷刻间便变得冷冷清清。
在他们出去后,门外传来杂乱不一的马蹄声和男女兼有的呼喝声——
接着是“隆隆”的马蹄声,像闷雷一般,穿过镇中的青石大道,带着山摇地动的震荡远远而去——
连鲁通那一桌上的四人,在众人都陆续离开后,彼此互相望了望,浮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然后也起身离去,掺在众人中上了路。
唐盈看看店内,除了小二与掌柜的,还有自己与青衣的她外,便只余了零零落落的三四个食客。看穿着打扮,他们应该是商人。
而商人也要吃饭,路经此地却每家酒楼都客满,不得不与一群江湖人挤在一起,这下子店内空了,他们都纷纷舒了口气,吃起东西来也不紧不慢的。
“二位,在下也要告辞了——”正在观察间,同桌的锦蓝衣衫的男子站了起来,冲着唐盈与简随云行了个礼,笑呵呵地摇了摇手中的算盘珠子。
唐盈扯了扯嘴角,“保重。”
她没有废话,却也尽到了礼数。
“呵呵,在下很快就会有几笔生意可做,姑娘,且记住,在下的生意无所不包,上天入地皆有可能,哪天若真有需要时,不妨拿着这只竹哨,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连吹三声,哨声两长一短,就会有人出现接应二位——”
男子的脸笑得就像要掬出一汪水来,没拿着算盘的另一只手在桌上放了一样东西。
唐盈看去,那的确是只竹制的哨子,却是浸染成了黑色的,仍能瞧出竹子的骨节。
“二位收着便是,这是在下做生意时与客人们联系的方式,只要有足够的银两,在下无所不做——”
说话间,男子又摇了摇算盘,发出“哗啦”地脆响,整个人摇摇摆摆地离开桌子,在离去前,眼睛又看了看青衣的她。
如果他知道青衣的她是个女儿身,会不会不仅仅是这样子留连目光?唐盈心中这么想着,看着青衣的她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但那意态,即使是男装,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但那个“真财神”的口气当真不小,无论何时何地,吹几声哨子就会有人来接应?而且只要有足够的钱,似乎什么也能办到?
她没听说过哪家商人有这般本事的,但此时她的眼神是看着另一张桌上的——
那个灰衣男子并未离去。
皱了皱眉,对方左肋间分明挎着一柄长剑,莫非他并不是为了七色花而赶路之人?所以没像那些江湖人一样匆匆而去?
正想间,店小二向这里走来,同时有其他几个小二陆续出现,开始清理各张桌面,并且渐渐移近这个角落。
唐盈低头静静地吃着——
但她的手突然一抖,眼神诧异地又抬头盯向对面——
简随云眼睑是低垂着的,手中正执着一只杯子,神情间看不出什么。但唐盈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她的。并且又是密语传音!
“越平常的人,越不平常。”
这句话让她心里“突”地一跳,青衣的她为何忽然之间说出这句话?却让她猛然间想起了前几日在客栈中中了圈套一事。
“姑娘,您要的主食来了——”小二已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拖盘置于桌面,将上面的两碗面食开始往桌上摆,身子遮在了唐盈的左侧,几乎将唐盈对外的所有视线都遮住——
唐盈正准备取起其中的一碗面,耳间就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声音——
那声音,如果放在常人耳里,几乎是听不到的,但她敏锐的耳力立刻警觉,这不是其他声音,而是有什么东西正挥来的破空之声!
虽然对方使得是尽量的无声无息,但对方显然还没真达到那个境界!
与此同时,她一把扣住了身旁的小二的腕脉,使力一挫一拧,将小二控制在手,并往前一推,挡在了身前——
就听到一道骨骼碎裂声清脆地传来,小二的胸前被开了一个口子,惨叫出声的同时,鲜血喷涌而出,唐盈一把又将他推出去挡住了左侧击向她的人,翻身一跃,躲过后面的攻击。
在腾身而起的过程中,她看到一把尖长的利刺正刺向对面青衣的她——
那本是一把扫帚,但扫帚的前端在击向青衣的她时就散碎如花,迷了众人视线,也脱出了扫帚中真正的原身——
是一只乌黑发亮、钢铁打铸的长刺。
刺去得速度可谓闪如电、快如风!
唐盈在一瞬间,心中发急。就算青衣的她有高深的武学,也不能丝毫不闪地任别人将利器刺向自己的太阳穴。
那可是死穴,一旦刺中,就算练有铁布衫之类的横练功夫,也未必能保万全。但青衣的她却依旧悠然的品着杯中酒,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又好像是来不及躲了。
唐盈已经跃起到房梁的高度,同时有三只武器已跟着她跃起,将她包裹在密集的攻势中,她要对付来自三个方向的高手,眼睛却还在同时看着脚下青衣的她——
甚至在猜,这一次,不会有所谓的紫衣人出现替她挡去袭击,莫非她是要等到那长刺几乎要刺到她的鬓角时,才会轻轻一错,躲过去?
但那刺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不是普通高手的速度!
唐盈在空中半旋身,闪过后侧与右前方的攻击,“噌”地一声抽出自己的随身武器,一对日月双钩,“当”的架住正右方的齐眉棍。
这一架,她的气血有些翻涌,心中一惊,看来对方的内力极强,不能硬拼硬。于是迅速做反应,采取游斗,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短短一瞬间——
眼角余光中有寒光一闪,一切突然停止!
唐盈落地,发现攻击自己的三人静止不动,呆若木鸡一般地望着另一方。
她也立刻望去。
就看到一只剑抵在一个人的咽喉处。
剑是灰衣人的剑。咽喉则是拿着乌黑长刺的那个人的。
剑尖与咽喉基本已相触,正有一丝血迹在喉结上泛出——
而拿刺人的手中长刺,离青衣的她的鬓角也只有一寸距离。
但这一寸,已代表他慢了。
这一寸,也意味着他如果继续向前刺去,自己的喉咙会先被划破,他也会先倒下去。
是灰衣人出手了?
第二十三章 快剑无影
唐盈心中又是一阵震动。
十九年来,她虽然一直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但从来没有这样连番的感受过。
近几日出现的人物,个个都是莫测高深。从青衣的她开始,到后来的那位叫舒带刀的主仆三人,再到轿中绿袍男子以及那几个婢女,然后就是今天的这个灰衣人——
一个接一个地打破了她往日对武林高手的定义。原本认识中的一流身手,在这些人面前比起来,竟是小巫见大巫!
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不再是以往的江湖?还是她正巧遇到了一些非常理能度量的高高手?
那个灰衣人,仍然坐着。
坐得笔直。
身子没有偏转一分,面孔仍旧对着墙。但他的手中剑,准确无误地指着身侧拿刺之人的咽喉。
仅仅是反手一挥,连出鞘的声音都没有,寒光一闪间便后发制人——
快得让人无法想象!干净、利落地几乎没有过程!
让人毫不怀疑地相信,他完全可以就那样在对方喉头处开一道口子,悄无声息地结果了对方。而他,留下了那个人的一条命!
他是谁?
为何会出手相助?
莫非与青衣的她相识?
唐盈猜不透,不太相信总是会有陌生人插进来,但心中的疑问无法在此刻获得解答,只得先缓了口气,打量这些突然动手袭击自己与简随云的都是些什么人。
除了那个倒地的小二外,他们还有四人。两个是小二打扮,另外两个,则是原来她并没有十分注意的食客。
不管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凡来刺杀于她们的,便都是杀手!
再看店内,其他桌上已走得干干净净,最后的两人是在端面食的小二被开膛破肚时,惊叫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外。看来那二人才是真正的普通人。
唐盈想笑,对方如果与以前的那几次杀手是一路的,手法未免也太不高明了,同样的伎俩竟然用在同样的人身上两次。这一回,又是扮作了小二。
但她又苦笑,对方却也是真正的高明,正因为同样的手法用了第二次,对于她这样的来说,也正是防不胜防的。一个人越是聪明,便越是会将事情想得复杂,而她唐盈是聪明的,便以为对方不会笨得再扮作小二。
不料那些人将她的这些反应都掐算了进去,让她也重新开始估量潜在暗处的敌人。如果刚刚没有青衣的她的提醒,自己是否能安然躲过?
就算能听到破空之声,避开了身后之人的攻击,也势必要中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小二的暗袭,在刚刚一刹那间,她的眼因格外注意,察觉到小二垂在身侧的袖间有异物,如果她当时仅仅以为是其他人来攻击自己,而忽略了小二,恐怕现在被开膛破肚的就是自己。
但此时,包围自己的三个杀手却突然停止攻势,眼睛都盯向了灰衣人——
三张脸上虽无表情,却在眼里都现出一种惊惧,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的伙伴就这么轻易地被人制住了?
拿刺之人的身手,他们最清楚不过,是江湖中少有的高手,竟然在一招间就落败,败得是那样的彻底。灰衣人出手的速度,实在可怕!
“此……事……与你……无关……”
被抵着咽喉的人开口了,声音是从牙缝里一丝丝地挤出来的,而他的喉结在尽量的不发生滚动。
剑锋寒利,仅仅只是刚才的剑气便已让他的喉结泛出血迹,他现在连喘息都得非常小心,喉头处起伏的幅度稍微大一些,都会让自己的那个部位立刻见了空气,灌进风去。
至于他的脸孔上同样是面无表情,眼神却如阴冷的毒蛇,死死地盯着灰衣人。
“老七,认识他?”围在唐盈左侧之人皱了皱眉,也开口了。
他口中的“老七”极小心地吞咽了一口唾液,想回话,却再无法让自己的声音出口,即使他的面孔上是十足的镇定,但他的额际却滑下了一滴透明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地、又是清晰地滚落——
那是一滴冷汗。
是死亡近在咫尺前的冷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