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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竟然真的答出了她促狭的谜题,解开了那首叠字诗,对出了她的对子,还约她私下见面。她本来用尽心思,设下自认为万无一失的难题绝对,居然被解开了。呆立了看住那团灰烬,视线无法稍移,春房暖暖,自个儿却是从头到脚的发了一身细密密的鸡皮疙瘩,解题的,到底是什么人?
韩丰不安的拉拉烟洛:“小姐,到底怎么了?”
烟洛绞紧了柳眉,细细问道:“是谁给你这封信的?”
“似乎是个官宦人家的下人,穿的很整齐。”
“哦!”烟洛心中忧虑更盛,思索了片刻,对韩丰郑重嘱咐:“我要去趟汴桥,你绝对不要对人提起这封信!”这人既是先找上她,必然是有图谋。她避而不会,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如若闹到姐夫那里,肯定是自己先吃不了兜着走了。眼下只好先去见他(她)一见,再作打算。
韩丰心中乍升起不祥的预感,忧心忡忡地打量烟洛。烟洛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扯了个没有笑意的笑容,义无反顾转身去了。谨慎的绕过了值班的军曹,好容易才从后门溜出府去,心急火燎的往汴河边赶。正是午后,和风频送,阳光和暖,人们懒散的行走交谈,还沉在闲散的悠然之中。
烟洛赶着赶着,却渐渐放缓了脚步。此刻离申时还有至少一个多时辰,便是赶去了汴桥,估计也遇不见人吧。边自嘲笑自己急晕了头,边沿了河堤漫步而上。一丝丝无力,却相续挽上心头。想想自己自作聪明,以为这时代的古人不可能有如此才华,贸贸然出题招亲。如今姐夫圣旨已下,不容更改。这番如若真的被迫要嫁人,真倒应了“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了。
靠定河边一株垂柳,苦笑着摇头闭眼,几丝光线细碎地撒到她晶莹的皮肤,照得她缥缈的神色几近透明。黄柳丝丝垂挂飘摇,她的碧色罗裙亦是随风涨绿,两道妩媚的月白缎带飞烟似的轻巧,婉转似要拉她逐风而去,叫人一见,便忍不住心生怜惜。
烟洛浑然不觉路人不断的探视,神游天外想着心思,没提防身边不知何时立了个人,在前瞪后瞪左瞪右瞪对方都不给个反应以后,终于忍耐不住:“这不是洛兰郡主吗?”
烟洛回魂,抬眼一看,却是个少女。长脸圆眼,依旧一身浓艳的靛紫,心里嘀咕一句,她还真是喜欢紫色。转瞬变得疑神疑鬼,那个答出题目的,不会是她吧?嘴上轻轻两句套话:“婉灵妹妹,很久不见!不知一向可好?”
“婉灵哪能有郡主好呢?郡主荣贵无比,掌管大笔生意还要出题招亲,闹得半个京城沸沸扬扬,让人羡慕啊!”句句带刺,看来不想善了。
烟洛琢磨,这女子的心胸才能,估计再乘以十,也答不出自己的题。倒放了心,记起宰相之子范炅,似乎也曾向符宁提过婚配之事,这小丫头估计是气得半死,碰巧撞见自己落单来寻晦气的。信件的问题还没解决,烟洛根本无心与她纠缠。遂敷衍的点头,语气再和平不过:“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再陪妹妹闲聊!”改到没有日子最好,她最怕妒妇了。绕过婉灵,自己往河边去。
眼前一花,那少女又不依不饶的堵上来,“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明明就是机关算尽,以为搞点出格的歌舞诗词,就能博得范郎的注意。这么抛头露面,臊也不臊?”
烟洛有点来气,转念罢了,忍耐道:“我不认识你的范郎,更谈不上想嫁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放我过去。”心里本就烦乱,这个刁蛮的张小姐再吵吵,她也不保证压得住火气了。
“你胡说!范郎人才出众,那日在大殿你分明见过的,怎么还敢说不识?”
白眼登时翻的激烈!有没有搞错?你认为他帅那全天下长着眼珠子的人就也该对他顶礼膜拜啊?对待这样子的主儿,她还真是没辙。烟洛摇头,拿一种“你无可救药”的眼神一瞥婉灵,飞快地走。
无奈张婉灵看来也习过点功夫,比烟洛可灵敏得多了,“唰”又奔到她面前,揪到她的尾巴似的,得意地扬声道:“怎么样?心虚了吧?我告诉你,我和范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再用计勾引,他也不会上你当的。”
“哦,那很好啊!”你赢,总行了吧。神经病,让她走吧……
“你果然还是喜欢他,才刻意避开我!”婉灵突然声音变尖,本来就沙沙的嗓子刮得人耳膜生疼。
烟洛服了:这种狗屁不通的逻辑,不知道这位张大小姐从哪里推断出来的。清了清嗓子,终于不再客气:“我发誓,我根本绝对完全对你那个什么范郎刘郎没有一丝兴趣。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否则天打五雷劈!”是要劈,不过是来个春雷劈死你先!
“你撒谎!为什么?他那么出色……”婉灵一时口不择言,竟然为自己相中的男人不甘心起来了。
敢情,你爱的帅哥就宝气成那样,是女人一见就该生扑吗?烟洛叹气,压着火气诚诚恳恳:“真的,我绝对不喜欢他。因为……”
还没说完,身后一人接口,声音冷似冻泉:“因为,郡主根本不需要喜欢他!”
[大周卷:三十一章 巧遇]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
烟洛回头一眼,呆掉!赵大哥,他弟弟,还有潘美曹彬,四人四马,竟然齐齐整整排成个田字,在身后稀疏行人之间,端的引人注目。冷冷出声的,自然是赵匡义,这一刻,他那美得邪气的脸瞧上去却有两分扭曲,烟洛不想费心去猜是为了什么。
现在是怎样?集体来捉拿她的?她才溜出府来啊,况且今天潘美又不当值,怎么才偷溜一次就这么快被抓包了?再回头瞅瞅婉灵,却见那女孩子一脸花痴像,灼灼盯住赵氏兄弟,迅速用眼光把两个帅哥吃干抹净。秀气的眉眼忍不住往上一勾,烟洛无奈回了身,一脸干笑着打招呼:“赵大哥,赵二哥,潘大哥,曹大哥,真是巧啊!”
“郡主,你身边没有护卫,难道单独出府来了?”果然是潘美,上来就找碴。
抖,死也不能让这人知道那信的事情,再干笑:“我,我只是无聊了,自己出来逛逛而已!”
赵匡胤轻摇摇头,漆墨般的头发在阳光中灿灿如温柔的黑玉,语里泄露了几分担忧:“丫头,你太不小心了!”陈炯跑掉的事,可大可小,只是有些不祥的感觉始终暗暗萦怀。想想也是,任何事情,只一沾了她,他便再也无法冷静。
“哦!”这次却是婉灵插嘴,抬了手臂直直指着赵匡义:“你原来中意他?”问句还真是乱没水准的!别说,倒是奔准了暴风雨龙卷风中心地带就去了。
烟洛眼睛翻得几乎就剩下眼白了。心想你是不是想死啊?去招惹赵匡义?抬眼偷偷横了赵匡义一记,警告他不许口不择言。他果然已是捏拳“嗑嘭”有声,见烟洛飞快的睨他,却是秀目一眯,抿紧了嘴;他身后的潘美长目精光一闪,却用一种“你难道还和他有什么古怪”的不屑眼神猛瞪烟洛;赵匡胤微不可查的皱眉,眼神尴尬了一瞬,目光只好飘向别处。这初春时气,虽是明艳的太阳照着,却似有一霎寒风袭过,连空气都哆哆嗦嗦的快结成冰凌了。只有曹彬,反应总是慢了半拍,大咧咧的开口帮腔:“我说你这位小娘子,怎么说话如此放诞的?当街吃醋发泼,不嫌丢人?”
大大的松了口气,烟洛简直感激涕零,还是哥们好啊!
“干你屁事!”婉灵一副蛮横模样,顶了曹彬一句,继续盯着烟洛穷追猛打:“是也不是?”
有没有坑,让她一头扎进去从此不问世事。她是三角关系的敏感人物也,现在被抓住三堂会审,怎么答,才能又不伤了人的面子,又不伤了人的心?动动嘴唇,嗫嚅,却说不出啥来。却听到赵大哥解围的声音:“郡主,你一人在外太不安全,还请早些回府!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大家都担待不起!”
烟洛如梦初醒,匆匆应了。也顾不得礼貌周全,对婉灵一点头,连“后会有期”都不想说了,拔腿便走。
婉灵哪肯干休,就要追来,被潘美横身挡住,只能气急败坏的叫嚷:“郡主,你是不是真的对范郎无意?”
正自感叹这少女的痴心,听得潘美在后面嗖嗖放冷箭:“你放心,郡主的心,绝不在你的范郎身上便是!”
罢了,早就知道今天不是吉日,她就该烧纸拜拜,全身贴满灵符武装好了再出门。烟洛叹气,头也不回甩开众人,一径往前便走。才过了一个巷口,身后跟上来轻稳的脚步声,两相踏着,颇有节奏的美感。烟洛顿住回头,就见赵氏兄弟二人,一个俊朗坚毅,一个冷傲秀美,正在自己身后不远。心中登时无力得很:潘美这个死人,一定了拉着曹彬先闪了,把她丢给这兄弟俩个。头皮持续的发麻一阵,最后索性自暴自弃,反正今日倒霉透了,她是“虱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如今自己一人待着也容易胡思乱想,不如干脆就和他们混一阵子,随便做什么都好!
干脆的回身,绿罗裙子翩然随身一摆,多了几条水样的软纹,朝他们轻翘翘嘴角:“今天有点闷,不想回府。不知你们现在有没有空,陪我在外面游荡一会儿?”
赵匡胤行上前来,望住烟洛噙了笑点头:“我知道有处不错的小吃。”陪她,自然是有空。
赵匡义照旧的酷样,却难得从善如流:“有空!”
日光微斜,在清冷的风里把一些个小小温暖割得星星点点。烟洛缓缓行在赵氏兄弟中间,赵大哥稳稳在前,刻意将步子迈得缓而小,为了让她不至跟得吃力;赵匡义慢拉下两步,却是仔细护着不让行人接近烟洛一米之内。禁不住心念一叹,不管这兄弟俩日后是多么功成名就,又拥有多少视作禁脔的女人,至少此时此刻,对她,是用心也体贴的。三个人默默走了一段,也还算默契,转了几个弯,便来到一个巷尾的小铺。
小铺是纯粹泥石制的,外面灰突突的全是本色,门口一树白兰正盛。耀眼的白,似一团团冷色的焰火,滟滟的烧进人心里去。烟洛停下来闭了眼,用力吸了口气,鼻尖却是什么也没有捕捉到,轻轻嗤了一声:“不香!”
赵大哥已经挑了粗布帘子,耐心等她迈了进去。里面是土房土灶粗木板凳,倒淳朴的紧。铺里炉灶十分温暖,开放的灶间摆着香香的糟鸭脯,红红的腌萝卜丝,还有巨大的青瓷碗里雨丝般的过桥米线。烟洛一进去便宾至如归,抓了个小凳子坐下,闭眼努力吸吸小鼻子,享受着四溢的香味,表情着实逗人。
赵家兄弟两个对望一眼,俱是忍不住一笑。烟洛睁眼瞥见,晓得他们在笑自己的馋相,有点恼了,一本正经的端了菜单,才发现原来这里看则平凡,其实却是价值不菲。暗暗坏笑,不歇气地把这小店所有的风味小菜点了个遍,还每样要了三份。这赵家两兄弟真不是盖的。赵大哥眉头都没动一下,一一欣然接受,赵匡义却淡扯了嘴角,愈发的显出一丝取笑的意思,更是全不在乎。
烟洛瞪着一大桌子的菜发了一回怔,见老板和兄弟两个都是看着她,老板是惊讶她的大食量,另外两个,显是还没心情吃东西。不管了,抄起筷子开始大吃起来。本来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