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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歆一点也不在意自身的赤…裸,依旧俯伏于瑾王身上,侧着头睨向凤卿,声音带着一抹自嘲,“我也就靠药才能得到钰哥哥的垂青。”
从来没觉得钰哥哥这三个字是如此刺耳,在这一刻,凤卿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似的,觉得犹为刺耳。
明知道是药性使然,那日她被下了药,饱受折磨,在寒潭浸泡了半天,还带动旧伤,接着昏迷不醒,在床…上躺了好多天才醒来。
这滋味,她也经受过,神魂不清,唯独渴望那一瓢清凉除去身上狂燃的燥意。
“你不该高兴吗?”凤卿挑了挑眉,淡淡得道,“终于如愿以偿了。”声音如霜,冷上了三分。
“我知道你无法忍受他身体上的背叛,所以设计钰哥哥。”潼歆慢吞吞的道。
☆、让出瑾王妃的位置
“但是我这是为他不值,凭什么他娶了你,为你遣散了吟人居的所有女人,却不碰你。他对你有心,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你不让她碰。”
“贞洁烈女?”潼歆满嘴嘲讽,“你是吗?”甚至更加咄咄逼人,“你跟宁王那点破事,我多少听说了,那流掉的孩子,不是钰哥哥的吧?”
“孩子,不是瑾王的?”
皇后本来束手旁观,听到潼歆此言,不由一愣,呢喃道。
潼歆点头附和道,“我跟钰哥哥相处那么多年了,他心情一不好,就喜欢喝上母亲给他留下的一坛虎雕酒。他每次心中郁结都会喝一小杯,我曾经戏言这是他的解忧酒。可是那日,我伤了你,而他也知道你怀孕之后,却将那坛虎雕酒全部都喝完了,我见到的是那一个空坛子。若他喜欢的是你,而你腹中骨肉是他的,他该高兴的是吗?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确定,我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那就是你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所以他才如此苦恼。狠不下心对你,只能将苦往自己身上浇,我设计,这后果我自己必然会承担,我要看看你会不会原谅他的无心之过。其实也算不上无心之过,这对男人来说,很正常,何况他是身份尊贵的瑾王。”
凤卿神色一凛,双眸逐渐转深,没想到潼歆对他这般了解,连莫雪雁都没查到的事情,却让潼歆觉察到了。
自身不洁,难道就丧失了批判的资格吗?
凤卿不以为然,压下心中的那股不舒服,“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想要我让出瑾王妃的位置,退位让贤,给你留出来吗?”
潼歆俯身低头,在凤卿震惊的神色中,她轻轻吻上了瑾王半染胭脂的薄唇,潼歆那动作,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可谓风情万种。
皇后轻声叱责道,“潼歆,不要太过分,在瑾王妃面前,要收敛点。”
这个潼歆,也太恣意了,虽然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是她在自己面前这样放浪地吻上自己的心上人,心头多少不是滋味。
潼歆这才罢休,似乎也将皇后的话听了进去。
“这当然要王妃自愿,若是王妃坚持不肯,我谅钰哥哥最后也会听王妃的,对潼歆做到视而不理。”
潼歆唇角勾起一道优美的弧线,似笑非笑。
凤卿知道眼前这满殿的人,都是站在潼歆这一边的,莫雪雁,早就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加上瑾王每次对她不假辞色,这更加积郁了她内心的不满。
这一次设计,若说莫雪雁没有参与,定然说不过去。
以潼歆的智力,还不足以想到这点,她昨夜离去虽心怀愤懑,却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只有一点可以说明,这布局,这设计,全然出自莫雪雁之手,潼歆也心甘情愿被利用,毕竟能够跟她梦寐以求的心爱男子共度良宵,今生就算真的无法在一起,那也是一眷恋的深刻回忆。
莫雪雁想要报复自己,或许,更确切的说,莫雪雁是想要报复瑾王。
她自己得不到的人,她不容许她人也得到。
☆、叫我泗
凤卿转身即走,乍然觉得这寝殿刺鼻的味道是多么难闻。
回到暖阁,莫雪雁没有跟上来,或许是留下帮助潼歆收拾下场,或许猜到太后不会让自己好看。
不管是哪个原因,不过对凤卿来说,都没有过多的意义。
踏入大门,发现太后还在,而宫女嬷嬷都不见了。
眉头一拧,锁上高位上正打着瞌睡的太后,“是你。”
圆润的声音,却是极为肯定的。
金钿额黄,镂凤步摇,烟罗轻纱,雍容奢华,款款行来,风致嫣然,容光绝丽。
太后从高座上下来,朝着凤卿行来,凤卿眼前一亮,人家装的极像,却在她眼中,极为不敢苟同。
想到是宁王假扮的,不由感到好笑。
“怎么,心情好点了,不枉我牺牲形象,扮这个老女人进来安慰你。”
宁王一把撕开了人皮面具,拉着凤卿躲到屏风后,免得有人突然闯进来,被假冒太后吓到。
“你早知道了?”
凤卿眯起眼睛问道,语带威胁。
为何是人都知道,就自己被埋在鼓里,而且还被几个找茬的女人硬生生邀请过去看戏,看一场捉奸在场的戏。
宁王先是点点头,接着又猛地摇头,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凤卿目光如电,直勾勾地望向宁王。
“还好,还好,”宁王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此事稍后再议,保证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对待情敌,虽然要向冬天般的寒冷,我那侄子也忒可怜了点,此事他陷入水火之中,这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那即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女人一发起狠来,比男人狠多了。我不得不提醒你,在这深宫大院,一定要提防皇后那男人,那女人美貌如花,心如蛇蝎。”
凤卿在临湘宫时,由于眼前那一幕过于震惊,以致没有静下心思索,回到暖阁一路上,心中跌宕起伏,猛然间回想起了高士那一句警告,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
难道说高士也知晓些内幕,因为不得已而无法明说,毕竟他也要顾忌莫雪雁,她的手段,连高士也惧怕不成?
“我就知道我的卿很聪明,女人太聪明了也不好,也要给男人留点表现的余地么?”
宁王黑眸灼亮,促狭地道。
“不要乱称呼,”凤卿一抬眼,却看到一双狭长的凤目中有着深深的了然,不由心一颤,竟说不出话来。
宁王,你是故意的,想要转移我的思绪,可这又是为何?
难道真若你说你是喜欢我,要我情终于你?
“我想好了,叫你凤卿太见外了,为了拉近我们的距离,就这么叫你了,礼尚往来,你也要叫我泗。”
他得寸进尺要求道,又顿了顿,接着道,“我也知道你现在肯定不肯的了,女人么,多少会不好意思,不过么,我还是愿意等的。”
“谁叫你是天下第一聪明女人,我是天下第一聪明男人,我们本就是绝配,虽然中间有了点挫折,便宜了我那侄子。不过,最后抱着你的诚然是我。”
☆、情不自禁想要吻你
明明是调侃,最后一句话,却是贴着她耳垂说的,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喷薄在她耳垂上,热乎乎的,令人不由想要逃避。
而宁王去仿若猜到什么,紧拽着她柔若无骨的皓腕,拥得也紧,不让她有机会遁逃。
“说说,你是怎么猜出我假扮的?”
宁王自认做的天衣无缝,连跟太后一向亲厚的皇后都没有看出是假的,没想到被凤卿看出来了。
他又径自咕哝一声,“你不是最讨厌那个女人吗?”
凤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这个邪魅男人霸道至极,而且就算给他脸色看,他也还是嬉皮笑脸,一点也不为意。
如此一来,生闷气的总是自己,这让她多少不是滋味。
凤卿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解释道,“你就是抓住我讨厌那女人这一点,以为我不会对她起疑,你装扮的再像,可你不发出声音,这一点让我起疑了。”
“再来就是皇后是心中有鬼,想引我去临湘宫,而你却没有阻止,也没有跟来,这不像是太后所为。回来的时候,看到宫女嬷嬷都不在殿内,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了。”
“聪明。”
宁王眼角含笑,眼中含着一抹意味深长,凤卿垂眸敛眉,他炙热的迫视令她有点不敢迎视。
“卿,现在是不是对我有点感觉了?”
低沉的磁性声音,沉稳掺和着节奏,如同古筝在指尖流淌出悦耳的音符,心弦一窒,凤卿心念一转,深深呼吸一口,再次抬眸,容颜又渐渐恢复冷然淡定了。
打量着宁王,不过几天,他削瘦苍白了许多,倒越发清俊了。
宁王有些意外,黑眸中一闪而逝失望,继而展颜欢笑,俊美的脸,居然有了些许羞涩,他嗫嚅了一下,“卿,你不该如此看我,我都情不自禁想要吻你了。”
他鲜明邪魅的五官,流转着难以琢磨的神情,那略显苍白的容颜,焕发了慑人的风采。
审视了他,他深黑的眼眸里除了认真,还是只有认真,与不容质疑的坚决。
凤卿有点愕然,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弧度弯弯的,恰如其好,是一道优美的弧线。
凤卿在宁王黑的发亮的双眸中,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一个笑意盈盈的自己,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自己,聪颖、洒脱、孤傲,浸在骨子里面,却又不甘于深陷阴谋,不甘于沦为世俗,在漫漫红尘中苦苦挣扎。
何时,自己可以笑得如此欢欣?
忽而,他低垂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默不作声。
凤卿略微失望,自己的影子消失了。
凤卿没有注意到的是宁王眼中的一抹狡黠也随之被深掩了。
他眨了眨眼睛,抬眸粲然一笑,骨子里的冷峻高傲,糅合了邪魅倜傥,凝汇成一种蛊惑人心的独特魅力。
一时间,凤卿竟舍不得移开目光不看他。
他明澈的瞳仁里,有自己迷蒙的身影。
怔怔看他,胸臆间有什么沉甸甸的,迫得她心悸。
☆、不要逃避
宁王也默不作声,只深深的看着她。
两双透亮眸子默默看着对方,似在揣度对方心意,又似若有所思。
他的头,越来越低,他的唇,越靠越近。
他的唇角悄然扬了一丝豁然开朗的笑意,深切地看着她,眼眸深处坦荡并且柔软。
凤卿斜着眼睛撇他一眼,忍不住笑出来,刚才的暧昧旖旎气氛扫空大半。
宁王的长臂将凤卿牢牢得圈在怀中,闭上眼睛用下巴轻轻摩擦她的发顶,轻声叹:“你真会破坏气氛。”
“你穿着女人的衣服,一脸深情款款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凤卿小声嘀咕道,一直没有注意,倏然地一瞥,迫使她乐了出来。
“能够取悦你,不枉我扮女人,不过,”宁王的语气凝重了起来,脸色微沉,警告道,“过了今天,就把这事给忘记,最好忘得一干二净。”
邪佞如他,多少还是在意自己装扮女的事,万一以后天天被她拿来调侃,那不是男性尊严尽数扫地么?不过,转念一想,若有幸得她相伴,此生就算被调侃终老,也不孤寂。
有点发懵,凤卿沉吟无语。
良久,她轻轻叹了一声,“这是不对的。”
状若警告的是宁王,又似在提醒自己。
自己跟宁王?
凤卿没想过,但是宁王却不放过,总是时刻出现在她面前,每每她欲要压下这股莫名滋生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