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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玩具,等待着必然被抛弃的一天,自由总会在遥远的某一天出现,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该试图掌握感情的。
从一点一滴的依偎中汲取温度,若有似无的散发出诱惑的香味,想要逃离,却又引诱。总是摆出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姿态,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被需要和被依赖的喜悦。抗拒着,被迫着,用一个被害人的身份享受着这一切,心始终徘徊在界限的一端。掀开了阻隔的薄膜,会崩溃吧?
没有讨厌的理由,没有憎恨的理由。连自己也不愿爱惜自己的生命,又有何资格去怪别人不珍惜?
本不是这样恶劣的人。血液中妖魔的天性和人的天性互相拉扯着,玩弄感情果真是妖魔与生俱来的本能。妖魔唯一做错的,就是不该唤醒沉眠于血液中的猛兽。
走在钢丝索上,左右摇摆着,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却玩得不亦乐乎。痛苦与快感相互较劲,想要摆脱,又无力摆脱。
越来越危险了。
浮于表面的,永远是他。无法逃避。潜藏深处的另一个自己,挖掘着血液里一切卑劣的因子,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撩拨。
厌倦了这一切。
妖魔不懂的,他懂。妖魔不知道的,他也知道。慢慢滑落深渊的,除了妖魔,还有他自己。
只要不懂寂寞,就不会寂寞。只要不知道自己是孤单的独自一人,便不会孤单。假装也好,假装不知道好了。
是血液里卑劣的他诱哄着妖魔的王者懂得了寂寞,也是他让妖魔懂得了孤单。为何只有他一人沉浸在冰冷的潭底?只要有人来做伴,怎么也会温暖一些,是吗?
第十章
事情慢慢脱离了掌控。因为感情永远都不会任由任何人摆布。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是从细心考虑着晚餐的时候?还是刚刚睡醒依靠在宽阔的胸口,不愿睁开眼睛的时候?
认真起来的,除了妖魔的王者,还有他。
玩火者,必将自焚。说的就是他,对不对?
不了解,才会肆无忌惮的去伤害,不会内疚,也不会背负伤痕。即使刻意不去了解,不知不觉渗透进来的感情仍旧提醒了他。
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有种淡淡的温馨的东西在慢慢发芽,温和而坚定的成长。妖魔不懂感情,他懂。
妖魔要的是什么?
暗夜的王者懵懂不知,但他知道。与人类想比,妖魔居然是纯洁得如此意外的生命,这是命运开的玩笑吗?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欲望,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空间,都被指责为不洁。亘古以来,仍旧有无数的人像飞蛾一样扑上去,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人类那样深刻的感情,称之为——爱情。
不限于身份,不限于条件,甚至不限于性别和物种。只要相爱,便是无罪。但是……
他,这样混同着人类和妖魔中最黑暗的血液的自己,懂得爱情吗?不懂爱情,又如何能够得到爱情?或者——
他想要……得到爱情吗?
喜爱女人,或者喜爱男人,并非一个可以选择的选择题。向来不愿牵扯上情感的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人类有那样的本能,即使从未学习过,在爱情来临的时候,不需要学习便能够知道。
可他并非单纯的人类。友情、亲情、爱情,要如何分辨?
妖魔什么都不懂,有的只是欲望。
他看得清楚,仍旧不受限制的被席卷进了欲望的漩涡。极力清醒的,只有那双眸子。想要穿透一切,清楚明白的看清楚算明白的,不光是身体深处那未知的自己,也包括浮于表面的他。
一开始惹怒妖魔,为的是结束。厌倦了这样无趣的生命,结束是一种解脱。
但,无法死亡。
命运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撩拨,将无辜的生命玩弄于手掌,便是神魔也无法摆脱。深深明白这一点的另一个他,潜藏在黑暗之中,只在最恰当的时候用最恰当的幅度——
撩拨。
对情绪从来不在意的妖魔,慢慢懂得了寂寞,在一点一滴中被潜移默化,熟悉了依偎的温度。不了解的时候便不会在意。一旦熟悉了,经历了,就再也回不到当初。
卑劣。
是不是?还有比他更卑劣的人吗?
厌恶总在最宁静温馨的时刻出现,深深的、深入骨髓的厌恶。
厌恶自己。
摆脱吧。摆脱这一切。放开妖魔,也放开自己。
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那一样都不愿再碰触!不去碰触就不会受伤,不去碰触就不会伤害别人。
妖魔现在不懂,本能却已经慢慢在苏醒。一旦懂得了,他还能躲避吗?
爱人和被爱,都不需要!欲望也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
因为……
厌倦了。
是的,就当是厌倦好了。不是因为厌恶自己从骨血中渗透出来的卑劣,也不是因为慢慢弥漫开来、无可躲避的感觉——
那淡淡的温馨,和被需要的安全感……
不是,绝对不是。只是厌倦了。没有感觉到危险,也没有感觉到心的波动在越来越频繁的身体接触中不断泛起涟漪,不断扩散……
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要离开,就什么都没有。
身体不会因为跟冷凉的肌肤接触而颤抖,皮肤不会因为吸吮而喜悦。眼眸不会需要极力克制隐忍才不会湿润——
那都不是他。都不是!
“给我自由吧。去哪里都好,随便丢在妖魔界任何一个地方也好,丢回人界也好,请给我自由吧。”莫菲斯定定的看着妖魔。“我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的宠物。我是一个妖魔和人类的混血,没有任何力量。”
静静的顿了顿。
“我救过你。所以,请你放我自由。”
只要自由就好。
危险,死亡,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自由,只要能自由的守着自己的心,那就够了。
让一切,回到起点吧。
微风吹过,不知是哪里的战斗传递的风。
妖魔不语,也没有任何表情。
良久。
“为什么?”平淡如水的语调与无波的表情相应,看不出妖魔的思绪。“你想要逃避的是什么?”
复杂纠葛成纷乱的思绪,像是命运的三姐妹织就的生命交响曲,理不清、道不明。想要逃避的念头却是那样的强烈,强烈到不用心灵的沟通,那样清晰的传递过来。
不用心灵沟通就能传递过来的,还有那些纷杂的思绪。
被戏弄了吗?
有着人类卑微的血统,理所当然也继承了人类卑鄙的行为准则,是不是?这些时间里,仿佛找到了归属一般的感觉,只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幻觉吗?依偎的体温,娇小脆弱的小小一团,那样的温暖、那样可爱,居然只是假象?
生气吗?
懦弱、胆小到那样的程度,将一潭碧水搅出涟漪就想轻易抽身离去?
想要生气,想要发怒,不知为何,却仍旧能够如此平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的地方,将一切强烈的感觉都抽离了。
妖魔不是没有感情的吗?作为暗夜魔王,除去力量的强大不说,他是妖魔界最冷静的。无论谁也无法伤害他,有什么理由不冷静?
心跳压抑着,想要奔腾却被禁锢。牵线木偶般遵循着向来的速度跳跃。血红剔透的眸色被深沉的黑眸限制在最底层。
不需要愤怒,因为那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空气在宽阔的范围中不知不觉的被抽离,气势以缓慢的速度张扬,传递到遥远的地方。地面的泥土和无比坚硬的妖魔界的岩石以同样快的速度风化,被压迫在地面的气势飞速带着,轻轻贴着地面向远处移动,在遥远得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扬起狂风巨尘。
“我不懂感情,可以去学习。懂得感情的你,为何要逃避?”微微弯起唇角的弧度,妖艳的面容扭曲僵硬。十个手指无法控制的伸出漆黑的长长指甲,尖锐而锋利。“想要逃避的,是什么?”
自从成为了王者之后,从未浮现于表面的鳞片,如今自手背开始蔓延,顺着手腕一直向上延伸,迅速到达了面部。奇特如花纹的鳞片映衬着扭曲的脸,有如来自炼狱中最底层的魔怪。
生气吗?
……
不,怎么会生气呢?愤怒也不会!
只是……
无奈、只是不爽。
对……
只是那样而已!
努力控制着十个手指乖乖贴着身体两侧,而不是飞到对方的脖子上狠狠掐住,黑发飞扬着,忍耐得全身发抖。
呼吸,深呼吸,没有生气,要忍耐。
人类的生命太脆弱,轻轻的掐下去,呼吸就会停止。所以要忍耐,一定要忍耐……
“请你放我走。”莫菲斯轻轻的、缓慢的说。仿佛眼前妖魔真的只是无奈——
而已。
空气宁静而安详,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如果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也能听得到声音。
魔王深深的、深深的呼吸。
然后,平静。
无数妖魔感受到了强大的怒意,飞快的向着中心移动而来。
“你在害怕?”轻柔的声音,魔王缓慢而坚定的磨着牙齿,等待磨得最尖利的时刻去咬上猎物的喉咙。猎物尚且无知无觉,水眸干净而清透。
“你不在乎权势、力量和金钱,没有关系。”妖魔咬紧牙关,扯出奇特的微笑。“你要幸福,我会想办法去找到给你。”
莫菲斯定定的看着妖魔的嘴角,缓缓的摇头。
“不,我不需要了。而你,永远也不会懂。”
身后三十米开外,巨大的岩石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飞舞到天空之上,灰土扬起偌大一片。良久,尘埃落定,一个庞大的坑被天上掉落的碎石粉土重新填满,还高出一块小山般的包。
“你只想要自由?”极其轻柔的问。
静默。
“是的。”轻轻的、坚定的回答。
绵长而清晰的呼吸,再呼吸——
“休想!”尖锐而响亮得刺耳的声音紧紧贴着莫菲斯的耳边,十个长长的指甲交错在纤细的脖颈之后。
牢牢贴住脖颈,没有留下丝毫缝隙,却也几乎没有掐握的力量。
只是贴住而已。
怒火、愤恨及不知名的其它东西却像最张狂的火焰,狠狠烧上了清冷的人儿。黑发和银发飘扬,纠缠成不可思议的命运。
要忍耐……对,要忍耐!
遥远得看不见的地方,因为飞速传递而浓郁的力量瞬间爆开,躲避不及靠得太近的妖魔们,来不及躲避便化为虚无的粒子四散出生命最后的礼花。惊恐万状的后方妖魔们顾不得隐藏身形纷纷躲避,高级妖魔们哪怕只接触到力量的边缘,手脚、脸庞,接触到的部位像慢动作般融化起来。
圈子里的人儿浑然不觉,应该知道造成了这样结果的妖魔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
冰凉的心灵空洞而悲凉,从紧紧贴近的肌肤毫无阻碍的传递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重的害怕和一些没有办法述说清楚的东西。这些复杂而带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