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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每人前方放一个壶比赛准头,而是四个人坐在四个不同的方位,围坐在一个壶旁,每个人手边都有绑着不同颜色布料的木杆,以最后壶里颜色最多木杆胜出。
想出这个新方法的人看来是非常了解博弈论的。看着尚雪兴奋的表情,小竹心念一动,莫非想出这个方法的是二哥?
还没等小竹问,一边的尚雪已经开始给她解说了。
刚才大家在争论“立国根本为何”,二哥认为要广施仁义,有几个认为要加强中央集权,还有几个认为要联合势力,正争执不下,外公过来,让他们选出代表,然后让他们四个围坐,找了个较大的壶,一人数了二十根木杆叫他们绑上不同颜色进行比试。
原来是外公!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围坐在二哥旁边的应该是这批学生中的佼佼者,左手边的是姐夫的小弟弟,隔壁张家村村长的小儿子,今年只有十三岁。
长的虽然也是虎头虎脑,浓眉大眼,却是他们家唯一一个喜文不喜武的,天资聪慧,一向和二哥走的很近,也去过家里几次一起温书。
二哥右手边的是县太爷的公子,也是这批学生里年纪最长的了。
以前师从省城的一位儒生,一年前慕名请外公去他府上,被外公婉拒后在她家隔壁李婶家租了间屋子,在私塾和其他学生一起学习。
他见识较多,一心仕途,学识是不差的,听说他家在京都有当官的亲戚要保举他当差他没去,不知为何到这里和其他人一起又念起了私塾。
二哥对面的是本村首富李员外的五公子,听说是不得宠的,李家的老宅在李村,但是家产究竟多少,谁也不清楚。
李家其他几个公子早年都是请了先生在家学习,满十六岁就到省城建了宅子,管着铺子,或者在县城管几个村子的租子,早已妻妾成群。
只有这个五公子,家里对他不管不问,除了二哥,恐怕他是学生里面学习时间最长的了,从九岁就来学习,至今又过了九年。
偏生他长的极为秀气,有些男生女相,凤眼斜长,眉挑入鬓,五官无不精致。而李员外圆脸隆鼻,两人无相象处,有人就在背后怀疑五公子不是他亲生的,所以备受冷落。
看了一会,四人还是围坐不动。
小竹有些明白外公的心意,却不知四人为何迟迟不动。
按说她来前四个人已经坐一会了,那么应该都知道,不光是自己要投的多,而且要使别人投的少才赢,那么一边要防止别人打偏自己的木杆,一边还要干扰别人的投掷,这种情况下肯定是要联合才有把握,这几个人里,张家的小叔子和二哥最亲厚,彼此默契也好,至于剩下两人,如果不想输就会联手,等到把另一方斗倒再在彼此间进行比较。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是二哥赢面大一些,毕竟他们二人联手,不存在打败对方后的比较问题,张念一定会全力负责干扰工作,让二哥赢,最不济也可以和对方两人打个平手。
周围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小竹看到里面四个还是纹丝不动,突然四周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有一刻,她觉得她不是在外公的家里,面对的也不是外公教授的四个年轻学生,倒好象是几个国家的君主在划分江山。
萧杀之气传来,她觉得心发紧,冷汗一下冒了出来。
突然她觉得需要做点什么,打乱那种感觉
“小竹,你干什么呀?”
旁边传来尚雪又急又快的声音,她不理睬,在四个人的木杆中一样数了十枝一起放进壶中,壶已经塞的满满的。还有些空隙,本想把决定权给二哥,想想作罢,然后把剩下的归到一起拿绳一捆。
现在周围是真的安静了,四个围坐的人倒是象突然醒了。
“小竹!”尚雪有些恼意,她估计想看二哥赢吧。“你把东西都弄乱了啦,一会爷爷问怎么说”。
“外公没有说只可以有一个人胜出的”她知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不过外公出这个题目也太狠了。二哥虽有赢面,但没有争胜的心,所以这个游戏注定了没有赢家。又不规定时间,难道让他们一直坐着,坐到狠心争个鱼死网破么?剩下两人都没动手,表示也是有一定仁义之心,看来外公选的学生都不太暴戾。
“太阳下山了,大家都散了吧”,不知什么时候外公和舅舅来了,外公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仿佛根本没有什么投壶比赛,也没看到她。
第七章
明天就是外公做寿的日子了,今天院子里特别热闹,乡亲来了不少帮忙的,也有来送肉送菜的,看来外公素日名声不错。
自那日比赛后,私塾就没有再授课,学生都是自行温习,只是更加安静起来,高谈阔论的声音消失了,特别是当日围坐的四人,常常独自坐着冥想。
小竹不知道那日他们从游戏中悟出了“立国根本”没有,她自己倒是乱乱的,好象清晰的周围突然陷入浓雾,让她看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哪。
母亲还是一样的,外公还是一样的,竹林还是一样的,但是她又觉得不一样了,和两年来看的不一样了。
这两天如果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那就是尚雪突然安静了,成了一个真正矜持的贵族小姐,眉眼中都冷冷的。每日只与尚阳和小竹一起,其他人和事都不大理会。
尚阳还是温和的笑着,陪着一贯安静的她和突然安静下来的妹妹,说些外面的名山大川或名人逸事。
晚上用过饭,小竹看着为明天宴席做准备的众人,自己又插不上手,便习惯性的走到竹林,还没踏进,她就发现里面有人。收住脚步,她赶紧往回走。
到了自己休息的屋子,小竹咬住下唇,心里更乱了。
竹林里是尚阳和尚雪,隐隐的,好象是尚雪在哭,尚阳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似乎还说,“……父亲也是为了你好……”
她一向不关心别人的事情,也不打探是非。这是在现代保留下来的习惯,因为是一个人,所以她总是特别注意自己的隐私,所以也特别注意不去打探别人的。
只是这个习惯如果是对陌生人和普通朋友当然好,如果是对亲人呢?会不会显得太冷漠?
“小竹,小竹……”
“娘!”小竹抬眼看到母亲一贯温和的笑脸,却不知下面是否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前面都忙完了么?”
“还没呢,今天估计厨房不会歇着了,有好些菜要提前制好,明天来客方便取用。”陈氏拉过女儿,然后挨着女儿坐在床上,端详她的神色,“明天你父亲姐姐他们都要过来,你还没见过你姐姐的丫头,长的很标致,象你姐姐”
“是吗?”无意识的随口应着,然后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竹,尚阳和你说了吧,过完你外公的大寿,你哥哥他们都要随你舅舅到都城去,我的意思是你也一起过去,你觉得呢?”
“我舍不得爹娘……”这绝对是她的真心话,来到这个世界,唯一让她安心的就是这方寸之地了。简单的日子,和蔼的双亲,让她觉得被保护,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难道,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吗?未来带给她的又会是什么呢?她一阵心慌,固执的想抓住什么,却又不知该抓什么。
“傻孩子,你总要离开家过自己的日子的。小竹,你觉得你尚阳哥哥怎么样?”
这才是这个谈话的重点么?小竹有点明白,却更糊涂了。“尚阳表哥人品出众,性格也好,只是……”
望着母亲,小竹把话说完“只是女儿无容无才,配不上他”。
虽然她到了古代,可是近亲结婚,在她看来还是难以接受的。何况尚阳看她的眼神,是看另一个妹妹的眼神,虽然还带了欣赏,却不会是那种象她父母之间的感情。
陈氏望着女儿,似乎要望到她的心里。柔和的目光装载了些许的无奈。
“小竹,有时候我宁愿你不要那么懂事。我问过了你舅舅,尚阳也很愿意的。你年纪还小,大寿过后先给你们定了亲,你随他们一起去都城,一年以后再成婚。”
顿了顿,陈氏又道“若是这一年中你看中了其他的人家,只要你舅舅和尚阳同意,便解除婚约,从他们家嫁出去吧。”
小竹大愕,母亲当然是为了自己好,嫁到舅舅家,他们待自己肯定是不错的,就是日后尚阳表哥有了其他喜爱的女子,纳妾回来,肯定也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
只是,如果母亲和舅舅都同意给他们一年的时间相处,听母亲的意思,只要她看上别的人,舅舅和表哥也同意她另寻人家,为什么还要订婚呢?
不管怎么看,好象这么做,得到好处的都是自己,委屈的反而是尚阳了,母亲如此为自己打算,如果再推辞,就真的不知如何开口了。
“小竹听凭母亲安排”
“好孩子,以前娘总想着你还小,也没教过你持家之道,夫妻之术,今晚便给你讲讲吧,好在你舅舅他们是自家人,也不会太苛求你,到了那边,自然会叫人协助你。”说着整理床铺,熄灭烛火,拉着女儿一起躺下,细细交代起来。
小竹听着母亲的声音,抓不住她的话,却摸到了她对女儿的关心。想到今天可能是跟母亲呆的最后一个晚上,心里酸酸的。
她知道自己虽然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小姐,但是也不会农活,父母断不会把她嫁一般的农户家。
可是她长的不出众,才情几乎没有,到其他人家,又怕以后对她不好,让她一生孤苦。
只有交给至亲,保证她以后生活无忧,母亲才会放心吧。她知道母亲的苦心,却不知道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第八章
早上天刚亮,院子就开始热闹起来,乡下摆的是流水席, 几个冷盘和瓜果先摆上了桌。
寿星穿戴好后,拜过先人,就在中堂大厅等着来贺寿的人。
父亲、哥哥和姐姐都来了,虎妞不到两岁,如母亲说的一般标致,象小梅多些,只有那眼睛象二虎,圆圆大大的,象两颗葡萄。
父亲和两个哥哥在院子招呼拜完寿的村里人用饭。
母亲和姐姐在厨房张罗。
小竹被留下和舅舅一家在厅里随外公接待来贺寿的人。
小竹站在门边,旁边的炉子上烧着一壶水,方便随时泡茶。
今天早上尚雪的神色还算正常,虽然不说话,却也看不出悲色,只是眼睛总在不经意间瞟向二哥,让小竹本来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尚阳还是温和的笑容,小竹不知道是否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要娶一个才资平庸的表妹回家,不过回想他待自己的态度,舅舅应该是知会过的。
如果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是他,不考虑近亲的因素,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想起早上父亲和舅舅见面,小竹又走神了。
舅舅看着父亲没有寒暄,只抱抱拳。
父亲一笑,看着小竹对舅舅道,“传威,许久不见,你我都老了”。
然后仔细端详了尚阳一番,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找母亲去了。
不知道母亲是否已经和父亲有了约定,不过既然父母已经为她的将来做了最妥当的安排,那么她只需照这个轨迹走下去就可以了不是吗?
想到这,小竹觉得这两日绕在心头的雾似乎散开了,人也轻松起来。
今天来拜寿的人真不少,很多是外公以前的学生,七里八乡的都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