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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也就几十两银子,拿回来稍加装饰都是上千两的价,恩和便想,胤祚这家伙银子估计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荣安不见恩和说话,便坐直了身子,看了她一眼:“瞧瞧,有人疼就是不一样。”
恩和翻了她一眼:“怎么着,没进去就害怕了?”
荣安扶了扶头上的发钗:“你不懂。”她有她自己的能耐,不足为外人道,前面挡道的人越多,她手上沾的鲜血也将越多,她下意识的张开了自己的双手,纤细白嫩,纹路清晰,说不出的好看。
荣安总是这么一副高深莫测样子,眼里偶尔会闪现出危险的光,恩和见她说了一句就沉默,就不在跟她说这个话题:“你说这一匣子宝石给我二哥做贺礼怎么样?”
荣安终被她逗的笑了起来:“你小心吓着你们家那位老实胆小的牛姨娘,这一匣子宝石实打实的算起来有上万两的银子,你自己觉得没什么,也不想想别人的感受。”
荣安说的到也对,恩和哗啦啦的将一匣子宝石倒出来一半,耀眼的宝石几乎将室内照亮,在这种东西跟前能保持好定力的人真不多,但荣安就是其中之一,她看这东西就像看一堆寻常物件一样。
荣安到先说话了:“瞧瞧你,别人有这些东西恨不得供起来,你到是跟拿着些破烂一样。”
恩和笑道:“彼此,彼此。”
琪琪格给苏图成亲备的东西也只是面子上的好看,苏图跟着费扬古也只是做个百户,手上银钱并不宽裕,这次成亲牛姨娘就背地里补贴了不少,想给儿媳妇到时候给个像样的见面礼都不容易。
恩和来的时候她正在费劲的做针线,成亲当日打赏人的荷包她生怕琪琪格预备的不够,主动接了过来自己做,都熬了好几夜了,眼睛都殴了进去。炕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荷包,恩和来了她才勉强放下针线迎了出来:“二格格来了,快坐下!”
看着炕上的荷包恩和有些感慨,这大抵才是一个做母亲的人真实的心态吧。
恩和也不多说话,看了一眼持觞,持觞忙将匣子捧给了牛姨娘,牛姨娘一打开,那耀眼的光晃的她下意识的眯上了眼,惊诧的看着恩和:“这…。。”
她最先有的不是欣喜而是惶恐。
恩和笑着道:“这是我给二哥成亲的贺礼,姨娘不必害怕,没有别的意思。”
牛姨娘好似才反应了过来,被烫着了一般忙给恩和推:“使不得,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恩和淡淡的道:“兄弟姐妹里我就只跟二哥还算亲厚,我虽成亲之后就是身份显赫的六福晋,但家中没有兄长支持,任凭哪个女子都不会觉得心里踏实,姨娘说,是不是?”
恩和说这话牛姨娘到是信,恩和送礼物为的是示好,为的是以后若有什么事,娘家有人愿意为她出头。她便犹豫了起来,想要接,又怕后面给苏图惹出什么事。
牛姨娘谨小慎微,半响都不说话,恩和便挑明了道:“若姨娘能告诉我件事情,这东西就当是谢礼,姨娘看着觉得贵重,但其实也就几百两的东西,都是六阿哥让人送过来的,我自己还有多半匣子,在我看着不值当什么,想要多少都有。”
牛姨娘迟疑的看向恩和:“格格要问什么?”
恩和凑近牛姨娘:“苗嬷嬷。”
姓苗的嬷嬷多了去了,但牛姨娘似乎立马就想到了一个让她惊骇的人物,打了个冷颤:“这个,我真不知道。”
恩和浅笑:“姨娘这就知道我问的是哪个苗嬷嬷?”她说着就变了脸:“姨娘先前还背着人给了我东西,你说我要是拿到太太跟前去,太太会怎么说?”
牛姨娘的脸瞬时就变成惨白色,哆嗦嘴唇看着恩和:“格格,格格这是……”
恩和将那匣子宝石推到了牛姨娘跟前:“东西姨娘拿着,这实在是我的一片心,我也不问别的,只问苗嬷嬷的去向,只要姨娘说了,我必定不会为难姨娘。”
日头已经偏西了,撒了半炕的光辉,照的荷包上的金线熠熠生辉,牛姨娘觉得眼眸酸酸的,她没本事为儿子谋得其他的,但是如今却可以让儿子的手头宽裕一些。
她垂着头:“苗嬷嬷是格格最前头的奶娘,奶了格格一个月,犯了事,就被太太赶了出去,苗嬷嬷闺名苗百花老家在陕西定西县,有个被卖到当地豪绅家做小妾的姐姐叫苗千凤。别的格格要问,我也不知道的。”
牛姨娘一定知道着别的更多的事情,但恩和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慢慢查吧,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也不想再为难牛姨娘,起了身:“姨娘忙吧,我先走了。”
牛姨娘勉强笑了笑:“我送送格格。”
直到恩和走远,牛姨娘才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恩和格格不简单,没几个人比得上……”
苏图平时即要忙家里的事情,还有些军务上的事情,费扬古让他也去办,傍晚他回了家给琪琪格请了安又来看了看牛姨娘,牛姨娘将恩和的事情说了,又忙将半匣子的宝石给了苏图:“你拿着吧,换成银钱还实用些。”
苏图的心情有些复杂,半响才道:“二妹妹待人心诚。”他见牛姨娘不明白,笑着道:“今天我去兵部,六阿哥专程过来跟我亲亲热热的聊了半响,他一走兵部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开头没办成的事情利利索索的都办好了,我从兵部出来,又碰上了六阿哥,六阿哥说‘恩和说她跟你亲厚’。”
他记不起他为这个妹妹做过什么事,但这个妹妹待他确实没得说。
他知道他姨娘谨慎又多疑,便又道:“我一个光杆司令又什么好图的,只怕也就是我沾人家光的时候,姨娘别把二妹妹想的多有心计似的,以后个跟二妹妹好好来往,这匣子宝石我就收下了,如今在京城确实手头紧,等着以后渐渐的好了,我答谢二妹妹一套上好的头面。”
牛姨娘勉强笑了笑。
苏图将这话也给恩和说了:“等着二哥以后发达了,多答谢你几套头面。”苏图外冷内热,真要说上话了,也不是那种多么内向的人。
恩和笑着应是:“二哥可要说话算话,我可等着的!”她想了想又打趣道:“未来二嫂我是见过的,是个难得的美人,二哥好福气!”
苏图涨红了脸,连连摆手:“二哥还有事,改日再说!”说着竟是落荒而逃,逗的恩和大笑不止。
苏图成亲的当日万里无云,天气相当不错,傍晚十分伯爵府上已是高朋满座,众位太太福晋们谈性不错,除过说起京城神秘的羊脂玉店就是谈论琪琪格的气色,琪琪格顺势又将李氏好好的夸赞了一番:“医术人品都没的说。”看样子她到是一点都不忌惮因此得罪四福晋。
恩和和宝音伊尔木照旧是招待格格们。
白莲又像最开始一样,小尾巴一样的追着恩和,白苏美玉扯着宝音总是凑到恩和跟前说话,一副三人要好的不行的样子。
白苏美玉打的什么主意恩和心里明镜似的,当初的事情闹的那么大,大家都传言她跟宝音以前算计恩和,如果三人关系确实很好的话,那这些所谓的谣言就自然不攻而破。
恩和面上淡淡的,并不多言。
博阳侯家的二格格靖琳格格,幼年的时候跟恩和很不对盘,一见面就打架,也因此在两家大人的刻意控制下,这两年两人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这一次也不知是有人忽略了,还是觉得都是即将要嫁人的姑娘了,都是大人了,并没有人在刻意安排。
靖琳是个细眉细眼的女子,娇小可人,有些江南女子的韵味,但这也只是表象,她笑吟吟的同恩和说话:“离得这么近,这么久都没见过了。”
白苏美玉便也笑吟吟的打量靖琳,心里却暗暗咬牙,确实是很有几分姿色。
恩和也笑着答应:“确实很久没见了。”
恩和对这个旧年的仇人都可以笑吟吟的说话,对白苏美玉这个已经沾亲带故的人却还是不假辞色,众人不可能不多想。
白苏美玉大抵也反应了过来,看向靖琳的眼里闪出了冷光,靖琳遥遥朝着白苏美玉的方向举起茶杯,笑的如三月绽放的花,温柔娇俏。
靖琳不见得对恩和有什么好感,但借此可以打击到白苏美玉,她还是很高兴的。
恩和轻笑了起来:“靖琳原来还这么调皮。”
靖琳咯咯娇笑:“你可是比以前越发漂亮懂事了。”
酒宴一直闹到了半夜才结束,这场婚礼总的来说还算顺当,牛姨娘舒服的喟叹了一声才渐渐睡去。
新婚之夜,夜里的恩爱甜蜜不必细说,早起的时候一家人都等在前厅,小两口进来的时候白苏墨玉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尽,走路不稳,苏图虽然不多说,但步伐明显慢了,视线若有似无的停留在白苏墨玉身上。
恩和眼里露出了笑意,如此看两人确实是彼此满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婚嫁
天气一日日的凉了下去,自选秀之后京城成亲的人一个接一个,等荣安嫁给四阿哥之后,接下来就是恩和了。
人人都夸赞穿上皇子侧福晋吉服的荣安好看端庄,唯有恩和觉得她像一个斗志昂扬的战士。
四阿哥府上四福晋和李氏都有身孕不能冲撞了,因此招呼人的就成了临时请过来的三福晋的事情,她到也热情周全,得了一片赞誉。
夜里胤禛自然而然就宿在了荣安的屋子里。
荣安是个貌美的女子,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别人所没有的神秘气息,总是吸引着胤禛这样的男子去探索,荣安身份显赫,要不是上次的意外,她大可不用嫁给他做侧室,胤禛心里对她是有怜惜的。
荣安似乎看的出,她娇俏的笑着:“爷不用觉得我委屈,嫁给爷我三生有幸。”
胤禛即便脸上淡淡的,但这样的话他显然喜欢听,轻触了触她白嫩细腻的肌肤:“夜了,安歇吧。”
荣安乖巧的点头,替胤禛脱了衣裳又缓缓的脱了自己的衣裳,一夜被翻红浪。
胤禛破天荒的在荣安的屋子从大婚开始留了整整七天,舒云淡淡的,李氏却有些慌,但她肚子里有孩子根本不能有什么作为,胤禛正值年轻气盛,这是正常需求。
才踏足进来的荣安用女人最原始的手段,立时就在胤禛的后院站稳了脚,胤禛后宅三足鼎立,竟也前所未有的安稳了起来。
荣安成亲一个月,就查出有了身孕,胤禛后宅四个女人,三个有孕,据说胎像都很稳当。
荷叶将铜盆里的炭火拨了拨,又盖上了罩子,屋子里暖融融的,恩和拥着个兔皮的毯子歪在炕上看书,窗台上的水仙花娇艳欲滴。
明日就是恩和的嫁期,外头闹哄哄的忙碌,就蔷薇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白苏墨玉披着个兔毛的大氅进来的时候,恩和才抬起了头:“嫂子来了,快坐。”
外面怪冷的,白苏墨玉带进来了一阵凉气,脱了大氅站在碳盆跟前烤了烤才坐下:“可真没见过你这么淡然的新媳妇。”
恩和轻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姑嫂两到是出奇的谈得来,恩和有不少话也愿意跟白苏墨玉说。
白苏墨玉喝了口热茶,笑着道:“六阿哥是什么事都替你盘算的好好的,连过门带哪家人,带什么首饰衣裳都不落下,你自然没有什么好做的!”
这个到也是事实,胤祚确实面面俱到,恩和也就懒得在细想,胤祚说怎么来她便怎么来,总之胤祚不会害她就是了,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