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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外,鲁刚和叶子看见鲁蝶跑出来,急的想要冲过去,被那两名守卫拦了回去。里面的鲁蝶跑到了园门这里,也同样的被两守卫阻住了。
等我走到时,看见的就是三个人,隔着两守卫的肩膀头,相互握住对方的手,呼天抢地的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像是两只被棒子打散了的鸳鸯(鲁刚和叶子算做一只,鲁蝶算是另一只)。
我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场面,让人那个揪心啊。走过去,拍拍鲁蝶的柔肩,劝开三人的拉扯。
第五十六章 自伤
那两名守卫见了我,一脸的难色,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我让两人不用为难,不用拦也不用挡,放心的让他们三人说一会儿话,过一会儿,我就让鲁蝶回园子里。
叶子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解的低声唤了我声:“夫人——”
我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鲁刚兄妹,那满含希望,无声央求的脸孔,轻声道:“你们有话尽快些说,鲁蝶一会儿还要回去。我们也不能为难了他们兄弟,就这么让蝶儿走了,老爷回来了,定然不会轻饶他们的。”
两名守卫一脸感激的向我道谢。
叶子也清楚晏非的个性,知道我就这么强行的把鲁蝶带走,会有很大的麻烦。不光是这两名守卫会受罚,而鲁蝶也跑不了,还会被抓回来的。恐怕到时候,鲁刚也会受到牵连的。她很能理解的劝着鲁刚和鲁蝶,要他们不要心急,直说夫人会想办法劝老爷,放了鲁蝶的。
鲁刚虽然心疼妹妹,也不得不答应。鲁蝶年纪虽小,却也是个懂事的姑娘,一直说自已没有关系,要哥哥不要担心。
三个人又叙了一阵子,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鲁蝶被带了回去,我和叶子、鲁刚也随后离开了燕园。
回到了情园,我有些心不在蔫。叶子似乎也看出来了,张了两次口,都没有出声。我知道她在担心我该如何与晏非求情。
鲁蝶若是旁像着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香秀。晏非心中,最最重要的女子。当初,若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娶了我。
香秀虽已经故去五年,可是在晏非心中,从不曾遗忘过她。在他以为,这一生,不能给香秀一个正妻的名份,一直都是一份缺憾。
还记得,香秀周年忌日的时候,他哭倒在她坟前,颤悔着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那样的悲怆,至今回想起来,都让我感觉一阵心酸。
香秀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子,在我和她相处的短短一年的岁月里,我体会到了她的善良和温柔。她的死,不光是晏非,我也同样感到了难过。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再伤心难过,也无济于事。
五年的时间,让我的心中,渐渐淡去了香秀的身影。属于她的一切,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成了永久的回忆。
不曾想,在五年后的今天,再次让我见到了那张,记忆里有些模糊的清秀面孔。
我尚且是如此的震惊,心绪纷乱,更何况是晏非呢?
想要劝说他放手,我并无十分的把握。毕竟,鲁蝶和香秀有着九分九的相像。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隐隐还透出一股酸涩。我知道,那并不是在为鲁蝶而担心。那,只是一种情绪,一种我活了二十四年,从未曾体会的情绪。
那情绪有个很不错的名字,嫉妒!
曾经以为,与我绝缘的两个字,却悄悄的来到了我身边。它来的那样汹涌,那样的急迫,以至于我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这样,被它深深的击重。
我似个走失的幼童,茫然无措的望着眼前的路,辨不清东南西北,只是焦急的渴念着自已最亲的亲人。祈望着他们在下刻,就出现在自已的眼前。
只是,这样的祈望,又是多么的渺小,小到像颗微粒的尘土,来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如果,此刻,我还不曾真正读懂自已的心。或许,我不会感到这样的无力。甚至于,简单呼吸着都觉得很困难。
我在等,静静的等。等着晏非来告诉我,他找到了另一个香秀。等着他说,他只是在怀念,对故人的怀念。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我等了一夜,没有等来他的出现。
清晨的气息,透过窗棂门隙,渗了进来。
我揉了揉坐了一夜而酸痛的肩背,闭了闭干涩的眼睛,勿自苦笑一声,朝情啊朝情,你还在期望着什么呢?
亏你还自认为了解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在他的心底,香秀永远是他的痛。就算是不同的人,却拥有着同一样的脸孔,就这已经足够了。
他会将对香秀的情,转移到鲁蝶身上吧?那个和香秀拥有同要清秀脸孔的小姑娘,是那么的可爱。
光是这样想着,都让我觉得心痛。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突然间涌现出这几句话来。淡情如我,竟然也有这被情所困的一天。
去吧,去找他吧!亲口听他说出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做到心死。然后,彻底的离开。
第五十七章 心冷
推开门,迎着晨间淡淡的湿雾,我出了情园,走过回廊。
远处荷塘里枯荷淤泥的气息,随风飘了过来。湿雾有些浓重,初冬的早晨,竟然如此的寒冷。
我搓了搓和身体一样冰冷的胳膊,试图让自已暖和起来。手指腹下面,被搓着的单薄衣料,让我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清了自已这一身的装束。
白绸内衫,赤 裸双足?我竟然这身装束,就出了门,还走出了这么远?我——我这是怎么了?
不及我细细叹息自哀,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茫然着抬起头。
“情儿?”晏非的声音,涌入我的耳中。茫然的视线有了焦距,方待看清那张俊美的天怒人怨的脸孔时,我已经跌入了他的怀中。
“你这是怎么了,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晏非皱拧了他那对漂亮的眉,脱下身上的外袍罩在我身上,心疼的打模抱起了我。一如这些时日以来,对我的温柔呵护,轻轻的在我冷凉的额头亲昵的吻了下。
我窝在他宽厚的胸膛里,不停的发抖。贪恋似的汲取着他温暖的体息,缓和我冰冷的四肢。
晏非心疼的将我抱的更紧,轻责道:“瞧你,都冻成这副模样了,还站在这里吹风?”脚下一刻也不停的往前走。
我听着他温柔的轻责,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轻轻道:“夫君,昨晚——你睡得好吗?”
晏非似是一僵,低应了声:“嗯。”
“我等了你一整夜。”我静静的陈述,平静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晏非一直朝前行,沉默了良久,方才有些压抑的说道:“情儿,对不起。”
我轻轻一笑,难掩悲楚的道:“对不起我什么?”
晏非似乎在挣扎,不想我难过,又不能不说,终是化做了声长叹:“她——实在是太像香秀了,我没有办法去忽视她。情儿,我打算娶她,你——不会生气吧?”
我没有忽略他用的是一个‘娶’字,他打算把鲁蝶娶过门。和那些小妾不同,以着妻子的名份,娶进门。
以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心底里对香秀的愧疚。我就知道,他把鲁蝶当成了重生的香秀。
我强自扯出一丝笑容,坚难的从口齿里,硬挤出几个字来:“生气,怎么会呢?”
晏非似乎有些担心,摒住了呼吸。听见我这样的回答,轻松的舒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情儿你不会在意的。在这件事上,你一向大度。”
大度,呵——我有一股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
“情儿,你放心。就算她进了门,你仍然是我的正妻,没有人能撼动你的位置。”他低了头,又重重的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难忍心头悲怆感,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用着最平静的语调对他说:“鲁蝶还是个小姑娘,你别把她逼的太紧。总是要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你,才好。”
“放心吧,她会喜欢上我的。”
“是啊,夫君的魅力无人可挡。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听见自已如是的说着,想要他的承诺道:“如果她没有喜欢上你,还请夫君你放过她。”
“嗯。”晏非的回答有些不以为然,估计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
是啊,淡情如我,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未实情为何物的小姑娘呢?鲁蝶会喜欢上晏非,只是时日长短的事。
“情儿,你知道吗,我见到她时,当真是吓了一大跳,她简直就是另一个香秀。”晏非的声音,有着难掩的欣喜。
我窝紧在他怀里,看不见他的脸色,却能听出话语里的神彩。心已疼的快要失去了知觉。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她同时处于危险的境地,夫君会去救哪一个?”
晏非停住了脚步,轻笑道:“情儿,你怎么也会问出这样俗气的问题?这还用说吗,你和她怎么会一样呢?”
是啊,我也只是个俗人而已。听闻自已的丈夫再娶,会心疼的无以复加。假装出的淡漠大度,只能骗鬼去吧。
六年的感情,仍旧比不过一个亡故的香秀。只是一张同样的脸,就已经让他心动若斯,若是香秀还活到现在,怕是我早已经被遗弃在最角落里去了。
是啊,我又怎么能跟她比?在他心中,香秀始终是最重要的。
我没有勇气追问下去,生怕接下来他会说出令我心痛欲碎的答案。便是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我闭了眼,任着盈满眼眶的泪水,静静的滑落。
第五十八章 成婚
忘了吧,忘了吧!
忘了这段时日,他对我的温柔,也忘记我对他的心动吧,就这样忘记了吧。
从此各自天涯,再也无关彼此。
他得偿他的夙愿,极尽所能的弥补着他所亏欠着香秀的一切,在有着同一张脸孔的鲁蝶的身上。而我,找回自已的心,淡泊安然的过我的人生。
就这样吧!
初冬的天气,为何竟是这般的寒冷?冷进了血肉,冰进了骨髓。
同样的初冬时节,天气温暖如春的日子里,晏候府里,迎进了它的另一位女主人,晏非的侧候妃,鲁蝶。
叶子问我,为什么要同意晏非娶鲁蝶?之前不是答应过她,要向晏非求情,放了鲁蝶吗?
我又如何说?
只是一夜,那个哭天抹泪的小姑娘,就已经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对我说,她同意嫁给晏非做侧妃。
就只是一夜而已!
晏非说的没有错,只要他肯,还没有谁能逃得开他的魅惑的。
其实想一想,鲁蝶这样决定,并没有什么错。
一个贫苦了许久的小姑娘,突然有一天,有个美的有些罪孽的男子,告诉她,她想要娶她。这个男子,有钱有权,对她又很温柔。她又怎么能不被这些所打动?
鲁刚先前还一力的反对,见妹妹心甘情愿,也就同意了。
只有叶子在一个劲儿的叨念着,小三儿是不是被关傻了,老爷那样的人,她也肯嫁?
在她的心目中,晏非一直都是个多情而无心的人。鲁蝶嫁过来,是件很悲惨的事情。她却不知道,鲁蝶和那些小妾们不一样,因为她长了一张很特别的脸,一张可以让她从晏非那里,获得很多情爱的脸。
鲁蝶可能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晏非娶进门,做了侧候妃。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只是知道,从此以后,她可以每天吃好的穿好的,更可以不时的拿出些银子,补贴自已的哥哥。让他少受一些累,早一点把嫂嫂娶进门。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相比起来,似我这样富人家的女子,则要幸福许多。至少,我活至今日,从来没为银钱发过愁。鲁蝶的心思,我想我多多少少还是能够体会的。
晏非虽然娶了鲁蝶,却并没有和她圆房。一是顾念着她的年纪尚轻,二来也是想和她再相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