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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江东王和临江王遇刺,反而是崔夙被太后关了禁闭这件事在宫中轰动更大。自古以来,公主在成婚之后另行开府居住,所生子女少有抚养于宫廷的。纵有一两个因为父母去世早而在宫里长大,也没有任何一个像崔夙这样得宠。须知如今不单单是太后,就连皇帝亦是另眼看待,否则,这署理后宫的大权,又怎会落到崔夙手中?
然而,在纷纷走动的嫔妃中间,少了往日在宫中最是张扬的陈淑妃,这不禁让不少人大为奇怪。联想到上一次陈淑妃命人到玉宸宫送东西,种种猜测纷纷而起,更有甚者猜测陈淑妃想要借助巴结崔夙而问鼎后位,如此一来,嘲笑之声自然少不了。
在这些人当中,除了陈淑妃,还缺少了豫如的身影。她那一日色诱皇帝的故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宫闱,最后虽然获封宝林,到底还是成为了笑柄,而不少几个月难蒙一次宠幸的嫔妃更是咬牙切齿。在满宫的名门淑媛中间,一个奴婢出身的宝林分外显眼,若不是皇帝将其安排在玉宸宫后的那个偏殿,只怕是她早就被唾沫淹死了。
因此,在崔夙闭门思过时,豫如几乎度日如年,唯恐有哪些位分尊贵的嫔妃上门生事。好在头两天根本无人想到她,因此并未有什么大风波,然而第三日,终于有人大摇大摆地找上了门。
来者是弘秀宫夏昭仪,除了皇后和陈淑妃之外,如今的后宫便要属夏昭仪位分最高,因此,在她的大批太监宫女面前,豫如行过礼后便脸色煞白,更不敢正视夏昭仪的眼睛。
“果然是妖娆多姿,怪不得任宝林当日能够让皇上如此迷醉!”
夏昭仪喧宾夺主地在主位坐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豫如,突然轻笑了一声:“我听说最近这些天来,皇上似乎都没有到这里来过,任宝林可是有些寂寞?”
纵使是傻瓜也能听出这其中浓浓的讥诮,尽管很想反击回去,但是忖度自己和对方天差地别的身份,豫如终究还是再三忍住了,只是站在那里垂头不语。
“怎么,任宝林莫非是看不起本宫么?还是说就连答一句话也不愿意?”夏昭仪脸色一沉,冷笑连连道,“任宝林莫非还要本宫教导你一下宫中的规矩?”
“昭仪娘娘,我家主子刚刚受封,尚不懂得这些礼仪规矩,还请昭仪娘娘恕罪!”见豫如迟迟不语,旁边的一个宫女便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后抢先答道,“昭仪娘娘若是想问什么,奴婢可以代答!”
“哟,想不到任宝林刚刚当了主子,便提携了一个如此聪明伶俐的丫头!”夏昭仪猛地一拍扶手,人也随之站了起来,“本宫是问你家主子的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多舌?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拉下去,掌嘴二十!”
话音刚落,旁边便闪出两个太监,如狼似虎地就准备上前拿人。
此时,豫如哪里还不明白夏昭仪准备杀鸡儆猴,顿时沉不住气了,一个闪身拦在了自己的宫女身前,不卑不亢地顶道:“昭仪娘娘,若这里是弘秀宫,她自然是听凭娘娘处置。不过这里是玉宸宫,娘娘并非此地的主位,即便我的人犯了规矩,也自有郡主处置!”
夏昭仪原本就是打着逞威风的主意到这里来的,豫如这番话一入耳,她顿时感到了空前的羞辱,脸上登时露出了深深的怒色:“好,好!想不到你区区一个宝林,居然敢到本宫头上撒野了!和本宫讲宫规是不是,可以,来人,带任宝林和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去宣德殿,本宫要请皇后评理!”
相比夏昭仪的大批随从,豫如虽然是主,却显得势单力薄。眼见那几个面色狰狞的太监朝自己逼过来,她不由惨然一笑,右手情不自禁地往左边袖子中的金簪摸去。
正当场面有些混乱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自门口传来:“这里是玉宸宫,谁敢动任宝林一根毫毛?”
PS:继续更新……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更新能撑到什么时候,但继续撑……女人间的争斗差不多要暂告一段落了,只是因为要带出某些伏笔,不得不写。话说,真佩服那种宫文写的炉火纯青的大人们啊!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三十五章 自取其辱
夏昭仪闻声望去,见门口赫然是一身宫装的崔夙,后面还有田菁沉香等人,心中不由得一慌。尽管往日在人前到处宣扬崔夙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但是,每每到了崔夙面前,她这个出身正经国公家里的千金小姐却始终觉得抬不起头,此时也不例外。
一瞬间的惊骇过后,她终究想起崔夙如今还在禁足期间,胆气顿时壮了。挥手示意那些太监宫女退后,她便款款地走上前去,故作惊讶地问道:“太后不是有旨意让郡主在宫中闭门思过么,怎么就出来了?还是说太后另有旨意,本宫孤陋寡闻所以不知道?”
“夏昭仪不必在这里胡乱琢磨,太后只是下旨让我在玉宸宫闭门思过,并非是说,让我在寝殿闭门思过,而这里似乎正好是玉宸宫的地方。”崔夙冷冷直视着夏昭仪的眼睛,寸步不让地道,“倒是夏昭仪此番有些莽撞,明知我尚在闭门思过,却贸然闯入玉宸宫,莫非连太后的旨意亦不放在眼中?”
“你……”夏昭仪本能地想要张口骂人,但是,被崔夙旁边的田菁用眼睛一瞪,她顿时感到有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让她从头凉到了心底,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由吞了下去。思来想去,她气冲冲地一跺脚道,“既然郡主愿意亲自管教自己的下人,本宫自然乐得轻松。只是后宫中都是地位尊贵的人,郡主也该好好教教你这个昔日的身边人,别让她丢了你的脸!”
“夏昭仪放心,任宝林他日晋位的时候,一定会记住你这些话的!”
言语占不到上风,夏昭仪只能带着一大帮人悻悻离去。不一会儿,刚才还闹哄哄的屋子便安静了下来,只是依旧满满一屋子人。
对于崔夙的适时感到,豫如自然是感激涕零,嗫嚅了半晌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最后才勉强开口道:“郡主,都是奴婢的错……”
“算了!”崔夙叹了一口气,挥手止住了豫如的话。直直地看了豫如良久,她方才摇摇头道,“你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便该知道有这心理准备。宫中那些都是娘家有背景有手段的,至不济父亲也是朝中官员,不似你无依无靠。你记住,我今天能够帮你,未必能够帮你一辈子。”
见豫如眼中水光闪烁,她不忍再看,转身就往外走,才走出去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道:“你如今已经是宝林,不必再对我自称奴婢。夏昭仪这样性子的人反而好对付,但是,遇到那种口蜜腹剑的人,你需得自己小心。我住在玉宸宫一日,便能护佑你一时,将来如何,便要看你自己了!”
沉香看着豫如,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见崔夙已经出门,她不敢再多呆,匆匆上前将一个荷包塞入豫如手中,然后便快速转身离去。
等到室内一片寂静,豫如方才从恍惚中回过了神,低头打开荷包一看,只见里面赫然是一张百两银票。想到沉香这三年每月都把月例一分一厘地省下来,就连日常的赏赐也从不乱花,她顿时感到心如刀绞。走到这一步,她还哪里有回头路可走?
夏昭仪的玉宸宫之行自然瞒不过宫里其他嫔妃的耳目,当听说夏昭仪被崔夙三言两语便吓得落荒而逃,有些嫔妃照样在那里冷嘲热讽,有些嫔妃则感觉到风头不对,知机地不再随意逛门子,而这些天一向安分守己的陈淑妃则更不去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果然,就在次日,宣德殿皇后突然代传太后懿旨,一口气申饬了五位嫔妃,虽说没有降位分,但个个罚俸三个月,让那几个嚼舌头分外起劲的嫔妃大大丢了一回脸。
到了三月二十三,经过张年拐弯抹角的提醒,太后方才醒悟到明日是崔夙的及笄之日,脸上顿时露出了复杂的神情。这几日静下心来,她也明白崔夙的提议没有错,骨肉连心,哪怕那两个儿子再不成器,终究还是她十月怀胎的骨肉,怎能容外人残害?她是可以下令隐瞒这个消息,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恐怕不出数日,这消息还是会满城皆知。
再者,明日便是崔夙的十五岁生日,总不成那样的大日子,还要往后拖延?
“这孩子就是一味倔强,和她的娘亲一点也不像,唉!”太后言不由衷地感慨了一声,便对张年吩咐道,“去玉宸宫传旨,让夙儿出来吧。顺便告诉她,她的一片心意哀家懂得,自会考虑她说的事情。”
张年前脚刚走,一旁的徐莹便突然出言道:“太后不是说郡主不像晋国长公主么?奴婢倒是觉着,郡主和太后当年一模一样。不单单性情,就连外表也有七八成相似。若不是郡主不可能入宫为妃,否则,太后哪里还用得着担心将来的事?”
“和哀家相像么?”太后怅然若失地沉思了一会,突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如今想了也无益,还是以后再说吧。哀家一向最疼爱这个外孙女,只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归宿。”
“太后,恕奴婢直言,这天下的女子哪个不是攀附男人生存,纵然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在夫家还不是难享幸福美满?江东王和临江王那三位出嫁的郡主,死了两个,还有一个便和活死人似的,难道太后便忍心让郡主重蹈她们的覆辙?”
“别说了!”
徐莹缓缓走到太后跟前,根本无视四周那些太监和宫女惊恐的目光,郑重其事地跪倒在地:“太后倘若在世,郡主自然能够坐享荣华富贵,但是,太后总有辞世的那一天,待到那个时候,郡主便惟有靠自己了!到时候,天家的尊荣还不是化作尘土?”
“你……你大胆!”
太后被徐莹这毫不掩饰的话气得脸色发青,想要起身却发觉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好容易顺了气,她便厉声喝道:“你别以为跟了哀家几十年,便能够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太后应该清楚!”徐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昔日那位曾经冠盖满京华的玉堂郡主的遭遇,想必太后绝对不会忘记!”
“你……”
太后狠狠盯着徐莹,也不知过了许久,她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力地瘫软在宝座上。岁月如梭,她虽然贵为天下至尊,却依然敌不过年华老去,她的时日,究竟还有多久?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三十六章 事有难测
崔夙的及笄礼办得简单而又隆重,之所以说简单,是因为并没有遍请整个京城的名门贵妇列席,因此相对于太后对崔夙的宠爱来说,便显得有些简单草率;而之所以说隆重,则是因为太后皇帝皇后全部到场,尚有大宗正以及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一眼望去不像是郡主及笄礼,反而像是册封的仪制一般。
崔夙的封号是宁宣郡主,但不知是礼部的疏忽还是太后的授意,这一日的所有仪制和公主及笄礼几乎无二,在场虽有不少人察觉到了这一点,但看到皇帝亦是脸露欣慰,自然不感非议僭越,而等到崔夙戴上了那顶沉甸甸的九翚四凤冠,在赞引的引导下上前向帝后一一行礼的时候,竟有几个老臣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太后右下手,一个着紫袍服玉带,约摸六七十岁的老臣突然感慨了一声:“真是太像了!”
“鲁相,你亦认为郡主像当日的晋国长公主么?”
听到旁边的一位壮年同僚如此问,右相鲁豫非摇头不语。当日晋国长公主的及笄礼和出嫁礼几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