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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货？到夜市里大批发不就得了，干嘛这么麻烦？”宋慎说完就是哈哈大笑，这样的话，还做什么生意？
“我倒是听说他今天在夜市，和常生一起合股买了北魏的鎏金佛像，你看到了吗？”王若彤好似什么都知道，这还是凌晨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她都很清楚。
“是买了。”宋慎点了点头，就把在夜市遇到的情况细细描述了出来，两女为了爱美虽然不常去夜市，但对于这里面的角角落落也都是清楚的，一听就明白其中有猫腻。只有舒楠并不太理解，不过，宋慎稍加解释，她就通透了。
“那就是说他们拿到那佛像了？这可真是走了狗屎运，我当时怎么不在呢，我要是在那里，一定会从他们的手里夺下佛像的！你也是，怎么不花钱买下来，这样一尊佛像倒手可是有几倍的利润！”燕芳埋怨道，她这话一说出口，就被王若彤拉了一下。
宋慎也明白，王若彤是在提醒燕芳他可能是囊中羞涩，宋慎也不会解释说自己有钱，“我总是觉得那佛像有股子邪性，也看不太准，所以就没出手。”
“邪性？呸呸！怎么说话呢，阿弥陀佛，这人不懂事，言者无罪！”燕芳听着这话就是不依，双手合十求得佛祖原谅，还替宋慎说了好话。
“你怎么能这样说？哪里会有邪性？”燕芳放下了手，质问道。
宋慎看到燕芳有些迷信的样子有些好笑，但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怎么说呢？总是感觉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这种感觉很不好！”
燕芳见到宋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冷哼一声，看她的样子可能是个佛教徒，宋慎以前还真没发现。
王若彤赶忙打圆场，笑道：“既然是感觉不好，那不请就对了，听说那佛像品相非常好，难得一见，作为北魏的佛像来说，历经一千多年，那就显得有些太过完美了。”这样说完，她就立马换了话题，“对了，你昨天去夜市难道就没有淘到什么好东西，那就不要藏私了，拿出来给我们品鉴一番吧！”
“没什么？就只是叶浅予的一幅画而已。”宋慎一愣，没想到她会提到这个。
“叶浅予也算是当代著名的大画家了，还说没什么，不要这么谦虚！”王若彤听宋慎说的简单，就笑着揭发他。
宋慎笑了笑，去了楼上，不一会就把才淘到的那幅画拿了过来。
舒楠对于古玩还是不太了解，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天，虽然可以听懂大半，但是却是插不上一句，王若彤坐在她旁边，有时候倒是和她说一些女孩子家的悄悄话，不过，她仍是觉得缺乏存在感。
现在宋慎把画作铺好，舒楠有些迫不及待的围上前去，看到画中情形眉头就是一皱。
这幅画上面画的是一个村姑穿着很土，粉衣黑裤，拿着扇子在跳舞，这样的一幅画明明就带着一股子乡土农民画的风味，难道这就是著名画家的作品？不过，转身看到王若彤、燕芳两女看得仔细，她就不禁有些怀疑起来，难道是自己真的没有艺术细胞？
“这真是叶浅予的画耶！宋慎你花了多少钱买的？”燕芳看了一会儿，就断定这是真品。
宋慎也不好瞎编，方胜和两女也是很熟悉，当时他也是在场的，“没要钱。”
“什么，不要钱？那老板不会是傻了吧？怎么都不要钱？”燕芳听到宋慎这样说，就忍不住惊呼起来。另外两女也是好奇，宋慎是怎么搞到手的。
宋慎自己都是有些莫名其妙，哪里搞的清楚，只得解释道：“当时乌七八黑的，也看不清楚，那老板的水平也不是很高，当时我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老板很是认同，然后就把画送给我了。”
第117章 叶浅予
“还有这样的好事？快告诉我是哪一家，下次我也去夜市买点东西，让那家老板也送我一样！”燕芳听到宋慎说是免费得来的，就不由的开起了玩笑。
王若彤听到宋慎这样说，抿着嘴笑了，这一笑若花枝摇曳，清纯动人。
宋慎看到舒楠一直猛盯着画，也不说话，眉头紧皱着，小脸满是苦色，不由笑了笑。
这幅画，画的是一位少女身着侧开襟的粉红上衣，宽大的黑色裤子，一双粉红绣花鞋，双手拿了两把绿色的扇子，扇子上点缀了几点黄花，一头乌黑的秀发扎着马尾，一缕刘海微微蜷曲。从着装和着色上来看，红红绿绿，少女的穿着也是解放初期农村妇女平常所穿服饰，以现在的眼光看来实在是土里土气。这也难怪她皱眉。
这幅画的作者叶浅予先生一生主要从事画教学和以舞蹈、戏剧人物为主的国画创作，是中国漫画和生活速写的奠基人。他擅人物、花鸟、插图、速写，曾为茅盾小说《子夜》、老舍剧本《茶馆》等书插图，创作长篇漫画《王先生》、《小陈留京外史》、组画《天堂记》等，著有《画馀记画》和《十年恶梦录》。
宋慎摇了摇头，还是决定指点指点舒楠，遂问道：“你看着这幅画，是不是感觉无从下手？”
“嗯。”舒楠贝齿咬着粉唇，微微点头。
“这不怪你，你也是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宋慎把画转了个头，让画对着自己，就接着言道：“你仔细看，这是一位少女扭秧歌的情景，这样的穿着打扮，正是表明了少女的身份，这是一位农村的少女。这样的歌舞应该是劳动过后，劳动人民通过歌舞放松自己，表达休闲娱乐的喜悦心情。少女的姿态很美，勾勒的线条也像叶浅予先生的漫画一样。”
“叶浅予先生七十年代之后，最为人们所称道的就是他的国画中的舞蹈，注重写生，把舞蹈中的神态刻画的惟妙惟肖，平实的绘画风格，加上敦煌式的色彩，这样简单的组合却可以让欣赏着感受到浓浓的喜悦。画中画的是绿色的扇子、粉红的上衣、黑色的裤子，看起来很素雅，把农村的朴素、跳舞的朴实的味道，都表现了出来。”
“你再看脚，她的两只脚是交叉的，这种交叉的姿态就会让人感觉到少女身姿的秀美，让人感觉她在晃动，她在扭动，甚至一会儿就要跳起来了，这样就赋予的画中人物的灵动和跳跃。少女的脸蛋红扑扑的，两只灵动的眼睛瞥向一旁，这种神态使得整幅画都活了起来。这幅画造型美、色彩美、构图整体美，又有文人画和民族绘画的风格，确是精品无疑了！”
宋慎这一番分析下来，舒楠听得点头，看着眼前画中少女也顺眼多了，服饰朴实，舞姿也是淳朴，这样看去，画中少女就变得栩栩如生。
“叶浅予先生在转向中国画的时期，正值张大千、常书鸿等人西赴敦煌，使敦煌艺术的风采重新展现之际。浅予先生历来重视中国绘画传统，他也从敦煌绘画宝库中汲取了艺术修养，并集中地表现在他的中国画人物画上。他采用敦煌绘画的重彩方式表现舞蹈人物，形成了他浓郁热情的舞蹈人物画风格。”
“从四十年代开始，叶浅予先生长期专攻舞蹈人物画，画稿无数，精品纷呈。他研究舞蹈人物的动态规律，塑造了富有生命活力和优美动感的人物形象，他将传统绘画的以线造型发挥到极致，形成了炉火纯青、传神写意的笔墨语言，许多作品堪称‘以形写神、形象兼备’的当代典范。这幅画也充分展现了叶浅予先生在人物舞蹈画的功底，带有浓郁的敦煌画风，是他晚年的杰作。”王若彤又详细解说了叶浅予的画风，并把画断定为他的晚期作品。
宋慎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以这幅画作的水准而言，的确是叶浅予先生的晚年作品。
“你又捡漏了，真不好！”燕芳突然变得有些神情落寞，很是感慨言道。
“额？这是为什么？”宋慎有些不解，这难道不是好事？
“你捡了漏，让我怎么办？你都买走了，我们这些人还怎么去捡漏？”燕芳很是不忿，杏目瞪着宋慎，恶狠狠地嗔怪道。
宋慎不好说话，摸着鼻子尴尬不已，这样的怨气实在是发得有些让他感到无语，女孩子的世界，男人真不懂，好似全世界的漏都能被他捡完一般。
王若彤听到这样的怪罪，憋着笑，满脸通红，指着燕芳很愣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舒楠“呀！”的叫了一声，随后就笑了起来，也是觉得这般说话有些无厘头。宋慎若真是没买这幅画，放在那里，燕芳也不一定能够碰得到；就是碰到了，难道就一定能分辨出真伪来？再者说来，全中国古玩街这么多，一定会存在很多的古玩埋没在众多工艺品之中，这些机会还是很多的，宋慎一定不能都占着了。
笑了一阵，舒楠不解问道：“这叶浅予这么擅长画舞蹈画，他的老婆是干什么的，不会就是跳秧歌舞的吧？”
其余三人均是闻言一愣，反应过来，相视笑了笑，把舒楠燥的满脸通红，不知是怎么回事。
还是舒楠帮她解了惑，“他老婆就是跳舞的，而且所有的舞蹈都会跳，他老婆就是中国著名的舞蹈家戴爱莲，这位女舞蹈家是中国第一任国家舞蹈团团长、第一任全国舞协主席、第一任北京舞蹈学校校长，还是第一任中央芭蕾舞团团长。不过，这段婚姻只维持了十年就离了。”
“这么厉害！”舒楠没有想到她不经意的一个问题，又扯出了一位舞蹈家来。
其实，叶浅予共经历过四段婚姻，第一任夫人是封建婚姻的产物；第二任是他的情人梁白波，这位也不一般，是20世纪30年代唯一的也是整个20世纪中国最优秀的女漫画家；第三任才是舞蹈家戴爱莲，结婚十年之后，他就悲剧的被劈腿了；然后是第四任夫人，这是位舞蹈演员，不过结婚一个月，两人就因为小事吵了架离婚了。可以说叶浅予这一生在感情上也是充满坎坷磨难的。
宋慎并不热衷于名人八卦，所以也不会提这些事情，就和他们闲聊起来。
不久，燕芳、王若彤就走了，走之前还提醒宋慎小心，昨天古弘斋损失这么大，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宋慎点头应了，不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舒楠等到两女离开，又去拿了那张画，看了看，抬头问道：“这幅画能值多少钱？”
“你猜。”宋慎笑了笑，示意她猜一猜。
“猜中了有奖吗？”舒楠并不上当，眼珠子一转，也不肯吃亏。
“没有，这是你自己要问的。”宋慎当然不会和她打赌，喝了口茶，神色淡然。
“五千块？”舒楠自觉这样的价钱也算是不错了，人家白送的东西能值多少钱？
宋慎摇了摇头，提示道：“少了。”
“一万块？”
“还是少了。”
“两万？”
“还少。”
“五万？”
“少。”
“十万？”舒楠见到宋慎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喝着茶，自己又总是猜不对，直接加了倍。
“不够。”宋慎笑了笑，“慢慢来，总会猜出来的。”
“二十万？”
宋慎又是摇了摇头，这次倒是没有提示了。
舒楠却是管不了这么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闷道：“不猜了，就知道耍我玩，一句实话都没有。”
宋慎笑了笑，“是你自己猜不对，这可是不能怪我的。你想一想，我们早就说过，叶浅予是中国当代著名画家，所谓‘著名’的意思，你应该是懂的？”
“不就是说他的画很值钱吗？你不说这幅画是人家白送的吗？那个人怎么会这么好心，送你好东西？所以，你说是别人送了，我就想着，这画几千块就顶天了。”舒楠解释道。
“叶浅予的舞蹈画市场价大概是八万块每平尺，按照这样的价钱，你算一算吧。”宋慎没有想到自己说是别人送的东西，影响了舒楠的发挥，让她绕了大圈子，就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