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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的凄惨，但雅儿却不为所动，仍旧是满眼的淡漠，好像没有感情的木雕一般。
“为什么”她依然在重复。
而马虎则匍匐在地上嚎啕不止，不肯起身。
苏墨虞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问向雅儿道：“你认识他”
雅儿轻轻点头道：“他，曾经是我们家的家臣，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只是那一晚我家被抄家灭门的时候，是他为那群人引的路，也是他带头杀的人。”
雅儿难得的将一段话表述的这么清楚，显然她这会儿的状态有些不对。
“小姐容禀啊，我是有苦衷的啊我女儿对我女儿被她们抓住了，是他们拿我女儿的性命威胁我，我才被迫给他们引路的”
马虎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将女儿搬了出来，因为他记得，女儿和这位袁小姐是发小，若搬出她的名字来，或许能让对方心软也未可知。
果然，当听到马虎提到女儿之后，雅儿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马虎偷眼看着，觉得有戏，便打算继续说上两句。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左手一痛，惨叫一声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小指已经被斩断。
“就算撒谎也该挑个容易让人相信的理由吧，你若是再拿你女儿说事儿，我便接着斩你的手指，斩完手指斩脚趾，一个一个来，我不嫌麻烦。”苏墨虞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的擦拭着冥河剑。
“我我没有撒谎”马虎争辩着。
话音才落，又一根手指上了天。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女儿被擒，才被迫背叛主公的家臣，在旧主被灭门之后，怎么可能还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将军我之前说过了，你就算说谎，也挑一个不那么容易被戳穿的才行。”苏墨虞在一旁冷冷说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雅儿也明白过来，一张脸重新变得冷漠，看着马虎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马虎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知道再继续撒谎也没了用处。
落在这两个人手里，得一个囫囵尸首，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想到这里，他的情绪反而平静了些，沉声道：“没错，袁府灭门那日，是我的引得路，我也杀了人，可是那又能怪我么”
“当时龙牙王势力滔天，连皇帝陛下也被其玩弄于鼓掌之中。整个天都黑了，了他却偏偏要做个光明人，辱骂龙牙王的奏章一本接着一本的呈给皇上，难道他不知道最后这些东西都送到了百龙城”
“他舍得身家性命，舍得满室儿孙，去换那什么青史留名，可他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家臣他一旦惹怒了龙牙王，最后我们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没错，路是我领的，人我也杀了，甚至连你们袁家的一些秘辛，也是我告发的，可我不觉得后悔，也不觉得我做错了，你要杀我，现在就来吧”
被他这么一通抢白，雅儿反而有些懵。
她本就不善言辞，这会儿被马虎连珠炮似的说辞，闹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抬头向苏墨虞求助。
却见苏墨虞冷笑一声道：“还真是个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东西。你若是真的想保住身家性命，只管离开东云国就是了，何必出卖旧主你所图的，不过名利二字，却把自己包装的那么大义凛然，你还要不要点儿逼脸”
一听自己的心思被戳破，马虎的脸色登时便黑了下来，几番迟疑之后，终于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们两个，如果敢在这里杀了我，便是向东云国宣战，向百龙城宣战龙牙王大人，他绝对不会饶过你们两个的”
听到这番话，苏墨虞不禁哑然失笑，道：“我说老家伙，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就你这么一条走狗，死不死活不活，那个狗屁的龙牙王会看在眼里退一万步讲，便是向他宣战又如何小爷应下就是了”
见苏墨虞言语之中，对龙牙王都十分不敬，马虎彻底绝望了。
他的身子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上，眼睛看着雅儿的方向，似乎在做最后的告饶。
可这个时候，雅儿已经懒得在理他，素手一挥间，一道寒光乍现，马虎的脑袋便落了地。
抱歉，身体出了点儿小状况，加上今天回家晚了些，连写再改，现在才发出来。
第120章旧案
“这么死太便宜他了”苏墨虞见状，不由皱了皱眉，他最恨这等背主求荣之人，更何况又是雅儿的仇人，所以即便看着对方身死，也觉得不够解恨。
“我们走吧”雅儿此刻的表情，更显落寞，弃了马车，大踏步朝前方走去。
苏墨虞在她身后看着，觉得一阵心疼。
他转身，取出几个银锭子，塞进那位已经吓晕了的车夫怀中，然后便朝雅儿的方向追了过去。
“以后杀人这种脏活累活，还是让我这个男人来做吧。”追上雅儿之后，苏墨虞在她身边笑道。
雅儿“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可她身侧的白皇却重重哼了一声，翻着白眼看了苏墨虞一眼，又别过头去。
苏墨虞一脸的尴尬，却不敢和这位老前辈呛声，只能话锋一转，道：“听刚才那家伙的意思，害你全家的主谋，应该就是那个狗屁龙牙王，还有这东云国的朝廷，只怕也脱不了关系，咱们要报仇，可有的忙了。”
听到这里，雅儿忽然驻足，看着苏墨虞道：“这件事，可能会很危险，你跟我去，不后悔”
苏墨虞先是一愣，继而有些羞恼道：“这是什么屁话，你为我刀山火海也都闯过，我为你受这点儿危险还不行”
第一次听苏墨虞对自己说脏话，雅儿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似乎摆脱了那种落寞的心境，苏墨虞才稍稍松了口气。
百十里的路程，即便两人不用御剑飞行，也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
吸取了林峡关的经验，这一次苏墨虞两人入云京时，低调了很多。
为了少引人注意，雅儿也用白纱遮住脸，算是无惊无险的进了云京城。
作为整个东云国最富庶繁华的地方，云京城的恢弘，绝不是浪得虚名。
长街上行人商旅，摩肩接踵，苏墨虞同雅儿好容易才挤过人群，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下。
等安顿停当之后，苏墨虞一个人来到前台，找到客栈老板问道：“店家，我是外乡人，初来云京，想和您打听一些事儿。”
说话间，苏墨虞不着痕迹的将一块银子塞进了那老板的手中。
有了钱，自然好说话。
那客栈老板把手边事儿推给伙计，笑道：“客官有什么话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
苏墨虞点点头道：“我想跟你打听打听袁家。”
客栈老板一皱眉，问道：“这云京姓袁的可不少，不知道客官您打听的是哪个袁家”
对方这么一问，苏墨虞却忽然发现自己对雅儿的家族十分不了解，顿了半晌之后才道：“就是大概十几年前，被灭族的那一个袁家。”
一听他这么问，客栈老板手中本来端着的茶碗直接摔落在地上。
他左右看看，好在没人注意到这里，忙将苏墨虞送过来的碎银子推回到苏墨虞手中道：“客官，这事儿我不知道，您去问别人吧。”
一见这情景，苏墨虞便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于是他笑笑道：“我也是随口一问，掌柜的别害怕，不然兄弟我请您喝顿酒压压惊如何”
他一边说着，伸手拉住客栈老板手腕，不容分说便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中，苏墨虞早已备下一桌酒菜，将那位客栈老板按在座位上之后，苏墨虞赶紧斟上一碗好酒，道：“老板，这杯酒算是给你压惊，请吧”
那客栈老板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见苏墨虞来敬酒，也不敢不喝，只能皱着眉头饮下。
可这一碗酒才入喉，这位客栈老板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待碗中酒喝完，他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巴，赞道：“好酒”
苏墨虞心中暗道：这可是成剑择最喜欢喝的酒，当然是好酒。
这般想着，他又连敬了对方几碗，那位客栈老板见苏墨虞似乎并无恶意，再加上这酒的确极好，所以也就没有推辞。
三大碗酒入肚之后，他彻底放松了下来。
苏墨虞一瞧，知道差不多了，便旧事重提问道：“老板，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明白，您能不能跟我说说，那袁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您连提都不敢提一句”
那客栈老板一听，顿时脸现难色，停了半晌后，才道：“兄弟，我这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可万万不能对外人讲。”
苏墨虞连连点头道：“您放心。”
客栈老板这才长叹一声道：“你说的那个袁家啊，放在十几年前，还是咱们云京里前三的大姓世家。只不过后来袁家的家主袁公台，得罪了雍山侯，一夜之间满门被杀，最后举家数百人的尸骨都被用铁水浇筑成一个大铁球，至今还停在他原来的府里不得入土，惨啊”
听他说完，苏墨虞就是一皱眉，问道：“雍山侯不是龙牙王么”
客栈老板听见“龙牙王”三个字，吓得腾地一声站起，趴在门缝处听了半天，确认没有人经过之后，这才安心。
他重新入座，压低了声音道：“小兄弟，听老哥一句话，这龙牙王三个字，在云京之内，万万不要随便提及。”
苏墨虞连连点头道：“好，我听您的，不过您能不能给我讲讲，这雍山侯又是谁”
客栈掌柜沉吟半晌，还是低声道：“这位雍山侯，正是老弟你方才提到的那位龙牙王的次子，只是十几年前，他在百龙城争夺继承人位置失败，这才跑到东云国来。”
“他这一来，便直接将当年的老皇帝囚禁成了傀儡，国家大事都凭他心情随意裁夺。大伙儿虽然都有怨言，可谁都不敢多说一句，唯有袁公台袁老爷，不仅在朝堂上弹劾雍山侯，甚至连连那位大人也一起骂了结果，你也知道了。”说到这里，这位客栈老板又端起酒碗一口饮尽，却不肯再往下说。
苏墨虞这会儿心里终于有了数，虽然对方没有明言，但听他言下之意，害死雅儿全家的直接凶手，便是这个雍山侯。
“老哥，但不知那袁府，在什么地方”苏墨虞又敬一杯酒，问道。
这客栈老板吓了一跳，道：“你问这干什么难不成你”
苏墨虞赶紧摆手道：“您别多想，我就是好奇，想过去看看。”
客栈老板将信将疑，但还是以指代笔，在桌上画了一张简易地图，给他指明了方位。
画完之后，他还不断叮嘱苏墨虞道：“老弟，那里可是是非之地，我劝你最好别去凑热闹，即便要去，远远看一眼也就是了，万万不要靠近”
苏墨虞连声应下，然后又敬了几杯酒，直到将对方灌倒，才把他架出去交给客栈伙计。
等到撤下残局之后，雅儿和白皇从房间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我要去看看。”雅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好，我陪你去”苏墨虞道。
第121章斩碑
两个人说完，当即推开门便出了客栈，白皇自然也跟在两人身边。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云京虽然没有宵禁，但路上行人也已经渐渐稀少。
按照客栈掌柜的指引，和雅儿已经不那么清晰的记忆，两个人终于在入暮时分找到了已经荒废十余年的袁府。
原本富丽堂皇的高大门楼，如今已经坍塌了一半，两扇布满铜钉的大门上，也满是刀剑的痕迹。
由此可见，当年那一夜之惨烈。
两张极旧的封条，交叉贴于门上，多年的风刀霜剑严相逼，早已让其上的字迹不再清晰。
大门外有两个守卫，看来是专门镇守此地的官军。
按照苏墨虞的想法，这一次两人应当偷偷潜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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