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钱粮的实权派,面子竟还不如这个整天遛鸟儿瞎逛的纨绔子弟!这让他情何以堪,偏生却又不能明说,只得忍着气,酸溜溜地戏谑道。“哟呵!长本事了!二百顷地!这么大手笔!”
奕譞一愣,听出了载垣的酸义。不及细想,只管苦笑道,“啥本事啊!当初来得容易,可如今倒成了烫手的山芋,扔也扔不掉了!”
这下倒立即勾起了载垣的兴趣,敏感地觉察到,奕譞一定会透露出一些重要的消息。他收了酸溜溜的表情,假装取笑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你是谁啊?当今天子的亲弟弟!有什么麻烦事儿能套住你啊?”
奕譞几乎要哭出来了,“叔伯!我可真没闲情逸致开玩笑了!”
见奕譞确实心急如焚,载垣这才收起了玩笑之意,郑重说道,“你把这事儿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给我说一遍,怎么来得容易,如今又成了烫手的山芋!”
奕譞叹口气,便叙说起来。谁知他的叙说里面,竟然又牵扯出一番公案。
原来奕譞并没有实授职位在朝中做事,一直就闲着。他生性爽快,喜欢结交朋友吃酒混玩儿。自从娶了普宁皇后的妹妹叶赫那拉芝兰之后,心性便改了许多,一门心思都被芝兰吸引住了。原来芝兰早就从九儿那里接手了《新生活》的主编工作,自从东平侯府被抄没之后,黎明慈善社又重新变回了民间组织,芝兰便成了慈善社董事局的主席。她一心打理慈善赈灾的事务,比照着以前九儿主事儿的时候,只管做得更加轰轰烈烈。一时醇亲王府结交的人也变了不少,奕譞耳濡目染,渐渐觉得这赈济灾民和主编《新生活》的事情确实都挺有意思,比混吃混喝充实多了,便跟着芝兰慢慢地也开始打理一些事情。
交往更多了,他又是极要面子的人,手头开销便大了不少!偏偏芝兰忌讳东平侯府贪墨捐款的事情,一心要给当皇后的九儿撑起门面来,是以无论多少捐款,竟是连份内的报销都不要了,只管自己拿钱贴补,好在她还有做《新生活》主编的酬劳,但是那也没有多少。
奕譞不好意思让芝兰为银钱犯愁,便自己开始琢磨办法儿,本来想进宫去跟皇帝哥哥讨个差使,多份儿俸禄。恰巧听到载垣提起河南龙门县大批无主田的事情,他其实心领神会,载垣对那些无主田动心了,在试探自己。他便不动声色地悄悄打听了一下龙门县那边的官员情况,谨慎地试探了一下,那边竟然特别热情地靠了过来。当然,现在跟载垣当面说起,只说碰巧认识个在那边做官儿的熟人。
这个人名叫郑国涛,在龙门县衙里只是个主簿,但是他却跟郑家是远亲,郑家被土匪绑走撕票的六房家主郑德彪跟他关系一向交好,还经常走动喝点儿小酒什么的。六房家主曾经在几次喝醉的时候痛骂郑家的家主,也就是长房的郑德栋,言语间透露出不少关于上海那边新式生意的事情,郑国涛当时就上心了。
后来六房出事儿了,郑国涛曲心巴结,跟死去的六房家主郑德彪的小妾白妞儿攀上了关系。那白妞儿为郑德彪生了一个儿子,虽是庶出,却是独生子。自从郑德彪死去之后,六房主母杨氏独揽大权,把白妞儿的儿子认作嫡子,安排到正房抚养。对白妞儿却不管不问,甚而克扣月银。要不是白妞儿以前便爱财,从死去的郑德彪那里搜刮到不少金银财物,储蓄颇多,那日子可就没法儿过了,死了也是没人问的!
正好有郑国涛这么一个主动上门嘘寒问暖的,白妞儿登时有了依靠。郑国涛主动将米面钱粮,甚至胭脂水粉、绸缎首饰统统送上门儿,眉眼含情的,极尽挑逗暗示,她岂有看不懂的。那白妞儿正是二十七八的年纪,身体正是好不饥渴难耐的时候,堪堪一来二去,两人便偷偷地勾搭成奸。
从白妞儿那儿,郑国涛又获知了郑家的许多秘闻,这才知道,原来郑家在上海那边有着如此巨大的生意,连几千顷良田都不能与之相比,真真开了眼界!便一门心思琢磨着,如何能跟郑家家主郑德栋搭上关系,最后能让自己跟上海那边儿的生意搭上关系。
他这个想法一露头,立刻招来白妞儿兜头的一盆冷水,“省省吧!我那死鬼男人是他的亲弟弟,尚且拿不到好处?就凭你?”
郑国涛尴尬无比,却不得不承认郑德栋那条线只怕不容易搭上,于是开始打起郑家这几房田地的注意。他在县衙里面做主簿,自然消息要确凿些。县太爷居然露出口风,说郑家那几房与家主郑德栋闹翻了,郑德栋不管他们这几房的事情了,而这几房却势力太弱,人心又不齐,被不少势力盯上了,甚至外省的势力也有人在动手段了。县衙已经接到地契变更申请,郑家这几房已经有人开始急慌慌地大批卖地了。唯恐卖得晚了,留在手上连钱影儿都瞧不见就被人抢夺了,说不定连性命都难保!
郑国涛心里那个着急呀!生怕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恰在这时,醇亲王奕譞派来打探的人直接找到了县衙,县太爷正好不在,郑国涛接待的。一听说是皇上的亲弟弟派来的人,郑国涛喜出望外,立即使出浑身解数,赢得了奕譞心腹的信任,等县太爷回来,已然来不及把郑国涛撇出去了,只好悻悻然地作罢。
县太爷其实也很问难,因为顶头上司已经给他递了许多纸条了,包括御前大臣载垣的条子,为了这事儿他着实有些焦头烂额!都是手眼通天的角色,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尤其直接找到眼跟前儿来的这位——醇亲王的心腹!醇亲王是谁啊当朝普宁皇帝的弟弟,嫡福晋是当朝皇后的妹妹!这两个后台随便搬一个出来,也把人吓死了!再说,如若能帮醇亲王把这事儿半成了,这还不是给皇帝和皇后娘娘半成了一桩好事儿?
第一卷九儿 第二百三十三章又一桩公案
不过,县太爷苦于盯着这上千顷良田的各方势力太多,稍有差池只怕他这个县太爷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便一直畏首畏尾不敢动手。一看到硬钻进此事来的郑国涛更加来气,干脆把解决这件事的重任交给郑国涛来想办法,否则就罢免了他的职务!
谁知郑国涛早有准备,猥琐一笑,便在县太爷耳边悄声说出一条阴狠的毒计。只说是有办法让郑家六房孤儿寡母主动把田产交出来!如若不从,少不得让她们性命不保!
县太爷吓得浑身一抖,退开一步,看着郑国涛的眼神竟然有了一丝恐惧。郑国涛见他犹豫,立即也退后一步,躬身低首道,“卑职妄言了,请大人恕罪!”
谁知县太爷紧紧盯着他,突然牙关一咬,发狠一般说道,“就按你说的办!这事儿交由你全权处理,醇亲王的人已经在这儿盯着了,还有别的惹不起的人也都等着!确实务必要弄点地过来才能交差!”
“是,大人!”郑国涛大喜,躬身再拜。
“国涛!事情如果没办成,哼哼……。我这个县太爷可什么都不知道!”县太爷冷冷地盯着郑国涛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一抹怨毒一闪而逝,让县太爷的背脊一阵发凉。
“卑职知道!”郑国涛恭顺地应了,自去办事。县太爷却在大堂之上整整愣了好半晌,眼神却渐渐犀利起来。
县太爷回到后堂,大笔挥就写成一封书信,叫来心腹衙役,火速把信送了出去。这封信最后送到了皇后娘娘手里,却经历几番折腾。信先是送到江苏水泥厂镇华夏集团生产厂区大管事朱逸德手里,然后经由朱逸德发送至京城驿路快马总管杜非处,最后再递到了皇后娘娘的手里。
为什么这番波折。这中间却又有一番原委,一句话就能说明白了——原来这县太爷是出身水泥厂镇新式学堂,去年考取的新科进士!
他不仅觐见过龙颜!他们这批水泥厂镇的莘莘学子还见到了皇后娘娘!皇上与皇后娘娘一番勉励的殷殷之语尚在耳旁,他岂肯为了权贵争地而毁了自己的名节?只是苦于不知京城中哪位能够直达天听的高官是皇上的嫡系,于是脑筋动到了水泥厂镇的华夏集团。他毕竟出身于那里,知道华夏集团背后的后台其实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于是才辗转把信先写给了朱逸德——华夏集团的核心股东之一,他相信朱逸德一定会把信转进宫里。
县太爷这边焦急地等待着京城回音儿的时候,郑国涛这边已经三下五除二将事情做下了。他的计策中最大的绊脚石便是六房主母杨氏,于是。郑国涛通过白妞儿买通了杨氏的一个粗使婆子,下了一包砒霜将杨氏毒死了,却将罪责栽赃到了另一个六房的小妾身上。
等县太爷接到杨氏被毒死一案的时候。悔之晚矣,没想到郑国涛竟然这般狠毒?有心想把郑国涛当堂拘押起来,谁知郑国涛却傍着醇亲王的心腹寸步不离。县太爷竟不知醇亲王的心腹参与到何种地步,这还怎么敢下手?谁知道醇亲王是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默许呢?一时犹豫再三,只得将郑家六房被栽赃的小妾先收押了。也算是保护起来,只一心死等京城的回音。
郑家六房主母杨氏被毒死之后,白妞儿母凭子贵掌控了六房的钱粮大权,郑国涛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早已把郑国涛视为主心骨。若不是顾忌名声,也害怕郑家家主插手收回祖产。只怕她就敢公开改嫁了。
外人只看她一个庶出小妾手里竟掌握了六房几百顷土地田产,眼红更甚,甚至连地痞流氓都欺压上门了。白妞儿自然去找郑国涛做主。郑国涛却浑不似先前那番胆大妄为,变成了一副谨慎的态度,劝她道,“你可知道那些眼馋郑家几千倾田产的人都是些什么来头?咱龙门县里的小鱼小虾就甭提了,根本排不上号!就连京城的醇亲王都派人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白妞儿大惊失色。她初掌六房财权,正在兴头上。一心只想保住这些田产。
没想到郑国涛却一副蔫儿相,只管叹气。那郑国涛如今身上的衣衫都换了锦缎,便帽上镶嵌的绿玉,腰带上挂的白玉绦子,手指上四五个大金戒指,全都是白妞儿给他置办的。穿的一副人模狗样,却再不想以前那般硬气。
白妞儿一看他那副蔫儿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委实不知道其中的厉害。眼珠子一转,想到她最害怕的一件事儿,便赶紧说出来跟郑国涛商量。
“国涛,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我该怎么逃过这一劫?”白妞儿脸上足足擦了二斤粉,嘴唇涂的红殷殷的,一下子凑到了郑国涛的眼前,活像个讨债的厉鬼,把郑国涛吓了一跳。他假作叹气,扭开脑袋,掩饰着说道,“其实,前一阵子家里没了男人的其他那几房,人家主母开始陆陆续续将上田足价卖掉,那算是顶顶有见识的!”
“什么?你让我卖地!”白妞儿一听这话就火了,一蹦三尺高,脸上白粉扑簌簌地直往下掉,落了一地白灰。“郑国涛你个王八蛋!”白妞儿双手一叉腰,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扯起了高音嗓门儿骂道,“我手里的钱还不都是你的?你怎么一副短命像!到手的四百倾上好的良田,你要让我就着急着卖出去!败家子儿也不是你这么当的……”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声音轻点儿!”郑国涛急得赶紧拿手去蒙白妞儿的嘴。这所小宅院是白妞儿另外买的,专门为了两人幽会所用。即便如此,仍需遮人耳目,郑国涛一把抱住白妞儿,把她压在了炕上,白妞儿这才住嘴了。
身子一被压着,白妞儿登时心思又飞了,蹭蹭挨挨几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