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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魔炎口中的“下一次”,却是何时呢?
“这便是星宿劫?”
留意到上官瑶的目光,叶秋奇也转向了秦川,直接出口问道。
他当初告知秦川八大圣物之事时,秦川也未提起星宿劫,当然,他一开始也并不知晓此物,只是见得方才秦川击破执念障之威,方才有所顾虑。而真正听到君魔炎道出星宿劫之名时,他才知晓,原来星宿劫正在秦川的身上。
是福?是祸?
恐怕也无人能道得清楚!
“嗯。”
秦川应了一句,话语也是难有的阴沉。
此刻黎明将至,不管三人此番的遭遇是胜了还是败了,倒也勉强算是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叶秋奇眼东方,面色终是恢复了常态:
“需得速速回去了,我悄悄出来,小妍可还不知呢。”
“……”
闻言,秦川眉头一缓,却是白了叶秋奇一眼。
“她死活要来,我便也带她来了。我昨日给你送去信函,料你夜里定然会来参松观,便早就在等你了。不过没料到……没料到你却居然不是来找我的。随后观中有了变故,我便一路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里。”
叶秋奇说着,适时还悄悄瞥了上官瑶一眼,又正了正色,道,“若非如此,今夜的麻烦,还不知你二人能否应付得过来呢。”
“……你且先顾好小妍的安危!”
听得叶秋奇的话,上官瑶倒也没有介意。
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眉目一凝,迎向叶秋奇,用一贯的语气问道:
“你从中州带来的消息,很是令人生疑,但我思量许久,也猜不出他们意欲何为。你说近日便能有结果,可是如何?”
听得如此,秦川也叶秋奇。
叶秋奇的情报自己也知晓,但他倒是没与自己说结果将出之事。那中原修真之人数百尸体的走向,说不得便是塔纳罗阴谋的目的,自己也是关系得紧。掂量出其中份量,秦川也不由凝着心神,等着叶秋奇的回答。
“嘿嘿。”
随后,叶秋奇奸笑了一声,眼珠一转,却是回道:
“你二人可有想到,开始之时,我便分出化身,一路跟踪那西疆男子往云梦泽而去了。我料天明之前,必有结果。”
“你倒狡猾得紧。”
闻言,秦川也笑了一声。
叶秋奇说的人,自是塔纳罗了。当时自己也想过暗中跟随,但明面面对着司空寂,若是施展化身,也难免被对方察觉,故才放弃。
没想到,倒让叶秋奇钻了空子。
“你们且等等。”
得意地挑了挑眉,叶秋奇也不再多言,当即结印凝神,与他那远去的元神化身建立意识连接。结果如何,很快便能知晓。
“?!”
然而瞬息之间,叶秋奇忽然面色大变。
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和骇然之色,丝毫不遗地落在他的脸上。
……
茫茫大泽。
一座不知名的孤岛,在淡淡的晨曦之中,还显得有些昏暗。
叶秋奇元神化身潜伏在岛外的湖水之中,尽管隐匿了身形,但面容之中可怕到了极点的神色,却是令得他睁圆了嘴,久久不动。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得,眼前,一副骇人听闻的景象。
纵是传说之中,恐怕也没有人见过如此惊悚的一幕。
此处小岛,不知什么时候被修筑成了上下三层,四周岗哨林立,满是冥教之中修为极度高深的护卫,森严之状,远远超过天下间任何一处禁地。而此时此刻,那些守卫的面容,也是惊恐无疑,竟无一人敢往下观望。
上下三层,各筑一个巨大的池子。
由上往下,三个池子大小也不尽相同。下面的最大,几乎占了小岛一半的面积;中间次之;而最上面的那一个,仅仅只能融得一人沐浴。
……若是用来沐浴,倒也好了。
这三个池子之中,盛放的,竟是成百上千的尸体!
化尸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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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化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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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尸臭,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在那呈阶梯状的上下三个化尸池外,却是盘膝坐着几个服装怪异的男子,做着奇怪的举动,口中皆是念念有词。中原之中,叶秋奇从未见过这般离奇之状,但其中传来的一股气息,却是绝不会弄错:
蛊术!
这些个怪异男子,正是西疆人。
他们,此时此刻,正在以这些尸体为引,凝蓄一个可怕的法阵。近日来冥教四处制造搜集死尸,却正是为了这个不可告人的阴谋么?
叶秋奇大惊。
却是,几分不忍地往那池中瞧了一眼。
只见得下方那个最da的池子,此刻已经盛满了绿色的不知名液体,伴随着腐臭,一个个气泡还在液体中不住地扑腾。而液体之中浸入的,那成百上千各地百姓的尸体,俨然溶化殆尽,只留隐约可见的尸骨。
其上,另一个略小的池子中,同样也是这般,只不过,其中却是近日来遭到暗杀的各门修真高手的遗体,竟遭到了如此的玷污。
绿色的恶心液体,缓缓地流入下方池中。
不仅令叶秋奇不忍直视,纵是那岛屿外岗哨上的冥教护卫,也纷纷侧过了脸去,掩着口鼻,露出极其难受的神情。这,不止是感官上的冲击。
……更是灵魂上的折磨!
“……”
叶秋奇强忍着翻滚的肠胃,最终,朝最上方望了过去。
只见那只能容得一人的池子中,似乎一具尸体方才被投入其中不久,那一件鲜红的长裙,铺落在绿色液体之上,渐jian被浸上的妖异的颜色。她略显柔弱的遗躯,正在缓缓地消融着……却是,一个女子么?
……那池中,本该,是上官瑶么?
叶秋奇心中一沉,缓缓地,面容之上,完全被震惊所替代。
那具女子的尸体,尚还隐约可见的面容,淡淡的妆染,尽管即将不复存在,却依然看上去那般的雍容,那般的平静,可想而知,她生前是何等风华绝代的佳人。而且,其蕴含高深之气的尸骨,更昭示着她并非一个普通的凡人。
甚至,生前的修为也绝非大多数修真之人可比。
竟是……
闻人醉!
……
一轮红日,自云梦泽上冉冉升起。
天地清明。
临江府外,参松观。
此时的参松观,观门大开,自山脚一路往上,来自中原各地的名门正派之士,相互集结,朝着山顶的参松观攀登而去。路上,一些早已熟络的各门中人,有说有笑,尽管大劫当前,却似乎没有那般凝滞的气氛。
圣巫教,自也在其中。
今日一早,阿罗叶便率着桑娜以及数名忠心巫卫,来了这参松观。因为与各门各派尚有前隙,倒只是在众人的注目之中,独行而上。
除此之外……
阿罗叶此刻的心中,却也没心思理会旁人。
盖因昨夜秦川离去,此刻也未曾归来。她的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些不详的预感,秦川去做什么,她早已不愿去猜忌,数年来的相处,她也早已不如一开始那般时刻粘着自己的夫君了。可是,这一次……
心中的难安,越来越甚。
天际,缓缓地,那轮烈日升入了高空。
却是已经到了正午。
此刻,中原各门来者,被参松观的道童接待在那三清殿外,可是,候了这许久时间,竟也未见得理事之人前来,怪异之极。
众人皆知,眼下议会,是由那伏羲门静虚子首徒上官瑶主事。难道,是那近年来声名愈盛的上官瑶,先摆起了架子么?
随着时间流逝,场中,众人渐jian不满起来。
终于,一个声音自人群中呐喊出来:
“我韩家不远万里从常州来这大泽之畔,却是来等你一个伏羲后辈的么?!”
广场中一张座椅上,只见得一个华服老者,不理会身旁道童的劝解,率先高声大呼起来。不是旁人,却正是许久不见的韩家家主,韩天琼。
随即,人群中,也相继发出了不满之声。
场面似有失控之势。
“我看那参松观的观主焦头烂额,想也不知上官瑶去了何处。”
人群一角,侍立在阿罗叶身后的桑娜道了一声。
闻言,阿罗叶抿了抿唇,倒是并无言语。方才得知上官瑶不在观中,她心中的不详之感便愈加的浓烈,竟不由令得后脊发凉。渐jian地,因为这般情绪,又听得韩天琼的大肆狂言,骤而转为了一脸怒色:
“这老不死的,越来越放肆了!”
“韩家后继无人,这老头,脾气好得了才怪。”
忽而,耳畔传来一语,正应了阿罗叶的这一句怒叱。
只见玉剑宗宗主柳沉烟款款而来,却是毫不介yi地走到阿罗叶的身前。她与阿罗叶本是邻居,倒是早已熟悉了,只是没想到,此番晋州大事,她会这般亲自前来。道完这一声,柳沉烟忽又怔了一怔,问道:
“他怎没有与你前来?”
“我若知晓,便不会在此处等了。”
阿罗叶一句沉声,“而且,那叶秋奇,似乎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
听得阿罗叶这一句,柳沉烟猛然朝着叶家所在之处瞧去,果然不见叶秋奇。瞬即,她面色一变,内心深处,很快浮起一阵不详之感。
那三人同时不见,昭示着什么……
“咻!”
突然,众人正争吵不休时,一阵猩风掠过,却是一道身影忽然出现,立在那三清殿上。只见黑发白衣,随风扬起,那一件令中原正道众人都难以忘记的红枫道袍,此刻染着点点血污,就这般出现在众人眼中。
一支龙脊,亦是血迹斑斑,闪着寒芒。
秦川!
“哗——”
顷刻间,场中顿时哗然大变。
一个个来自各门各派的精英之辈,纷纷相继站立而起,直带几分惊恐地昂首翘望,凝视着三清殿上的秦川。更有甚者,已然真元大放。
满是敌意的目光。
虽不知此刻秦川来意为何,但眼见这般满目血痕,风中腥气扑鼻,任谁也不会以为,秦川是怀着善意而来。只见得此时此刻,秦川眼中似乎因为长时间的杀伐,布满了血丝,怕人之极。直以为是那心魔爆发,走火入魔。
“夫君……”
角落,阿罗叶淡淡唤了一声,竟是有些呆滞。
……不,分明,是害怕。
“……”
而另一旁的柳沉烟,却是眉目瞬间沉了下来。她能感受得到,此刻的秦川,是极其清醒的,甚至,就是怀着一个目的,方才来到了此处。
那,是何目的呢?
……
云层,渐jian掩盖了天际。
一片阴影,缓缓笼罩在了三清殿外的广场之上。
“秦川,你找死么?!”
终于,是那与秦川有着深仇大恨的韩家家主韩天琼怒叱了一声。这一句,方才彻底打破了瞬息之前的沉寂,场中,开始喧闹起来。
“轰……”
然而话音刚落,只见得一道瞬影分明从秦川所立之处闪现而出,竟是以心魔化身迅速地发起奔袭,眨眼不到,便是冲击过来,将那端坐椅上的韩天琼生生击退了数丈之远,冲开拥挤的人群,狠狠地摔在那院墙之上。
“噗……”
紧接着,一抹殷红,便是自韩天琼的口中喷出。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化,甚至秦川本体就在那殿上从未动过,末了,众人还连那心魔化身的踪迹都未曾寻得。结果,便是一人惨遭了殃。
“!”
所有人,面色大变。
“还敢如此狂妄!昔日恩怨情仇,我师尊早已看破,方才未寻仇于你。你韩天琼却是以为,我师徒二人,可怕了你不成?”
秦川一句狂言,传遍了这参松观。
提起无尘子之名,居然,却无一人敢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