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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主子就是主子，他也只敢在心中反驳了下，面上不漏分毫异样，恭敬的应了一声，瞬间隐去身形。
主仆二人的注意力都被相府的马车吸引走，并不曾注意到街角窜出几窜黑影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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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马车遇袭
“娘，凌紫毓出府都好几个时辰了，你说她去做什么了？”凌紫品在席氏的院子里用晚膳，听到丫环回报说老夫人派了马车去接凌紫毓回府，整个人气呼呼的：“老夫人也真是的，府中掌管事务大小的是娘，她私自恩准凌紫毓出府不说，也不让人给娘通报一声，也太不将娘放在眼中了吧。”
从前，凌紫毓出府肯定是和她一起的，可今天，若不是她身边的丫环看到云舒从外面回来后向守门的小厮打听，她们都不知道凌紫毓出府的事情。
席氏慢悠悠地用完最后一口汤，在含柳的服侍下漱了口，再拿起一块丝绢擦擦嘴角，方缓缓开口：“苏儿，你要记住，老夫人才是相府后院的当家主子。走吧，该去给老夫人问安了。”
“娘，我就不明白了，你自从嫁入相府晨昏定省无一日拖拉，为何老夫人对你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
连带着，对我也不甚喜爱。
席氏抬抬眼皮，看向自己的女儿。含柳得令，忙差使丫环将桌子上摆的吃剩下的饭食撤下去，知道主子要和二小姐说体己的话，顺便将门给关上。
“苏儿，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老夫人是你的亲祖母，加上有修儿在，她总会对你多有宠爱的。”
“娘，我不是在说自己，我在说你。”凌紫苏只是抱怨一下，听到席氏直接点出她的心声，脸上露出羞赧之色，躲在席氏的怀里撒娇掩饰瞬间的不自在。
席氏轻叹一声，抚摸着凌紫苏光滑柔顺的黑发，柔声道：“苏儿，老夫人对我不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和侯夫人的关系你也知道，在她眼中，只有姐姐才是她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才是相府的当家人，我终究是差了些。”
“她既然不喜欢娘，娘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呢？”
“苏儿，她总归是我的婆婆，放眼整个凤京，从娘这个身份做到正室的，又有几人？但是在外面你可曾听到那些达官贵族的夫人议论娘的不是？还有你爹，带我十几年如一日，这是为何？还不是娘孝敬公婆善待毓儿得来的？说白了，老夫人还有多少活头，还有毓儿，总要出嫁的，只要不影响咱们的利益，对她们和善也无偿不可。但若心生不快，不需要明白上的冲突，有的是让她们吃亏让咱们解气的法子。所以，前几日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你不需要亲自动手，免得凭白污了自己的声誉。”
借助着凌紫苏的发问，席氏暗里对凌紫苏提醒一番，她对凌紫苏唆使凌紫品的事情看在了眼中，但她并没有指责凌紫苏，因为私心里，她也想看看凌紫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紫苏本就心思玲珑，席氏的一番心里话让她看明白很多事情，是了，老夫人是后院的主人，但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她的爹，凌卫哲。就像娘做的那样，旁人给她气受，她笑呵呵的不往心里去，一副大度温婉毫无心机的模样，凌卫哲看在眼中，就会越发怜爱她，所以娘在凌卫哲心中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就连死去的方氏都无法撼动半分。
“娘，我明白了，可，她为何会突然变得让我不认识了，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席氏眉心跳动，心头莫名涌起不安的感觉，难道毓儿知道方氏死去的真相？
不，不可能，事情都已经过去三年了，早就消失了踪迹，而且这三年里她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很强烈，以自己看人的毒辣，能看出她并不是伪装的，何况她也不止一次的去求老爷将自己扶为正室，若她知道自己杀了她的生母，一定不能坦然交心的对待自己。
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
可这几天毓儿的表现确实反常，好在她提前做了安排，等她能安然回府再另行计算吧。
“娘自有办法知道她是不是在伪装。”席氏面上的表情变换多端，最后归于平静：“走吧，去向老夫人问安，算算时间，毓儿也快回府了。”
凌紫苏撇撇嘴吧，扶着席氏一起向罗寿堂行去。
娘的心思，当真是不好猜。
——
“嗯？怎么回事？”
车夫一声长长的“嘘”声，随后马儿嘶鸣长啸，马车猛然停了下来。
凌紫毓稳住身形，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
“回大小姐的话，前面发生争执，堵住了大路，咱们要调转头走小路吗？”车夫在外面扬声说道。
“天色已晚，要赶在黑下来之前回府，走小路。”凌紫毓放下窗帘，在车子重新启动的时候，重新靠座回去。
比起凌紫毓的淡定，云卷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她拉拉凌紫毓的衣袖，小声道：“小姐，这条路可是官道，怎会发生争执的事情堵得马车无法前行，何况，小路虽快，但是狭窄黑暗，不安全呀。”
凌紫毓好笑的瞅着云卷，抬起手捏捏她软绵的脸颊，安抚道：“好了，你就安心坐那里等着吧，再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我们就能回府吃上松软的糕点了。”
是有猫腻，她怎会看不出来，她只是很好奇，想要对付她的人是谁。
既然马车是老夫人派人送来的，那人选是可以信任的，但并不妨碍途中被人做了手脚掉包之类的。
她一个出名但是不太出门的千金小姐，也就府中那些看不得她好的人会想方设法的给她使绊子了。
既来之则安之，若是之前，她可能会有惊慌的感觉。想到母亲，她心中一片温暖，有母亲的守护，她一定可以平安的渡过每一劫的。
“砰”一声巨响，马车向一边倒去，伴随着车夫一声凄惨的喊叫。
凌紫毓心中一个“咯噔”，真的来了，看来，车夫凶多吉少。她看到云卷一个不察，重重的撞在马车壁上。
“啊！小姐。”云卷头晕目眩的同时不忘记伸手护主，却因为力不从心，再次向另一个方向摔去。
凌紫毓提气反手一拉，拽着云卷从车中蹿了出去，放眼一看，那匹骏马嘴中流着鲜血躺在地上蹬了几下腿后便不再动弹，而车夫，已经头破血流的倒在墙角奄奄一息。
小巷内，四条用黑巾围面身穿夜行衣的人围绕着马车站立，领头一人手执一柄大刀朝着凌紫毓的方向，刀尖向下，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入尘土中。
【027】席氏心思
云卷尖叫一声，颤抖着身子挡在凌紫毓身前，鼓起勇气向对方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相府的马车！”
对方领头人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身后上前一人，此人看着身板比其余人要矮个一公分左右，身子骨硬朗但也单薄。上上下下打量着云卷和她身后的凌紫毓，怪声怪气的道：“这俩小妞当真是水灵，不知道滋味如何，老大，取她们性命之前，可否……啧啧……”
不堪入耳的笑声猥琐的眼神使得凌紫毓皱起眉头，她四下看看了，小巷只有两个出口，身后的路被马车堵住了，身前是黑衣人，若想安然渡过，除非她们长了翅膀。手拢入袖中，她在犹豫，要不要将东西抛出去。
这是在离开茶阁的时候炎煜交给她的，可以将他培养的暗位给召出。
在没有摸清楚对方身份和意图的时候，凌紫毓不想提起暴露自己拥有的势力。
“别忘记了正事！”领头那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收起刀向一旁走了走，意思是默许了手下的意图。
云卷的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若真让这些人触碰到了她们，小姐的闺誉就完全的毁了：“你们不要过来！我家小姐是凌相府的嫡出大小姐，你们若敢胡来，我家老爷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哟，原来是那位跋扈的凌大小姐也，爷什么人都尝过，就是没有尝过泼辣千金的滋味呢，想来，一定不错喽，哈哈哈！”蒙着面的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散发着野狼似得光辉，紧紧地盯着凌紫毓，仿佛饿狼碰到了猎物，垂涎欲滴。
凌紫毓眸光一闪，从袖口处射出一对银针，直击对方的眼睛而去。
别的不会，这准头她可是练了一世了，不出意外，绝对让他再也看不见明天的日光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你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那矮瘦之人尖锐的叫喊着，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间渗出血水，腾开一只手挥舞着手中的刀向着凌紫毓所在的方向胡乱的砍去。
云卷吓得一声尖叫，挡在凌紫毓的身前。她是想要护主，但是发自本能的尖叫将矮瘦之人吸引过来，辨别方向的准头增加了不少。
领头之人猛然站直身子，目光阴狠的盯着凌紫毓。
其余二人也反应过来，他们拎到处在随时可以上前的状态，等候老大的命令。
刀锋到来，闭上眼睛却强硬的挡在凌紫毓面前的云卷被她灵巧的一带护到身后，屈膝一抬，脚尖扫向对方的手腕，将刀踢落。顺势扶着云卷，借力纵然一跳，一脚踹向对方头顶，矮瘦人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干净凌厉的动作让另外几人看的一愣神，虽然凌紫毓投了巧，在伤了对方眼睛对方看不到自己的情况下解决了对手，但是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似事先计划好了般毫不僵硬，终于引起了领头人的重视，不再逗弄与她。
领头人哼笑一声：“当真是小看了她啊，一起上，处理干净！”
“是！”
云卷看到自家小姐英勇的模样，鼓足了勇气，蹲在地上捡起那柄矮瘦人用过的刀，递到凌紫毓面前：“小姐，加油！”
凌紫毓心中觉得好笑，但此刻也不是说笑的时候，刀她不太擅长，鞭子却能使。没有接过云卷手中的刀，从一旁拎起早已断气车夫手中的马鞭，向前走了一步，右手一上一下挥舞了试试力度。
“啪”一声响，尘土飞卷，凌紫毓眯眼看向逼近的人，太久没有动手，骨头都松了呢。
宋璟很无语的看着树下的战况，同样都是贴身伺候的，怎么那个圆脸丫头胆子这么小，瞧瞧，什么都不会做，就知道躲在主子后面，一把破刀都拿不稳。
唉，当真是什么主子有什么奴才啊！
凌大小姐从车中钻出来开始，自家主子就领着他站在树枝上观看，但是一声不发欣赏着几个大男人欺负二个小女子，不太好吧？
所以，他对看的津津有味的凤靖尧，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主子，真的不需要出手吗？”
再不动手，凌大小姐可能真要吃亏了。
“这个丫头特别不喜欢别人多管闲事，看戏就成，早点看完早点回家吃饭。”
宋璟一个踉跄，引得树叶一阵轻晃。好在太阳已经落山，加上秋季不时有风吹过，倒也没有让下面的人发觉。
凌紫毓体力不如对方，身手不如对方，但她会取巧，一手挥舞鞭子直击对方下体，一手突然给对方刺上一针，倒也没有让对方占到便宜。
一来一回在二人夹击之下，凌紫毓游刃有余的应付，瞅准时接直捣对方要害。
二人忙退开，一时有些僵直。
就在此刻，领头之人动了，他看都没看凌紫毓一眼，直击立在战圈之外的云卷奔去。
糟了！
凌紫毓反应过来的时候，领头之人的刀锋已经落在了云卷的头上方，云卷下意识的举起倒去挡……
“云卷！”
“嗖~咣当！”
云卷觉得身体腾空，落入一具冰冷的怀抱，站稳身子后，惊魂未定的抬眸看去，只看到一片模糊的虚影，依稀辨认是一张年轻男子的容颜，五官深刻，却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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