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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张老前辈就算不是身属龙虎山,也该是渊源颇深吧?”其他人都还在旁站着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好,西宁子便率先跳了出来对着张老头便是一个躬身,语气极其热切。“在下茅山门下荆州广宁观西宁子,听闻这神机堂为了研制机关符箓便暗害江湖同道,这便和清风道兄一起潜入进来探查,想不到却遇着那唐门的狗贼和神机堂勾结设下如此歹毒的陷阱,若不是老前辈修为通神,我们定是难逃毒手,如此大恩,请受晚辈一拜!”
“哪里哪里,这位道长请起。”张老头有些手忙脚乱地将西宁子扶起。旁边诸人看向他们和小夏的眼光却是越来越怪异,他们也确实一时难以接受,这在一起同吃同睡了接近半个月的道友中,居然有三人都是名门大派之人,三山道人等几个还曾经呵斥过张老头,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张老头呵呵一笑:“其实就算没有小老儿,这位魏小哥……不,是清风道长也是早就察觉出有不妥了吧?”
小夏却笑着摆手:“我却没有老爷子这修为能镇得住场面,最多便是在这门口便和他动起手来,自己脱身是没问题,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拖累同道。看见老爷子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才跟着一路走了进来。”
“哦?原来清风道友也是早有成算在胸,却一直不说,瞒得我们好苦!不过终究来说还是仰仗了张老前辈之力,老前辈千万莫要自谦。”
好像是受了小夏的教训,西宁子混在这些符箓道士中的时日里都显得极为低调,除开刚来的时候有些引人注意,剩下的日子里他连话都不怎么和人说,那种自信飞扬的大派弟子的气质也是完全收敛起来,过不多久众人也就慢慢将他忘了。现在这终于不用掩饰,可正大光明地表露身份,立刻就活跃起来。此刻说起话来面色潮红,额头上都有些冒汗,看起来激动无比。
“对了,张老前辈和龙虎山到底有何渊源,为何会孤身前来涉险,可否告知一二?说起来我茅山派也属正一道,大家也算是同门,晚辈此番回去之后也要将这里的情况禀报师尊和掌教真人。张老前辈若是有什么不愿让旁人知晓的,晚辈绝不会去乱说。”
张老头惭然一笑,想了想还是说:“其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小老儿的底细,何晋芝掌教他们也是知晓的。小老儿确实不算是道门中人……不过小老儿有个叫张御宏的兄弟在龙虎山上。”
一听之下,西宁子顿时眼睛瞪得老大,失声惊呼:“伏魔真人张御宏?老,老前辈是……是张御宏真人的兄长?”
不是西宁子大惊小怪,周围的道人们也都是惊上加惊,面面相觑,连小夏都是很是意外,忍不住重新又再打量了这土里土气的老头一遍。龙虎山天师教天下间无人不知,其中最为尊崇的自然是当代天师张元龄,天师之下的第二人,便是伏魔真人张御宏。这位张真人自少年时便以嫉恶如仇,秉性刚直火烈而著称,艺成下山之后行走江湖,十数年间不知道斩杀了多少邪魔妖怪,威名远播。当年西狄进犯中原,他一人一剑斩杀了数位萨满祭司和整整一部人马,和何晋芝一起同受朝廷谕旨封赏,那‘伏魔真人’之名也是天子御赐。而这样一位闻名天下的道门领袖的亲兄弟,却是面前这位满身土气,根本就是个老农模样的老头。
话可以作假,刚才那正一拘神气禁法却是做不得假的,就算再难以置信,众人也都知道这张老头并没撒谎。
“江湖风波险恶,说起来也不过都是些争名夺利,尔虞我诈的名堂。小老儿原本无心过问,只是前些时日有一个随着我学过几手符箓的远房侄子来这荆州分舵替他们研制机关符箓,却从此不知所踪,我听闻之后才赶来看看,如今看来已是丧命于此了……”张老头长叹一声,看了眼地上的匠师,连连摇头。“江湖中事也时常听人提起。想不到唐家居然真的和神机堂联手在了一起。百年世家,难道还真看得上这机关匠人手里的把戏么?居然还大言不惭,枉言天工,唐家就也还真的助纣为虐,肆意滥杀江湖同道……”
西宁子慨然接口说道:“这些世家豪门向来便是如此肆意妄为,视人命如草芥。老前辈莫要担心,在下同时还身属正道盟,正是要惩治这些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之徒,只要我们出去之后便将此事公传天下,必不能让他们好过!现在该如何冲出这神机堂,还请老前辈明示。”
前面的言语有些讨好马屁之嫌,最后这话却确实是说到了众人的心里。现在虽擒住了这匠师,解了一时之危,但毕竟还是在神机堂的腹地之中,这饭堂周围依然是一片寂静,显得诡异莫名,让这里的道人们心中打鼓。
只是张老头听了也是面露难色:“这……小老儿也不知道……”他转头看了下小夏。“不过清风道长为人机警,又善谋略,应该是心中早有定计的吧?”
“不敢当……其实现在我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小夏苦笑摇头,看着地上的那个唐门的匠师,皱眉苦苦思索。“……按照我对唐门的行事手法的听闻,他们应该不会单单就派这样一个外围弟子来这神机堂做替人下毒手的脏活……这荆州分舵中应该是还有隐藏着其他人的。现在看来,这匠师的行事虽然毒辣,却并不周密,也无后手,实在是颇为古怪……”
第15章天工(十一)
方圆数十丈的宽阔大厅中,连透过顶棚上的透明琉璃瓦投下来的灿烂阳光都不能阻止这厅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
走进来之时还意气飞扬,自信无比的正道盟一行少侠们的脸色现在都是一片阴沉凝重,不少人已是满头的冷汗。而另一边,神机堂的一群匠师,香主等人,却也不见得都因为占据了上风而得意,有的人面上确实已经开始有了狰狞之色,大有一不做二不休的意思,而另一些却依然是惶惶然,居然好像比那些被火器指着的少侠们更紧张。
那些面露凶相的,是这些时日被逼迫得紧了,胸中怨气怒气早积累得很了的年轻人。现在场面已经撕破了脸,他们便想着的是干脆便将这些仗势欺人的公子哥们给杀了干净,以绝后患。而那些惶惶然紧张的,则是年纪大些,能更多想深一步,知道一旦真的将这些人给杀了,不但不能一干二净,反而是后患无穷的灭顶之灾。
但无论是存了哪种心思的,也只能存着这心思在一旁看着,因为决定如何做的并不是他们。
握住那块水晶令牌的曾九文堂主在这时候好像成了这厅中的神祗,所有人的眼光和注意力,甚至生死性命和希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每个人都在看着他,猜测他会怎样做。
“堂主,要杀要抓都最好快快动手,我怕迟则有些小小变数,那边的事还要去看看才行……”
魏总匠师是少数几个有权也有资格对曾九文建议的人,一些本应该早已发生的事到现在也没有响动传过来,让他感觉到有些稍稍不安。
不过也只是稍稍不安而已,有这周围十多只天工级的机关兽,他自信没有对付不了的变数。即使还没有安装出新研发成功的融火核心,对这些机关兽的精密强悍之处,作为总匠师的他依然是很清楚,很有信心的。而再想到以后这些机关兽将会更多,更强,数十数百数千地生产出来,他的信心也禁不住地百倍千倍地强大,坚定起来。
“嗯,说得是,迟则生变。”曾九文枯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开始迈步朝南宫同走去。
咔哒,咔哒,咔哒,曾九文那一身神机盔甲踏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厅中回荡,好似踩在每个人的心坎上一样。这盔甲在曾九文那过度枯瘦的身躯上已有些不合身,这一走动起来就像衣架子挂着一样左右晃荡,看起来颇有几分古怪滑稽,只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几步之间,曾九文已经走出了神机堂中人的圈子,走到了正道盟诸人的面前。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那一双满是血丝的眼中也开始泛出了精光,一种说不出的嘲弄之色正酝酿其中。
南宫同身后的诸人中,已经有人捏紧了拳头,有的已经悄悄摸向了自己的兵刃,但那不过是羞愤中的自然反应。他们都很清楚,也许他们的手,他们的招式会很快,却绝快不过由火行秘药炸出的弹丸,他们的刀剑不一定能破开曾九文身上那一层盔甲,但是那火器炸出的威力却绝对能轻轻松松将他们的血肉之躯炸撕得粉碎。
幸好站在最前方的南宫同没有表现出惊慌,只是一脸的冷峻漠然,还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给身后的人。这领头之人该有的风范也确实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就算曾九文几乎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这些压力之下的少侠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反而是神机堂诸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不明白堂主何必还要亲自走过去,若是特意为了羞辱这些人,对于讲求效率的人来说,这种举动好像有些大可不必。不过他们也并不担心,那数十只机关兽上黑洞洞的炮管便是无比硬实的保障。
这时候曾九文已经和南宫同擦身而过,然后就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然后又转过了身。咔哒一声,那神机堂盔甲的头盔上扣下了一个面罩,加上头盔和下方的盔甲连接在一起,将曾九文的头脸全部遮挡住。
“堂主,你这是……?”魏总匠师忍不住出声询问。曾九文的举止看起来大异常理,简直是有些莫名其妙。周围的神机堂诸人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的不解。
“你们都不要动。”曾九文的声音从面具后响起,显得异常的沉闷。这面具和盔甲头盔连接得入丝入扣,不露丝毫缝隙,嘴鼻处也只是留有几条透气孔,孔后还是塞有过滤毒气烟瘴的药物,连眼睛处都只是两片厚厚的透明水晶,加上这身上的神机盔甲,曾九文就几乎包在了个密封的容器中。
唯一暴露在外的就只有那只握着水晶令牌的手,那令牌似乎必须亲手拿在手中,还要无遮挡地露出来才能使用,所以曾九文另外一只手带着盔甲延伸下来的手套,而那只拿着令牌的手却是光着的。但是这个时候他还将这唯一裸露在外的肢体也收在了身后挡住,好像生怕被前面的人看见了一样。
轻微的吱吱声从四周机关兽身上响起,那些粗黑的火器炮管正在微微挪动,原本对准了正道盟一行人的角度,现在却全部对准了神机堂的诸人。
直到这个时候,神机堂的有些人才有些猜到了曾九文刚才那句话是对着他们说的,但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不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堂主……你怎么了?你是……”一个和曾九文私交甚好的副堂主迈步朝曾九文走去。
腾腾腾。一只机关兽背上的火器突然响起了连环数声,火光就在这堂主的身上和脚下炸开。为了要对付修为不俗的世家大派弟子,这些精心准备的机关兽所搭载的火器自然都是威力最大的,发射出的不是实心弹丸,而是内中有火行秘药的炸裂弹。轰轰声中,这堂主的身体就随着炸开几朵火光一起分成了好几段,飞溅开的血肉和火花一起四散,有些站得近的人立时沾了一身。
血肉淋漓的残尸和震耳巨响终于将神机堂众人惊醒,惊叫声怒吼声中不少人惊怒万分地看着站在南宫同背后,已被盔甲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曾九文,有的年轻些的匠师不知所措地发出女人般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告诉你们都不要动!”面具后的曾九文再次怒吼,不过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