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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也暗暗推演。
天道法之下，万物无所遁。
立刻就发现天地阴阳二气，黑白日月竟然有相互转化的迹象。
这是千载难逢的天地异变，非常危险，但也有难以想象的机会，尤其对于乾达来说，这恐怕是无法斩杀陆羽之后能够凝炼宇宙的最佳机会。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乾达都没有抗拒的理由。
“好！”
陆羽同意。
混沌也同意。
随后三人又畅谈了一些具体细节便各自离开。
陆羽回到了无量量神山，古僧波旬安若素黄初道人仍旧还在散播，希冀更多的众生之力能够涌来，加持陆羽。
但乾达完全控制那方宇宙之后，他们四个能够做的却是越来越有限。
事实上与乾达一战，他们四个能够出力已经非常少，至少以他们目前的道法修为远远不足以对抗乾达。
只是他们依旧斗声昂扬，尤其古僧黄初道人多年来的努力就是摆脱天地枷锁，后来得知是乾达所为之后，一直想要斩杀乾达，非常努力。陆羽不忍心让他们希望破灭，什么也没有说，任凭他们仍旧沉浸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当中，感受努力的快乐。
聚沙成塔，涓滴细流汇积成海，再微小的力量都不可轻视。
第1918章 酒肉穿肠过
无量量神山。
度化的弟子认真修行。
个个参悟着古僧所传下的法，并且播散陆羽的理念。
每一修者都有条不紊地做着他们应该做的事，毫无懈殆。
山上却是另外一副场面。
如果此时有弟子闯入的话，一定会被眼前的一幕吓呆。
黄初道人衣衫半解，头发凌乱，手中抓着一坛酒，正哗啦啦如同瀑布一样地饮酒，胡须上沾满了酒水，毫无平日仙风道骨。
中央自在天魔虽没有魔化，但周身鳞片全部浮现，如同一件铠甲一样护住全身，双手流油地抓着一只不知是什么生灵的大腿肉，朝嘴里送，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每一口，便有浓浓的油脂顺着指缝，下颔流到衣服上。
安若素则是半人半鸟的形态，面前架着一口嘟嘟冒着热气的锅，丢满了在地灵珍，丝毫形象也不顾地正全神贯注地享用着，甚至身旁还堆了一堆骨头，显然也吃了不少肉，也喝了不少酒，醉眼微醺，迷离致幻。
陆羽更放浪形骸之外。
身前玉案上架着一具烤得金黄发亮的肉。
身旁以灵力凝出诸多侍者正非常听话地捶腰捏肩。
身后则随处可见小山般高的骸骨，还有数不尽的酒坛。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大酒会，场间的强者没有一个顾忌，放肆地喝开了吃开了，与以往那般为人师教导弟子的模样截然相反。
唯一还算正常的当数古僧。
因戒律，古僧不沾荤腥，不沾酒水。
但在中央自在天魔波旬黄初道人安若素的挤兑下，还是打破戒律饮了不少酒，吃了不少肉。虽然依法力蒸干了身上的油渍还有酒气，却仍旧有浓浓的味道散不去，而且衣衫也不如以往那般整洁。
对此，波旬仍不满意，道：
“到了我们如今修为，所谓教义清规都不过是约束门下弟子，现在也没有沙门弟子在此，又何必如此苦了自己，该放开便放开。”
“魔王此言不虚。”
黄初道人也笑呵呵地打趣。
“更何况你已经神魔合一，心境上再无纰漏，别说这区区酒肉，哪怕十万姹女天魔，都不能让你元阳泄了半分，又何苦拘泥？”
古僧面色平静，内心却在思量。
的确到了他这个程度，修心不修心只是做给门下弟子看，影响不到修为。
不过古僧为了不坏了规则，一直坚持以身作则，从来没有废弃过。按理说无论波旬黄初道人或者安若素如何劝说，他都不可能破戒。
这是古僧多年的方式。
但今日却有不同。
他们这些人已经宴饮了数日。
从来不曾间断过，未曾动用法力，都有了些微醉意。
不是他们想醉，而是他们不想错过这最后的机会，因为陆羽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都已经清楚，这恐怕将有最后一战了。
陆羽如果取胜，当然还可再聚。
但如果失败，那此生再也没有机会。
可以说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
天地变化，已经显了出来，整个宇宙都被一股特殊的力量笼罩。
普通修者或许感应不到，陆羽也没有说，但古僧他们又如何察觉不到呢？
这也是古僧没有拒绝的原因，也是波旬黄初道人等劝解的原因，换作平日他们才不会故意让古僧破戒。只因大战将至……
古僧黄初道人波旬安若素非常想帮助陆羽，但却什么也帮不了，心中有愧，唯有希望能够陪着陆羽享受最后的快乐，无论到最后是输是赢，都不想留下遗憾。
“好，我喝！”
古僧终于下定决心。
僧袍半解，露出光洁的胸口。
单手一招，数坛酒悬于头顶。
拍开封泥，酒水便像瀑布一样向下流。
同时，古僧手里还抓着烤得油脂外溢的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这就对了嘛！”
“喝，一起喝！”
“我们喝个痛快！”
波旬举坛。
安若素抓着肉。
黄初道人摇摇晃晃站起。
很快，他们就忘乎所以地畅饮了起来。
山下的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幕一幕。
自从他们皈依沙门以后，佛门清规戒律便像戒条一样刻在他们心里，不能饮酒不能吃肉，修心修己，达到肉身成圣，或者心灵成圣的地步。
多年来，这些弟子一直谨记。
也一直这样努力地坚守着。
他们清楚地记得那些因违反清规戒律而被逐出的同门师兄弟哀怨的眼神。
可他们如何也想不到，山顶上半空中显出了宴饮的一幕，古僧居然毫无顾忌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甚至陆羽身边的一些美女侍者还前去服侍他。
虽然这些侍者是法力所凝，仍旧不敢想象。
“长老，这……”
“您执掌戒律堂……”
有弟子也有其他长老找到了戒律堂长老。
这是一个面皮白净，却颇有威严的弟子。
手执一柄戒尺，执掌整个沙门戒律，经其手逐出的沙门弟子不在少数。
可看到古僧这一幕，他也为难了。
身为一教之主，古僧破戒倒也无可指摘。
可当着如此多弟子破戒，实在不敢想象。
不处理的话，以后沙门戒律再无丝毫威信。
可要处理，能够如何处理？
整个沙门都是古僧一手所建，难不成要将古僧逐出？
“你们几个可知其中缘由？”
戒律堂长老问向另外几位。
分别地传功长老，藏经长老等等。
平日虽不能一直见到古僧，但风声还是比普通弟子知道的多。
只是这几位长老对于此事也是头雾水，自陆羽归来之后，古僧黄初道人波旬安若素已经宴饮了几日。他们虽有心询问，无奈修为不够，不能接近，到如今也没有探得究竟为何如此。
门下弟子齐刷刷地注视着山上光景。
古僧丝毫形象也不顾，越饮越欢快，也越来越放浪形骸之外，毫无拘泥。
酒肉一坛又一坛一块又一块不断，吃得原本素洁的衣衫，油污到处，也不以法力蒸干那些污渍，就那般触目惊心地留在衣衫之上。
所有人心底都有疑问，发生了什么？
第1919章 天地变
自然没有答案。
因为目前没人可以接近山顶。
神山之上的修者是这方宇宙最为顶尖的强者，没有法阵，也不是寻常修者可以靠近的，哪怕无尽沙门弟子不知古僧为何如此。
山下弟子小声的议论。
几个长老坐镇，倒也没有闹出太大风波。
只是他们神色却越来越难堪，处理起来越棘手。
古僧仿佛演员解放了天性一样，居然任何顾忌也没有了，举动越来越跳脱，也越来越大胆，甚至居然搂着一个姿色绝美的侍者狎弄，宛若一个花和尚。
即使那些长老能够看出来所谓侍者不过法力所凝，并非真正修者，仍旧面色阴晴不定，尤其不知该如何禁止门下弟子议论此事。
戒律堂长老第一次感觉威严扫地，身为戒律堂长老简直就像坐在火山上烤，让他无地自容，古僧身为一教之主，怎么能够明知戒律还触犯呢？
“大发慈悲吧，别再荒唐下去！”
“再这么下去，以后戒律堂还如何执掌戒律啊？”
戒律堂长老暗中祈祷，希望古僧能够收敛一些。
其他几位长老虽不如戒律堂长老那样如坐针毡，但也深感压力，毕竟他们是沙门中高层，沙门形象受损，古僧遭致非议，他们也同样面上无光。
可惜佛虽是佛，却无像象。
此时的古僧清规戒律早抛脑后，只想着能多陪陆羽宴饮，也算留下一段难忘的时光，至于门规，至于过往形象……完全不在意。
宴饮至酣时，他们载歌载舞。
他们欢脱地跳着，兴奋地歌着。
所有的感情都在酒里，也都在无尽的情谊里。
整个神山，乃至这方宇宙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他们毫无顾忌的身影。
人们不敢相信，那个衣服袒露，完全像佛门壁画雕像形象的僧人居然是一教之主古僧。在无数弟子以及外人的眼里，古僧向来是一副悲天悯人心忧天下的形象，总给人一种苦大愁深的感觉，也非常庄严，诙谐从来不是古僧的符号。
但今日古僧做尽了所有不可能之事。
与过去的形象可谓大相径庭，相去甚远。
一时间人们恍惚，这还是那个立教的古僧？
沙门中弟子甚至也有部分开始效仿，也三五成群地宴饮。
戒律堂长老开始还能板着脸教训，但那些弟子指着古僧时，戒律堂长老再也无法处理。毕竟这可是古僧率先而为，古僧还未处罚，又怎么能处罚普通弟子？
戒律堂长老无奈只得听之任之。
结果，更多的弟子效仿，一个个地欢乐起来，清规戒律不过儿戏。
唯有那些长老还在苦苦守着，没有做太出格的事，但看着众弟子一个个欢快的样子，长时间吃斋念佛的他们，也心动不已。
“真的难以想象。”
“最庄严神圣的佛陀，居然也能如此。”
天穹上混沌目瞪口呆地看着无量量神山。
古僧的事迹混沌也听说过，尤其古僧以大毅力入坐回，最后创立沙门，成就无上伟业的事迹，混沌十分佩服。
原本凭此之力，古僧可以对抗乾达。
只可惜古僧一直不知乾达之存在，沙门心法早就被乾达得到，再也无法对付乾达，才终于等到了陆羽创出全新的修炼法门。
“乾达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再加上陆羽提升，天地自然而然地开始有了变化。修者与天地相互影响，想必他们也料到陆羽此行非常凶险，不想留下遗憾，才不顾忌其他吧。”天道化作中年修者淡淡道：
“毕竟如果陆羽失败，不仅无法再见陆羽，古僧沙门也不可能再存在天地间，留着清规戒律又有何用？”
“是啊。”
混沌神色落寞。
“乾达若胜，我们都将灰飞烟灭。”
“无论过往多么辉煌，无论多么风光，或者多么失败，或者多么不堪，都会彻底化作尘埃，由天地之间消失无踪。”
“所以，我们只能取胜，没了退路！”
后退一步，就是陨落！
混沌不想陨落，他还没有修炼到最后。
中年修者望着下方的欢舞的人群，却露出羡慕的神色，内心有一句话，一直澎湃着，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无论结果如何，哪怕乾达取胜，众生也还是会出现，只不过记忆会修改。陆羽胜，也是如此，会有一段记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