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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此地，不论瞬移还是挪移，亦或想撕裂空间，几乎不可能做到，也惟有楚凡的空间碑，能做到这一点。
他的身影刚出现在圆锣前，整座圆台咔咔发响，竟出现道道裂痕，似要崩塌般，甚至就连白色闪电，也是朝楚凡猛劈而来。
白色闪电，本看不见，然于此地而言，白色，就是最明显的颜色，仿佛看不见，却又看得很清楚。
楚凡不知，从未有人敢违背此地规则，敢这般做的修士，他是第一人，这不仅仅是要被甩出石台，更要随石台坠落而下，或死亡，或永远被困于那无尽的黑色里，直至死亡。
违反此地规则，不仅仅是违反之人受到惩罚，就连其曾站立过的石台，也会跟着消失，永远也不会出现。
也就是说，自今日起，石塔第一层不再有五百二十一座石台，而是五百二十座。
脸色冰冷间，楚凡猛地将银丝朝空中甩去，他欲用银丝，稍微阻止闪电落下的时间，哪怕只是微微一顿，于他而言也已足够。
于此同时，其抬起左臂，抡起千机扇，把它当作棒槌般，砸向圆锣。
嘡～！
圆锣敲响之声回荡，与石台裂开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更有闪电降下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似要爆裂般。
经之前观察，一切都在按照楚凡心中所想进行，五根银丝虽强，可被白色闪电劈中时，瞬息就化为烟尘。
同样，白色闪电也是微微一顿！
而楚凡要的就是这一顿，因在其计算里，金光冲天的时间，就在一顿中。
然于刹那间，自圆锣上传出的道道波纹，穿过楚凡身体时，似要将其毁灭般，不让他存于石台上。
嘎吱！
戴在中指上的戒指，自动散出波纹，护住楚凡同时，它也碎裂开来，无法承受这种力量。
以五根银丝的湮灭，换白色闪电一顿，以戒指的碎裂，换波纹穿过，此等心计，敢问有谁能比。
此等魄力，谁又有？若不成，那便是死！
就为一个想法，一个猜测，他就敢于用性命去赌，用两件宝贝去拼，疯狂的人，自有疯狂的心。
当金光冲天时，闪电降下，石台崩裂，而楚凡却已随着金光，冲向天空，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随金光冲向天际，仿佛是被仙气冲刷，楚凡感觉整个人变得完全不一样，他回头看了眼五百二十座石台，眼里闪过一抹明悟。
他看见，五百二十座石台拼成的大地，是一个圆形，一个阴阳太极图，而其中白色的那一块，有那么一处，是黑色，很不协调。
那里，是楚凡之前所站的石台，如今却完全消失，再也无法恢复。
而他同样看见，每一座石台，也是阴阳太极图之状，只是立于上面时看不见，而从天空俯视，则能看个清楚。
看到这些，楚凡内心完全明白，为何最后一步都是失败，因为在阴阳太极图上，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有的只是黑与白，只是大道之理！
亦或者说，当迈出第一步时，便已是最后一步，这也正是佝偻老人，在迈出第一步，而没有落地的原因。
因为，那已经结束。
随金光消失，楚凡于明悟间，只觉眼前世界，如同玻璃被打碎般，瞬间破碎，形成漩涡，将他的魂和身体，完全卷入其内。
与此同时，在石塔之外，段青等人面色有些阴沉，凝望着石塔，因为距楚凡进入石塔的时间，已过去半月之久。
他们知晓，石塔内同样存在杀戮，有时稍有不慎，就会命殒其内。
此刻，空地四周的阵法已经消失，没了限制，谁都能再度进入空地，不论修为。
牛家老妪没有找到楚凡，早已回到家族，众修士也开始纷纷离去，甚至就连岳霆也离去。
而在阵法消失之时，段玉海、岳冲、雅静等人来到空地，未看见楚凡，几人也一并留下，不再回去。
“这段时间有些热闹呵，三位造境大能，都在关注这里。”眯眼看向天空，付丑嘴角勾勒一抹弧度。
这种感觉，就与他在断情谷时一样，充满邪异之气。
“塔内时间的流逝，与外界完全不同，兴许在里面数个呼吸，外界就是一天，也或许眨眼间，外界就是一年，不尽相同。”谁也没有听见，梦洁在一旁小声喃喃，仿佛她的声音，被隔绝般，而她凝望石塔的目光，更有些奇异。
好似在她的魂里，因来到空地，接触石塔，有某种东西在缓慢苏醒。
第一百四十五章 塔内秘密
“天地之初开，万物之绝灭。”
当楚凡再度恢复意识，耳边就响起一句话语，仿佛是从那遥远的过去传来，卷动起神魂巨震。
“嗷！”
兽鸣震彻天地，似要穿透耳膜般，仅听声音就能知晓，此兽必定凶猛、残忍。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意识，楚凡当即凝神四下望去，神色当即一变，眼里掠过骇然。
四周是参天的古树，楚凡站在这里，仰头望去，根本看不到树的尽头，绿色的枝叶遮住了天空，在其见识里，还真未见过此等森林。
“我记得，之前敲响圆锣，通过第一层，这里应该就是……第二层。”回想起之前一幕幕，楚凡瞬间做出判断，其后脊也不由冒出冷汗，若金光晚出现片刻，他必死。
损失五根银丝和戒指，他并不在乎，毕竟那本就非他之物，说不定日后会惹来祸端。
但他还不知晓，哪怕失去银丝和戒指，祸端也早已惹来，只待他出塔，就会迎来牛家人的疯狂报复。
砰、砰、砰！
巨响从远处传来，地动山摇，万木摇晃，似要塌陷一般，就连楚凡，也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此地，怎像一个世界，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世界。”感受传来的震动，楚凡不由暗想，究竟会是什么野兽，才能做到这般地步。
哪怕强如他，也不能在这里做到这样，令万木摇颤，万兽臣服。
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比原始森林还要原始，仅看着参天古树，就能知晓森林的野兽，究竟有多强。
“汪、汪！”
狗叫声自不远处传来，听起很柔和，至少比之前的动静要柔和太多，可传入楚凡耳里时，却让其神情猛地大变，毫不迟疑地展开全速，远离此地。
叫声柔和，但那里面存有的意念，比楚凡遇见过的修士还要恐怖，他隐隐有种感觉，哪怕是段空等造化境大能，也绝对不敌发出这声音之兽。
“绝对不是狗叫！”心里呐喊，浓浓危机感瞬间降临，楚凡不再展开全速，而是抬手用千机扇划过，直接撕裂空间离去。
本只是一种尝试，想不到竟真的成功，这令其心里更为震惊，此地真的是一个世界，一个他未见过的世界。
当他的身影刚消失，一头如大山般庞大的野兽，展动着两只翅膀从天而降，将四周的参天大树踩断。
若楚凡没有离去，定会非常震惊，因为出现的野兽，乃传说中的穷奇，妖族的先祖。
“明明有气息，莫非我感觉错了不成？”穷奇凶神恶煞，双目如铜铃，瞪着楚凡撕裂空间之地，竟口吐人言。
且说楚凡，接连撕裂空间，直到心中危机感消失，直到远离令人恐怖的森林，他才停歇，才坐在一块石头上，调理体内絮乱的灵力。
楚凡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因这里没有黑夜、白日的交替，天空完全是蓝色，没有丝毫污染，就连一片云彩也没有。
“此地，究竟是何处。”调息片刻，楚凡睁开双眼，眺望远处的高山，心神已无法再骇然。
此地的树，是他见过的树的百倍之高，用参天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此地的山，比他曾见过之山，要高要大，以其修为想要登到山顶，也需要数年光阴。
这里的一切，完全颠覆其认知，更让他认识到什么叫做渺小。
“想不到石塔内，竟还隐藏这等秘密，难怪出去的人会失去记忆，会不愿说出塔内之事，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愿相信。”沉思间，望着远处的高山和树木，低声喃喃，“有不愿相信之人，同样也有相信之人。”
“他们不愿明说的原因，其实是……害怕！”
不论是谁来到这里，都会因渺小而害怕，都会因弱小而颤抖，因他们不敢面对。
面对自己的心，面对那一颗已沦为强者的心。
楚凡坐在石头上沉思，这一坐，就连其自己也不知过去多久，一年、两年、三年，甚至十年。
“天地之初开！”直到有一日，他似找回魂一般，双目猛地射出两道骇人之芒，抬头望向天空，大笑道，“原来，这里是天地初开之时，是那创造阴阳城的大能，为后辈所留。”
轰、轰、轰！
轰鸣之声从天空传来，时间似停止一样，楚凡只觉眼前的世界再次碎裂，当他又一次睁眼望去时，看见的只有一片死寂。
参天的古树不见，天空成为黑色，大地上没有一点生机，高山似被某种力量铲平。
“万物之绝灭！”望着四周的一切，楚凡不再像之前那般迷茫，而是双目闪过精光，轻语道，“来到这里的修士，都会经历这些么，若真如此，目的何在。”
突然，楚凡看见一座座大殿升空而起，消失在那漫无边际的黑色里，他升空而起，想要到达天空最高处，用双眼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样貌。
越升越高，不知何时，他发现，原本黑色的天空，出现一缕阳光，飘过一片白云，当他低头望去时，看见了大地，看见了五块大陆。
就立于空中，如此望着大地，观那沧海桑田，看那世间变化，直到有一日，中间的一块大陆下沉，沦为海洋。
“我，明白了。”双眼清澈如水，楚凡已经明白此地的意义所在，“天地并非初开，也还未绝灭，之前我所见的，是远古时代，而如今我所处的时代，是由远古演化而来。”
“至于远古为何会分裂，为何会消失，于我而言，还是个谜，而轮回殿、冥王海、葬地、仙灵大陆四地，便是由远古分裂而来。”
“创造阴阳城的人，应是远古之修，而阴阳城出现的原因，应该便是阻止分裂，阻止杀戮再起。”
进入石塔的其余人，是否见过这些，楚凡不知，也无需去知，他只需知晓自己见过就行。
低头望着大地，楚凡忽然明白，石塔并非是九层，而是只有一层，只是规则使然，令得进入这里的人，会遇到不同的事。
“远古为何分裂，轮回殿、冥王海、葬地、仙灵大陆四者，为何要相互杀戮，其内究竟存有什么秘辛。”缓慢闭上双眼，楚凡细语喃喃，他真的很不理解，为何会有这些演变。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此术流梦
“天地之初开，万物之绝灭，就如同在那石台上的迈步，刚一开始，便是结束，这就是天地之命。”闭着眼睛喃喃，楚凡不用去看，都能察觉到身周的岁月在流逝，大地硝烟弥漫，各族战乱不止，尸骨堆成一座座小山。
各种大荒异兽凋零，数之不尽的种族在杀戮里被灭，岁月如同流光，流逝后再也回不来。
“万物还未完全绝灭，也就说明，天地还未初开，那我如今所处的年代，所处的天地，又是什么。”经历这一切，楚凡所知晓的越来越多，所接触的越发令人感到震撼。
咔咔、咔咔！
耳边响起破碎之声，楚凡知晓，这是世界在破碎，因他的明悟，因他的迷茫而提前碎裂。
没有睁眼去看，也不愿睁眼去看，因他很清楚，石塔根本就没有九层，而是只有一层，之前所见一切，不过是这一层里的规则所演化。
他不要继续在规则里游荡，而是要一步走到最后，去揭开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