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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奥吻了一阵，却忽地想起身陷囹圄的赵菱，心里的情欲便减却大半。接着又想起云露冷绝的脸，顿时没了兴致，心里暗骂，陈奥啊陈奥，现在赵菱还没救出来，许多难题也没有解决，你居然还想着那种事，难不成真是精虫上脑么？
他轻轻放开梁小雅，却发现她已经如一滩软泥一般，瘫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陈奥轻轻刮了刮梁小雅鼻子，笑道：“怎么样？这是我陈氏家法，你可认罚？”
梁小雅脸上红晕迟迟退不去，轻轻啐了一声，道：“只有你这个坏蛋，才会想出这样的家法！”
陈奥哈哈一笑。两人轻轻拥着，温存了一阵。陈奥忽地轻轻叹了口气，梁小雅问道：“陈奥哥哥，你叹气做什么？”
陈奥说道：“小雅，如果你知道一个人明明在做错事，你该怎么办？”
梁小雅想也没想，道：“当然是阻止他啊！”
陈奥叹道：“可如果这人并不是个坏人，我若是阻止他，就要害了他的性命，那又该怎么办？”
梁小雅茫然道：“我不明白……”
陈奥道：“云露姑娘现在就在做一件错事，我想阻止她，却又不想害了她。”
“云露姐姐？”梁小雅刚刚得云露相救，自然不会忘，“云露姐姐是好人，陈奥哥哥，你一定会帮她的，对不对？”
陈奥叹了口气，沉吟良久，这才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是啊，我应该帮她……”
梁小雅也猜不到陈奥在担心什么，只是轻轻搂着他的脖子。
陈奥自言自语道：“老子这么怕死的人，怎么总是要做一些冒险的事？唉，要想帮云露，难免要把自己搭进去……真是头疼啊……”
默然许久，陈奥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罢了罢了，豁出去了！”
他将梁小雅扶坐在自己腿上，郑重道：“小雅，我已经定下计划，明天闯宫救赵菱。得手之后，我就带着你们远走高飞。只不过现在这个计划却要稍稍改一改了。”
梁小雅认真地听着。陈奥又道：“今晚我就安排人送你出城，你出南门找个地方隐蔽。明天午后，若是我们得手，赵菱也会被送出南门。到时候你们马不停蹄，一直往南跑，最好跑到大理国去。”
“那你呢？”
陈奥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舍不得死。等我解决了云露和赵恒的事，我就去跟你们汇合！”
梁小雅不放心，说道：“我担心你……”
陈奥笑道：“我冒了这么多险，每次都逢凶化吉。这次一定也不例外！老子这一世好不容易时来运转，桃花运不断，可不能轻易送命……”
他说着，忽地凑到了梁小雅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梁小雅顿时脸上发烫，一直红到了耳根，轻轻啐道：“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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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一触即发
陈奥提前吃过了午饭，把官服穿戴得整整齐齐。客栈这一层连着的几间房，住的都是陈奥的人。此刻整个楼层空空荡荡，只有陈奥一人。他很快就要进宫，去做那件至今做过最冒险的事。
为了万无一失，他们已经做足了准备。从疑兵布置，到撤离路线，都是精心准备。陈奥也没有把房间退掉，甚至还多付了十几天的房钱。他就是想制造一个自己并不急着离开的假象，或许可以在事后混淆一点官兵的视线。
陈奥甚至一上午都在与客栈的掌柜扯淡，言语中不经意地透露自己是从南方来的，想去北方看看北地粗犷的风貌。
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疑兵之计。但不论布置多少迷障，到最后关头，总要真刀真枪拼一把！
陈奥对着铜镜，整了整衣衫，忽然想起昨日见到的禁宫森严情景。他心里一颤，真不希望自己的人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但事已至此，利箭在弦，已经由不得他犹豫了。陈奥咬了咬牙，大步走出了房间。
此刻，寇杰也正准备出门。他知道今天不是个寻常的日子，从一大早就有些激动。寇杰里面穿着一身劲装，甚至在衣服里还裹着皮甲、护心镜。在外面，则罩着惯常穿的长袍，风流潇洒，就如同往日一般，出去风流快活。
出府要经过前厅。家里若是没来什么重要的客人，前厅上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人。寇杰头都没转，径直朝外走。前厅上却蓦地有人沉声道：“刚要吃午饭，你往哪里去？”
寇杰闻声一惊，忙回头道：“父亲！”
前厅上坐着的果然就是寇准。寇准略略黝黑的脸上如古井不波，不露一点痕迹。他淡淡地说道：“进屋说话！”
寇杰对自己的父亲还是很敬畏的，闻言赶忙躬身进屋，道：“父亲，孩儿……孩儿约了几位朋友一起吃饭，就不在家里吃了……”
他一瞬间便想好了借口，本以为父亲会像以往那样随便问两句就会放他走。谁知寇准却重重哼了一声，道：“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不见也罢！”
寇杰一愣。若是往日，见到父亲面色不善，或许他也就会老实一些，在家待着。但今天的情形可不同，今天他们可是去做“大事”的啊！
寇杰大声道：“父亲，我……”
不等他说完，寇准便怒道：“你什么？为父忙于朝政，疏忽了对你的管教。结果放纵你与一些狐朋狗友，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我寇家也算是武林世家，朝廷显贵，你能不能争点气？”
寇杰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言语。寇准虽然在朝堂上是一位明辨是非的贤臣，却有一点宠溺孩子的毛病。他自觉批评得狠了，便有些不忍，叹了口气，才说道：“今天皇城司的官差办案，你就不要上街了，回房好好待着吧！”
寇杰闻言，心里狂跳。父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皇城司是什么衙门？那是专门替皇帝追查涉及皇权的大案的。皇城司早不办案，晚不办案，偏偏他们准备行事的时候办案，这是什么意思？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寇杰联系到父亲的态度，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有寇准在这里坐镇，寇杰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出大门了。他返回了房间，来回踱步，心情烦躁，越想越觉得可怕。难道皇城司已经发现了他们的举动？那么南宫骏、拓拔继祖和慕容傲等人不是危险了？
寇杰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想办法通知自己的同伴一声。于是他匆匆拿过纸笔，写了一封信，把自己的情况和怀疑写了下来。墨迹还未干透，寇杰立刻又觉得不妥。若是这封信被别人看到，岂不是不打自招？
于是他赶紧把信撕碎，换过一张纸，想了想，便只写下皇城司三个字。以慕容傲的智慧，一看到这三个字，就该明白了吧！寇杰想着，把自己的跟班小厮叫过来，命他将这封信送到某条街巷某个门户里去……
一幢不起眼的民宅内，南宫骏拓拔继祖也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寇杰。慕容傲毕竟对这三个二世祖不太放心，不敢委派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只是让他们在城里制造混乱，吸引禁军的注意。
原本约好午时两刻在此碰头，但却迟迟不见寇杰到来。南宫骏阴沉着脸，心想，这小子该不是临到头胆怯了吧？
正想着，那小厮便把寇杰的信送到了。南宫骏与拓拔继祖凑到一起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用不着慕容傲分析，他们两人也想到了寇杰的意思。
“难道皇城司已经发现咱们的事情了？这可怎么办？要不咱们撤吧！”拓拔继祖率先打起了退堂鼓。
南宫骏沉声道：“慌什么？咱们行动隐秘，就算是皇城司，也休想发觉。再说，慕容大哥已经派人盯上了皇城司的方白石。若是这人一有异动，咱们立刻就会知道。既然这位大人物还没有动，说明咱们还没有暴露！”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和拓拔继祖。但他们也不可能对寇杰的信无动于衷。于是南宫骏唤来心腹，让一人迅速去通知慕容傲小心皇城司的人，同时让其他几人到附近街头巷尾观察动静。
人刚刚安排出去，就有人急匆匆跑了回来。这人并不是安排在这附近的人，看他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显然距离有点远。
这人是寇杰结交的朋友，南宫骏便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慌慌张张的？”
那人来不及喘气，说道：“南宫公子，我们在城南负责放火。刚刚忽然发现七八个汉子，在我们藏身地周围鬼鬼祟祟的，还带着兵刃。我们出门查看，只喝问了一句，对方就动起手来了。瞧他们身手，绝非一般人啊！南宫公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南宫骏倒吸一口冷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皇城司。难道真的走漏了消息？皇城司竟已准备拿人了？
不等南宫骏想到办法，刚刚派出去的人便急匆匆跑了回来，大声道：“大公子，前面发现了可疑的人，前面的兄弟已经交上了手了！”
拓拔继祖顿时脸色惨白，手脚冰凉，嗫嚅道：“完了完了……这……这该如何是好……”
南宫骏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虽然也是心乱如麻，却很快回过神来，一拍桌子，大声道：“还想什么！今日生死之局，成王败寇，大家放手一搏吧！”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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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致命的巧合（上）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天时难测，人和也非一日之功。唯一可以把握的，就只有地利了。
汴京城十分庞大，足有百万人口。最繁华的街道，两旁房舍也是十分拥挤，尽量把每一寸土地都发挥出最大价值。这座城虽然复杂，但在有心人眼里，却有很简单。
想要制造混乱，其实也不过是几条街道，几处岔路。这几个地方，街道不宽，人流却很大。三教九流，应有尽有。而且这里房舍众多，民宅商铺混杂，多为木制结构。加之离衙门、军营都不算近。因此，若是在这些地方放几把火，在造成百姓动乱的情形，很快就能制造出声势可观的混乱。
只要衙门和禁军反应过来，派出队伍前来平息骚乱。他们再想迅速撤出来，赶往皇城，那就不太容易了。
这些因素，对于冯虎秦朗这样的老江湖来说，算是最基本的能力。而慕容傲也不是笨，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于是，很巧的是，陈奥的人和慕容傲的人，都安排到了相似的地方，就连藏身之处，也离得不远。
唯一的区别是，陈奥打算在午后行动。而慕容傲则要等到夜幕降临……
陈奥下了马车，还没有走进宫门，就见一人朝自己大步跑了过来。他认得这人，知道是盐帮弟子，秦朗手下。
陈奥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时候，秦朗派人来这里见自己，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他在宫门口停住，见那人走近，便往旁边走了几步，小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气喘吁吁地道：“舵主，我们的人刚准备行动，就遇到了一群不明来历的人。没有说几句话，就动起了手！”
陈奥一惊，忙问：“这些人是谁？”
那人摇摇头，道：“咱们事先约定，右手腕上系红绸带，以分敌我。但这些人做百姓打扮，并没有绸带，不是我们的人。而且他们随身携带兵刃，行为诡异，不像好人。秦头儿让我来问问舵主，该怎么办？”
陈奥一时间心乱如麻，问道：“你们那边现在的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