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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守的。所有这些,都用活生生的事实说明了我们胜利,并不只是可能,而
且是现实的。
三、三个月战争,指明了一个规律,也就是一个普遍的真理,这就是蒋
所得的还是要失掉,而蒋所失的是永远不能再得了。三个月中,蒋得了我们
两淮、曹州、承德、张家口等七十几个城镇,其中有好几个在我是大城市,
在全国是中等城市,还有几千村庄,约占我解放区城镇十分之一。但津浦、
陇海、胶济、平汉、平绥各铁路,一条也未打通,部队被消灭了近三十个师,
伪军、土匪、还乡团等,还不计算在内。蒋介石大言不惭,计划三个月消灭
我苏北部队,恢复交通,占领华中,结果却完全破产。而他被消灭和受重创
的三十个师中,如一师、五师、新六师、八师、七十四师等,都是一等的精
锐主力,其次如九十九、六十五、二十三、一百、新七、第三、十一、九十
二等师,也都有优良的装备,然而都被歼灭、击溃、或严重杀伤了。他损失
了有生力量,我扩大了有生力量,并且改进了装备;他们所失的正是我们所
得的。他损兵得地,我得兵弃地,失地可以恢复,丧师就无法恢复了,而且
蒋介石这些部队,均是经过十年二十年的心血建设起来的,又经过了美国的
训练,才有今天。其中如一师、三师、七十四师,十四军,还是北伐时的老
基础积蓄下来的,更是主力当中的主力,完全美械美训,可是碰到了新四军、
八路军,在一天一晚之间便被消灭或被击溃了。这不仅使蒋介石,而且也使
美方痛心疾首,事实上蒋介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惨败过,不要说军阀混
战,就连过去跟红军的十年内战来说,也是如此。今天,仗还只打了三个月,
还只刚打进解放区的大门,就来了这种厉害的一个见面礼。过去,江西的第
一次“围剿”,蒋被消灭的有四个团,第二次四个团,第三次八个团,第四
次十二个团[4],这次一下子就搞掉了五十个团到六十个团,就是跟日本鬼子
号称“世界第一陆军”作战,如淞沪、南京、徐州、武汉、中原、衡阳等几
次会战,也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损失。衡阳之役只有一个方先觉[5]被俘、而
现在是军长以下成百成千的军官做了俘虏。但是反过来,我们要问问“蒋委
员长”:“你可曾整个的消灭过我们一个排没有?”不但没有消灭过,而且
大量放下武器的士兵,倒戈相向,在火线上特别积极;他们本有不坏的战斗
技术,经我教育改造后,大多数能和我老战士并肩作战,并不落伍。至于蒋
方的不断起义,下面再谈,这里不必细说。蒋的力量只会缩小,我的力量愈
为增强,今后蒋军还要进得更远,而失败也将更大更惨,这是可以断言的。
总而言之,蒋得了些城市和交通线,但并不都能扩张为面;扩张了,一
时也不易巩固;巩固了,也未必就能用其人力物力;就是用了,也会散布新
的反抗种子。而我们的失地,可以用主力去夺回,可以用武工队去秘密控制,
可以采取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活动,而且还可以深入至蒋的统治地区去。我们
可以准备其再进临沂、邯郸、哈尔滨,甚至延安;也可以准备其再进兴化、
临城、阜宁、涟水、沭阳,然而蒋的力量是有限的,只要我的失地不至没有
周旋的余地,蒋在 其力量不断被我消灭而不断转变为我的力量的条件下,
那么最后
力量对比,就会起根本的变化,我就可以收复失地了。我解放区共有七
百多个县城,我们要是丧失了仍能去控制,失去这块,搞回那块,那么就是
一半县城丢了,胜利仍是可操左券的。
四、战争前途可能是这样:三个月自卫战,还只是在我解放区的大门上
打的,这是初期。这时双方都还少经验(我们有的也只是十年内战与敌后磨
擦战的经验,而尚少这些大规模战争的经验)。今冬明春,敌人可能登堂入
室,占领主要城市,打通铁道线,并控制某些乡村,在我腹地残酷纠缠;而
双方力量也可能就在这时期起根本变化。那时敌的兵力更分散,战线更延长,
而我防线更短,力量更集中,经验更丰富,敌在占领区更难控制,而美国可
能从中国退出,敌的有生力量继续被我消灭,于是力量的变化由量至质,这
也就是我们开始反攻,收复失地,开辟大块新解放区的时候了。所以今冬明
春,我们是否能够继续消灭其有生力量,是很重要的,否则虽不影响我们最
后胜利的前途,然而相持局面便要长期化了。
华中自淮阴失守后,是增加了不少困难,这是不用否认的,这好像北边
的撤出张家口,也同样增加不少困难。但我们必须认识这些困难的性质,不
要被困难的表面现象所吓倒。这些困难,本质上只是我们的斗争方式的改变
问题,而不是什么能否生存的问题。敌人到了,主力撤开,我们自不应再开
大会,再用从前的标语口号,在我们已由统治者变为被统治者的地方,在大
多数群众抵抗失败,情绪低落,要求妥协时,甚至可听从人民大众的意见,
与敌人表面敷衍,甚至建立两面政权。我们由公开转入半公开,甚至完全秘
密状态,但我们决不投降,决不离开群众放弃原阵地。又加工厂、学校、医
院,分散游击时仍是可以办的,不过方式是跟今年春夏时候不同了。我们在
敌人占领的地方采取新的斗争方法,准备力量,积蓄力量,待机而动,开展
游击战争。而在其他地区,大量发展民兵,充实主力,使主力二倍三倍的增
强起来,只要我们主力存在,我们终能杀出一条血路。假使我们悲观失望,
精神上先解除了武装,这才不可救药。是的,我们解决困难的条件是少了几
个了,可是我们可创造新的办法。我们干部伤亡,可以从新的力量中获得补
充;地区大时容易扩充新兵,小时也可拉游击队与争取俘虏;此外财力物力
也都有解决的办法。同时,蒋的困难是无法解决的,全国反对,财政除借债
外没有办法,经济已走上绝境,军心厌战,想多得地盘而又想迅速解决战争,
这都是无法解决的困难和矛盾。敌我双方两相比较,胜败的形势是极明显的。
这里,我还要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关于起义的问题。有人认为过去的起
义都是几千几万人,而这三个月来只有一班一排。殊不知过去有些人起义,
事实上是先由我们包围而促成的;可是这三个月来的起义,比第一次自卫战
争中次数更多,范围更广泛,从陆军、海军、空军、保安队,一直到特务武
装,都纷纷起义,而且都是自动的,没有任何外力的逼迫。最近大批南京、
上海的民主人士都向这里跑。有一个中间派的报纸有人说:“我不是国民党,
也不是共产党,不过在反帝反封建反独裁与争取民主的政治主张上跟共产党
的意见一致就是了。”事实上过去还有所谓中间人士,今天这些中间人士除
在阶级基础上组织问题上和我们不同,而仍可名为中间派外,在目前的斗争
纲领上,不能再有第二条路,这也就是革命阵营中的斗争力量。在社会基础
上蒋是缩小了,我是扩大了,这里已有显著的变化;而更多更大的起义,将
来还要接踵而至。所以我们必须换脑筋,把目光放得敏锐一些,不要只在片
面的现象上打圈子。现在是抗战结束为和平民主而斗争的阶段,假定共产党
已是四岁(北伐、内战、抗战、现在),那么这里大多数同志都是参加抗战
好多年的,也已经有二岁了。我们要求已二岁的同志,看问题就得深刻些,
不应再是只凭普通的常识来判断。要是我们搞得不好,革命失败的可能性自
然存在,但我们还是要干。在今天,并不能说一失了首都,一失了某些地区,
就认为不能生存。问题要从多方面来看,要看了这面又看那面。我的失地是
增加了困难,但失地并不丧师,所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蒋得地而丧师,困难就无可补救。总之,
新的事物有新的规律,我们今天处的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局面,断不可简单化。
比如再拿美国副总统华莱士来说,他反对美国这样帮助蒋介石,认为这要使
美增加灾难,遭受失败。华莱士既不是共产党,也不是新四军、八路军,而
是美资本家十足的代表人物。为什么这样呢?不是又使人糊涂了么?其实这
毫不稀奇。因为他是一个比较高明的资本家,他不是爱护中国,恰恰是更好
的为美国打算,想保持美国和苏联斗争的力量,想和中国通商赚钱必须采取
和平的办法。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劝美国在世界范围内,不要做希特勒第二,
在中国范围内不要做日本第二。如果不是这样看问题,那么明天华莱士也和
赫尔利、马歇尔一样,先后态度变了,不是又失望了吗?起义问题也是如此,
积小胜为大胜的问题也是如此!当战争进入第二阶段的时候,一班一排的起
义,一点一滴的胜利都有重要意义。我们记者,只爱报道大的歼灭战,而不
肯报道民兵的战绩、敌后坚持的经验、伤兵工作与后勤工作的范例,也是不
对的;须知前线的胜仗重要,但还要加上大家在各方面的努力。
三个月的战争,考验了我们华中的同志,替我们审查了干部,实行了精
简,也真正给我们上了第一课。我们各种毛病,不问是阶级立场,思想方法,
或者在工作态度方面,都要克服,而且都要很快克服,因为我们的仗,还要
继续打下去,许多地方还可能放弃,地区可能更紧缩,单位必须减少,机关
必须合并,干部必须降级使用,和平时期照顾这个照顾那个的一切都要收起
来,现在只有一个目的,一个方向,一个意志,一个行动,这就要求同志们
服从组织,约束自己,牺牲个人的一切,直至牺牲生命。在此伟大战争中,
牺牲是无上的光荣,古语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又说:“一夫拼命、
万夫莫当。”现在真是拼命的时候了。战争首先要靠勇气,就是拼,其次才
是战术,所以我们要提倡自我牺牲的革命英雄主义,敌进我也进,挺进敌人
后方去,准备杀他个七进七出,我出来就准备三条路:胜
利回去开欢迎会,打败仗开斗争会,死了则开追悼会,不能再有别的了。
中国的和平民主是难产的,现在正是胎动的关头;胎儿是命定要出来的,这
时是忍痛的时候。我们不要将困难和失败混淆。今天不是失败,而是困难;
我们只要是巩固团结,不怕牺牲,埋头苦干,困难是可以克服的。华中还可
能丧失更多的地方,只要主力打胜仗,各地方坚持,党政军民密切配合,就
能打开战局,恢复失地,走上胜利之路。
注 释[1] 蒋与冯、阎战争,指一九三○年五月至十月中国三派军阀蒋
介石与冯玉祥、阎锡山进行的中原大战。[2]沪苏会战,即一九三七年八月十
三日至十一月十二日进行的淞沪战役。[3]远征军,一九四四年的十月,中共
中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