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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站了起来,转了个身。水边,两个渔夫正在往船里收网;除了这两个渔夫,海滨空荡荡的。尽管入口四周陡峭的山坡遮挡了海风,现在却似乎更冷了。海浪低沉,缓慢地冲刷着岩礁。克里斯抱起膀子。“如果你让里奇决定你的选择,或者决定艾勒娜的选择,”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你会在很长时间内后悔不已的。”
特瑞抑制着自己的愿望,假定克里斯比她更能帮助艾勒娜。她收收神,摇了摇头。“艾勒娜很有耐性,克里斯。不光是卡洛——艾勒娜也被绑在一起保护里奇。我不知道她遇到的麻烦有多大。”
“卡洛刚开始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时,他也是这样。”他把手插在口袋中,低头凝视着她。“我觉得,借助你的女儿,我们又有了一个机会。这对我来讲很有意义。”
特瑞禁不住脉搏跳动加快;这件事她必须说——早就需要说——不能太为难。“如果卡洛确实骚扰了艾勒娜,那就不可能了。我们的事也就不可能了。”
“我知道,”克里斯目光沉静,“不过有另外的理由威胁里奇。”
“在公共场合?那会给卡洛增加多少压力。”
“胆小鬼才会有这种感觉。”
她抬头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会替他作出这样的决定。”
克里斯又坐到她对面。“这是卡洛自己作出的决定。在我们来意大利之前。”
特瑞尽力想象着他们父子二人。看得出,卡洛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希望他父亲幸福,“你让卡洛这样做?”她问,“为了我们?”
“为了我们,也为了他自己。”克里斯停顿了一下。“艾勒娜从来没说卡洛骚扰了她——她只是拒绝谈论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里奇想出的主意不坏,如果她替卡洛辩护,她就背叛了里奇。可是如果让她说假话,就会背叛卡洛。所以艾勒娜只能用小孩的办法来解决:保持沉默。这样的确让人伤心。”
克里斯的声音更坚定了“为了他们两个人,艾勒娜和卡洛必须从这件事中脱离出来。如果我们不站出来对抗里奇,两个孩子就永远无法洗清。”
特瑞揉着太阳穴。“里奇认为斯凯提纳是他的朋友。如果我强迫他出庭,他会去的。而且会要我们所有人和他一起出庭,你的议员希望也就不存在了。”
“他会吗?我怀疑。因为这一次,我是你的律师。”
特瑞吃惊地看着他,“你在开玩笑……”
(二十二)
“我没有开玩笑。斯凯提纳一直像暴君一样统治着家庭法庭,因为他认为没有一个人真正注意这里。我走进法庭,把里卡多·阿里斯置于被告席之日,每个人都会注意到这点。那时,除非里奇撤诉,我会一直坚持到底,那就没有他和斯凯提纳可捞的了。”克里斯轻声结束说,“这也不是斯凯提纳所希望的。”
特瑞没有反应过来,“首先,”她推托道,“他会颠倒里奇和卡洛、艾勒娜的事实。”
“我不相信有那么严重,临走之前,我起草了一份申请,要求斯凯提纳推迟对卡洛和艾勒娜的一切取证,必须等到心理学家对艾勒娜和我们所有其他人作出评审报告。在这种情况下,甚至像斯凯提纳这样的傻瓜也不会依据只有里奇私下能操纵而任何专业人员都不会相信的问题审问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进行审判。”
特瑞打量着他,“你仔细考虑过了,对吧?在我们来之前就想好了。”
“什么事让你认为,”克里斯答道,“我只会搓着手袖手旁观让里奇随心所欲!”他笑了一下,“我爱你,亲爱的特里萨·皮罗塔,不过我不是个圣人。或者,就此事而论,我不是个牺牲品,”克里斯的脸上笑容不见了,“评审是你的工作,特瑞,你必须让心理学家看看里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特瑞摇摇头,“你忘了他是非常优秀的,即使没有迹象表明卡洛虐待过艾勒娜,哈里斯也许仍会相信里奇是一个好家长,每一步,他都走在前边,我不得不带着艾勒娜经受每一个对她利益的忽视,经受每一个谎言,经受每一个操纵,经受每一个敲诈钱的企图。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发现他在我公寓里,”特瑞停顿了一下,很强调地说,“里奇一直很小心尽可能使做出的一切不留痕迹。哈里斯有可能不相信我。”
“有可能不会,不过考虑一下,《调查者》文章和里奇威胁艾勒娜接受听证,他这样做是为了让哈里斯不能永久照看艾勒娜,”克里斯眨了眨眼,“他不希望有这个评审,不仅是因为卡洛无辜,某种意义上,里奇明白他出了些问题,他担心他通不过评审测验,特瑞,他正是这样,因为和你结婚的这个人是个精神病。”
即使到了现在,特瑞仍然觉得这种分类让她大吃一惊。
克里斯双手托着她的脸,“你母亲的错误,”他说,“不是在对里奇的了解上——我想她和他相处很好,正是罗莎能清楚地认识里奇,这要比她设想其它任何事情要更清楚。”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不要让她的生活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特瑞,你母亲这种过法已经够可以了。”
特瑞遇到了他的目光,“可是如果我和你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得能够全身心地爱你,即使我失去艾勒娜。”
这一次,克里斯没吱声。
特瑞收回目光,“请你给我时间,我需要考虑一下。”
他们相对无言地吃了东西。一小时后,他们驶回波特费诺时,特瑞请求让她独自呆上一会儿。
她走进花园,考虑着艾勒娜、卡洛和罗莎,法官斯凯提纳和阿列克·凯尼,以及如果她决定和克里斯生活在一起他们怎么反应。随后她反复考虑着她曾经结过婚的人和现在她爱着的人以及由于特瑞,也由于都爱着孩子,使得彼此互相攻击。
四个小时后,特瑞在庭院里找到克里斯。
她进去时,他竭力使脸上不带表情,把自己的担忧隐藏起来,不过,特瑞现在很理解他,这种掩饰不再管用。她惊奇地想到,一个妻子也许拥有一个她非常了解的丈夫,而且爱得非常深,永远与他分担忧愁,这是一个经验。她坐在一个小圆桌前与他对面。“嗨,”他很随意地打招呼,好像这一刻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瑞搓了搓他的手,“你是我的宝贝,克里斯,我不知道,也很担心在多大程度你会属于我。”
克里斯开始向她靠近,然后又停下来:他不知道她要往什么地方说。她又开始集中思绪。
“我确实不知道这趟旅行会教会我们什么。如果意味着我们可以逃避问题,因为我们彼此深爱,那就错了。这对我们两个来讲都很难,”她低下头,“它教育我,有些事是另外一个样子。事情越糟糕,我们就越得共同商量,不断努力。只有这样,到了最后,生活才会变得比以前更好。”她抓起他的手,呆呆地盯着他。“我相信你,克里斯,我们不得不和卡洛与艾勒娜一起处理这个糟糕的问题。如果可能我就和你生活在一起,生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因为那个婴儿,我们的生活就会成为谁也剥夺不去的一种东西,甚至里奇也无法减少它半分。”
克里斯闭上了眼,直到这时,特瑞才明白,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克里斯托弗·佩吉深深爱着她。随后他抬起头,冲她一笑,似乎要留住她的心,特瑞突然踏实了,这是一个特瑞可以与之共同生活的男人。他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我们拥有这么多,”他说,“我们还可以拥有更多。”
特瑞露齿而笑:“你是说可以彻夜睡在一起?”
克里斯大笑起来,在特瑞看来,任何事情都能让他笑起来,随即,他的笑容消失了。
守门人朝他们桌子走来,面色忧郁,迟迟疑疑,仿佛觉得自己打扰了他们。“很抱歉,”他说,“不过我得给皮罗塔女士捎个信儿,”他转向特瑞,加了一句“我们从早上起一直在找你。”
特瑞听了大吃一惊。她谢过守门人,展开他送来的条子看。
“什么事?”克里斯问。
她抬头看着他,“我母亲,”她声音很细,“来消息说情况很紧急。”
克里斯马上领会了,“也许里奇突然冒出来了,”他最后说,“你让她给你打电话的。”
特瑞没来得及回话就匆忙出去找电话。“一切很好,”她记得罗莎说,“我会保证艾勒娜的安全的。”
特瑞慢慢地放下电话。
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在小小的宾馆走廊里迷迷糊糊地走来走去,她穿过繁茂的意大利花园,朝着克里斯走去,除了他的脸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安地注视着她。特瑞也感到自己有些异常,然后记起自己从他桌旁匆匆离去,充满恐惧,这都是一刻前的事。
特瑞觉得她不能坐下。
“什么事?”克里斯问。
她把脸上的头发掠到后边,“里奇死了。”
他的眼睛没有变化,或许只是略微睁大了些。
特瑞看着他,嘲骂道:“说点什么呀,克里斯,请说点什么。”
他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庭院边儿的铁栏前,他似乎在注视着港湾。
特瑞攥住他的胳膊,“是什么呢?”她问。
“你很关心我怎么用言语表达是吧?那好吧,我很高兴他死了,而且我希望他死得缓慢而又痛苦。”他终于转过身,扬扬眉毛,满脸惊奇,“顺便问一句,他怎么死的?”
特瑞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他开枪杀死了自己,很明显,我母亲昨晚给警察打了电话,他们找到了他。”特瑞停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还在攥着他的胳膊,“这种死法不像他,克里斯。”
他凝视着海湾,“难道自杀还‘像’某个人的死法?我只是吃惊他有眼光这么做。”他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然后他又转过身,满脸温柔的表情,“你受惊了,特瑞。不过里奇再也不能伤害你,也不再能伤害卡洛了,尤其重要的是,你现在得到了艾勒娜。”
特瑞尽力集中注意力,“我需要和她在一起,”她说,“噢,克里斯,很难给她讲这件事。”
克里斯报之以沉默,双臂紧紧搂住她。
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静静地保持那个姿势,紧紧抱在一起,忘记了一切。
随后克里斯喃喃道,“至少没人为此谴责我们。即使艾勒娜也不会。”
特瑞向后靠了一靠,看着他的脸,“仅仅因为这是自杀。”她平静地回答说,“从警察告诉我母亲的情况看,可能在我们离开的前夜里奇就死了。”
特瑞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奇异表情闪过。但是她不敢确定这是什么样的表情,也许只是她的猜测,“我们最好打包,”克里斯最后说,“我们可以在米兰赶上飞机。”
调查 10月17日至11月30日
(一)
发现里奇尸体的第三个晚上,两个刑事检查官来到克里斯托弗·佩吉家。
佩吉对此并不感到惊奇。侦察技术是类似的:不期而至,带着录音设备,以便录下佩吉的话。就问题本身而言,事情并不麻烦——这只是警察对一个明显是自杀的案件进行充分调查的一部分。但是其中一个检查官,名叫查里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