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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阴间的老公-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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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心底叹一口气,这个时运走低,什么时候能过去?
  李明朗还没有答话,程恪却逮到机会似的森然一笑,我只听见“哄”的一声, 那墙上的应急灯忽然给掉下来了,我回头一看,不偏不倚,正坠到了初阳道长的脑袋上,他手遮着脑袋,血殷殷的从指缝里面流出来,显然伤的不轻。
  “哎呀……”
  “师哥,你没事吧?”
  我当然知道,应急灯哪有那么容易掉下来的,赶紧加快了步伐,把程恪拖走了。
  李明朗跟程恪,虽然各自掩饰的很好,实质上却好像两只斗鸡,一见面,仿佛随时都能掐起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生犯相?下次可最好不要让这两个人见面了。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微信,来自……李明朗?
  不知道谁选的角度,李明朗的头像虽然是本人,却比本人难看好多。
  有点做贼心虚似的,我避开了程恪偷偷一看,心一下子沉了,只见那个微信上说的是:“刚才我是想告诉你,你身上,除了你的程恪之外,还带着其他可疑的灵体,万事小心,遇上了什么需要我的事情,随时联系我。”
  我心里倏然一动,到现在,我还是疑惑,在黑霸帮的时候,我到底是怎么想起来“贝母”的?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如影随形,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难道,又是想吃阴气的怪东西吗?还是……跟程恪说的一样,放出阴虱害我的,专杀养鬼师的人?
  “怎么了?”一股凉气靠了过来,程恪清越的声音附在我耳边,低低的问了一句。
  “没事。”我下意识的就把手机放在了兜里,说道:“垃圾广告。”
  程恪桃花大眼闪烁了一下:“好,你说,我就信。”
  我一愣:“那,我骗你怎么办?”
  “骗我,就说明还在乎我。”程恪桃花大眼里像是弥漫过了一股风雪:“我最怕的,是你连骗也懒得骗我。”
  这话说的凄楚,让人微微心疼,像是被扎了一针,出了一管子血。
  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的话,我在哪里听过?
  “叮……”才把手机塞进兜里,它就又不甘寂寞的响了起来,这次拿出来,是我妈的电话,她和我爸前几天出国旅游去了,现在漫游话费应该很贵,奇怪,我妈那个精打细算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直接打过来?
  我接了,只听我妈的声音里鼻音重重的,像是哭过了:“陆荞,你在哪呢?”
  我心虚,哪敢把自己查大姨妈的事情说出来:“在外面,溜达呢……妈,您怎么啦?是不是又跟我爸吵架了?您上次不是还说打是亲骂是爱喜欢不来用脚踹吗?这次是不是我爸占了上风啊!”
  “臭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我妈说道:“你爸有惹你妈的本事吗?你也太看得起那个老东西了。”
  我心一下就紧了:“那,出什么事了?”
  “你二舅妈刚打了电话来,”我妈重重的抽了一下鼻子:“你二舅家的表妹露露,没了……”
  “什么?”我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兜脑的淋下来,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声音忍不住也大了起来,引得旁边的人全侧目看着我,可我也顾不上了:“露露不是才大学毕业吗?怎么会没了?妈,您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早颤了,像是强忍着嚎啕大哭的冲动:“谁不想是错了?可是那孩子……真没了,你赶紧先回姥姥家去,我和你爸,也会尽快回去的。”
  “这怎么可能……”我忙问道:“怎么没的?”
  “那孩子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我妈重重的擦了擦鼻涕,嗓子发哑:“别问那么多了,亲戚们全到了,你也快点,姥姥家那边人口不多,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正需要人手,你赶紧去,该给钱给钱,该出力出力。”
  想不开?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挂的电话,只觉得手一直在颤。
  姥姥家是不算近,我也确实很久没回去了,但露露是在玉宁上的大学,所以我们一直有联系,她说毕业后要留在玉宁工作,我还邀她到时候一起住来着,怎么短短一段时间没消息,她会自杀?
  “姥姥家在哪里?”程恪早听见了,脸色冷峻下来:“我陪你回去。”
  “在城郊,叫潭深镇。”我心乱如麻的答道:“地方小,也许你不知道。”
  程恪的桃花大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潭深镇………”
  “嗯?”我拧起眉头来:“怎么了?”
  “就跟景德镇出瓷器,苏州出桂花糖一样。”程恪说道:“潭深镇,出养鬼师。”
  “什么?”我愣住了:“我怎么不知道?”
  “天下这么大,哪能什么都知道。”程恪微微一笑:“我知道就够了。”
  程恪这么一说,脑海里面,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的久远记忆忽然像是走马灯的画片一样, 一篇一篇的翻动了起来,多少年,没去姥姥家了……
  小学的时候,偶尔暑假会过去姥姥家里住,但是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隐隐约约的,想起来了村里,有很多城里没有的禁忌。
  晚上九点之后不许出门,上厕所的时候不许抬头,村子里有人结婚的时候,不许孕妇和属龙的人参加,睡觉的时候,鞋子头部一定要对着门口……
  而且那里的人,病了从来不去医院,而是用奇怪的偏方医治。
  比如有一次我病了,高烧不退,看什么东西都跟万花筒一样,却没人送我去看医生,是姥姥拿着一根针,一边喃喃说着什么,一边挑破了我胸口,挤出了很多黑血,之后,就好了。
  小时候不觉得怎么样,只认为什么都理所当然,以为就是老人的忌讳多,现在程恪这一提,莫名其妙的,我背后发起了凉!
  原来我自己,竟然离着养鬼师这个神秘的职业,那样近?
  那,我姥姥一家难道也……
  无论如何,因为露露,也还是一定要回去的,坐在车上,我望着车窗外面飞快流溯过去的风景,脑子里也飞快流溯了旧时光的记忆。
  我记得潭深镇后面的大山,大山上有野杏子和野桑葚,我和露露一起去摘,那野桑葚的汁水掉在衣裳上就洗不掉,为着这个,还挨了骂。
  明明我比较大,可是被姥姥骂的,却总是露露:“你姐是城里来的,哪知道这么多?你天天山上来山上去的,就不知道吭一声?”
  我和露露都知道姥姥也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没存心跟我们为难。
  那会儿真好……
  后来,也忘记了为什么原因,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小镇子上了。
  露露她,究竟为什么想不开?明明,是那样一个开朗爱笑的孩子……这样想着,在车窗外面灌进来那暖熏熏的风里,我流下了眼泪来。
  程恪把我的头拨到了他肩膀上,声音沉沉的:“很多事情,生死有命。”
  我没有开口,闭上了眼睛,程恪冰冷修长的手指擦掉了我的眼泪,昏昏沉沉的,我跌进了梦里。
  像是一片猩红的残阳之中,露露叫着笑着,往被残阳染红的麦田里面跑,我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可是,半人高的麦田里忽然拔地而起了许多惨白的手臂,把露露拖了进去!
  “姐!姐!”露露的呼叫声凄厉,我不顾一切,跑到了麦田里要救她,可是,拨来拨去,什么也找不到!系以鸟弟。
  忽然脚下一凉,一只手从地下伸出来,握住了我的脚腕!
  一声尖叫憋在了嗓子里面,猛地睁开眼睛,身上一阵发冷,原来,是早陷在了程恪的怀里。
  程恪长长的睫毛在夕阳下闪动着,桃花大眼璀璨的像是映出了一场梦:“做噩梦了?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第一次,对程恪的存在,产生了一种“幸好”的感觉。
  又被糖衣炮弹砸中了吧。我这么意志不坚定的人,真是活该被砸中,不,砸死也活该。
  可是露露的事情一浮上了心头,我就又觉得沉重压人,没有心情多想了,车也已经转过了一大片荒凉的柳树林子,到了一个土坡下面,停下了。
  这条路缓缓的通上去,偌大的土坡上只有一个土不土洋不洋,风格称得上城乡结合的三层小楼,小楼门口挂着招魂幡,门上拴着白花,我打听好了,就是二舅家。
  我和程恪下了车,这会已经跟梦里一样,是残阳如血的时候,柳树林子的枝干在落日余晖里被风吹的群魔乱舞,像是一只只要伸出去抓人的怪手。
  非常明显,这里,弥漫着在小区鬼宅,和蜡像馆里相似的厚重阴气,而且,比那两个地方还要深重,简直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程恪的神色,倒是居然有些动容,连步伐,居然也是轻车熟路的。
  “你,是不是来过这里?”我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程恪望着那高高的土坡,皱起了英挺的眉头:“很多事情过去太久,记不得。”
  到了坡上,我刚要敲门,心有灵犀似的,几根枯槁的手指头从门缝里一拉,那漆成了血色的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我心里一个突,一张惨白的脸正扑在我眼前,是个中年妇女,一脑袋蓬头,两只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嘴上却还是猩红的,声音十分粗哑,盯着我和程恪,还带着点神经质似的防备:“你们是谁?要干嘛?”
  我愣了一愣,不禁吓了一跳,不仔细看还真没看出来,这……不是当年最喜欢打扮的二舅妈吗?
  二舅妈当年堪称是潭深镇的一枝花,可是现在……岁月无情。
  我往后退了退,答道:“二舅妈,我是陆荞。”
  “陆荞?”二舅妈盯着我,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眉花眼笑的让我猝不及防:“你是陆荞啊?多少年没见了,成了大姑娘了!”
  “是啊,”我点了点头,有点悲从中来:“我应该勤来几次的,露露她这一次跟我们天人永隔,实在是……”
  “这是谁啊?”二舅妈好像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到时看到了程恪。
  “我叫程恪。”程恪十分有礼的点了点头:“是陆荞的男朋友。”
  “哎呀,原来是男朋友?可是帅,帅!”二舅妈一张抹布似的脸这又左摇右晃的瞧起了程恪来;“好啊,好……嘿嘿嘿……”
  我疑惑了起来,二舅妈现如今身瘦骨嶙峋的身体总手舞足蹈似的,不知道哪里,透出来一股子异样来,死了自己的女儿,明明该痛不欲生的,怎么我看着她,还像是眼角眉梢,带着点喜色。
  简直像是打击受的太大,精神错乱了。
  “二舅妈,露露究竟是为什么想不开……”我还没说完,二舅妈先十分热络的抓牢了我的手,把我往里面拖:“你先进来,我的儿……”
  我没有办法,只好跟了进去,程恪随在了我后面,好整以暇的观望着这个小院儿。
  进了院子以后,左侧是一个厢房,那厢房安着一道铁门,只开了一条缝,我赫然发现,那缝隙后面,正藏着一双眼睛,在骨碌碌的往外看。
  “逼崽子,起开,”二舅妈也顺着我的眼光看到了那一双眼睛,上去往铁门上就是一脚,一声低低的惨叫之后,那眼睛就消失在大铁门后面的阴影里面了。
  “那是谁?”我赶紧说道:“二舅妈,您会不会踢到了他了?”
  “你别管。”二舅妈瞧得出来十分兴奋,风风火火的拉我进去,两排黄牙沾了猩红了唇膏印子,还对我笑:“惦记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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