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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离越听越不对味,皱起了眉。
她听不见回答,越加肯定自己所想,心里又气又难过,一边由水中站身,迈出来,一边冷笑道:“殿下这么机谋百出,所有人都只是殿下心中那棋盘上的棋子,想必殿下当初在鬼谷委曲求全,日日要陪着小心来哄骗人,日子一定十分难过吧?”
她想起当初两个人之间两小无猜,坦诚珍惜,患难与共的经历,那些信任依赖竟然也许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愈加难过,言辞便更胜刀锋。
“殿下,你算尽了天下,还有什么不在你的算计之中呢?”
她话未说完,“砰”的一声,屏风被重重一击,侧倒在了一边,倒地时又发出重重一声,她吃了一惊,身体猛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肩。
赵离满脸怒色地看着她,还没开口,屋外传来小蛮的声音。
“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屋外的声音,赵离立刻从震怒中惊醒,连忙抓了旁边的中衣几步过去,把她整个人先包了起来,转头道:“没事。”
小蛮应了一声,又悄然无息了。
傅玉珑也没挣扎,只是把头转到一边,倔强地抬起下颌,看着斜上方的屋檩,不作一声。
赵离抱着她站了一会,慢慢地平息了怒气,按她在椅子上坐下,拿浴巾给她擦拭头发,低声道:“师姐说的话,我不能反驳,当初我进鬼谷的时候,的确是别有企图。”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又道:“师姐,玄机子与萧正素有来往,靖王府一夜灭门,玄机子也难逃其咎……”
红妆凝就思断肠 第四百四十五章 你是意外
“你说什么?”傅玉珑身子一僵,惊惧地回头望着他,“你说师父和靖王府灭门案有关?”
“不会,师父不会那样做。”她不能相信地摇头,“不可能。”
“这件事是我亲眼所见,那时我带着四弟逃走,亲耳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也看见了他的样子……不过,待我进入鬼谷的时候,他似乎并未认出我来。”
他给她把头发上的水擦干,又拿起乌木梳子给她把头发梳顺,慢悠悠地道:“不知道是因为两年后我的样子长变得太多,还是因为在第一次见面当时,我脸上太乱太脏,他没有看清楚我的样子……又或者……”
“他明明认出来了,却并没有揭穿我……”
傅玉珑听到他所说的这些过往,心里纠结不已,师父是她最敬重仰慕的人,她实在无法相信,他竟然参与了靖王府灭门这件事,实在无法接受。
“师姐,你也不用太过纠结,参与靖王府一事的人很多,若说师父去的意图和目的,我现在想来,也许还有别的解释。”
“你说我步步算计,谋尽人心,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明也无法自证,事实上当初,我的确是抱着目的入谷,也没有什么可以分辩的余地。”
说着他抱起她,跨过翻倒在地的屏风,来到床过,让她倚坐在床头,又在床沿边坐下,这才道:“可是师姐说,当初我全是虚与委蛇,耍弄心机,是真的冤枉了我。”
他直直地看着她的双眸,仿佛要看进她眼底深处:“师姐问我算尽了天下,还有什么不在我的算计之中……”
说话间,他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不在我算计之中的……那就是师姐你啊。”
看着她瞬间乱了的眼神,他笑容渐深:“我一直庆幸遇见了师姐,这个意外……”
他俯近了她,轻轻吻在她的脸上,在她耳边道:“实在是老天的恩赐神灵的眷顾……让我不至于变成一具嗜血而生的行尸走肉。”
傅玉珑胸中的愤怒早在不知不觉中飞到了九宵云外,在他毫不掩饰的表白中整颗心软成了一池春水。
尽管已经被他暧昧的举动弄得心慌意乱,她仍是坚持着安慰他:“怎么会,你也并不是那么……那么冷血无情的人……”
他的动作微滞,脸上的笑意更浓:“是吗?”
她这种时候最是可爱,傻乎乎的单纯的想安慰他,让他不要太过自责自卑,全然没有会被人吃掉的自觉。
“能得到师姐的赞赏,真是难得。”既然得了赞扬,那理所当然地要表现更大的诚意。
落在她脸上的吻移至唇间,蓦然加重,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辗转反复,流连不息。
一吻终了,傅玉珑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一边把她放倒在床上,一边道:“难得师姐这么赞扬我,我也应该多做一些师姐喜欢的事,让师姐对我更加赏识才对,也省得师姐一时迷眼又赏识了别人。”
明明是他自己想做,还偏说是她喜欢的事,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无赖!
她来不及多想便被他拖入了漩涡之中,再也无力去想别的事情。
“师姐,”他惜着她的身体,克制着自己没有一再要求,从身后抱着她,轻声跟她说话,“你还有什么话要问,就一并问了吧。”
省得她想起一出来又折腾……
“嗯?”她似是神志模糊,昏昏欲睡,嘟囔了一句,“我原本想问你……朱煊是不是就是你四弟?”
他的手不由得一紧,苦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我做得天衣无缝呢,既然师姐只和他见过几面都猜得出,也难怪他们能找到蛛丝蚂迹了。”
她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往他怀里贴紧,汲取他身上的热量,一边道:“也并不是你出了什么纰漏……只是,我总归比其他人知道你啊,你对朱煊照顾得那么好……肯定……有问题……”
她的声音渐渐地沉下去,随即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声,这一次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他却睡意全无,视线越过她的侧脸,看着屋中的那一点灯光,在风中明明暗暗地起伏。
事情说起来似是简单,若是要真的处置便是另一回事了。
他原本是想跟她商量,可是她实在被折腾得狠了,还未等他开始说,便已经睡去。
眼中仿佛又看到靖王府上的熊熊火焰,他背着幼弟在夹巷中拼命地奔跑,身后是人影绰绰,寒冷刀光。
嫡母用身体保护了他们兄弟二人。
杀声响起时,她身着华丽朝服,端坐在案前,神色平静地对他交待:“阿挚,答应我,永远不要让阿煊做靖王府的家主,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说罢,她深深低头,伏地不起,乌发上凤凰展翅的步摇映着火光,如同泣血。
“可是现在,”赵离喃喃地道:“似乎已经回天无力了。”
他要做的,也许只能是让阿煊平平安安的,做一个家主。
其实,他几乎可以猜测嫡母心中对他的怨毒,她要他照顾自己的儿子,何尝不是想推他入地狱。
可是……
他低低地在她背后絮叨:“阿煊是我亲手带大的,也是我亲手接引到这世上的……嫡母生产的时候,是在府中的花园,周围除了我没有别人,是我用青虹匕首割断的脐带……”
……即使,当初嫡母的初衷也许是只是为了构陷,然而阿煊是无错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放着阿煊不管。
“所以我一直觉得,有时候也许有真的天意在,很多事到最后便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谋划也无用。我的父亲,我的嫡母,所有人……“就好象我遇见师姐一样……我,很开心。”
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在自说自话,不意中,她转过了身来,面对面地倚在他怀里,闭着眸低声道:“嗯,我明白了。”
赵离微怔了一会儿,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轻道:“今天我偷了一日的闲,明日就再没有空了。这几天会很乱,你小心些,尽量不要出府门。”
会很乱?傅玉珑尚有些许清明,心想,大概与耸翠楼的刺杀有关吧?但倦意浓浓,她并没有多问,很快又沉入了梦乡。
燕元朔初年,皇驾于吴王别苑遇刺,太尉国荣涉嫌其中,在元旦朝贺时被捉拿归案。
侍御史周光于宫门前怒斥吴王心怀叵测一手策划了刺杀行动,指吴王诬陷忠良,意图谋反,因此被当场诛杀。
后经刑部勘察,廷尉御吏台司隶三司会审经查证主使者为太尉国荣,周光等大小数十名官与大都属城的官员参与其中,全部落狱,当事者处以极刑,抄家没产,家中男子流放发配,女子没入官家为奴。
一场腥风血雨在年夜拉开序幕,又在吴王萧绎的铁血手段下,以数百人的性命为代价轰轰烈烈地结束。
因为这一场刺杀行动,燕都的朝廷格局再次洗牌,吴王萧绎终于站上了权利的巅峰。
赵离每一日都凌晨出府,中途也未象以往得空回府,常常过了丑时才回到府中,只是不管时间长短,即使只是陪着傅玉珑小卧半刻,他也必定每一夜都会回到东院。
红妆凝就思断肠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太后封赏
思芳锦也未来过武王府,傅玉珑猜想,局势紧张,对外臣的控制应该更加严格,大概思芳锦也被困在官驿中,无法出来走动吧。
初五是破五,女子都不得出门,府中的女眷就全集在花园中赏梅,也有打牌下棋赌耍的。
傅玉珑虽然闲在府中,但也并不是时时能得清闲,总有些事要找上来。
她原本想借着不能出门,正经八白地自己动手做个绣囊出来,结果还没动几针,杨女娥就哭哭啼啼地来了。
“妹妹,我的命好苦哇。”杨女娥坐在她对面哭天抹泪。
国荣家出事,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原本她就是国荣家转手进武王府的小妾,身份说穿了就不太好听,现在国荣家事一出来,她难免提心吊胆,只怕自己这一失势,往日得罪的人都墙倒众人推,上来把她踩翻在地让她扫地出门。
她想来想去,还是得找个盟军拉好关系比较保险,原本想找紫萱,结果人家根本不给她好脸子,这才转了向来找傅玉珑。
傅玉珑被她吵得没法,把手中的绣绷子放下,对她道:“夫人,你有话就说,这样哭哭啼啼的,我一句也听不真,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
杨女娥抽抽噎噎地道“妹妹啊,难道你没有听说,这几天可出了大事儿了,太尉出了事,我只怕我也活不长了。”
傅玉珑蹙眉道:“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武王府上,你虽然从太尉府出来,但既入武王府便是武王府的人了,是死是活自然是武王府的干系,太尉出事与你何干?这府上又哪有人不让你活了?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嫌府上这几日太安稳了么?”
杨女娥被她摆出女主人架势来批得住了声,隔一声抽一声地,拿张帕子眼泪鼻涕一起拭,小蛮在边上看得直扯嘴角。
傅玉珑见她收了声,这才放慢了语调对她道:“你是武王府的人,何必去操心太尉府上的事,现在这时节,别说你已经出来了,就算是太尉府上的人,大约都想着法能脱了干系和太尉划清界限,你呢倒好,自说自话地去往上凑。”
她说着朝着院门抬了抬下颌:“你若一心觉得你是太尉府的人,院门在那儿呢,出门左转直走再转右,前门儿出去,没人拦着你。”
杨女娥这下连哭都不哭了,摆着手道:“妹妹,妹妹,我不哭了,我也不说了,我是武王府上的人,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小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