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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罗成的肯定,太后眸中一闪而过的疑色划过蔺翔,继而又落在罗成身上,“罗大人,先前你可是立功心切,指着月宁县主说她不是云夕玦,而是……北弥余孽,宣绫靖。”
罗成顿时跌坐在地上,又连忙爬起来跪好,惊慌喊冤,“这……这绝不可能啊!卑职,卑职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太后明鉴啊,定是有人污蔑卑职,请太后明鉴啊!”
见罗成如此,太后却忽然冷厉全敛,淡淡说道一句,“好了,你先退下吧。”
罗成惊慌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一时间神思呆住,完全不明白太后究竟是何用意,迟疑地打量了一眼,迅速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殊月台。
等到罗成退出殊月台,太后威仪的凤目顿时转向蔺翔,意味不明,“蔺大人,你有何话要说?”
第十九章画卷,父慈女孝
太后的问话,嗓音淡然,却有一股难以忽视的威仪。
蔺翔阴沉着脸,目光邪冷至极,却桀骜不已,“太后,老臣卜卦从未出错,月宁县主生辰卦象,是死卦!月宁县主已经死了!她绝对不是月宁县主,而那罗成不过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说辞前后不一,根本不足为信!”
蔺翔所言,也并非没有可能。
一时间,殊月台里的诸人都低声交流起来,俨然是在商讨月宁县主的真假。
宣绫靖淡淡扫了一眼诸人怀疑交谈的情状,随后,却是抿了抿唇,愤愤道,“回禀太后,殿下已经证实罗大人先前确实是神志不清,才胡言乱语,幸好罗大人清醒过来,才能为臣女洗清污蔑,可如今事实俱在眼前,天术大人却仍旧非要说臣女已死,臣女不是云夕玦,不知是何居心?
蔺翔目光陡然转向她,瞳眸中翻腾着几乎疯狂的杀意,只差汹涌而出。
“妖女,你骗得了所有人,但却骗不了我!老夫行卦多年,岂会被你所骗?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欺瞒太后!太后,老臣衷心为您多年,岂会胡言乱语。”
宣绫靖却忽然沮丧地叹了叹气,俨然一副无力再争的模样。
叹息片刻,她才低沉至极地反问道,“天术大人非说臣女有心欺骗,难道父亲会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吗?难道非要诬赖臣女是北弥余孽,令东渊将臣女就此诛杀,才要死心吗?”
言罢,宣绫靖好似做了什么决定,清透的双眸陡然充满坚毅决绝,铮铮言辞,“臣女虽是一介女子,但也是将门之后,不会容人随意诬赖!就算能堵住罗大人之口,堵住天下人之口,但在家父心中,臣女就是云夕玦,父亲一生忠心赤诚,肝胆可鉴,若因臣女被污蔑而存在污点,实乃臣女之不孝,君若要臣女死,臣女云夕玦甘心赴死,但绝不背负他人罪名,请太后明鉴!”
言罢,她闭口不再多言一句,一片慷慨赴死之态。
可她的话,却令殊月台中猜疑丛生。堵住罗大人之口,分明是在暗指罗成先前遇刺一事。
本来是一场为庆功外加选妃的宴会,却因月宁县主自曝命数之事,而牵扯出假冒月宁县主之事,又加上刺客之事,这一场晚宴早就不复本意。
整个殊月台的诸多贵女心中都在嘀咕,也在低声商量着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月宁县主。
可罗成呆滞时的言辞,与被太医救醒之后的言辞,众人当然更相信后者,可就是如此,天术大人却仍旧指认眼前之人不是月宁县主云夕玦,再加上罗大人遇刺,分明是有人不愿让罗大人说出真话之事,不免让人猜测,此事并不单纯。
而就在此时,殊月台外,却突然传来一声通传,“静穆王求见太后。”
宣绫靖稍有一愣,她明明是让素鸢以求救之名,请求在清林苑的连安王慕亦渊将殊月台之事转达云凌老将军,顺便也让连安王知晓殊月台所发生的刺杀一事。
怎么连安王和云凌老将军尚未到来,反而是静穆王去而复返?
宣绫靖暗暗皱了皱眉,便见静穆王慕亦临大步走入殊月台中,而他身后,竟是跟着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色披风中的人,只余从披风帽子两侧披散而下的苍苍白发,显得格外刺眼。
“臣弟参见太后。”
太后微微抬了抬眉,神色间颇有几分不耐,“老三,你有何事?”
静穆王慕亦临却是温和地笑了笑,“回太后,臣弟刚出宫门,便听说了殊月台的事情,又刚好碰见了平北郡王。平北郡王担忧女儿,便拜托臣弟将此画卷奉上。”
太后示意宫女递上,打开一看,那画中所画,正是一副父慈女孝的奉茶图,而那画像颇为陈旧,一看便是有些年份,画下题字,正是女云夕玦贺父生辰之喜。
而那画中女子,正是眼前那跪在堂中请命之人。
此画陈旧,笔墨早已干的彻底,绝不可能是临时补画。
平北郡王此举,分明就是为了证明这是他的女儿云夕玦,才托静穆王奉上此画。
太后沉默地将那画像吩咐宫女递到蔺翔眼前,蔺翔打量了一眼,明显有一刹那的惊讶,随后却大怒疾呼,“这不可能,我的卦象不会出错!这定是他们父女一起策划好的,企图蒙骗太后。”
宣绫靖沉默地看着散落在地的这幅画,却不由地抿了抿唇。
素鸢只是随她入宫的侍女,想要单独出宫根本不易,先前她让素鸢去请求尚在宫内清林苑的连安王将殊月台的消息告知云凌老将军,也确实是想让云凌老将军奉上一些证明她现在这幅容貌正是云夕玦的证据。
既然云凌老将军已经有了动作,那看来……连安王的动作,也不远了。
宣绫靖暗暗敛了敛眉梢中的寒意,静静地看着这幅奉茶图。
这幅画,不是旁人所画,而是两年前,她和阿玦共同执笔,为云凌老将军贺寿所绘。
她不由地轻轻抚摸着这幅画卷,眸底泛起几分回味与怀念。这幅画,在上一世,她顶替阿玦身份到达东渊时,云凌老将军便亲自烧毁了,甚至补画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奉茶图,却将那画中的女子换成了她宣绫靖,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这一世,竟能再次见到。
静穆王慕亦临冷冷地看了一眼蔺翔,却颇带几分质问地道:“听闻天术大人刚从西殊游历归来,便在殊月台上演了一场活人算死的好戏,本王向来佩服卜算之术,刚好,府中近来刚收了一名懂卜算之术的幕僚,不妨让臣弟的幕僚也为月宁县主算上一卦,孰是孰非,自见分晓。”
静穆王的话,颇有几分深意,在场听懂的人不多,但太后却绝对听明白了。
只见太后眉眼间凝起一抹寒意,然而更多的却是疑色,却不知是对静穆王还是对蔺翔,而后,便见太后目光转向那全身罩在披风中,直直站立的人,十分不悦,“怎么,三弟府中的幕僚竟如此不懂礼数么?”
静穆王连忙歉疚地赔笑道,“太后恕罪,此人曾被大火烧伤,浑身全是伤痕,以致全身僵直,无法弯曲,就连面上都被烧的面目全非,适才,臣弟才让他如此装扮,以免惊扰太后。”
太后顿了顿,迟疑地看了看那全身罩在黑色披风中的人,眸光幽冷一片,却没再追究不懂礼数之事。眸光似有若无地打量了一眼静穆王慕亦临,随后凝聚在那幕僚身上,意味不明地问道,“你也会卜卦之术?”
第二十章破命,遮天偷命
“是。”那人只简单应了个是,但嗓音却有些不自然的沙哑,依稀能觉十分沧桑。
静穆王连忙解释道:“此人喉咙也被大火酌伤,因此声音有几分怪异,还请太后勿怪。”
太后微微揉了揉额角,显然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闹宴惹得心烦,看了看蔺翔,又看了看宣绫靖,随后道,“那你便也为月宁县主算算。”
“是。”
静穆王慕亦临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柔和,但眸光却有些幽深。
而慕亦弦不动声色地看着外面,除却方才罗成提及宣绫靖那一刻喷薄而出的杀意,慕亦弦好似对这一切,完全无动于衷。
宣绫靖却暗中飞速思绪,将静穆王的突然出现与自己心头的计划再次默算一遍,才又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发展。
她本只想借师兄卜算的命陨之相,改变她与慕亦弦联姻的孽缘伊始,却没想,竟还有人暗中算计,牵扯出这么多是是非非。
罗成绝不会无缘无故刚好在太后传唤时神志不清。
只是不知,那暗中之人,究竟是谁?
宣绫靖暗暗蹙了蹙眉,却思索不出个结论,难道……会是静穆王慕亦临?
宣绫靖尚在思量,便有宫女将写着云夕玦生辰八字的宣纸端到了那幕僚的面前。
只见那幕僚一双手满是皱纹与伤痕,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却只握在手中摇了摇,便洒在纸上。
继而,便听见他沙哑怪异的声音响起,“死卦,此生辰八字已死。”
蔺翔顿时阴测测一笑,看着宣绫靖的目光犹如看着死物。
静穆王慕亦临却暗露一分诧异,又迅速敛下。
因为常年在师父跟前的耳濡目染,宣绫靖却明显听出了他与蔺翔所说的差异。
蔺翔所说,是生辰八字之主已死,而他所说,却是生辰八字已死。
宣绫靖不知这二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但却总感觉静穆王此刻带着另一个会卜卦之术的人前来绝不单纯。
宣绫靖颇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幕僚隐藏在披风下带着面具的脸,她刚刚,竟然觉得那怪异的声音中,似乎有一丝熟悉。
这幅情景,太后不由地拧紧了眉头,实在有些搞不懂眼前的情况究竟该怎么解释。
殊月台中的所有人也是疑惑不解,就连慕亦弦都有几分诧异地看了看宣绫靖。
明明还活着的人,一人算错尚且还不足为奇,二人皆算出死卦,未免太过奇怪!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那幅可以证明眼前之人确实是月宁县主云夕玦的奉茶图,太后终于满是头痛地问道:“你们二人都说云夕玦是已死之人,但她现在活生生站在众人面前,怎么,你们谁能给哀家一个说法?”
蔺翔顿时冷笑道,阴狠道,“太后,罗成那人贪生怕死,买通他不奇怪,更何况平北郡王本来就是北弥人,为她遮掩身份更是不足为奇!现在有两个人都算出月宁县主乃是已死之人,还不足以说明她的身份存在问题吗?!如果她真的不是云夕玦,甚至是罗大人先前所说的……北弥皇室余孽,我东渊如此姑息,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听他之言,殊月台众人都觉得确实有点道理,因为实在无法解释已死之人却活生生站在眼前这一幕,除非,她不是月宁县主本人。
一切情况,似乎又偏向了蔺翔之言。
殊月台诸人都满是怀疑地盯着宣绫靖,包括坐在上位的太后。
就连慕亦弦都有些迟疑地看着她,似在思量她的身份。甚至,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意,好似一旦确定她是北弥皇室余孽,慕亦弦便会杀机四起。
宣绫靖暗暗抿了抿唇,唇角的冷意宛若冰霜,暂且不论是何人在背后控制罗成,目的又是什么。
只要想起上一世蔺翔害的云府满门牺牲,甚至被蔺翔暗中在太后同意下,阴狠地挖坟烧骨,以炼就他的卦道,他就必须死!
这该死的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