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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有了如此心机城府?”阿九下意识地惊疑了一句。
可阿九话里无意识透出来的熟稔,却让宣绫靖不由地愣了愣神,“你认识南君?”
“……不,不认识。”阿九飞快地否认了过去,可宣绫靖却还是心有疑虑,只觉不对劲。
阿九的来历,从始至终,怕触及阿九的伤心事,她与阿越师兄都从未过问,难不成……阿九竟是南乔之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尚存,桑莫之师
对于阿九的来历,宣绫靖也只略略一思,便放置一边不提,等到阿九想告诉他们之时,自会告知。
送走阿九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桑莫竟是意外前来求见。
“长公主,不知可否请长公主与南君说上一声?在下也有些疑虑,想亲自问一问阮寂从。”
宣绫靖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没想到桑莫竟是没有直接求简随同慕亦弦一道前往。
转念一想,便又明白了桑莫的顾虑。
毕竟如今他已经投效了北弥,是在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吧。
宣绫靖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唇,这才点了点头,领着桑莫一同前去长生殿向聂君厝求了通行令,便转道直奔了天牢。
他们到达天牢之时,已经没了慕亦弦的踪影,宣绫靖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的叹了叹,而后才在牢头的带领下,走到了关押阮寂从的地方。
阮寂从听见越来越近的步伐声时,便已经抬头循声看来,但他此刻气息虚弱凌乱,应该是武力被制的缘故,面色隐约有些苍白。
待视线里出现他们二人的身影时,宣绫靖明显的发觉,他的视线凝在她身上之时,有一种难探究竟的深晦,看不出敌意,可也看不出什么善意。
而等他的视线落在桑莫身上之时,那一抹深意便越发浓烈开来,可瞳眸里的情绪却清晰可辨了起来,有讥诮、有不屑、有愤怒、有杀意,种种敌意的情绪交织成团。
为太后不平?
宣绫靖不由随意猜测了一番由来,却也未置一词,示意了桑莫一番后,便独自退了出去。
天牢里,桑莫与阮寂从说了些什么,她并不知晓,可桑莫出来时,面上那显而易见的脆弱,就像是一根已经崩到了极致的琴弦,只要再用一丝力气,就会铮得一声彻底断裂。
桑莫极其复杂而沉默地抬头瞧了宣绫靖一眼,勉强地叹了声“没事”,整个人便失魂落魄般的向外走去。
宣绫靖沉沉地盯着他走远的背影,不由轻轻蹙了蹙眉,却也没有阻拦,只是心头越发好奇,阮寂从与桑莫究竟说了什么。
而等她慢悠悠走回水月殿之时,水月殿内,却悄无声息地多出来了一名黑衣人。
再加上青鸾竟是毫无提防的姿态,宣绫靖不由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定是九伶楼之人。
“你是?”宣绫靖示意青鸾合上殿门,才开口问道。
“属下是楼主派在暗中盯着桑莫公子之人,名唤青雨。”
盯着桑莫?也对,桑莫本是东渊之人,突然投效北弥,依阿九的性子,定是不会轻信,暗中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倒是附和阿九的作风。
“何事?”宣绫靖这才敛了敛神思,正色问道。
“方才桑莫在天牢与阮寂从的交谈中,曾提及了其师风引穹。”
“风引穹?此人传言不是八年前就已经死了么?”宣绫靖愣了愣,而后才又沉吟地思量起来。
太后身边的术士,风引穹,竟是桑莫的师父?那当初桑莫为何会帮太后布阵倒能说得通了……
“是,属下正是觉得不对劲,可现下又寻不到楼主,这才来向公主禀报。”青雨继续道。
宣绫靖不由点了点头,阿九定是去暗中盯着聂君厝的动静了,“你继续说。”
她本就有些好奇桑莫出天牢时那副脆弱失神的缘由,没想到阿九竟有派人暗中盯梢,当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他们交谈中提及,风引穹不仅未死,还一直暗中与阮寂从有联系,直到约六个月前,才莫名断了联系。阮寂从指责桑莫枉为人徒,不顾念师父,投效北弥,还间接害死了师娘……属下觉得,阮寂从口中所说的师娘,应该正是指的东渊先太后。”
“六个月前?”宣绫靖却并未在意青雨所说的太后,反而是不停地反复咀嚼着这个时间段,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沉吟良久,她这一股熟悉感才骤然寻到了归处!
——“这数月,我让阿九去调查过,唯一只查到,大概六个月前,似乎有人前去拜访过无蜺山,但再无其他线索,就连那人是何相貌,何时离开的无蜺山也半点没有消息。”
六个月前,不正是阿越师兄之前曾与她说过师父失踪之时的情况吗?
六个月前,有人拜访了无蜺山,无人出山,但无蜺山却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再无人迹。
六个月前,桑莫的师父,风引穹莫名失去了联系?
这二者之间,难不成会有什么联系?
这一刻,宣绫靖心头大起大伏,明明没有什么可以确认的证据,可这一刻,她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直觉,她觉得师父的失踪,必定是和风引穹有关!
风引穹假死在八年前,如果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又何必要假死?
她还记得,当初东渊那场夺嫡之乱中,太后声嘶力竭地杀戮里,讨伐之声最多的,便是为风引穹报仇!
连太后都以为风引穹死了,风引穹若没有什么秘密,怎么可能连太后都瞒住?
风引穹和师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蜺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绫靖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担忧,风引穹盛名在外,能教出桑莫,恐怕他的造诣和师父相比是半斤八两,可听阿越师兄说,师父为了测算她的命数,已经双眸失明,那样的师父对起风引穹来,可能有必胜的把握?
……
而与此同时,暗中跟着聂君厝的阿九却悄无声息地随着他了一处假山暗室之中。
一路小心翼翼跟随而去,阿九丝毫未露痕迹,可等到聂君厝走入一间宽敞的暗室,一盏一盏点燃暗室内的油灯之时,藏在暗处的阿九视线情不自禁地生生凝住。
这一间暗室里,挂满了一个年轻女子的画像,幼时的最多,嗔痴怒羞,一颦一笑,尽在笔下,但幼时的画像可见作画之人功力尚且稚嫩,神韵尚稍显不足,可之后再年长些的画像,眉梢眼角间,尽皆是传神的情态,可见作画之人画工见长,已然栩栩如生。
而这画像里的女子,与阿九的容貌有些相似,被刻画而出的眉梢眼角,更是颇有几分神似,只是阿九素来清冷,不同于画中女子的温婉噙笑,颦蹙之间,尽是柔情。
聂君厝似乎有些失神地盯着画中女子,久久驻足不动,阿九藏在暗处,亦是屏息凝神,神色难见。
可不知沉默了多久,聂君厝忽的阴鸷地开口道,“出来吧!”
阿九心神一紧,却越发摒了呼吸,不动声色。
可聂君厝却竟当真像是发现了她一般,极度阴沉而又笃定地低喝道,“既然暗中跟来了,不现身如何相谈?”
又是沉默片刻,阿九终于确定聂君厝确实是发现了她,不由从暗处掠下,刚好立于暗室入口。
聂君厝阴鸷的眼神有一瞬的凝顿闪过,眉眼里满是复杂,而后敛了敛浑身的气势,语气说不出的奇怪,“是你?”
阿九没有回答,清冷的视线却是不着痕迹地在整间暗室四周的挂画上扫动着。
聂君厝似乎察觉了她的视线,又似乎没有,转身情绪难明地笑了笑,竟是介绍了起来,“看看,朕的画功如何?”
“很好。”阿九简短利落地应了一声。
聂君厝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默默走到一副画卷前,取下,又走到另一幅画卷前,再次取下,之后,才拿着两幅分明不是同年龄段的画卷,摆到了身前的桌案上。
“看看,这两幅画的画功可有长进?”招呼阿九的声音,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自然与熟稔。
阿九愣了愣,面上却仍旧冷冷清清地,只上前扫了两眼,便又是简短地答道,“对比之下,确有长进。”
聂君厝却忽然一把挥下桌案上的两幅画,面色陡然阴沉,充满了愤恨与燥意,“有长进又如何?还不是连人都分不出真假!”
话音不落,聂君厝双瞳阴鸷,面色阴沉,浑身更是乍然汹涌起不容反抗的威慑,一步一步逼近阿九,一字一顿地声音,极度沉愤得从牙缝中,“宁姝浅,欺骗我这么多年,你可曾有过哪怕一丝不忍与后悔?”
从聂君厝口中听见这个名字,阿九浑身陡然一震,面色僵了僵,却冷清地道,“南君,您在说什么?怕是南君认错了人。”
聂君厝面色泛过一抹自嘲,双瞳沉抑地像是拼命忍耐着翻天覆地的痛楚,他没有理会阿九的否认,仍是自顾自地道。
“认错了人……哈哈哈哈,是认错了人,认错了……要不是认错了人,朕怎么可能会忍气吞声地答应念妃那个女人代替聂君厝去东渊为质……”
阿九身形隐隐一颤,却越发抿紧了唇,一声不发。
聂君厝扫了她一眼,眸底更是深深一黯,自嘲地苦笑道,“当初偶然与西殊闻人越和北弥君上碰面之时,偶然遇见你,就觉得你的眉眼与她十分相似,可是她已经死了……朕以为,她已经死了!可却没想到,你就是她!你们竟是双生子!”
“当初,念妃为了逼朕老老实实前去东渊为质,杀了那么多知,就连她也不放过,朕为了保她的尸身,不得不委曲求全,将她安置在了这间暗室里,不至于死后仍旧不得安宁,还带走了开启暗室的唯一钥匙,才认命前往东渊……可是,自朕回宫掌握大权之后,才偶然发现,她身上和你一样的胎记消失了……”
“尸身放在冰室里整整五年,没有人重新为她添上胎记,怎么可能会不消失呢……姝浅,你们姐妹间感情好到,连朕也可以推让吗?啊?你回答我啊!!”
聂君厝猛的扣住阿九的肩,竟似疯了一般地质问着。
阿九冷着一张脸,浑身僵硬地连推开反抗都浑然忘记,只能随着聂君厝的力道来回摇晃,晃散了所有的镇定,也晃散了所有的伪装。
第二百二十五章过往,陈年旧事
“我没……”阿九终于面露复杂地动了动唇,可话刚出声,便又满是艰涩的咽了回去。
聂君厝近乎祈盼而沉痛地盯着她。
阿九终于受不住地撇开眼,低低地道,“姝晴她比我更喜欢你……”
“可我喜欢的人是你啊,姝浅!你怎么能就因为她喜欢我,你就推开我,甚至离我而去!”
阿九怔了怔,却还是低沉地道,“姝晴与我是双生子,许是因为我的缘故,她自一生下来便体弱多病,她的人生本就已经失去了太多,而你……是她心底奢求的唯一期盼……”
“所以你就让她假扮你,呆在我身边?”聂君厝自嘲地苦苦一笑,“我原以为是我当初身处的环境太差,才连累你的身子也日渐变差,一直自责不已,连累你身死后,我险些崩溃,为了保全你的身后事,我宁愿委曲求全,去东渊过那疯疯癫癫不是人过的日子……却从没想过,你竟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像傻瓜一样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