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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环已经为他正了正狐裘，朱向恒正了正身子，便往远处的游船而去。
游船正好停在了河边，朱向恒抬脚一跨，就稳稳地站在了船板之上。
后面的小环不怎么上过船，却是害怕胆怯得很。
对面突然伸出一双五指分明的手来，小环一愣，对上自家公子幽深的眼眸。
她没有将自己的手放上，放与不放，又如何，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已经有了将她外嫁的打算。
第170章 你不能
小环战战兢兢地上了游船，那边朱向恒已经坐在甲板上看风景了。
水光潋滟，花开时节，随着游船缓慢地行驶，众色山水尽收眼底。
河面之上，偶有一两条小船穿梭着而过，恰似河上一帆叶，雕栏画舫，别有一番的意境。
而就在这当儿，小环见着朱向恒正专心致志地游览美景时，突然噗通一声，纵身跳了下去。
河面上跃起了水花，游船上的人已经大声惊叫了起来。
朱向恒回身时，早就不见了小环，听闻那边的响动，便迈起步子，瞧个明白。
小环跳进河内之后，游船旁边突然划过一条小船，顺着小环跳跃的地方驶了过去。
待小船驶过后，河面上又呈现出一片寂静，仿若刚刚的事不过是一场空想。
人们对着河面大声唏嘘，感叹，让他们怪异的是，那女子掉入水中后竟然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仿若一段静的不能再静的小插曲。
“小环，小环？”朱向恒对着水面大声地喊着，可自己偏偏是个旱鸭子，根本就不会游泳，于是他对着船上其余的人嚷道：“你们谁会游泳的，救上来之后我赏赐她一百两。”
这才有一个汉子站了出来，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汉子从水内探出头来：“奇怪了，没有人！”
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刚才这么多人看到了，人去哪了，不会被河内的大鱼给吃了吧？
朱向恒一阵惊慌，想到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女子尸骨无存，顿时，心中难受万分。
河面的一艘简易的小船内，杨飞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环，沈云西帮忙按着她的胸口。
沈云西怒道：“这是什么个情况，不是让她憋气的吗？怎么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像是死了一般，像是要自寻死路似的？”
杨飞道：“我也不知，我下水去找她的时候，就看到她双手双脚朝上，脸上尽是绝望，任由着沉入水底，我就赶忙把她捞上来了，就怕出了什么事。”
沈云西按了好一会儿，小环这才艰难地从嘴里呛出一口水来，眼睛微睁着醒了过来。
沈云西拍拍自己的胸口，舒了一口气：“哎哟，快吓死我了，总算是把你救了回来，不然我倒是要内疚死了，我且问你，我让你憋气的，你怎么不听呢？”
小环的脸上尽是河水，一滴滴地流淌下来，看着倒像是满脸的泪水，加上她有些抽咽的语气，让沈云西误以为她是在哭泣。
“我。。。。。。我。。。。。。。倒是有那个想法，我想着，死便一了百了了，倒也干净。”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沈云西怒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你不是还想跟你家少爷成亲的吗？你若死了，你如何跟你家少爷在一起？”
“我家少爷？呵呵！”小环苦笑，“算了吧，我已经彻底灰心了，我家少爷都准备把我嫁人了，这些年的朝夕相处，我以为他对我还算有些情分，可是现在看来，我与朱府内任何一个丫鬟有何区别？”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沈云西了然过来，没有什么比离开他更灰心的了，虽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但是原计划的不能变，不然真的就是前功尽弃了。
“云西姑娘，我觉得就算我惊艳出现在我家少爷面前，他也不一定会对我有多少情义了，我想想还是算了吧，正好从朱府脱身，我想想过一段自己的生活。”
沈云西却生气道：“小环，如果你当时不是信誓旦旦地来找我，我也不会帮你这个忙的，现在咱都已经行动了，你倒是退缩起来，你当初那股劲去哪里了？”
“我。。。。。。。可是。。。。。。。”
“好了！”沈云西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要可是了，我且问你你还想不想跟你家少爷在一起？”
“那自然是想的。。。。。。。”
“那么接下来，你就听我的安排！”
虽然因为上次朱老头子将儿子怒斥回去之后，朱向恒便几乎不来红娘馆找她了，可沈云西也怕个万一，便把小环安置在了自己家的客房里面。
小环倒也勤快，每日，做饭补衣，把家里打理地井井有条，这倒是让沈云西轻松了不少，每日回家便能吃到香甜可口的饭菜，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男人的话也定然会倾慕上小环这样的女子。
过了大概半月有余，沈云西便花钱买通了朱家出来买菜的婆子，了解了朱家少爷的情况。
那婆子居然一脸的难色：“哎哟，咱家少爷啊，那也真别提了，咱家少爷最近颓废的啊，据说是贴身丫鬟不小心落水了，然后他就换了不下四五个丫鬟了，没个称心的，反正这阵子府里乱的厉害，都为少爷这事。”
沈云西不觉眯起了笑脸，事情果然如杨飞预料的那样，为了探了探虚实，她决定今晚去朱府内走一遭。
原本跟杨飞没有成亲之前，她倒是来去自如，如今两人都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她走哪儿都有他的一双眼睛盯着。
“我也要去！”杨飞盯着她，讪讪地说道。
她也只好让他跟着了，不然两人吵吵闹闹，估计是去不成的多。
月朗星稀，沈云西和杨飞跳到了朱府的墙角内，停留在几株蟹爪莲旁，此时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朱府内灯火通明，大户人家果然就是不一样，用起照明东西来一点都不吝啬。
沈云西和杨飞在朱府内左穿右走，花了好些时间才摸索到朱向恒的房间，幸好两人都是有些身手的，不然早被府里的察觉了去。
一个丫鬟正端着只破碎的茶盏低头从屋内走了出来，杨飞左顾右盼没人了之后，这才对沈云西说道：“你帮我望风，有了来了就学猫叫，待我去望一望。”
说罢，身形一遁，就上了屋顶。
掀开屋顶的瓦片瞧去，一眼便看到朱向恒坐在厢房的地上，衣裳不整，左手拿了壶酒，张嘴往上便把酒壶往嘴巴里倒了进去。
抬头的那一瞬间，杨飞便看到他眼圈内红红的，眼泡浮肿。
第171章 你还想不想了
桌子上横七速八地摆着一堆的白纸，用毛笔扭七扭八地写了好多字，字写的异常潦草，杨飞伸长了脖子，好不容易才辨认出来。
杨飞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这才从屋檐上飞奔下来。
“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沈云西忙不迭地问着。
杨飞道：“情况很好啊，真没想到这朱少爷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颓废。”
就在这当儿，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两人立马住了嘴。
靠在一颗高大的槐树后面，便见刚才离开的小丫鬟又折了回来，手里拿了些甜品，推开了朱向恒的厢房。
只等啪嗒一声，有东西掉落的声音，紧接着，那丫鬟就端着盘子又走了出来，沈云西伸脖子望去，那盘里的甜品早就乱了位置，横七速八的，仿若杂物一般。
沈云西嫣然一笑，抬脚紧跟在丫鬟身后，杨飞拉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一切小心。
跟到朱府的灶房门外，她便贴了耳朵，就着门缝望了进去。
只见那丫鬟将那盘甜品搁置下来，正准备清理时，便见旁边一个婆子说道：“哎哟，小赵啊，你说你这是第几次被少爷赶出来了，肯定又是你哪里做的让少爷不满意的吧？”
那叫小赵的姑娘便说道：“哎，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我明明也是尽心尽力，哪里都不敢怠慢，偏偏少爷就是对我不满，我听说前面已经赶走了好几个丫鬟了吧，估计我也是被赶走的命。”
“其实这也不能怪你，只能说少爷先前身边的那个丫鬟太好了吧，不仅人长的漂亮，这做起事来那也是一等一的好，不过就是命苦了些，年纪轻轻地就去了。。。。。。”
朱府大门外的不远处，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寒枫正单脚翘着，等着主子们的归来。
“怎么样，你听到了些什么？”杨飞问着。
“事情果然发展的很好啊，那朱少爷果然对小环有情，不然也不会连续请那么多丫鬟都没个满意了，看来，这接下来的计划是要好好准备一下了。”
杨飞也点头：“这两人相处了这么些年，估计这朱少爷连自己都不知道对小环的情感了。”
两人拍手即合，第二日，沈云西便带着小环上了玲珑镇。
龙玲镇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小环一手被沈云西拉着，极尽扭捏般地走着。
“云西姑娘，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不是说怕给少爷看见的吗？”
“哎哟，这一会儿的功夫，哪能看的去，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云西眼见着一家胭脂铺，就拉了小环进去。
“你看着盒胭脂怎么样？”沈云西指着一盒圆形的金丝花纹的胭脂盒子问着小环。
“云西姑娘，你皮肤白，用什么都好！”小环说道。
“你这丫头，”沈云西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壳子，“我是给你买的，你自己挑挑。”
“给我买的？”小环受宠若惊。“这哪使得，这家店看起来这么气派，肯定贵的很，别，云西姑娘，千万别给我买。”
“你这丫头，女人自然是要好好打扮自己啦，你还要不要和你家少爷在一起了？”
“当然要的。。。。。。。”小环嗫嚅着说道，“可是跟这又有啥关系？”
“老板，我就要这个了，多少银子？”
小环眼瞅着沈云西大方地付了银子，然后又拉了她到了就近的一家成衣铺。
而就在这当儿，她居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嘈杂的人群中，散漫地走着。
“少爷。。。。。。”小环低唤了一声，不过她仍然记得沈云西的叮嘱，便狠心转过了头去。
而这次沈云西明显是要帮她买衣服，为了给她搭配一件最合适，最有气质的外套，小环倒是进去试了好几套。
不过总是是挑到一件心仪的，沈云西要付钱时，小环一听到价格时，便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多贵啊，还是算了吧！”
沈云西不让：“就算是你这一个月在家忙碌的工钱把，你可别拦着我，不然我就不高兴了啊！”
沈云西执拗地付掉了银子，再次带着小环在街上晃荡，又买了些珠钗，链子什么的。
回到家之后，沈云西就开始给小环打扮，她一边将她头发上老式的几根簪子取下来，一边说道：“回头，我就让你和你家公子见面，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你呼唤你，你就当完全不认识他。”
“为什么？”小环一阵疑惑，要她不认识自己少爷，这怎么可能嘛？
“你听我的便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小环，你过去就是对他太好了，以至于让他以为理所当然，反正你听我的便是，不然咱都得前功尽弃。”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