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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地弦月吃得比昨日更胖了一点,懒懒地躺在天边。
约书亚一口饮进库珀太太送来的温热的羊奶,躺在床上,心情略微低落地想,“今天敲岸边的石头,树藤桥没有出现,是喀什已经离开自己了,还是喀什出事了。。。。。。。”还没更进一步深思,就被与作夜一样的困意袭卷,又一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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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书亚,该喝羊奶了。”库珀太太一如以往地在准备睡觉的时候走进约书亚房间,催促他喝奶。
“妈妈,今天可以不喝么,我晚餐吃得有些多,而且我身体已经好了不用天天都这样。”约书亚垂下卷密的淡金色长睫毛,试探道。
“不行,得坚持喝才有效果,这几天你睡的香,脸色也更加好看了。”库珀太太一脸坚持。
想了一会儿,约书亚抬起头看着库珀太太,微微嘟起唇,恳切地扎着眼睛,说道:“那,妈妈,我可以放在这里待会儿喝么?”
果然,库珀太太完全无法抵抗约书亚可爱的小表情,犹豫啦一会儿就同意了,走之前再三确定约书亚会喝。
待库珀太太离开后,整个房间静默了半分钟,约书亚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两步,随即拿起牛奶往床底下的一个小时候耍着玩的破了口的小罐子倒了进去,然后吹灭蜡烛睡觉。
第10章 (十)真相
黑漆漆的房间,只剩下稳定悠长的呼吸声轻轻地在弹奏着安眠曲,突然之间门被轻轻推开,踮脚走进一个身影,拿起床边的空杯子,便离开了。
“怎么样了,确定喝了么,约书亚睡着了么?”
宣称已经睡下的剩下的库珀一家除了床上的约书亚都围在餐桌旁坐着,齐刷刷地盯着走来的库珀太太,想知道答案。
“睡着了。”库珀太太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空瓶子示意,坐到往常的位置上。
“爸爸,我们不能一直再这样下去,威胁已经不存在了。”向来老实憨厚的小库珀手插着头发,一脸苦闷。
“是啊。”安娜娴静地坐在对面,赞同道,“约书亚已经不会有坏人引诱他,这么久不见人,约书亚也到了时候要放弃了。”
“睡睡草,虽说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约书亚从小身体不好,如果经常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库珀太太眼角的细纹皱起,眼中透露出担忧。
被全家人盯着的老库珀,沉默地拄着双手,想了几秒,向周围一脸催促想要他赞同的亲人转了一圈,才说道:“那就从明天起不要再在约书亚的羊奶里放睡睡草了,晚上注意一点约书亚有没有再出门,观察看看,是不是真得放弃见那个黑斗篷的男人,如果还没有,就再放几天的睡睡草,过了这阵再说,等。。。。。。”
老库珀刚要继续说,就被突然推开房门出现在客厅的约书亚给打断了,硬生生地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古铜的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红。
库珀一家都一脸诧异看向约书亚,小库珀和安娜更是虚心地低下了头。
“所以,”约书亚垂着眼睑,浑浊不清的光线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一步一步迈向欺骗他的家人质问,“你们让我喝下睡睡草是怕我晚上出门,你们知道我前天晚上出去过,你们还一直知道我的秘密朋友喀什,你们在阻止我去找他,为什么?怕我找到他,还是…………”
“怕我再也找不到他了。。。。。。”约书亚说道最后一句话时,突然抬眼,一双向来澄澈明亮的蓝眼睛,满是深邃望不到底的幽暗。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他,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找不到他?他出事了?他出事了!”约书亚停住脚步,身子紧绷,脊背挺得直直地,强撑着,脆弱而不堪一击,“他没出事,对不对呢?请告诉我!”
在所有人都被逼问地发懵,手足无措时,一家之主老库珀站起来,走向约书亚,眼睛牢牢地盯着他,睿智的光芒毫不露怯,“是的,我们知道你的黑斗篷的朋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知道他是在你之前回来后不舒服而睡下的那个下午。”
老库珀伸出双手捧着约书亚的脸,仿佛看出了他的外强中干,看出了他的自欺欺人,接着揭露一切:“有人向村里告发,在你经常放羊地方有穿着黑斗篷的黑巫师在附近徘徊着,说黑巫师在试图引诱你。”
约书亚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寒,最可怕的事发生了在他的身边。
老库珀几近冷酷地说着他们那天下午的所有行动。
“之后,在那个下午,我们用你的名义尝试将他引到村子里再将其抓住。过程很顺利,你的那个朋友也没做太多反抗,大家一起把他抓住后,将他绑在火架子上烧死了。所以,你的朋友已经死了,不要再去找他了。”
不知出于什么缘由,老库珀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你醒来的那个傍晚不是你回来时的那天,而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我们不想让你参与,就在你睡前喝得牛奶里放了睡睡草,分量没把握好,多了些。”
第11章 (十一)尾声一
“自己早该想到的,自己应该早点察觉到那些异常的!”约书亚一边用手拨开密密麻麻的灌木快速跑动,一边绝望地自责,“漆黑的地面,家人奇怪的言语,忧虑的眼神,过于昏沉的脑袋,没人回应的木屋,敌视攻击的布莱克,还有消失不见的喀什。。。。。。一切的一切自己应该早点发现,早点去寻找喀什,早一点推开那扇该死的门。。。。。。如果早一些,是不是就有可能。。。。。。”
约书亚不知道,也不清楚如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去和喀什有任何关联,但是舍不得,舍不得。。。。。。
脸颊被刺骨的冷风吹得生疼,豆大的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滑落,留下两道湿冷的泪痕。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白皙的脚板底沾满泥土和杂草,被小石子树枝刮破,浮现出血痕。
夜色中,纤细的人儿义无反顾地跨过河水,奔向密林,消失在被他第一次推开门的蔷薇木屋里,只剩下黑色的布莱克在月光下慵懒地甩着尾巴。。。。。。
有一种想要的生活是未来
远离我的现在
渡河到彼岸
筑屋在林间
屋顶上猫的眼
问我
你怎么还没来
问我
你怎么还不来
“喀什,真希望和你一起生活在这里!”约书亚站在蔷薇木屋前,笑得分外满足,身后的喀什藏在黑斗篷里的嘴角生涩地上扬。
第12章 (十二)尾声二
月色悄然洒落,睡饱了的野兽们开始陆续地走出巢穴,寻找猎物准备狩猎,在郁郁苍苍的森林深处时不时传出恐怖的吼声,血色的弱肉强食自然法则掩盖在夜幕之下。
在林子的某一处,有一群森林狼准备捕食了,他们发现了一具有着肉香的像是烧焦的木头桩子的猎物。猎物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层泥土和黑色的木炭,隐约的肉香从破碎的保护层的缝隙中传出。
头狼耳朵微微抖动,眼神示意,四周的分撒的狼群逐渐聚拢形成包围圈,不因猎物表面上的毫无伤害力而放松警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狼群逐步逼近已经离猎物只有一个小步跳跃的距离,无论如何转圈,或偶尔扑上前撕咬又迅速逃离,包围圈内都没有任何反抗。
耐心已经见底了,在头狼的一个吼声的带领下,狼群扑了上去,决定开餐。尖利的狼牙穿破层层被烈火燃烧过而变得坚硬的土木保护层,刺进内里的肌肤,喷泄出香甜的鲜血。
然而就在大餐即将入狼口时,身下的猎物似乎终于清醒了,被身躯上的疼痛所弄醒。四周悬挂在树上,或躺在湿润的地面上的树藤窸窸窣窣一下子全张开了,森林中最为恐怖的猎食者张开狰狞密密麻麻的大网齐刷刷地扑向了狼群,一只只狼被残忍地缠绕致死,只有少数在缝隙之间逃窜升天。
狼群捕食失败,甚至几近全军覆没。
喀什被身体表面的伤口所弄醒,但更为痛苦地是在高温燃烧之下封闭在层层泥土和木头之下的躯体内部散不出的闷热,每动一下都是燃烧似的撕裂般的疼痛。
强撑着痛不欲生的躯体,喀什挣扎地睁开双眼,瞳孔涣散了几秒才逐渐聚焦,他被丢在了另一面的森林里,他得回去,他必须得回去。
不断念着这个信念,喀什运用身体里所剩无几的能量,指挥着树藤将他僵硬无法动弹的躯体一步步运回去,运回到森林的反面,河的对岸,蔷薇的木屋。
喀什,你在么?
喀什,你去哪了?
喀什,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喀什,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喀什,我们是好朋友了。
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
脑海中关于约书亚的回忆不断在翻滚,在沸腾,在召唤。。。。。。
约书亚,再等等我。。。。。。
第13章 番外一 喀什
我是谁,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别人都我叫3号。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呆在一个巨大昏暗的地下室了,被锁在一个小小的几步就到尽头的牢笼了。我的旁边还有好几个一样一直呆在这里的同伴。
年年月月在掰着手指中,在墙壁的划痕下度过,数不尽数的实验,反光残酷的刀子,也许这就是我的一生。
隔壁一头红发的艾克,是后来进来的,他告诉我们,外面的世界的美好,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地,鲜艳的花朵,温暖的日光,和煦的风。。。。。。
想要出去的念头,就这样在我们的心里如野草肆意狂放生长,终有一天会让我们奋不顾身地追寻自由。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那么慢,十年了,今天的地下室着火了,那些恐怖的人不是仓皇逃窜就是烈火焚身。
这是艾克的杰作,我们都非常欣喜。我们都知道,麻醉剂对艾克的效果在日复一日地一点一点减弱,终于在今天,艾克提前清醒,放了把火,把我们都救出来了。
为了减少目标,防止被追捕回去,我们分开逃跑,艾克说有事可以去瓦安德里城找他,他决定去那里生存,他说那是个鲜花之城,郁金香盛放的城市。
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便随意选了个方向出逃,能够控制花草树木的能力帮助了我,我来到了一座山,一片密林,一个湖,准备在湖边建一座仿造不远处村庄里的小屋,还移植了在森林里找到的一种粉色的不知名的花,它攀缘在木屋,很漂亮。
直到后来遇见了约书亚,我才知道这叫蔷薇。
约书亚,是天使,是野外盛开最美的花朵,是我生命中的光,美丽炫目。
遇见约书亚,救了他,是个意外,我不信光明神,但那一刻非常感谢神的安排。
淡金色的卷发俏皮地飞扬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澄澈的眼睛就像湖水荡漾在我的心头,悦耳似夜莺的声音萦绕在心间,约书亚就像误闯入森林的小王子,遇见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黑巫师,但是我舍不得也永远不会伤害他。
我本应该远离他的,但是心却不由自主飘向了他。第二次相遇时,约书亚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喀什。
我还记得当时约书亚眼底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