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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龄回身看他,问:“你什么意思?”
“我听老人说雪深的话,放大块的木板在雪面上,人站在上面走不会陷下去。若是这样的话,何不就近找几个床板来试试,如果确实如此,岂不省时省力?”少年看着周围齐肩高的深雪建议道。
李延龄觉得可行,当即派人去找床板,不多时便拿了四五块过来,往雪面上一铺,几个大老爷们站上去,居然只下陷了几寸。
李延龄大喜,将士们也很满意,一个个拍着少年的肩膀夸奖他脑子灵活。
就这样一块木板接一块木板腾挪着到了村民所指之处,果然发现一座被雪埋得只剩房顶的房子。
房顶上都是雪,那烟囱却是干净的,李延龄估计至少今早还有人在屋里烧过饭食,否则的话烟囱早该被昨夜那场雪给覆盖了。
想到这里心情不由急迫几分,几人在门前乱挖一番,打开门进去,发现寡妇和三个孩子都活得好好的,虽看着有些吓到了,但身体无恙。
原是这寡妇因为没有男人,孩子又多,平时就有个存粮存柴的习惯,总要家里堆得满满的心里才踏实,不想就这么一个小习惯,救了娘仨的命。
救了这一家子之后,李延龄便带人回到了南山坳的避难帐篷,他的另一名副将杨英过来道:“将军,御寒衣物,粮草和药材都不够了。”
李延龄进了帐篷,发现几个因受了寒发烧烧得满脸通红的孩子,出来怒道:“不是一早送信让劳店府送粮被药材过来的吗?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动静?再派人去催!”
杨英领命。
李延龄巡视一圈,见灾民们大多情况都有好转,心里稍安。想起后面还有那许多个村子要救,粮食棉被等救灾之物却又接不上,一时又觉十分烦恼。
回到自己帐篷时,见那少年正帮着造饭,他正想把他叫过来询问两句,忽杨英兴匆匆来报:“将军,世子妃在新城筹集了大批物资,给我们送过来了。”
少年正往瓦罐里添水的动作停了停,扭头看来,就见李延龄双眸一下就亮了起来,转身跟着杨英出去了。
朱赢这批物资真是名副其实的雪中送炭,听闻前面所救的几个村子都分到了充足的御寒衣物和粮食,李延龄心中更是欢喜非常,故而尽管分配棉被棉衣等物一直忙到深夜,却还是精神矍铄情绪亢奋。
好容易整个营地都安顿下来,李延龄回帐篷时发现那少年累得瘫倒在一处放置病人的帐篷前,药炉上的罐子还在冒着热气,那少年却眼眸半闭似欲睡着了。
李延龄随便揪了个士兵过来代替他,自己抓着那少年的领子带回自己帐篷,往火塘边一扔,抛了点干粮过去,道:“吃完了好好睡一觉。”这小身板跟着他们忙前忙后地折腾了一天,能撑到现在也算奇迹。
“多谢将军。”那少年规规矩矩地窝在火塘边,估计是饿狠了,狼吞虎咽地啃着干粮,结果一不小心就给噎到了。
李延龄倒了杯水给他,在他身边坐下,一边烤火一边问:“小子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就二十二了。”少年道。
李延龄惊讶:“我看你至多十七八。”
少年垂着头道:“就是因为看着显小,身子又单薄,想当兵都没人要。”
李延龄笑了起来,道:“你想当兵?”
少年倔强地瞪着他道:“我知道上战场我或许不行,但军营里难道就不需要烧火做饭的,送信传令的,便是做将军的跟班伺候将军,我也是情愿的,反正都是为缅州效力。”
李延龄一巴掌呼到他头上,笑骂:“听这语气,做我的跟班还委屈你了不成?”
“反正都是没可能的,我就说说罢了。将军既然来陇北救灾,必定是宅心仁厚的,该不会因为小子三两句狂言就治小子的罪吧。”少年道。
“看这嘴皮子利索的,倒与……”想起朱赢,李延龄连带的对这说话语气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少年都心生好感起来,道:“你别妄自菲薄,也别盲目自信,今天我就以骁骑营主将的身份应你一句,只要此番你能跟着我营里士兵抗灾到最后,我骁骑营就有你一席之位。”
少年猛然抬起头来,一双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问:“将军此话当真?”
李延龄道:“你看我像开玩笑?”
少年猛然翻身而起,对着李延龄磕了个头,道:“多谢将军。”
李延龄把手凑近火塘取暖,道:“你先别急着谢我,最后到底能不能留下,都看你表现。”
少年信誓旦旦:“要么死在这场雪灾中,要么就去骁骑营!”
李延龄对他这种义无反顾的性格甚为欣赏,眉眼不抬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着他映着火光的英俊侧面,一字一字道:“林郎,双木林,儿郎的郎。”
☆、第90章 商会
直到年底,朱赢也没见李承锴对盛家有什么动作,只处置了那些爪牙和盛夫人身边的那个妈妈。
朱赢私以为李承锴与盛默全一定是达成了某种交易,才会如此轻轻放过。
李延龄是确定不能回来过年的,朱赢无聊之余便召集了几家相熟的行业翘楚,成立了一个商会,取名——众鑫商会。
朱赢荣任会长。
其实以她名下三家布厂的实力是坐不上这个会长之位,可一来她身份特殊,二来,她有漕帮。
漕帮自有了不交渡夜费的特权后,一下挤死了蛟龙帮,发展为新城或者说整个缅州最大的船帮,如今整个缅州近四成的民用货物都是漕帮在运。
运输对于这些生意人来说可真是太重要了,只要加入众鑫商会就能优先优惠地使用漕帮船只,谁不愿意?
反正只要每年交点会费而已,而这点会费对于寻常人家是天文数字,对于他们这些富商巨贾却是不值一提。
有了这几人带头,其他有资格入会的便纷纷来投,朱赢是来者不拒,当然,除了与盛家有关的。
凌霄失踪那晚尚嬷的触手虽然没能第一时间找到凌霄,却也不是一无所获。
好几个看上去与盛府毫无关联的商铺接到朱赢的信后都派人去了盛府。
如今这些人连同盛家所有人名下的店铺,统统被朱赢排挤在众鑫商会之外,而且连个理由都不给。
众鑫商会中有与这些店铺合作的人来问朱赢原因。
朱赢只回他一句:这是我与盛家的私怨,与尔等无关。若是因此事给诸位造成了何种不便,具书告知,我自会设法弥补。
此话一出,不出三天,整个新城都知道了世子妃与盛家不对付,以至于去盛府送年礼的人都比往年少了些。
盛家各房的奶奶太太们这下坐不住了,纷纷来找盛夫人商议此事。
盛夫人自然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她虽足不出府,却也听说过隔壁崑州的陶朱会。会里所有商铺的物资都统一采购,便能拿到极低的价格。进价低,就算出价比市价更低,也不会亏本。
在这种情况下,朱赢要挤垮盛家名下的店铺,轻而易举。
盛夫人自忖以自己的能力解决不了此事,于是又去找盛默全。
盛默全已经知道此事了,冷笑道:“挑唆王爷对我们盛家动手不成,如今又想着断我们财路了。我岂能让她如愿!”
“老爷有何打算?”盛夫人问。
“她唯一所仗不过是个漕帮,我若劝王爷将漕帮收为官有,看她还能蹦跶起来!”盛默全道。
盛默全说做就做,当即就去王府求见李承锴。
李承锴自然也不乐见朱赢做大,盛默全的建议正好给了他一个借题发挥的由头,当即派人去叫朱赢过来。
是时朱赢正在萱宁居,给王妃送年礼。
文静姝也在,也是来给王妃送年礼的。
两份年礼,一份堆了桌子一角,一份堆了屋子一角。
朱赢看着文静姝难看的面色,心中真是得意啊得意。没错,她就是踩着文静姝送礼的点来的。
朱赢过来的时候,文静姝正吧啦吧啦地给穆王妃介绍那玉观音是哪座庙求的,那胭脂水粉又是何等有价无市的珍稀之物,擦了能如何如何。
朱赢却命人把那些五湖四海搜罗来的珍品往角落一堆,呈上一张礼单,有些腼腆道:“王妃,媳妇也不知您到底喜欢何物,凭着自己的喜好准备了些,您看着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扔了也没关系。”
穆王妃一眼扫过去便看到了几匹花色新颖颜色也好看的绸缎,面上波澜不显,道:“不过送个年礼罢了,弄这么多岂不浪费?”
“送给您怎么能是浪费呢?再者夫君也写信过来叮嘱了,叫我不要与旁人相比,因为我是您嫡嫡亲亲的儿媳妇,定要做到最好才行。”朱赢面带微笑娇言软语的模样,还真是分外乖巧。
文静姝面色又难看两分。
正在这时,前院来人,说李承锴叫朱赢过去。
朱赢自然知道众鑫商会的事一出,盛府绝不可能没有动作,李承锴此时召见她定是为了此事无疑。
博弈便博弈,谁还怕了谁不成?
朱赢正想向穆王妃告辞,却见她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一双与李延龄有几分相似的长眸看着那来通报的侍卫道:“老三不在家,他三天两头地召见老三媳妇做什么?去告诉他,有事就来此地说!难不成和自己的媳妇还有什么公事要谈不成?”
朱赢、文静姝:“……”
朱赢:穆王妃这智商在线的模样……还真是让人不太习惯。
文静姝:姨母难道真的已经被朱赢收买了吗?
侍卫讪讪地去了。
“你月份大了,好生回去歇着吧。”穆王妃对文静姝道。
文静姝起身,告别穆王妃后,由丫鬟扶着回去了。
穆王妃转而看向朱赢,开门见山:“你打算什么时候给老三生个孩子?”
朱赢直截了当:“过了年。”
穆王妃:“……”
朱赢捏着自己细细的腕骨,又有些愁苦道:“只是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吃不好睡不稳的,一点肉都长不起来。郑嬷说女人太瘦了不容易怀上呢。王妃,您知道怎样才能多长点肉吗?”
穆王妃:“……”
穆王妃自觉虽是看清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了,也知道下半辈子只有李延龄这一个亲儿子可以依靠,但如何与自己这个儿媳妇愉快地进行谈话,却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过了片刻,李承锴果然来了。虽是面色不善,却也没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我就是想和儿媳妇单独谈话,你做婆婆的捣什么乱’吧。
“朱赢,最近缅州要去大旻运一批盐铁,征用一下你的漕帮。”李承锴心情不好,懒得绕弯子,进门便直抒来意。
朱赢道:“可以啊,不过年底了水路略忙,我要回去问下漕帮那边还有多少船只能征用。”
李承锴盯着她道:“我的意思是,全部征用。”
朱赢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道:“全部征用,那我商会的生意怎么办?”
“你的损失,王府会补给你。”李承锴道。
“好吧,就算商会的损失王府能补,但我漕帮下面共有二百八十二艘中等货船,三百一十一艘大型货船,王爷全部征用,有这么多盐铁要运?”朱赢问。
“这无需你过问。”
“其实王爷心里想的是,一旦征用了,就不打算再还给朱赢了吧。”朱赢眸光锐利起来。
李承锴也不否认,只道:“缅州的水运,岂能掌握在你一人手里?”
朱赢笑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