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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晏心头微沉。
她本是太子手下的杀手头目,见惯了诸般阴私手段,这种小手脚一望而知。草麝香的气味原本就有毒,每日用特殊的药水浇灌,便将毒性催发到十成十,常年处于这种香氛之中,不生病才怪!
一个毫无威胁的异族妃子,也要加害,果然是太子会做的事!
可现在怎么办?要救丽妃,难免会令陌卫悍起疑,不救,丽妃这样子,可撑不了几日了。苏晏晏背着手儿,佯装在小院转着圈子,心思只在那几盆花上,那小宫女浇完了花,居然也不走开,在旁边整理水桶,隐约有防备之意。
忽听王林的声音道:“哎!你干嘛呢!”
苏晏晏挑了挑眉,顿时计上心来:“你管我呢!”
王林哼了一声,索性从屋檐上跳下来,叉腰站在旁边:“我就是得盯着你!谁知道你这个女人打什么坏主意!是不是要加害我们王爷!”
苏晏晏做热怫然:“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还要步步相逼!既然如此,手底下见真章吧!”、
她一把抽出了腰间软剑,抖手刺出,虽没有武道,武技着实凛冽。王林猝不及妨,猛然往后一退,哗啦一声就撞倒了一盆花,然后大怒:“你好好的又发什么疯!”
那小宫女急喝道:“停手!这是娘娘最喜欢的花!”
苏晏晏脚下一旋,眼神掠过了那小宫女的神色,心头一沉。她显然是看出了什么。其实这种时候杀了她最保险,留下她便是个隐忧。可她毕竟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太子影卫,灭口的事儿实在做不出来。
已经演了一半,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喝道:“别废话!”一剑过去,哗啦一声,又毁了一盆。
王林也急了:“你疯了么,别……啊啊!”
他一时轻敌,被苏晏晏接连逼退了几步,轰的一声,直接把花架撞倒了,苏晏晏直看着他把花都踩了几脚,这才放了心,收招后退。
这时候王林已经气疯了,抽刀扑上,真打起来苏晏晏可不是他的对手,眼见七王爷从廊下转过来,立刻整个人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腰:“七哥哥救我!王林要杀我!”
七王爷一皱眉的空儿,王林的剑已经到了眼前,硬生生煞住,怒道:“是她先动手的!”
陌轻寒道:“放开手!苏晏晏!”
啧,陌小七生气了。苏晏晏赶紧放开,飞快的闪到他身后,陌轻寒扫了几眼一塌胡涂的后院,怒道:“胡闹什么!”
王林道:“是她……”
陌轻寒怒道:“还敢说!”
王林急屈膝行礼:“属下失仪,请主子责罚!”
苏晏晏赶紧跟着行了一礼:“是我的错,我马上去买了花赔给娘娘!”
陌轻寒显然十分愤怒,扫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等他走了,王林和苏晏晏才敢站起来,王林怒哼了一声,拔腿便走,苏晏晏道:“站住!”
王林怒道:“干什么!小妖女!”
苏晏晏闲闲的道:“是我们两个打架才砸坏了花,当然是我们两个去买花赔给娘娘了,你不是以为没事了可以走了吧?”
王林简直愤怒:“明明是你……”
“我?”苏晏晏挑眉:“你一而三,再而三的骂我,如果你是我,整天被盯贼似的盯着,你不生气?”
王林一窒,苏晏晏已经在往前走,走出几步,回头勾了下手指:“走吧!”
这动作就跟使唤跟班儿似的。王林气的咬牙,却只能跟上。苏晏晏对宫里处处门儿清,很快就找到管花草的太监,挑了两盆桂花,两盆景天,然后回头使了个眼色。
王林满眼迷惘,苏晏晏又做了个掏腰包的手势,王林这才恍然,然后就牙痒痒了,却只能掏出银子来赏了人,然后叫小太监帮忙端着,去了延禧宫,王林简直一肚子火:“明明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我的银子赏人?”
苏晏晏不答,他又道:“这什么东西,连个花也没有,绿不拉叽,娘娘铁定不喜欢!”她仍是不理,他喋喋不休:“你说你打架也不找个好地方,毁了娘娘的花,害得我也吃挂落!”
苏晏晏扶额:“王林,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嗯?”王林不解:“什么意思?”
苏晏晏不再理她,径直进了殿,七王爷已经离开了,她便向丽妃福身:“影卫苏晏晏,见过娘娘。”
丽妃显然方才就听七王爷说过她,从榻上支起了身,一边咳嗽,一边道:“免了。”
苏晏晏道:“属下方才不慎打翻了娘娘的花,故此另买了几盆孝敬,虽则这些花必定不如娘娘的好看,但属下心是好的,还望娘娘体谅属下一片真心。”她在心字上咬了重音,然后顿了一顿:“另外,这些东西毕竟是个玩物,娘娘赏玩过了,便不妨常换换,用久了终归没意思。”
丽妃神情变幻,看了几眼门口的几盆花,露出深思的表情:“也罢了,花便搁在那儿,你下去罢!”
丽妃是个聪明人,她显然是明白了什么,也不枉她冒这么个险,苏晏晏应了一声,然后退了下去。还未到兴圣宫,便有一个影卫飞也似的过来,道:“苏晏晏,太子殿下召见你。”
苏晏晏一怔,瞥眼他小臂,是七王爷的影卫,那人随即道:“那人在兴圣宫等着呢!”
王林道:“出了什么事?”
那影卫略压低声音:“听说是前街那边又出现了红衣女尸。”
“什么?”苏晏晏不由一惊,依她的推断,既然鬼怪传言未成,永乐帝暂时不可能再杀人了,否则不是等于授人以柄?那为何又会出现红衣女尸?
那影卫瞥了苏晏晏一眼:“一大早便发现了,据说有好几具,太子招了大理寺的人,还召了两个仵作,不知查出了什么,这会儿又来召苏晏晏。”
招了大理寺的人?还另外召了仵作?苏晏晏顿时皱起了眉心。这分明是在造势,这是要把事情闹大啊,太子行事如此谨慎,怎可能在事情未明时就召仵作来?若有了意外岂不是不好收拾?这是为什么?这事儿绝对有蹊跷!
王林满腹牢骚:“自从你来了,我们王爷这儿就没消停过!”
苏晏晏一声不吭,王林斜眼看了看她,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几人转眼到了兴圣宫,一人正笔直站在院前,遥遥道:“总算回来了。”
第037章 引火烧身
是血煞。太子手下的第三煞,如今她不在,鬼煞又死了,他就是老大了吧!
苏晏晏微微凝眉,院中一个影卫探身出来,一板一眼的道:“王爷说了,你若是不愿去,就不去。他会同太子殿下说的。”
苏晏晏不由得心头一软,果然还是陌小七最好了!可是今天这事儿,她若不能掌握第一手情报,心里总觉得没底。于是苏晏晏道:“多谢主子。不过人命关天,苏晏晏愿效微劳。”
反正已经暴露了,她也不自称苏七了,血煞的眼神闪了一闪:“那就走吧!”
苏晏晏向院中施了一礼,这才跟着转身,血煞的动作极快,苏晏晏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跟着,直到血煞走出一程,又走回来,才慢慢的道:“你不用试探了,我丹田受伤,武道全废了。”
“是么?”血煞看左近无人,也不掩饰:“老大真是好本事,武道全废,还能叫主子时刻记挂在心上。”
苏晏晏心头忽然升起了浓浓的不安,有些后悔跟了他出来,于是道:“你放心,我如今是七王爷的影卫,不会再回去了。”
“七王?”血煞仰天一笑:“你心比天高,又对太子殿下痴心一片,会甘心跟着七王爷?倘若你真的要跟着七王爷,又为何跟我出来?”
他猛然扑了上来,苏晏晏见机极快,急抬手招架,只可惜气力不足,手已经抬起,却被他击回,他随即把她一手提起,直接抬手扯掉了她的面罩,将一丸药塞入了她喉间。
气息推入,苏晏晏身不由已的咽下,他随即将她一把掷开,苏晏晏呛咳了两声,那药却入口便化,吐不出来了。
血煞冷冷的道:“老大,当年你也是这么喂我的,如今轮到你了,滋味如何?”他呵笑了一声:“我知道咱们常用的毒制不住你,可是这种毒,我担保你没听过。你只要乖乖的,主子自然不舍得让你死。”
苏晏晏又是愤怒,又是无力。
她对自己的小命还是挺宝贝的,做不了慷慨赴死大仁大义的英雄。因为陌卫悍对原主的感情太笃定,她本来是杀手之中唯一没服毒的,所以她走的也挺潇洒。现在被迫服毒,就意昧着之后行事会处处掣肘。
苏晏晏道,“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殿下的意思?”
血煞哼道:“自然是殿下的意思,我可没有老大的底气,敢擅做主张。”他斜眼看着她:“对了,殿下说了,你给延禧宫买的花挺不错的,有心了。”
原来如此!苏晏晏心头一惊,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怪不得渣太子会毫不犹豫的给她下毒!这事儿,她毕竟是做的着急了些,果然就引火烧身了。
血煞又道:“今天叫你去验尸,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应该明白,莫要坏了殿下的大事!”
什么意思?苏晏晏脚下一顿。难道今天这些人,居然是太子杀的?然后再贼喊捉贼,叫她去验,好把黑锅扣死在那人头上?
事已至此,苏晏晏反倒冷静了:“该说什么你明明白白跟我说,不然我万一说错了,我的小命事小,误了殿下的事,岂不是连累了你?”
血煞眼神一冷,可是他也怕误事,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主子要把水泼到那位头上。”他举了举大拇指。
苏晏晏一凝眉,这句话看似平常,其实很有门道,太子这是要把真凶安到永乐帝头上……也就是说,太子认为真凶其实不是永乐帝,他为什么认定真凶不是永乐帝?那他以为真凶是谁?陌纵横?这是因为那日养心殿中她的误导吗?
说话间已经出了宫门,上了马,很快便到了前街。前街其实是宫市所在的地方,因为有永乐帝的严令,所以本朝的宫市还算是公平买卖,来来往往的非富即贵,十分热闹。
宫市前面有一颗百年老银杏树,遥遥便看到树上还悬着数根长索,苏晏晏心头一沉,急推开眼前的百姓和禁卫军,挤了进去,犹能听到陌卫悍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还敢跟孤说是鬼怪作祟!再敢这么胡言乱语,搅乱民心,孤绝不饶你!”
苏晏晏已经挤了进去,一看到她进来,陌卫悍便转回头来,向她点了点头,神情十分雍容。
苏晏晏却已经震惊了。一眼看过去,地面上躺了足有八九具尸身,俱是身穿红衣,舌头挂出老长。
苏晏晏真的有些愤怒。她拥有原主的记忆,她对这个时代很了解,她从没奢望过她能阻止大位之争中无辜的人牺牲,可她还是希望,她能用苏晏晏的方式,尽量减少这种牺牲。所以她言辞间误导他,给了他一个不容易战胜的敌人。
可是没想到,他转头就杀了这么多人。这混蛋,根本就不把人命当回事儿!这种人若坐了江山,才真叫老天无眼!
如果说前一刻,她还在想如何又说真话又能保命的问题,可是这会儿,她气往上冲,恨不得立刻指着陌卫悍,告诉所有人,他就是那个人面兽心的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