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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忙扑了过去,扶着齐爷的手,一边喊着:“三爷,快来啊!”
齐爷心都跳出来了,本能的伸手一挡,剪刀就扎在了他的手心里,他闷哼一声,死死抓住了剪刀在手里。
她不是威胁谁,而是上了手就直接扎了上去。
邵氏根本不听,胸口不好扎进去,她拿着剪刀便去戳自己的脖子。
“弟妹,弟妹!”三夫人害怕的直抖,齐爷也吓的神无主,“孩子她娘,我说的是气话,真的是……你别胡思乱想,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你相信我。”
这一次扎的不深,邵氏拔出剪刀来,脸色更加的惨白。
邵氏一直没有哭,看着他们忽然就笑了起来,从枕头底下摸了个剪刀出来:“那我就去地下等你们。”说着照着自己的胸口就扎了一下,那白色的中衣顿时就染上了一块鲜红色,三夫人和齐爷都惊了一跳,两人忙扑了过去:“你别做傻事,快把剪刀放下来。”
“你给我闭嘴。”齐爷那能容邵氏说自己的亲姐姐,“你还反了天是不是。你要死赶紧去死,你死了明儿我就带着三个姑娘一起投河去,你满意了吧。”
就跟有人拿刀子扎在心口一样,三夫人气了个倒仰,别人说她就算了,原来邵氏也是这么想的。
“三个赔钱货!”邵氏揪着头发,看着三夫人,“你笑话,你抱回家养着去,反正你也不能生,你抱回去!”
“弟妹,弟妹!”三夫人看的心惊胆跳,“没有人笑话你,我们只想让你身体早点康复。能生就接着生,不能生也无所谓。可我们绝没有盼着你死的想法,你相信我们,我们这就去请大夫来好不好。”
齐爷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嫌弃我了,你们所有人都在笑话我。”邵氏指着齐爷和三夫人,“不要以为我听不见,我听的真真儿的,你们都在笑话我,笑话我!”
齐爷简直没法和她说话,无奈的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是想要儿子,可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是!”邵氏一听这话,顿时大怒,赤红了眼睛盯着齐爷,“你就巴不得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好再娶填房。你分明早就厌弃我了,厌弃我不中用生了三个女儿,我要是死了你就能再去女人回来生儿子是不是!”
齐爷道:“不知道,今儿早上吃了药,就血流不止,她自己也跟疯了一样,您瞧瞧,这样哪像个人,分明就是个女鬼。”
“阿弥陀佛。”三夫人吓的腿一软,“不是说恶露停了吗,怎么又这么多。”
三夫人这才看清,邵氏披头散发的坐在**上,也没有盖被子,惨白的巴掌大的脸陷在乱糟糟的头发里,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齐爷,这些都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她穿着的月白中衣,这会儿半条裤腿都染了红色。
“姐。”齐爷见姐姐回来,便就指着邵氏道,“我要给她请大夫,她偏不要,这样让血流着,人还能活的了吗。”
齐爷站在卧室里,房间里弥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冲的三夫人头一晕伏在了门框上,道:“怎么血腥味这么浓。”
三夫人就掀了卧室的帘子,随即愣住。
“你去吧。”崔延福道,“我去看看老三怎么样。”说着去了隔壁乳娘待的房间,去看最小的姑娘去了。
院子里总算安静了许多,随即三夫人就听到了卧室传来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几个丫头纷纷应是,将两位姑娘抱着出去。
几个丫头应是,忙将两个她的两个侄女抱了出去,大的四岁,小的两岁,都是不懂事的年纪,三夫人一边一个抱着亲了亲,一人给了两银子,交代几个丫头:“拿着上街去玩,别在家待着。不过有一样,你们将人看紧了,若是丢了我要你们的命!”
“奴婢也不知道,爷和太太就闹了起来。”小丫头年纪小也说不清楚三夫人就在门口停下来,指着几个丫头,“愣着做什么,将两个大的抱出去玩,困在家里做什么,不是惹他们哭吗。”
“到底怎么回事,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三夫人急的往里头跑,崔延福跟在她后面,两个人进了院子,刚一进去就听到三个孩子的哭声,大的两个嚎哭着,刚出生的也不闲着,满院子鸡飞狗跳。
车很快停在了永城伯府的侧门口,三夫人几乎是跳着下车的,推开门口的婆子进了院子,便有小丫头迎了过来,喊道:“姑爷,姑太太你们总算回来了,家里都乱了套了。”
她刚离开一会儿,崔延福和三夫人便匆匆上了马车出了门,一边走一边焦急的催着车夫快些。
顾若离和二人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崔甫倒是变化不大,看着顾若离想说什么,就被崔岩拉在了身后瞪了一眼,他撇撇嘴没有说话。
穿着一件深蓝的潞绸直裰,已经是个成人的样子。
“嗯。”方朝阳颔首,由丫头簇拥着回了内院,顾若离转身出去,余光一扫便看到了正从院子出来的崔岩和崔甫,两个人的个子都蹿了不少,尤其是崔岩,大约是年纪到了,这一年半的时间,大约已经超过了崔延庭。
车到了建安伯府,顾若离送方朝阳进了门:“您回家吧,我去医馆了。”
顾若离应是。
“随你!”方朝阳没有意见,她不喜欢二夫人可和崔婧容没有交集,“此事你去和她说吧,其余的事我来安排。”
顾若离想过这个问题,便道:“请大姐吧。”
“回去吧。”方朝阳从内殿出来,母女两人慢慢往外走着,方朝阳问道,“笄礼的赞者你打算找谁?”
方朝阳应了一声,扶着太后去了里间,顾若离站在正殿中,望着殿前香气四溢的桂花树发呆。
太后摆了摆手,道:“太医院每日一早就来人,有什么可请的,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清楚的很。”话落,摆了摆手,道,“你们母女也去吧,过几日再来陪哀家说说话。”
“我们也回去了。”方朝阳和太后道,“姑母,您可要娇娇给您请平安脉。”
聊了一会儿,太后有些疲乏,圣上手中也还有事,便先走了,顾若离看着赵勋的背影,耳边就听到方朝阳咳嗽了一声,顾若离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喝着茶。
顾若离道不敢。
“不过,在疑难杂症一事上,朕还没看到过有人越得过你去。”圣上赞赏的道,“你和他们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赵勋含笑望着她。
顾若离当然求之不得,她笑着看向赵勋:“好,那娇娇就先谢过表哥。”
顾若离安静的坐着吃饭,等席面撤了,圣上说起太医院的事情:“这一次来的七位大夫,各有所长都是不俗之辈,尤其是裘太医,改日让远山给你引荐一番,可都是你的前辈。”
圣上哈哈大笑,和赵勋两人慢慢喝着。
“她还是小孩子。”太后就嗔怪的看着圣上,“让她喝茶就好了!”
皇后就没有再说话,圣上笑了笑,端了杯子望着顾若离:“听远山说,你也能喝两杯,今儿可要喝一杯?”
太后说着打量了一眼赵勋,见他面无异色,这才放了心。
“好了,好了。”太后做和事佬,“她自己的女儿,随她自己折腾去吧,你还不知道她的性子,要是说话她就听,她就不是方朝阳了。”
方朝阳就没说话。
“娘!”顾若离拉了拉方朝阳的袖子,皇后被方朝阳的话堵的也来了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远山有才有貌,和娇娇再合适不过,你何必执着自己的狭隘偏见,做这个恶人。”
方朝阳冷着个脸放了茶盅,昂着头道:“我不同意,他配不上娇娇。”
“朝阳,我看他们两个人是真合适。”皇后笑着道,“娇娇也不小了,这回请你们母女来,也是想问问笄礼的事,等办完就请母后颁道懿旨,给他们赐婚就成了,把亲事定了,后面是该备什么准备什么,都有个谱不是。”
赵勋不置可否。
众人一怔,没料到他会在席面上直白的说出来,随即太后和皇后都笑了起来,圣上也笑指着赵勋,道:“你啊,刚刚还说你含蓄,转眼就又回了本性。”
“您都说我温和了,我又怎么会生气。”赵勋说着看了眼对面的顾若离,道,“我这些,是受娇娇的影响。”
皇后也点着头,认同的道:“我也这么觉得,好似从庆阳回来后,他做事说话都要比以前含蓄很多。”又看着赵远山,“伯母这么说,你可不准生气。”
“知道了。”赵勋应了,太后更加的高兴起来,“远山的性子越发温和了。”
众人就笑着坐了下来,太后就看向赵勋,笑着道:“远山啊,你老子的腿断了,你怎么说也回去看一眼才是,他年纪也不小了,这次摔的可不轻。”
“人多了才好。”太后很高兴,喊着众人落座,“都坐下吃饭,免得一会儿饭菜凉了。”
真是到哪里都有他。
恐怕是知道顾若离在这里,所以才来的吧。
方朝阳就扫了眼赵勋,说不主动找顾若离,却故意随着圣上来这里吃饭。
顾若离这才抬头去看,就看到紧随着圣上之后,赵勋也进了门,他毫不避讳的超顾若离一笑,顾若离也忍着笑意垂下了头。
中午,顾若离并未在凤梧宫用膳,而是和皇后一起了太后那边,她们刚坐下,圣上便也去了,他穿着明黄的直裰,大步而来,神采奕奕,顾若离忙蹲身行礼,圣上道:“听说今儿家里热闹,朕和远山也一起来凑热闹。”
樊氏掩面而笑,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很高兴。
“是姑娘啊,那真是恭喜您了。”顾若离笑着附和,“等他们回来,她就能趴在您的腿上,娇滴滴的喊祖母了。”
“去年十月底刚生了位姑娘。”樊氏很高兴,她原本还担心沈橙玉受**后又生了儿子,对皇太孙不利,现在生了个女儿,那就无所谓了,随他们折腾去好了,等太子回京后立了太子妃,这些女人也就不得不消停了。
太子还没有回来吗,那位沈夫人应该生了吧……想到这里,她不禁想到了梅氏,差不多时间有孕,这会儿孩子应该也有个月了吧。
“我前些日子给金陵那边送了一些去。”樊氏笑着道,“回信来说喜欢吃,再让我送呢。”
顾若离就用签子签了一块慢慢吃着,点头道:“确实很甜。”
“索**情解决了,你也能安心了吧。”樊氏将面前的果盘推给她,“这甜瓜很甜,你吃吃看,若是喜欢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些回去。”
顾若离笑着道:“我也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人帮着呢。”
顾若离隐去了袭爵的内情,将在庆阳的事和她说了一遍,樊氏唏嘘道:“这样的族人不要也罢,你做的对,大家分开来也清净一些。”又道,“你这个孩子也是有能耐的,一个人经这儿多少事也不慌。”
“跟我来。”樊氏拉着顾若离进了正殿,边走边道,“快和我说说,你在庆阳的事情,我虽听说了许多,可到底不如你自己亲口告诉我的好。”
方朝阳看了眼顾若离,见她能应付,便转身出了院子。
“我生的自然像我。”方朝阳也福了福,样子有些敷衍,樊氏知道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