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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冷的瘦子又咳了几下,却怎么也咳不出痰了,憋得好难受,忽然提起手掌,在胸口捶了几下,这才喘回气来,叹道:“乌角子,你奶奶的,能不能闭嘴,没事就咒老子,老子死了,谁替你妹子报仇?”
乌角子眉宇间一跳,怒道:“我妹子的仇,自有我来报;你冷子兴冷二爷,一家子的女眷冤魂未散,可都指望着你给她们伸冤哪。不过我瞧是不成了,最后还得老子帮你这个忙,谁叫咱们他妈的拜过把子?”
冷子兴眼中似欲喷出火来,捏紧拳头,咬牙切齿,怒道:“谁说老子不成,我此生要不手刃那恶贼,誓不为人!”乌角子点点头,道:“说的是,兄弟我也想好了,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石中玉坐在四人中间,左边是乌角子和冷子兴,右边却是一个胖大汉子,还有一个中年儒生。
那中年儒生听得乌角子和冷子兴谈起报仇之事,忽然睁开眼,冷笑一声,说道:“说什么不成功,便成仁?还没动手,就先泄了气,我瞧你们的仇也报不了啦,不如交给咱们七煞会代劳,不知意下如何?”
冷子兴咳了几声,笑道:“七煞会了不起么,在镇江闹了好些年,还不是被人家长乐帮赶了出去,就像丧家之犬,自身难保,却还在这里大言炎炎。”
那胖大汉子大怒,喝道:“你们号称三江双隐,我瞧也没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小瞧咱们七煞会?要是不服气,咱们先伸量伸量!”
乌角子冷笑道:“仇三郎,不愧人称拚命三郎,果然勇往直前!嘿嘿,你要伸量,我姓乌的倒愿意奉陪一下。”
仇三郎真的便要起身动手,那中年儒生却伸手按在他肩头,冷冷地道:“且慢!我们虽然各不服气,但日后出去了,尽可痛痛快快大打一架,分个高下。但今天不约而同来到狱中,恐怕不是为了做口角之争吧?”
冷子兴忽然伸出大拇指,赞道:“果然是七煞会的大先生,明事理,识时务,智勇双全。小孙武孙周这个名头,倒不是白叫的。”
孙周淡淡地道:“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给小可这个称号,其实愧不敢当。冷大侠、乌二侠,咱们今天狱中相见,只怕是为了同样的目的吧?”
冷子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和俺兄弟确实是来寻仇的,只不知七煞会又跟那老贼有什么梁子,竟也巴巴地来到狱中?”
孙周阴沉着脸,叹道:“此事是我七煞会中之秘,本不该说,不过既然大家今日同舟共济,说了也没什么。咱们会中有个秋水堂,堂中都是女子,前任堂主程盈盈,也是我结义妹子,竟被绿衣门中老贼奸杀,这是咱们七煞会的奇耻大辱,多年来,咱们弟兄多外查访那淫贼的行踪,不料却一直没有消息。也是老天有眼,合着该那老贼倒霉,有个兄弟竟探听到老贼的下落,小可这才与仇堂主前来除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晚便是老贼血债血偿之日!”
乌角子忽道:“七煞会的消息倒是灵通,被长乐帮赶出镇江城了,居然还能这么快就知道那老贼的下落?”
孙周淡淡一笑,说道:“长乐帮在此处经营数十年,根基牢固,势力极大。明的咱们是斗不过,不过暗地下,七煞会可从来没有退出镇江!”
冷子兴却道:“废话少说!咱们既然都是为了寻那老贼的晦气而来,就该同仇敌忾,一意对敌!乌角子,孙先生,时候不少了,动手吧!”
孙周道:“不错,是该动手了!”站起身来,对着那兀自盘膝打坐的老者,冷冷地道:“你这老贼,是不是十数年前,江湖上人人切齿的绿衣门掌门、无耻淫贼任逍遥?”
石不琢面色苍白,心道:“坏了,老子当真倒霉,遇上淫贼的祖师爷了,他们会不会杀人手滑,把我这‘小淫贼’也一起干掉吧?”
却听那老者哈哈大笑,说道:“不错,老子就是任逍遥!”
那四人使个眼色,忽然跳起身来,一涌而上,冷子兴使擒拿手,锁喉截阴命归西;乌角子却是鹰爪功,指如鹰爪裂虎皮;仇二郎使的是铁砂掌,气使丹田掌如铁;孙周却从怀里取出一支铁笔,点指透穴笔如戟!几人不是同一门派,手法也各不相同,但人人报仇心切,出手狠辣之极!
石不琢只惊得目瞪口呆,他虽不会武功,不过见到这些高手的凶悍之气,知道若是遇上这几人,任谁一拳一掌都能轻易送了自己性命。
却见任逍遥仍是端坐不动,忽然双掌向上一举,喝道:“北冥有海,鹏飞万里!”跟着双掌一合,突然向外一分,灯光照耀下,他的一双手掌似乎化做数十百千,掌影纷乱,气流狂驰,一时之间,斗室之中,风声大做!
那四人眼中都显出惊恐神色,忽然之间,就似风卷落叶,各人身躯突被抛起,向石墙上重重撞去,蓬蓬数声,激起烟尘迷漫。
四人从墙壁上滑落,一动不动,都是口鼻出血,不知死活!
石不琢张大了嘴合不拢,惊得呆了。
过了许久,进来几个衙差,大惊小怪,吵吵嚷嚷,只不过却竟无人向任逍遥和石不琢多看一眼,最后将四人身体抬出去了事。
牢房之中,石不琢偷眼瞧去,见任逍遥仍是端坐不动,神情平和,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石不琢赞道:“前辈莫非是仙人,大展仙法,当真利害……”任逍遥摇了摇头,笑骂道:“小鬼头,世上哪有仙人?这是北冥神功,没见识,尽瞎说。”
石不琢略觉尴尬,笑道:“嘿嘿,我见前辈的神功太过利害,料想世间不会有这么神奇的功夫,就当成了仙法。”
任逍遥忽然微笑道:“我瞧你这小子,跟老子倒有点投缘。不如拜我为师,入我门中,老夫自会教你笑傲天下的武功!然后重振绿衣门,令天下群雄臣服。哈哈,妙之极矣!”
石不琢目瞪口呆,心道:“不好,我进了绿衣门,岂不真的成了小淫贼?”忙道:“只是那个……弟子已拜过浪蝶,若是再拜祖师爷为师,岂不乱了辈份?”
任逍遥一怔,随即笑道:“那好办,让浪蝶那小子回拜于你,就算扯平,从此不再有师徒名份,你既拜我为师,你跟浪蝶就是师兄弟了,哈哈。”
石不琢强装笑脸,心中却叫苦不迭,知道是避不过去了。若是再不拜师,只怕“老淫贼”一怒之下,再来个“北冥神功”,自己可就小命不保。当下便上前跪倒,磕头拜师。
任逍遥哈哈大笑,说道:“没想到绿衣门的关门弟子,竟是老夫在死牢中所收,倒也有趣。”
石不琢也跟着干笑数声,说道:“是啊,不过弟子情愿伴着师父坐牢,但又怕秋后处决的人当中,会不会有弟子……”任逍遥摆了摆手,笑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有为师在,谁敢动你?”
石不琢心中一宽,心想虽不知拜师是福是祸,但至少眼前看来,这条小命是保住了。当下说道:“不错,以师父神功盖世,自然没有敢惹。只不过,为什么师父宁愿留在牢里,也不想出去?”
任逍遥叹道:“我要出去,那是容易得紧。不过,我功力未复之前,若是再现江湖,却是十分凶险!”
石不琢奇道:“以师父的武功,想必天下无敌,还怕什么?”任逍遥叹道:“你不知道,当年我看上一个女子,料想是前生的冤家,我苦苦相恋,但她却对我不理不睬,我每次去见她,可都被她拒之门外,毫无办法……”
石不琢心想浪蝶是采花小贼,任逍遥就是采花老贼,居然会被一个女子拒之门外,而且无法可想,倒是稀奇。
任消遥又道:“那女子名叫颜惜玉,美若天仙,气若幽兰,老夫阅人无数,此女之美,当真是倾国倾城!……”石不琢心道:“这老贼把那女子说得天下无双,只怕多半是吹牛!”
任逍遥接着说道:“若是别的女子,我自是手到擒来,不过偏偏对她,我却连一根手指都舍不得碰她一下。她不喜欢的事情,我说什么也不会做的。”
石不琢听得呆了,没想到采花大盗的掌门祖师,竟也会是个痴情人!
任逍遥接着道:“我每天去她家院子外面,痴痴守望,有时她会到园中赏花,我只要远远地看她一眼,就会感到很快乐……”石不琢听了,只觉有些好笑,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又笑不出来。
任逍遥神情温柔,叹道:“那时候,为了她,我真的可以放弃一切……可是,她却不曾领会我对她的情意,不但将我拒之门外,而且还让家里人赶我走。我自然不肯走,于是就动了手。她家里人打不过我,就找人帮忙,有个青城派的家伙,明明有三四十岁,却在惜玉面前装嫩,最是讨厌,我差点杀了他,谁想惜玉却不顾一切,挡在那家伙面前,我,我只好饶过他,哼!”
说到这里,任逍遥似乎极是恼怒,重重一拳,击在墙壁之上。
任逍遥歇一歇,又道:“我本想逼着她家里人答应我的亲事,谁知后来,他们不知从哪里请来两个高手,自称是赏善罚恶令的主人,叫什么张三李四的,武功当真了不起,咱们苦战一番,我被打成重伤。唉,若不是有几个弟子做了替死鬼,老夫还当真逃不出去……现在想来,兀自心寒!”
石不琢奇道:“世上还有这等利害的人物,那祖师躲在这里,总也不能躲一辈子吧?”任逍遥忽然一声冷笑,摇头说道:“不用躲了,不用躲了,嘿嘿,我的北冥神功已快要大成,还用躲吗?”
石不琢对武功一窍不通,只不过既然听他这么说,料想任逍遥既然大功告成,那是不会继续呆在狱中了,可别一走了之,把自己扔在这里。忙道:“师父神功无敌,弟子自是十分仰慕,只不过若是不能见到师父重现江湖,大展神功,未免可惜。”
任逍遥哈哈大笑,道:“你是我门中弟子,自是一起随老夫出去,将来绿衣门重霸江湖,若是没你们这些后辈弟子摇旗呐喊,大张声势,岂不是十分无味?”
石不琢大喜,知道他不会丢下自己了,说道:“岂只是十分无味?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没人为师父的神功喝彩,就算打得天下高手无不宾服,也没什么趣味。”他自小混迹市井,这些吹捧诌媚的言语,耳闻目染得多了,此时信口说来竟是毫不为难,脸不红而心不跳,而且言词诚恳,听来十分受用。
任逍遥哈哈大笑,有人在旁吹捧,自是飘飘然若饮醇酒。大声道:“很好,老夫今天就带你出去!”
第十六回 羊入虎口
石不琢又惊又喜,只不过也还是半信半疑,道:“那个……嘿嘿,咱们都被镣铐锁住,却有些不大稳便。”
任逍遥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用手提着铁炼,道:“这有什么用,也敢拦得住老夫?”迈步上前,伸手在铁栅栏上一扳,立时扳开一个口子,身子便钻了出去。
石不琢大喜,也跟在他身后。出了牢房。任逍遥大步来到囚室亮灯处,喝道:“老夫在这呆腻了,想出去走走,快给老子开锁!”
那衙差吓了一跳,忙颤手颤脚去找钥匙,陪笑道:“任大爷,您老人家可以出去,不过那小子却不大方便……”
任逍遥眼一瞪,喝道:“老夫说过的话,难道是放屁?叫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