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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财道完了事情经过,屋中静上了半响。
“这么说你是文烟的徒孙了。”
李有财心中一动,陆神剑老前辈说的正是欢喜王,而他的这位师爷真名原来就文烟。“欢喜王文烟。”
他答道:“晚辈是欢喜王的徒孙。”
“哼,小子,文烟人在何处?”
这一问,李有财倒蒙住了,欢喜王于六十年多前便名贯大江南北,此刻少说也有八十多的年纪了,而且他也从未见过欢喜王,就连周灵儿与厉诛也是二十年未谋其面。
李有财只得应道:“晚辈从未见过我师爷,也不知晓其行踪。”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李有财。”
“老头子我叫陆神剑。”这位老前辈居然一点前辈架子都不摆,让李有财顿生好感。
如果说李有财会观察人的眼睛的话,那么陆神剑就是会观察人的心。他发现,在这黑暗之中,自己竟好像赤身裸露在陆神剑的面前,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半句假话也说不出。
“外头几人为何追你?”陆神剑老爷子问。李有财一听,心道“机会来了。”
“晚辈跟踪夜行黑衣人,却反遭人陷害于此。”
只听砰的一声,也不知是什么声音。陆神剑怒道:“你身为文烟的徒孙,竟被人耍伎俩陷害,丢不丢人。”
李有财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前辈性情如此多变,连忙应道:“晚辈知罪。”
“你知个屁罪,文烟要是知道出了你这么个徒孙,真是要气的几天吃不下饭了。”他说完居然自顾自笑了起来。他一会怒一会笑,让李有财真是哭笑不得。
陆神剑接着道:“你如何被人陷害,我倒想听一听。”
李有财又将从自己进到杭城,今日庄中在这观剑谭外,进了观剑阁,再到晚宴过后,在藏剑阁外发现三人的事情一一对陆神剑道来。
陆神剑笑了:“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落入那南湖公子的套里了。”他府上死了人,竟一点也不关心。
李有财也不揭这锅,苦笑一声:“前辈说的是,我此番才知晓。那孙稽一开始打从在杭城招摇过市就是为了故意引我上套,他实在比我高了一筹。”
“不错,这人是比你厉害。”陆神剑顿了一顿,接着问:“既然这人比你厉害,为何不找机会除掉你,反而这么麻烦的要陷害你?”
若是此时陆京几人在这里一定会张大口闭不拢的。他们的父亲与他们交流从来都是几个字,也从未看到过陆神剑这么一副兴趣浓厚的模样。
李有财道:“我猜的不错,那这南湖公子孙稽也只是受人指使,要陷我与不义之名,而不是真的要我性命。”
陆神剑仿佛对这件事的兴趣越来越浓:“你在江湖上很有名?”
“在下无名小辈,甚至连那张请帖都是别人为了陷害我而故意转给我的。”
“那既然如此,为何这人要陷你于不义,却不要你性命?”
“天底下的仇恨无不可归结为仇、情、财、权这四个字。”李有财索性盘起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接着道:“其中有三个字都不需要如此的麻烦,只要杀了我的人就可。”
“你是说‘仇、钱、权’?”
“前辈说的不错,这三点只要我人死了,都是能解决的。而只有这个情字,是万万无法根除的。因为情是种在人心里的,我若是死了,情反而会越深。”
“但是时间一长,人总会淡忘的不是吗?”此刻陆神剑倒更像一个在发问的晚辈。
李有财一笑:“前辈说的不错,有些人的确会淡忘,可重情重义之人却决然不会。我想前辈也是一名重情重义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这小屋内将自己锁到现在了。”
陆神剑被李有财一捧,反而有点不高兴,冷哼一声道:“你就是脑子转的慢点,要是早点看出人家在骗你,你就不会踩到圈套的。”
李有财道:“就算弃了这一步车,也保不住下一手帅,此番倒还能与前辈会面,看来在下的运气还没到头。”
“你想要我出手救你?”
“前辈要救还是赶快去救藏剑阁外的守剑人要紧。”
陆神剑语声很平静,不答李有财的话,反而说起了道理:“一个人活着,心却死了,与死了又有何不同。”他接着问:“你说我说的对吗?”
“前辈此话不错。”李有财知晓陆神剑是在说守剑人,从守剑人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心已经死了,李有财又道:“但人活着,心还可以活过来。人死了,心就彻底死了。”
“哼,你小子还跟我讲道理。”
“不敢。”
陆神剑吸了吸鼻子:“你放心,我不让戚威死,他是死不了的。”
“可我见他心口被开了个口子。”
“小子,你见识太少。你可知道世上有些人的脏器天生就长得歪些?戚威的心脏比正常人要低了半寸,剑刺在他胸口,那反而死不了。”
李有财心中奇怪,但转念又想:“可他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而且……”
“所以我说这家伙心死了。” 陆神剑打断他的话。
李有财道:“晚辈还有一事想问前辈。就是这五年一场的剑会是否与前辈无半点关系?”
“哦,你怎么知道。”
“老前辈你将自己关在这屋内很久了。陆庄主办这评剑大会则是借名剑之威想将前辈引出木屋。想来陆庄主兄弟几人已百般劝阻过前辈你,可前辈性格执拗,说一不二。所以他们几人才能出此下策。”
陆神剑表情有点意外,若是这儿有光,李有财就能瞧见他的表情了。陆神剑道:“你如何知道的?”
“今日在这木屋外,从陆庄主几人的反应得知。但这些也只不过是晚辈的猜想。”
陆神剑又笑了:“你勉强可以当文烟的徒孙,有点机灵,有点机灵。”
“敢问前辈为何要将自己关在这屋子里?”
陆神剑怒道:“你这小子问东问西烦也不烦?”语声一顿,话锋软了下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也就和你说说。”
陆神剑的思绪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他还记得凌广玉与余梅夫妇两来到陆庄上,那日,太阳很烈。凌广玉夫妇是有名的江湖义侠,施恩济贫,侠义心肠是出了名的。这对夫妇虽与陆神剑不熟,但陆神剑佩服他们,也就热情款待了一番。
可两人当时招惹了一个死对头,要赴泰山死斗。夫妇两知晓,这一去,多半是回不来了。所以走时便将女儿托给陆神剑照顾。他们女儿名叫凌楚心,芳龄二十,生的婷婷貌美,让男人瞧了是夜不能寐。
当时,陆神剑的大儿子陆京已在江湖中响有名气,也是生的一表人才,虽然年近三十但未娶一妻一妾。所以凌楚心、陆京两人可说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凌广玉与余梅一商量,就合计走前与陆神剑凑成这桩婚事。
而陆神剑当时已过花甲,老人最盼望的总是儿孙满堂,那时他就连一个孙子都没有,心下也是有些着急。他瞧着这凌楚心丰姿冶丽,秀外慧中,又有哪一点配不上自己儿子,这门亲事就此定下了。
凌广玉与余梅走了,陆神剑收了凌楚心为徒,将婚事定在了当年的八月十九。距离两人大婚还有两月,凌楚心不知父母是去赴死斗,每日也跟着陆神剑的徒弟们一起练剑,陆神剑的几名徒弟瞧着凌楚心也是心下欢喜,试问如此美丽的女子,又有哪个男人瞧了不喜欢。可众人也知其是陆京未过门的媳妇,所以爱慕之情也只能藏于心中。
如此生活,一月过去。凌广玉夫妇在泰山的噩耗传来,凌楚心一病不起。陆京瞧着她憔悴模样,誓要为其父母报仇,陆神剑也着实未想到夫妇两竟有去无回,心下自责,就同陆京两人远赴泰山为亲家复仇。
陆神剑与陆京走后,凌楚心的身子时一日不如一日。众徒心中着急,却也不敢逾了那条界限。终于有一日,凌楚心心力憔悴,眼看要坚持不住了。这时,陆神剑的首徒戚威不知从何处采了一朵千年灵芝,为其熬药煲汤,说来这灵芝也真是神物,凌楚心服下后气色竟慢慢好转。至此几日,戚威每日贴身服侍凌楚心。
凌楚心身子好转,也不止因这朵灵芝,还因她早已恋上眼前这男子。这男子既无陆京潇洒,也无陆京谈吐文雅,可她自从进了陆府,瞧见戚威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而戚威也是痴痴的恋着凌楚心,这朵灵芝是他花了五天功夫,找遍了周围所以的高山峻岭才找到的。
两人如此相处,过了一段时间便有了夫妻之实。待到陆京与陆神剑回到庄子后,凌楚心本想将此事告于陆神剑,望陆神剑能成全他与戚威。可戚威心下害怕,他原是一个孤儿,陆神剑抚养他长大,他从未违拗过陆神剑的话语。此刻与凌楚心情至深处,酿了大错,只敢默默影藏,所以戚威不让凌楚心对陆神剑坦白。
若是凌楚心坦白了,或许事情的发展会好很多。两人如此遮掩,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虽然陆神剑暂时将八月十九的日子取消了,但凌楚心仍是陆家未过门的媳妇。半个月后,凌楚心发现自己怀上了戚威的孩子,这下便是再也藏不住了。
陆神剑知道此事后大怒,若不是一众徒弟为戚威劝阻,戚威当时就死在了陆神剑的剑下。事熄之后,陆神剑平静下来,质问戚威。戚威将自己对凌楚心的爱慕之情,与两人相恋的经过对陆神剑道出。
陆神剑虽气极,可戚威终究是其首徒,也跟着他二十多年了,如同陆神剑的心头肉。陆神剑便问戚威,可想与凌楚心一起生活。戚威自然说想的。可是陆神剑给了条件,戚威若想与凌楚心结为夫妇,那就要被扫出师门。只有这样,陆神剑才能给他的儿子陆京一个交代,否则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把这个问题换给任何一个男的,或许都会答应陆神剑的要求。可戚威没有,因为在他的世界中,陆庄几乎就是一切,从小在这长大,从小接受陆神剑的教诲,在这生活了快三十年,叫他这样离开,他做不到。
凌楚心听到了戚威的答复,大骂戚威软弱无能,哭着奔出庄子。陆神剑一气之下,便让戚威终生在藏剑阁外的屋子中做看守。凌楚心过了几日回到庄上,哀求戚威与其一同走,可戚威就是不应。她悲痛欲绝,心中又苦又痛:先是父母双亡,再是被爱人抛弃。只觉得活着再也没什么意思。
她恳求陆神剑让自己为其在藏剑阁的溶洞内看守宝剑。陆神剑于心不忍,可又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就答允了。只是没想到凌楚心待在洞中就再也没有上来,就连她的女儿也是在洞中出生,生活了一辈子。
过了一年,当陆神剑再次看到戚威时,彻底的震惊了。戚威仿佛变成了一个活死人,只是戴着人的皮囊活着。陆神剑让戚威带着凌楚心走,可戚威仿佛变得所有事都与他无关,只有守住这藏剑阁才是自己唯一的使命。陆神剑又去劝凌楚心,可凌楚心竟将自己一张貌若天仙的面庞毁去,在他的脸上是数不清的伤疤。而且无论如何劝她,凌楚心都只有一句话。
“让戚威自己来找我。”
此事当真叫陆神剑追悔莫急,瞧着戚威的模样,直让他想到他自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