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要挪位置。
阮莺莺绝望了,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这绍兴四友全然不会相信。
她又回到了那个角落,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腿。
绍兴四友非常吃惊,因为漠上公子的名头可比他们四人大多了。江湖四公子,走江湖的人也没几人不知道。而那郭松仁的心腹漠上公子,竟然就在眼前。
漠上公子笑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倒是能认识四位才是我莫大的福气。”
四人又与漠上公子攀谈几句。
陈英少用手肘撞了撞漠上公子,低声道:“你是不是欺负你媳妇了,瞧她伤心的很。”
漠上公子低下头,显得有些无奈:“昨晚上惹内人不开心了,她就是这脾气,众位哥哥还请不要介意。”
沈夺大笑,说:“夫妻两床头吵架床尾和,要安抚你妻子,最好还是在床上。”又道:“不过肚子也不能饿,你先取些肉过去吃罢。”
漠上公子应了,取下一大块肉,取过去。他将肉撕下一半,递到阮莺莺手上。
阮莺莺早已饿了,她不是一个笨人,当下情形还是要先填饱肚子,拿起肉便吃。
漠上公子吃完肉,与绍兴四友打了一个招呼,倒在地上便睡,不久便呼噜作响。阮莺莺实在没想到,漠上公子竟会如此放松警惕。她低声道:“喂,你睡了吗?”
一个睡着的人自然不会回答。
阮莺莺悄悄的站起身,往庙外走去。
那绍兴四友仍然未睡,一直有说有笑,聊着什么。阮莺莺一起身,四人的目光都盯着她,好像生怕她跑了。
陈英少说:“弟妹,你要去哪?”
“我去解手。”阮莺莺这一句话实在太绝,绍兴四友果然不再多问。女人解手,正人君子又如何好跟着去。
阮莺莺渡步出了庙宇,悬着的心骤然落下,心中忖道:“那漠上公子原以为可用这四人看住我,却没想到女人自有女人的办法。”心里一得意,脸上便露出了微笑。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笑什么?”
阮莺莺惊吓一跳,回过头去。瞧见来人后,阮莺莺笑不出来了。
“你在装睡。”
“你不是也装作解手。”
“你不怕那四人看轻你,连女人解手也要跟着。”
“丈夫跟着老婆有什么干系,你可知道还是那四人叫醒的我,对我说:‘你老婆脾气这么烈,一气之下别给跑了?’你说我应不应该出来。”
阮莺莺知道这回也跑不了,心头只盼李有财与汤落生能连夜赶来澄清事实,好与那绍兴四友共同诛贼。
寺庙通常都会有一个院子,无论庙宇多小。
两人刚一脚踏进院子,一个人突然堵住了去路。
这个人是从院子里头堵住两人的,所以他定然是从庙里走出来的。他的身材高大,却又干瘦,寒冬下身上只有两条破烂的单衣。当然,还有一柄异常长的剑。
一把没有剑鞘的剑。
阮莺莺认出,这人便是一直躺在角落睡觉的流浪汉。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那名流浪汉站起身子竟有如此高大,而且竟要出手救她。
“你为何绑架这女孩?”他的声音干涩无比。
“夫妻之间又有什么绑架不绑架,兄台你说对吗?”
“你骗得了那几人,却骗不了我。”
漠上公子忽然一笑,脸上带着轻蔑:“你是想与我们五人动手?”五人自然包括那绍兴四友了。
“我从来不杀没有价值的人。”
漠上公子突然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看清了眼前这人的眼睛。一双可怕的眼睛。
这双眼睛看起来与别人的没什么不同,可是只要瞧着他,就会觉得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可怕。好像能深深的看穿人的思想。漠上公子清楚,眼前这人没有说假话,他要出手,自己定然逃不了。
没想到在这破庙里竟然会有一位武林高手。
过了良久,漠上公子方道:“你是谁?”
“杀手。”
第四十五章 杀手
不错,他的气质仿佛就是天生的杀手。杀手通常与刺客不同,有名的刺客决然不是一位好刺客,因为好刺客是不会失败的,失败的刺客才会出名,出名后就是死。
而杀手不同,厉害的杀手往往更有名。因为他们漫天要价,以杀人闻名。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名叫谢回天,传闻在他的价目表里,一个人头要二十万两。
一个至少有二十万两的人,怎么说也不会让自己穷酸打扮。所以漠上公子想,眼前这人决不是谢回天。但他也至少是位十分厉害的杀手。
“既然如此,我的事与阁下全然没有关系了。”
“没关系。”
“那还请阁下给我夫妇两让个路。”
杀手让开了,漠上公子微微一笑,拉着阮莺莺就走。他在前,阮莺莺在后。
他一走过杀手的身旁,忽然发现,阮莺莺的手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的手中滑出。以阮莺莺的本事绝没可能。
他再回头一看,阮莺莺的手竟已经被杀手握住。
漠上公子怒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你的事自然与我没干系,但她的事我却要管。”
“你认识内人?”漠上公子这话说的有些响,里头的绍兴四友早已在观察着这边,而这话就是说给四人听的。
不大的院子里挤满了人。
绍兴四友虽不明白情况,但单凭杀手紧紧的抓着阮莺莺的手,四人就有足够的理由为漠上公子打抱不平了。现在四人蓄势待发,只等漠上公子说句话,他们就一齐动手。
酒鬼,而且喝的半醉的酒鬼,是最喜欢惹事的。绍兴四友已经巴不得要在漠上公子面前施展一下身手。
可是漠上公子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会关系绍兴四友的死活。他知道,只要这个杀手出手,自己也难以幸免。自己的性命总是最值钱的,所以漠上公子只说了两个字“你走”。
在绍兴四友惊讶的目光下,漠上公子径自走进庙中。
陈英少冲进来,叫道:“刘兄,你是不是脑子坏了?那个男人是不是勾引了你媳妇,我们帮你去教训他。”
“还请四位哥哥不要冲动。”
陈英少还要说话,却被沈夺一把按住,沈夺道:“刘兄都不说,你又激动个屁,还是坐下来喝酒。”
漠上公子笑了,人总是会笑的,但在这样的情况下笑出声,旁人定然会以为他疯了。绍兴四友当他怒极反笑,自己的老婆被人当着面带走,心里当然不好受。
陈英少再也忍不住,一把挣脱沈夺,冲到院子里。
可院子里又哪有人影,阮莺莺与那杀手早已不知去向。
当杀手来救阮莺莺的时候,内心是非常激动的。她当然不认识这个杀手,也不知道杀手为什么要救她。至少杀手带着她出庙之后,她的内心是有短暂的快乐的。一种逃出升天的快乐。
可这样愉悦的感受也只有一瞬。
因为杀手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从一个困境,掉到另一个更大的困境里,滋味肯定不好受。漠上公子绑走他,李有财与汤落生至少还能有些线索,而这可怕的杀手带她走,那他们能找到自己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不行,若是自己不找机会,那可当真是回天乏术。”
阮莺莺试探的问道:“你为何要救我?你到底是谁?”
杀手不答,好像根本没有听到。
阮莺莺用自己肉嫩的拳头去锤杀手的胸膛,可是杀手仍然没有反应。
“你难道是个木头人?”阮莺莺想问,可是还没问出口,杀手已经停下了脚步。他就像一根插在泥地里的竹竿一样,一动不动。
不过他毕竟不是竹竿,至少竹竿是不会讲话的。
“你很不错。”杀手终于讲话了:“我很想知道你是谁。”
阮莺莺沉默,她不知道杀手为何有此一问。因为杀手根本不是对她说的。
杀手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话音,一个阮莺莺熟悉的话音。
“原来你做这么多只是想引我出来。”那个声音说。
阮莺莺心中大喜,“是李大哥,那汤师哥定也来了。”可片刻后,她又深深的担忧起来。因为她怕,她怕杀手会杀了李有财与汤落生。
心中害怕,身子也就跟着哆嗦起来。
李有财接着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
“在这姑娘第一次起身的时候。你碰到了一片砖瓦。”
“可若是野猫碰的或者风吹的呢?”
杀手没有回答,而是道:“这姑娘起身说要外出解手的时候,你又碰到了一片砖瓦。”
“所以你就怀疑屋顶上有人。”李有财说:“而且这人是为了这位姑娘来的。”
杀手笑了,他干涩的声音笑起来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李有财又道:“你不会杀没有价值的人,可是你又很想瞧瞧我。所以你就决定将这姑娘救出来,而我也一定会跟上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瞧你吗?”
“这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不杀没有价值的人。”
李有财内心一惊,但面上还是摆出了笑容:“难道对阁下而言,有价值的人都要杀?”
“不错,除非那人有本事从我手里逃走,又或者是我看走了眼。”
“那阁下要失望了。”
“至少现在看来,我还没有失望。”
“好。”李有财踏足在地,坦然道:“就算要死,我也不想死在没有名字的人手下。”
杀手终于转过了身,面朝着李有财。他没有仔细打量李有财,因为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好看的?所以他也没有告诉李有财自己的姓名。
杀手一把将阮莺莺抛在泥地里,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
然后他那只干瘦却有力的大手,拔出了长剑。
拔出了这把很长,但没有剑鞘的剑。剑身残破不堪,就与杀手身上破烂的衣服一般。但李有财知道,就算这是一把断剑,想要取走自己的性命也是不难。
剑再好也要看使剑的人。
所以李有财的右手从腰剑抽出了银丝剑。
很多时候,你不得不与人争斗,因为人的命运不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江湖上尤甚。李有财当然不想打,可是就算他不想,杀手也会要他的性命。所以他必须打,打,还有一线生机。
“你这把剑不错。”杀手终于说了一句外话。
李有财也没有说“我把剑给你,你放我一马。”之类的话。因为杀手杀了他,一样可以得到这把剑。
寒风凛冽,肃杀漫天。冬日的深夜,无人的旷野。
这里马上要进行一场生死决斗,也是一场悬念不大的决斗。
两个人远远的对立着,却一动不动。可是两人的身旁仿佛有一股决意的杀气,杀气仿佛筑成了一道屏障,叫人不得靠近。
阮莺莺也没有阻止,她没有那个实力去阻止这场即将发生的决斗。所以,她只能等着,等着这场决斗分出一个结果。
杀手动了,他的步子却走得很慢,好像闲庭信步一般跨出两步,可是他的人已到了李有财跟前。
剑动了,这把生锈断口的剑动了。在这一霎那,这把剑仿佛变成了世上最坚韧的宝剑,剑身跳动的那一刻,狂风好像骤然停下,四下万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