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郭松仁没有抛弃应子梅,她为何又要杀了他?先前这几句话也不过是梅娘信口胡诌的而已,试问郭松仁若没有野心,还能有今日吗?司徒江懂,但他未说。有的话还是藏着掖着比较好。
“你也了解郭松仁,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司徒江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我不清楚你是在为谁做事,但你还是算错了,你要拿我至少也要在我杀了他之后。你现在对我下手,还能拿什么去对付他?”
“你以为仅凭你这点人手,杀得了郭松仁吗?”梅娘走到了石墩前,指着棋盘,道:“妄你跟了郭松仁十余年,却连他有多少底蕴都不知道。”
司徒江也缓步走来,再见应子梅,他竟连什么都不愿去想,甚至先前的所有计划都被他抛在脑后。他道:“我又如何不知?聚义盟之中有丐帮与数十散门对他尽心尽力,这里少说也有千人上下。”
应子梅卓有兴致的看着他,道:“不错。”
司徒江接着道:“郭松仁身边有十三护卫,更有无鼻道人与江白鹭两位绝顶高手。单是这些人便可横扫少林、武当之外的所有门派。”
应子梅的眼睛笑的有些弯了,她道:“也不错。”
“在江南武林中,他还培养了一匹武功不弱的年轻人,这些人对他誓死效忠。”
应子梅的眼睛几乎快变成月牙了,“没想到你连这个也查出来了。”
她在石凳上坐下,目光瞧着棋盘,道:“可除此之外呢?”
司徒江也坐下来,一双眼却紧盯应子梅那明亮的眸子。她的眸子闪闪发亮,就像黑夜中璀璨的明珠一般。
他试探的问:“你的意思是,郭松仁的势力不止如此?”
应子梅轻轻一笑,夹起一枚黑子,放在了司徒江先前犹豫不决的位置上。她没有回答司徒江的问话,反而道:“若你方才不犹豫,早早就能赢下这盘棋。可现在我们已离开棋盘,所以这棋只能算和哩。”
第六十章 不速之客
司徒江也低下头,静静的瞧着棋局。棋道之中,千变万化,每一手棋都会改变下一步的顺序,棋错一招,便可能满盘皆输。
人生难道不是这样?
摘下面罩的应子梅仿佛变了个人,她不再是那个冷酷高艳的梅娘,而变成天真烂漫的姑娘。她忽然低下头,发出一声轻叹。似乎在为司徒江惋惜,又似在为自己叹息,为自己的人生叹息。
她忽然记起了与郭松仁闹翻的那一天,她盼望郭松仁能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可郭松仁却坚决不愿。所以最后两人分道扬镳,因为她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
通常女人有野心并不是一件好事,汉朝的吕后是这样,唐朝武则天也是。吕后歹毒,为保政权不择手段,其死后吕氏家族近乎被覆灭。武则天虽然名垂青史,但她却失去了一个女人应有的一切。从某些方面来说,女人就不该有野心。
不过令她愤怒的不是郭松仁的决绝,而是郭松仁在三年半前创立了聚义盟。当年自己的苦苦相逼都换不回他的一句同意,可他却为了一己私利而创办了这江湖最大的势力。所以她恨,恨得咬牙切齿,因为她发现自己在郭松仁的眼中什么也不是。
若是当年没有遇到郭松仁,没有这么多的痴心妄想,也没有野心,自己是否早已有了孩子。自己的孩子或许也像李有财、孙暨他们一样,年少成名,叱咤武林。
可时光永远不能倒流,事实也没有如果。
她忍不住又轻叹一声。
她羡慕,她非常羡慕那些年轻的女人。有时候,她甚至会羡慕那些结婚育子,在家穿针绣花的农家女子。
她虽有这些女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权,也有让她们无比嫉妒的花容月貌。可她还是羡慕,她也曾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可在不知不觉中,她总会望着远处,望着那些粗手粗脚的农家女。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得到一些东西,是不是就必定会失去另一些东西?
人生又是不是这样,只能在无尽的得失中度过?
应子梅忽然站起,转过身去。“你走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伤感,“现在走还来得及,你快快走。”
“我为何要走?”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的冷冰冰,那是只有梅娘才有的声音。“你以为仅凭你这点人马,加上一些江湖杂碎可以轻取郭松仁吗?”
“有青城、华山等派助力,何愁不敌郭松仁,更何况我早已买通江白鹭。郭松仁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中。”
“你还是太低估他了。”应子梅缓缓的摇了摇头,她又将身子转过来,紫纱挂在面上,掩盖住了那绝世容颜。
“棋已落下,你再不走就迟了。”
“什么棋!”
“哪来这么多废话。”应子梅猛然一拍石墩,偌大的石台竟被这一掌劈的从中断裂,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跳跃起来,撒到桌上,散到地上。
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双手放在胸膛前,冷声道:“你快走罢。”
司徒江盯着她的眼,道:“我不会走的。”语声一顿,忽又道,“除非你与我一同走。”
“那是不可能的,我早已是别人的女人。”她的身子悠悠飘来,伸手点上了司徒江的穴道,司徒江立马昏晕过去。她瞧着司徒江的面目,喃喃自语:“为何你这么傻,我——我又如何能看着你死。”
情愫,真实的情感。人和人之间总会有这个东西在,它能使人做出很意外的举动,也能使人坦然面对,使其贯彻一生。
叶已落,月偏西。
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也是一个特殊的夜晚。
在这个夜晚里,多数人仍是做着与往常相同的事,做着与往常相同的梦。这里来了很多宾客,不过他们也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喝酒,换了一个地方睡觉而已。
特殊只是对于少部分人而言,他们或许彻夜未眠,又或许经历了一个极不寻常的夜晚。
朝阳从山的那边斜斜升起,晨光照来,爬上了窗台,照亮了大地。
今日是郭松仁之子郭明的大喜之日。
太阳好像也赶来贺礼,今日的日光特别的足,也特别的亮。洒在人身上,说不出的暖和。
渐渐地,无数好汉从梦中醒转过来,整理衣衫,洗净脸庞,不管多么粗犷邋遢的汉子,今日都将自己打扮的美滋滋的。他们当然不喜欢洗脸,也不喜欢穿着文绉绉的衣衫,他们不仅嫌麻烦,还嫌有一股酸臭气,哪怕他们自己也知道平日里自己有多么邋遢。
早间有寿宴,还能看新郎官去接新娘子,这些人自然很是兴奋。
也有人会问,他们又不是新郎官,兴奋个什么劲?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只是众人早已耳闻,新娘子美若天仙,人间少有。甚至有人传言,新娘子的娇艳程度丝毫不差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宋白玉。所以这些汉子只是想一览其芳容,就算看不到脸,看看身段也是舒服的。
聚义盟最大的庄子叫聚义庄。聚义庄坐落在聚义盟的正中心,是由五个庄子合并在一起,其分为中厅,与前后南北四院。
听说新娘子就住在北院中。
现在,新郎官的车马已在路上,郭明当头,骑着一匹神骏白马,他头戴高帽,身穿红袍婚衫,看起来神采奕奕。毕竟这是他娶柳伤琴的日子,毕竟柳伤琴是他的心上人。
在他身后跟着十二位鼓乐手,他们吹着喇叭,打着鼓,声响震天。
其后则是一顶八抬大轿,大轿上绣着“凤鸾牡丹”,“福禄鸳鸯”,轿的四周挂着四彩花灯,披着大红花绸。远远看去,这顶硕大的花轿就像陆地上的太阳一般。
轿后则是浩浩汤汤的仆人队伍,他们人人身着艳丽的红缎子,头戴红色方巾。
好事的汉子们已然待在路边,只等迎亲队伍经过。不一会,郭明便出现在这些人的视野中,众人不禁议论起来。有人评论郭明的相貌,有人夸赞队伍的庞大,更有不少人暗自羡慕,目露妒恨。队伍过后,他们也跟在其后,这时场面看起来便更加宏大了。
北院的门不大,但按规矩新娘不得出房门,所以郭明仍是带着队伍在北院的门口下了马。
他推门而入,不一会,又将头披红盖头的新娘抱了出来。
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好”,众人便跟着大声嚷嚷起来。郭明轻轻的将新娘子抱入轿中,不禁面露微笑,兴奋之情不用言表。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见到柳伤琴了,此时真叫他手痒,恨不得就在此地揭开红盖头,让天下好汉瞧瞧自己媳妇的面目。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长,但郭明的心情非常好,这本该很长的一段路,这回走起来却是这么的短。
他真的太喜欢柳伤琴了,从小到大。柳伤琴在他的生活中已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他心头的地位更是无人可比,就连郭松仁也万万不及。所以,他明知柳伤琴爱的是李有财,但他仍是要娶她。
他相信,自己定会比那已死去的人来得好。并且在自己长年累月的陪伴下,柳伤琴定会不计前嫌爱上自己。
队伍来到郭府门前,跟在后头的众人忍不住向墙壁看去。他们也很想见郭松仁,也很想瞧瞧这样一位大人物住的屋子会是怎样的。
今日在郭府门前的当然不是那个打瞌睡的小书童,而是两个年级较大的家丁,他们同样穿的非常喜庆,脸露微笑,神情简直比新郎官郭明还要精神。
新娘子被簇拥着进了门,众位好汉也只能望洋兴叹。新娘子虽然头戴红盖头,让人见不到面目,又身着霞披,连身段都给裹住了。但也不知为何,众人只觉的新娘子那个美若天仙,身段更是找不出一丝瑕疵。
所以新娘一进门,这些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不是说这新娘美,便是说新娘身段好。
回到府上自然是要拜堂,新郎官当头,背起新娘。郭府内挤满了人,原本就不大的院子里,显得更为拥挤。这些人据是他们的亲戚、好友。可郭明自小就不在郭松仁身边,所以这些亲戚朋友一概不熟。
亲朋好友们互相推挤,终于给郭明让了一条小道出来。郭明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周围的传来“恭喜,恭喜”的祝福声。这些话在他耳朵里并不起作用,他甚至没有对这些人笑一笑,他真正在意的也只是背上的柳伤琴而已。
厅前有几块石阶,也不知是他太过兴奋还是怎的,第二步竟忽然踏空,身子向前倒去。这一下可将周围的人给惊住了,这些人离的太远全全不能出手相助。但就在这时,台阶旁突然钻出一个人影,他左手在郭明胸前一托,将郭明直直的推了回去,使他平平稳稳的站在了石阶之上。
在旁人看起来郭明这一步就好像从未踏空过一般。
众人倒没有大呼叫好,毕竟这一叫好只会让郭明颜面扫地。而众人不应,倒好像郭明从未摔过。也是给足了他面子。
但郭明心下惊出一身冷汗,他自然不在乎自己摔上一跤,但若将柳伤琴摔了,可比割下自己身上一块肉还要心疼。
他不禁抬起头来,去瞧救他这人的面目。
这也是人的一个毛病,不管要说什么话,总是想先瞧瞧对象的面目。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