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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拥挤的地方,霎时变得空旷无比。
余长子看着散开的人群,笑容更大了。
从远处看来,就好像两军交锋。余长子与郭松仁站就好像两位将军站在最前,他们身后则是整齐排列雄壮威武的士兵。
这看起来却是一场十分不公平的战争。至少从人数上可以瞧出,郭松仁身后的人远远少于余长子。
在他身后,只站着三人。
江白鹭、无鼻道人与李有财。
而余长子身后则有五十余人。并且这些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功夫超群的佼佼者。从牌面上看,郭松仁输定了!
余长子冷声道:“郭松仁,你众叛亲离,到头来能站在你这一侧的也不过这几个家伙,今日你便认栽罢……”
话音未落,便要出手。
“你真要这么做?”郭松仁平静的说道,“你可以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但你不得不珍重你身后这些武林同道的性命。”
“你以为花言巧语能骗的了我?”余长子冷笑道。
余长子再不迟疑,怒喝一声,长剑向郭松仁一斩而出。使的一招“青石裂”,一剑斩下,青石也要裂成两截,其威力可想而知。
郭松仁没有再用手指去接。身子一转,退开三丈,躲过这一招。余长子一击不中,身形不停,顺着剑势将身子一转,再使出一招“飞鸟陆林”。
剑光漫天,霎时,郭松仁面前好似出现了数以百计的“飞鸟”。青城剑法的独到之处,便是招式繁多,且多数招式之间互有联系,以至于达到“旧力未去,新力却已生”的效果。
气力不尽,招数不竭。这是青城剑派的一大法宝。
飞鸟已至,郭松仁双掌连拍,竟以一双肉掌与利剑交手。哪知郭松仁掌势之烈,丝毫不下于任何兵器。掌中带风,这风挂到身上竟都觉隐隐做疼。
余长子冷汗直流,郭松仁出掌后,只觉得其手掌好似两块无比坚硬的钢铁,自己稍有不慎,便会毙命其下。只得用长剑织成剑网护在身前,反倒成了有守无攻的局面。
这一段交手说来长篇,却只是在一瞬时内发生的事。
魂自在、杨清剑、全潘良、江红月四人一看局势不对,立马加入团战。各自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一上来便要先发制人夺取郭松仁的性命,不给任何机会。
可郭松仁瞧见这四人攻上来,表情丝毫不变,冷冷的说道:“莫来送了性命。”
江红月四人均知郭松仁善于使心计,手中威力不减,奔着他性命而去。
明哲保身的群豪远远的望着这一切。余长子这一派占着人数优势本可力压郭松仁,又见当世五名高手合力出手,就算郭松仁有三头六臂也不过是垂死挣扎,便认为郭松仁败局已定。
群豪心中正在思量要如何取回送出的红货时,却见郭松仁以一当五,在五位高手的合力围攻之下竟还悠然自得。
他的出手极快,从远处看去就好似真有六条臂膀,每当有人攻过来时,他总能提前料到,先发一招,使得这五人有退无进,反倒伤不了他。
半柱香的时分过去,周围五人竟都已累的精疲力竭,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面上滑落。江红月功力最弱,这时已力不能支。郭松仁瞧得明白,朝江红月突施一掌,江红月无力再挡,只得后退几步。
她退的快,但郭松仁的掌来的更快,只见下一刻便要香消玉殒。余长子心系爱妻,挺剑前护,身子探出后自己却露出一个破绽。
郭松仁等的便是这一刻,他掌力顿收,身子一转,反手又拍出一掌,打在余长子的身上。这一掌势大力沉,余长子中掌后,吐出一口鲜血,身子直挺挺的向后飞去。
江红月惊呼一声,再顾不得招架郭松仁,抢到余长子身旁。她抱住余长子,身子颤抖,泪水夺眶而出,唤道:“余郎、余郎。”
余长子功力高深,中掌之后,竟未昏厥。他轻拍江红月的手,低语道:“我无碍,贼人武功深不可测,让他们别再碍着面子,快快动手。”
这里所说的“他们”自然是指与他几人一同到来的武林高手。这些人多数是名门正派之长,在江湖上身份不低。他们原本以为郭松仁一侧少说会有上百人的阵仗,可哪知聚义盟的人大难临头各自飞,到最后能站在郭松仁身侧的只有区区几人。
所以他们心中既是不屑,又是不忍。
不屑的是郭松仁叱咤江湖数十年,到头来连共患难的人也没有。而他们的不忍,则是不忍再对其出手,对于这样一个无助的可怜人,叫他们这些君子如何下手。见余长子五人共同对郭松仁出手,更是要自持身份,免得挨上一个以多欺少的名头。
江红月回过头去,对这些人高呼:“还请各位快快出手,诸位共同诛贼除去武林大害,必将青史留名。贼人援兵将至,再不出手可迟了。”其实她哪知晓有什么援兵,这话只不过是胡诌出来,逼得这些人出手。
这些高手们自然也看出了五大高手局势不利,又听江红月如此一说,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毕竟在性命面前,面子再大也不过是小事而已。若是真有援兵,到时反而麻烦。
所以这些人迅速的分散开,要从外包围住郭松仁。毕竟像郭松仁这样的高手,一旦有机会便可能逃走。
然后,他们迅速的向里头包围,做成了几环的大圈,几乎将郭松仁的周围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各位且慢!还请听我一言。”
高手们回过头去,看着站在圈子外的李有财。
李有财在他们眼中就好像是个三岁孩童,因为只有孩童才会说一些愚蠢的话语,而这些愚蠢的话语往往会遭至灭顶之灾。
高手中,一个站在外围满脸白须的老人突然喝道:“小子,你要说什么废话。”
李有财朗声道:“聚义盟与众位有什么揭不过的梁子?郭大侠又与众位有什么仇恨?”
白须老人怒急:“郭松仁祸害天下数百好汉,更杀害心远大师,害的张饱终身残废,你说这样的人该诛不该诛?”
站在这白须老人身旁的一名鹤发道人厉声道:“谭大师,这臭小子说的尽是废话,杀了便好。”话音刚落,他身子已经冲出,手中的道士剑已攻向李有财。
这时李有财手中已无兵刃,只得一边探手入怀,一边闪身后退,大声道:“大师所说也不过是听旁人所说而已,亲眼所见的事都不见得是真的,又何况是耳闻……”
哪知这鹤发道人轻功奇高,几步连追,已赶至李有财身前。李有财顾不上说话,右手向前一撒,银针激射而出。
鹤发道人早早瞧见李有财探入怀中的手,料到李有财会突施暗器,突然矮身在地,于地上一滚,将李有财的暗器躲过了去。
“众位万万不可出手。”李有财趁着鹤发道人倒地这一刻又奔了回来,朝着周围的数十位高手大喊,“众位可想想,以郭大侠的势力,聚义盟的人力,对付众位轻而易举,他又为何迟迟不下手?”
躺在地上的余长子怒喝道:“众位休听得他废话,这小贼人妖言惑众。郭松仁若是还有底子,会容得这番场面吗?众位快快出手……”
李有财心中也怒,这老顽固太过固执,超其骂道:“臭道士,你少给我废话,若郭大侠方才那一掌使出全力,你如何还有性命在?”
鹤发道人刚要再冲过去,却被江白鹭用铁扇拦住,江白鹭笑道:“红毛,你娘是不是没教过你,别人在讲话的时候不要去打扰别人?”
鹤发道人怒发冲冠,他在陕北自立道观,门下弟子更有上百。这些弟子平时都是开口师傅,闭口师傅,十几年下来他又哪里被人这样说过。
想也不想,将道剑对着江白鹭猛地刺出。
江白鹭边闪边笑,不停的说着“红毛,红毛”。鹤发道人招招夺命,但奈何江白鹭功夫远远高于他,每一招都被江白鹭轻松避开,他的道剑连半分也不能逼近。
鹤发道人心中一凌,他已瞧出眼前这人功夫远高于自己,只是不愿对自己下杀手而已。他毕竟也是一派之长,什么道理都还是懂的。
他忽然顿住身形,对江白鹭双手抱拳,道:“阁下功夫高强,在下佩服。”
江白鹭笑了,他微笑的时候,眼睛也在笑。
但他的笑起来还是如此让人胆寒,“你不必佩服我,若早在二十年前,我定会杀了你。但是现在……”话语未毕,他的眼睛忽然笑不出来了。
鹤发道人凝视着他的双眼,在他的眼中印出了漫天鲜血,与一个个嘶吼抓狂的血人。时间仿佛在这一节点定格了一瞬,在这之后,他身后传来了阵阵叫喊。
叫喊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不甘的呼喊,这是愤怒的火焰,这是死前的狰狞。
第六十三章 好恶
李有财瞧着眼前的这血腥的一幕。
心在颤抖。
他原本也和这些人一样,恨着郭松仁。
人总是有善心的。人之初,性本善。这话当然是很有道理在里头的。
就是因为人有善心,所以人才会去同情弱者,记恨强者。强者永远是不好做的,他们虽然活得光鲜亮丽,但光彩的面具之下又有多少的辛酸血泪?而他们一旦有污点,就会被人拿来诟病。
郭松仁无疑是一个强者,甚至在武林中已经很难找出比他更强的人。
所以他背后的付出,比那些强人还要多,还要多。
郭松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湖上最广为流传的话语,便是“巨侠郭松仁”。他创立聚义盟,横扫两大魔教,为武林做出数之不尽的善举,为江湖人所称道。
但也有人说,他害死不少江湖侠客,祸害武林同道,盗取富甲钱财,是一位欺世盗名的小人。
所以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李有财与他聊了一夜,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是一个可怜人。
李有财昨夜带着无鼻道人回到郭府的时候,他已经在院子里等候了。李有财发现,他总是喜欢背对着别人,再将自己的双手负在身后。
他的背影看起来特别高大,宽厚而结实。
“为何这时才回来。”郭松仁淡淡的问。
李有财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无鼻道人毕竟功力深,断手之后仍未昏晕过去,他道:“盟主请罚,我带着他潜入了锦江阁。”
郭松仁转过身来,李有财记得,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目中带着怒火。但当他看到无鼻道人的手臂时,怒意顿消,取而代之的伤感。他急忙跑过来,扶住无鼻道人,在其小臂上连点几下,封住穴道,才问道:“你无碍吧。”
无鼻道人摇头。
你无碍吧?
这是一句关切的语句,对于一个伤者来说,这样的问候简直是在正常不过。
但这话却是从郭松仁口中说出的。
像他这样的人物,说的第一句竟不是“这是谁做的?”想的第一件事竟不是为他复仇,而是问候了一句关切的话语。
这或许只是一件简单的话语,但是要观察一个人往往不是从他做的大事来看,而是从小事着手。越小,越平常的事反而越能看出这个人的里里外外。
李有财知道,像他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