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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离皱眉扫向那个花纹,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了,当初第一眼看到那个花纹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像装饰,她也曾问过石头,可石头也说不上来是甚么意思。
“这是肃慎文,意思是满柱之刀。而满柱在肃慎语中的意思是首领”顾宗训举起刀,“我第一眼看到这刀时,就感觉它非比寻常,没想到它还真来历不凡。”顾宗训手执长刀对着透窗而来的光线细细端详着刀身,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翘,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真栽对了人。不管石大川是甚么人,有这把刀就做实了他孛儿束族首领的身份。
“这把刀乃是孛儿束族满柱世代相传的佩刀,世祖爷年间,喀尔喀部做乱,世祖爷被围金沙河,危急时刻是孛儿束族的满柱带领着五百勇士护着世祖爷杀出重围,回朝后世祖爷特地铸了这把黑刃长刀赐给孛儿束族的满柱,只是年久日深咱们都不记得了。”
漫离虽不大明白满柱的意思,不过这没甚么要紧的,“这么说来,石头该是功臣之后,而你却诬陷他是奸细——”
漫离话未说完,顾宗训就哈哈大笑起来:“功臣之后?漫离啊漫离,你可知道肃慎是我言晋北疆一患。百余年来朝庭或打或抚,从无一定之规。而他肃慎诸部更是从未以臣属自居,战场吃了亏就讨饶求和,然过不多久固态复萌,率兵劫掠我边境百姓。朝庭忍这么些年,如今新帝登基已订下了国策,一定要将肃慎赶到古纳河以北去因此这一把刀,除了能说明石兄是孛儿束部的世传满柱外,再没有别的用处”
漫离听得胆颤心惊,一手揪住地领口,一手死死捉住圈椅上的扶手,颤着唇瓣道:“顾公子,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安安和石头。”他之所以,跟自己长篇大论的说那么多,总不会不留一条路给自己走吧
顾宗训不忍心看漫离的样子,低着头道:“安安的事情我可以替你遮掩下来,但是石兄的事,我不妨告诉你,杜大人请功心切,已差人快马驰报入京了。我,已是无能为力”
漫离一双眼眸僵直了似盯在顾宗训的侧脸上,咬着牙一字一字道“顾、宗、训”
顾宗训轻轻一笑,起身整了整衣襟,低俯在漫离耳边道:“藏匿钦犯的罪名就是我也当不起,而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为甚么要替遮掩过去的理由。”
漫离箭镞似的眸光狠狠地盯在顾宗训脸上,恨不能剜下他一块肉来,可是她能做的只是低下头,把惨白如纸的唇瓣抿成了直线:“顾公子,你怎样才肯放过安安呢?”
丈夫、女儿的性命都捏在他的手里,现下只能救得一个是一个
她的惨白的脸色,顾宗训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轻执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语气不自觉地带了款款温柔,“漫离,我想要甚么,你还不明白么”
漫离的身子不住地发抖,冷冷抽回手,依旧低着头道:“我要去看看安安。”
听得这句话,顾宗训稍是一愣,尔后便是欣喜若狂,漫离这是答应,他俊俏的面容上的欢喜怎么也掩不住:“好好,安安就在我院子里歇着,我这就带你过去。”说着又小心翼翼地道:“你身子不好,我叫人抬了肩舆来。”
漫离一双手在隐袖中握得死死的,面上的神色冰冷一片,侧了头不去看顾宗训。
然就是如此,顾宗训依旧是乐不可支,忙忙的吩咐人抬了肩舆来,又亲自扶漫离坐了上去,自己则随侍在旁,直吩咐小厮们走稳当些。
一路行去,顾宗训般殷勤小心的样子,把别苑仆从的眼珠都给看掉下来了,连规矩都忘了,傻傻地站在路旁也不行礼。
穿廊过院走了好一会,才进了顾宗训那小巧的院子。
“漫离,当心”肩舆一落地,顾宗训便忙不迭的上前去扶。漫离冷眸一凝,顾宗训便不敢再伸手。只得在前头引路,打帘子。
漫离步进东套间,看到安安完好无损的坐在榻上玩耍,眼泪倏地就落了下来,声音极轻极柔地唤了一声:“安安。”
小家伙闻声回头,小嘴儿一瘪,委屈地哭道:“阿娘”
漫离只觉得心被人生生剜去了般,两步抢至榻边,抱起女儿不住的亲吻,满嘴里喊得都是娘的心肝肉儿。
母女俩个抱在一起哭得好不凄惨,花弄影侍立在旁笑道:“离姑娘来了就好,免得小家伙一个劲的要找娘——”
她一言未了,被漫离冰冷的眸光瞪得了两步。花弄影自进了顾家后,怨毒、忿恨的眸光也见识不少了,可是从没一个人像漫离这般,那眸光好像是嗜血的刀子,恨不能把人生剜活剐、扒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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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为了你,残酷也幸福
082、为了你,残酷也幸福
顾宗训见漫离神色不对,忙上前呵斥开花弄影道:“你赶紧去弄点吃的,再把药熬上”
花弄影极恭顺地应了声,退了出去。
顾宗训行至漫离身前,不想漫离冷眸一瞪,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漫离,我已经着人把西屋好好的打扫干净了,你去瞧瞧还满意么,缺甚么我立时叫人去添。”
漫离一声也没应,抱着安安径自而去,顾宗训跟她进了西屋,指着浅绿如烟的床帐道:“漫离,这床帐是我亲自挑的,我想早春时节屋子里就该有些鲜嫩的颜色。”
见漫离不理自己,只在窗边的罗汉榻上坐下,顾宗训又上前给她了杯热茶:“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来了,这屋子还只收拾了一半,不然你先住我那屋——”
漫离突地抬了冷眸向他扫去,顾宗训忙解释道:“漫离你别多心,我自然会住到书房去的。”
看漫离称了眸光,顾宗训才松了口气继续献殷勤,可惜不论他说甚么,漫离都是不理不睬,就连安安也是很乖巧地缩在漫离怀里,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怪叔叔。
花弄影带着小丫头送饭菜进来时,见顾宗训跟个小厮似的围着她母女俩讨好,眸中的妒恨一闪而过,“公子爷,让离姑娘先用饭吧。”
顾宗训闻声回头,立时了就皱了眉头:“怎么不用配了暖套的食盒,这么端过来都凉了还能吃么”
丫头们正在摆饭菜,听顾宗训一说,都停了下来垂手侍立,花弄影道:“这些菜都是从小厨房端过来的,想来也不会太凉。至于配了暖套的食盒,都已经收了起来要用还要去翻找。离姑娘脸色那么难看,最要紧的是用了过饭好吃药啊。”
顾宗训这才松了眉头,看了看小几上的吃食,给漫离盛了碗枸杞红豆粥,“漫离,你尝尝这个粥的味道怎样?”
漫离自进屋后,一直就呆呆的坐着,这会方叹了声松开安安,接过粥吃了两口,又往小几子那边瞧去,指着一道小菜问道:“那是甚么”
不用丫头动手,顾宗训已然把菜端了过来:“这是片卤猪心,还有烟熏鲑鱼、朱砂豆腐”说着将其它几个小菜也一并端了过:“猪心、鲑鱼都是补心的,你多吃一点。”顾宗训一面说,一面往漫离碗里挟菜。
安安看见漫离吃东西,四肢并用的爬了过来,拉着漫离讨吃的:“阿娘,阿娘——”
漫离才喂了一勺,安安就被顾宗训给抱开了,“你吃你的,我来喂她。”边说边吩咐丫头道:“再盛碗粥来,不要盛到红豆了。”
丫头们都被顾宗训这温柔体贴的样子给震傻了,听见吩咐也不知道动,还是花弄影亲自盛了碗粥来,“公子爷,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去瞧瞧漫离的药熬好了没有”顾宗训怀里坐着安安,伸手接了粥,舀了浅浅地一勺送进安安的小嘴里,极温柔地笑问:“好吃么?”
待小丫头怯怯地点了点头,他才又舀了勺粥,上面还挟了片鱼片,
“来,张嘴。”
屋里的丫头仆妇简直看掉了眼珠,花弄影微低着头,眼角向漫离扫去,她死死地攥着拳头才忍住没将巴掌轰上那张无情无绪的脸。
吃过了饭,顾宗训又看着漫离吃过了药,再把小丫头哄睡下了,他才回自己屋去。
锦帘低垂,帐外的灯光隐隐透进床帐,外间两个守夜的丫头低低打着酣声。窗外雨声沙少,漫离睁着眼躺在锦褥绣被上听得分外清晰,点点滴滴的雨就好似落在心头上一般。
远远传来的更鼓声,漫离听不出是甚么时候,她披衣起身,行至安安的小床边,昏黄的灯光映着小家伙香甜的睡颜,看得漫离心头一阵阵地发紧。
她扶着小床的架子缓缓蹲下身子,低低的哽咽就像卡在喉咙里一样:
“安安,阿娘要怎样才能救出你阿爹来呢?要怎么办,怎么办——”
哽咽最终化成低呜,漫离也缩成团,纤弱的肩头在黑夜中不住的颤动。
天色刚刚透出鱼肚白来,两个守夜的小丫头就轻手轻脚的起身了,可她们一挑帘子却发现漫离已穿戴齐整地坐在梳妆台前。
“离姑娘——”
两个小丫头迟疑着要不要跪下请罪,漫离悠悠启声道:“去请你们公子爷过来。”
昨晚上自家公子对她的殷勤小心,两姊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漫离吩咐也不管时候尚早,应了声就急急地去请人了。
顾宗训听得漫离相请,胡乱的洗漱了就赶了过来,连衣带都还没系好:
“漫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就向丫头们嚷道:“赶紧把弄影叫来——”
“我没事”不等丫头们应声,漫离开口道:“我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顾宗训心蓦地一沉,道:“甚么事这么着急?”
漫离没有回答,只是抬眸在屋里丫头们的脸上转了一圈,顾宗训手一挥道:“都退下。”
丫头们齐齐施礼退下,漫离看着顾宗训清缓明晰地道:“我要救石头”
顾宗训虽然猜着了九分,可是听得漫离说出来,心还是忍不住颤痛了下:“不可能,我做不到”
漫离无情无绪地道:“我也没让公子帮忙,我只是想回家一趟。”
可是“回家”这个词依旧刺激到顾宗训,他心底登时冰冷一片:“我不答应你若缺甚么我立刻让人去准备,你的那条狗,我也会让人去领的来。至于你,好好在这里养身子就是了”
言毕,转身就想逃开,可漫离清冷的嗓音却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的脚步:“顾公子,你就不怕我恨你入骨么?”
顾宗训身子一僵,心口像被压了块巨石般,每呼吸一次都感动疼痛:“只要你留在我身边,终有一天我会消除你心里的恨意。”
漫离低了头,抚着一直戴在右手腕上的银镯,“如果石头真有甚么三长两短——”漫离抬了头,盯着顾宗训的背影一字一字道:“我会恨你一生一世。”
如今漫离已是无路可走,她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顾宗训对自己的执着,虽然这个筹码悬得很,但如果自己以死相逼,也许石头还有一线生机。当然漫离不会一开口就以死相逼,“顾公子,人,如今你已经留住了,难道你就不想再留住心么?”
顾宗训回过身,明晃晃的戳灯下,俊美的脸膛上是淡淡的苦笑:“我只怕到时候连人都没了。”
漫离抬起波澜不惊的眸子,如一对钉子般直直地钉在顾宗训的面上:“大川活我便活,大川——”漫离心口一痛,深深地吸了口气,将那个“死”字咽了回去:“他若有个好歹,我陪他一齐也是好的。”
顾宗训瞅着她那脸上淡淡的幸福,心被妒恨嘶咬得生痛,凤眸中射出冰冷的眸光:“你就那么在乎那个小子,在乎到可以追随他于地下你信不信我能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啊,天底下最可怕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