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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豆豆双手抱胸，冷笑着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在人群里看到了好几个脸上闪过惊慌神情的人，居然男的女的都有！
“啊，对了！说不定这就是梦梅自保的招数！倘若跟温谷山前总管通奸的人不止梦梅一个，看在法不责众的份上，梦梅就能躲过这一劫了。”红素脑筋转得飞快，及时跟上鲁豆豆的节奏。
红素的话准确地戳中了某些心虚之人的内心，他们马上站出来做和事佬，劝曾珠和卢梅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确凿证据的事还是不要乱说，传得全府皆知的话，整个东厨房都得沦为笑柄，他们清清白白的人才不要在混水里打滚，何况家人也会受到连累。
而真正清白的人也不乐意自己的名声无辜受累，附和声此起彼伏，都是劝管事们不要把事情闹大，并且把恶意挑拨离间的梦梅骂得狗血淋头。
还有人出来劝解的理由是大烤炉还没修好，一会儿工匠们就该歇了午觉过来干活了，万一让外人听了去的话可就糟了殃了。
在这么多人的劝说下，曾珠顺水推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抚住大家的情绪后，随即分工干活，给主子们准备下午点心。
至于引起众怒的梦梅，没人愿意与她搭档，加上她的手又受了伤，就被曾珠安排她去井边清洗东西，省得在大家面前碍眼。
鲁豆豆轻轻松口气，麻烦暂时解决了，但是她也生气了，找到曾珠，坚决抗议梦梅再和她们同住一院。
曾珠于是让梦梅搬到先前她们还是学徒时住的小院，那里现在是闲置的空院子，让她一个人住大家都清静。
与此同时，在文菱院，白蔻不但把下午点心的前期准备做完了，晚餐的酱大骨也已经在灶上炖着了，替她守烤炉的小丫头把烤好的鸡腿拿过来，改刀切块后，用油纸包了几层，赶紧给严伯送去。
第105章 机会有时要自己争取
隔着油纸闻到烤鸡腿的香味，严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又告诉了白蔻一个今天早上家人送来的最新消息，那个想娶美轮的赵掌柜家的侄子，他舅舅家的表弟正是议亲的年纪，听说美轮有个十七岁的妹妹美奂，那一家人动了心思了。
白蔻听得直乐，但没有一口应承，只拜托严伯再详查一些消息，毕竟那个舅舅家的表弟跟赵掌柜的关系太远了，光听别人空口白牙随便一说是算不得数的。
严伯呵呵一笑，不等他说话，白蔻又许诺了不少好吃的，哄得严伯笑开了怀，怎样都行了。
回到文菱院后，白蔻自然是把这最新消息告诉了美奂，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把她闹了个大红脸，躲在姐姐身后羞涩地不敢抬头。
顾昀下学回到家就见院里热闹非凡，众人飞快地把美奂的好事告诉了少爷知晓，得知白蔻已经托付严伯再打听对方家世，顾昀也就乐得一身轻松，先等赵掌柜家侄子的调查结果。
白蔻做了烤冷面当点心，在冷面里面铺了蔬菜和烟熏肠，咸咸辣辣又脆爽的口感，再加一杯水果冰茶，让二位少爷先吃着，烤炉里还正在烤牛肉干。
答应小少爷的杏仁豆腐当然也做了一大份，六少爷顾晨跟他哥哥正好相反，口味偏好甜食，但为了他的牙齿着想，家里人都严格控制他的食糖量，所以白蔻做的杏仁豆腐没浇糖桂花，却配了水果丁，小少爷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哥俩慢悠悠地吃完点心，香喷喷的麻辣烤牛肉干也正好出炉了，咸辣中还带着一丝鲜甜的味道，让人尝过后就舍不得停手。
白蔻将烤牛肉干给他们哥俩一人一半，但都分成数小份分别包好，吃一包拿一包，六少爷高兴地带着他那份牛肉干回去向父母借花献佛。
顾昀同样也忍不住，立刻拆了一包放在书桌上，一边看书一边嚼，越嚼越有味道。
晚餐时端上桌的一大碗酱大骨可把顾昀吓了一跳，但仔细一数，总共只有四块，这才坐下来慢慢啃，事实上还有一汤盆分量更多的送去荣恩堂了。
先前温谷山主持的试菜让老太君和老爷夫人们不太满意，白蔻也就因此存了一点心思，想试试看每天晚上这样的送菜过去，有没有让主子们感兴趣的菜肴好加进出孝宴的菜单里。
先国公的忌日是六月十九，出孝宴也在那天，而现在是四月底，再有三天就是五月，该做的准备不能再拖延了，菜单确定了之后才好跟店家预定食材原料，另外族人来吃席后，临走前带回家的回礼，也都是要跟店家预定的，早定总比晚定好。
老太君坚决不允许妯娌三老太太来吃席，所以那单独的一桌素宴就此取消，但那么多菜单不白写，白蔻知道自己此举已经在老太君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顾昀吃了晚饭去给长辈们请晚安，回来后把白蔻叫去正房说话，转达来自老祖母的示下。
“老太君喜欢今晚的酱大骨，可惜只适合家人关起门来自己吃，不能用在宴席上。”
“婢子明白，男人们也就算了，让夫人小姐们直接用手拿着啃骨头，那形象太不雅观。”白蔻福了一礼，表示理解，那简直是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老太君说了，你做个红烧肉给她吃，但不要平素油腻的那种。”
“行，那就做醪糟红烧肉，有酒糟的清香，还解油腻。”白蔻根本不需要考虑的时间，张口就来。
“不能有汤汁淋漓。”
“明白，夫人小姐们吃宴席不适合吃得满嘴流油汤汁四溅。”
“既然你都明白，那么这几天你就先把这道菜做出来，要是老太君喜欢，还有全鸡全鸭在等着你。荷包豆腐依旧不变，要是这三个菜你都拿下了，这宴席菜单由你全权拟定。”
“三少爷，写菜单容易，但谁主厨呢？”
“你想做主厨？你能使唤那些老人？不怕她们给你添麻烦？宴席上出什么岔子都是主厨的错，这规矩你懂的，只要有一个人跟你捣蛋，宴后算账可没人救得了你。”
“三少爷，以荣恩堂那个院子的大小，估计女宾客最多在五十人以内对吧？除了高台上放几张主桌以外，底下的平地还能放十张八仙桌不碍事，再多放几张就会影响到下人之间的行走。”
“嗯，然后？”
“五十人以内的宴席，一桌四个人，以东厨房现有的厨娘人数来算，从管事到三等厨有十五个人，完全绰绰有余，需要的人手是专门传菜的下人，八仙桌太小，上一轮新菜就得及时撤下前面的盘子。”
“传菜和桌边侍候的人不用你操心，厨房里的事你敢打包票？”
“曾珠管事现在是代总管，她到时候必然是最高主厨，让婢子做她的副手就好，打包票没问题。曾管事负责操控全场统一安排，婢子只管掌勺。”
“你想让一二等的老厨娘给你打下手？冲这点她们肯定跟你捣蛋。”
“如果老厨娘们不听从指挥就赶她们出去，正好三等厨娘们上位顶替，另外婢子再把小茜小菁她们六个丫头带去做烧火丫头，人手怎么算都是够用的。”
“我知道你有几个好姐妹，但是你是不是对她们太有信心了？借着宴会的机会，三等厨不经过升等比试，直接就踩到了一二等厨娘的头上，小心引起众怒。”
“在那种分秒必争的紧张时刻，不能听从指挥的人，三少爷，您觉得留着还有什么用？战场上，士兵对将领的命令阳奉阴违，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顾昀沉默片刻，还是摇头。
“除了曾珠，还有个卢梅花呢，她俩到时候才是一正一副，最多看在你拟了菜单的份上，让你负责那四道主菜，然后你再找机会让你的好姐妹赚点表现。”
“唔，这样，似乎也行。”
“不要太贪心了，先把菜做出来再说，拿不到拟定菜单的机会，后面什么都是空的。”
“是，三少爷，明天一早婢子就找严伯采买食材。”
第106章 厨房管事的真实水平
次日一早，白蔻起床就奔了厨房库，那边差不多正是贩子们来送菜的时间，严伯拿着长长的当日食材清单在边上监督和清点。
严伯接下醪糟红烧肉的食材单子，把上面列明的主辅料大致地看了一遍，答应白蔻明天就给她送文菱院去。
白蔻向严伯道了谢，立刻赶回文菱院给三少爷做早饭，并在他吃饭前，将新一份写好的章程草稿摆在了他的饭桌上，前天下午跟严伯讨论时做出来的笔记，终于化成了更完善周到一些的内容。
顾昀吃过早饭，在去向父母请早安的时候，将那份新的草稿给了母亲。
因为冰窖已经清理完毕，不用再过去守着下人做事，白蔻终于有了难得的上午休息时间，但她依旧没有闲着，去杂事院子洗了衣服后，又回来练了几遍拳，然后跑去女护院的小校场找吴大婶子，向她展示自己这几日的练习成果。
吴大婶子见白蔻这几天真的有勤快地把招式练熟，就来了兴致，叫了手下一个年轻的嫂子与白蔻对练，她则站在边上指点两人的错误。
反反复复练了几遍后，两人都是一身大汗，气喘吁吁，吴大婶子这才喊停。
“嗯，你俩以后就做个搭子吧，白蔻人小灵活，你这鲍二嫂子又是新过门不到三个月的新媳妇，两个人都是新手，没谁欺负谁的问题。”
白蔻和鲍二嫂子相视一笑，欣然点头。
见上午的时间差不多了，白蔻回文菱院净面更衣，奔去东厨房。
刚过了聂三婶守着的那道门，白蔻就被婶子拉住了，拽进屋里把昨天下午的那场骚动讲给她听。
梦梅昨天引起的动静太大了，聂三婶又不是聋子，听了不少。
“梦梅告我的状？她居然有这个脸？！”白蔻听完，不气反笑。
“听说停职回家的那些人没管住嘴巴，已经有流言传出来，她知道自己迟早要倒霉，这是想拉垫背的呢，你可别被她带到沟里去。”
“婶子放心，婢子不会让她得逞的。”
白蔻谢过聂三婶，脚步镇定地走进东厨房大院。
院里大家正在谈论出孝宴菜单的事，大夫人先前派人来说过了，上次拟的菜单不好，起码要从中换掉一半的菜肴，让代总管曾珠再想个新的。
都是做厨子的，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拟不出让主子们满意的菜单，只怕在出孝宴之前大家都要滚蛋。
正是因为有这事像大山一样压在众人心头上，白蔻进来时都没太多人理会，除了鲁豆豆招手叫白蔻过去以外，别人都没招呼她，就连管事们都像没看见她一样，工匠们更是默默地修理着大烤炉，压根不敢插嘴国公府的家务事。
“这又是什么情况？”白蔻环视了一圈，没几个人脸上带笑。
“还不是菜单的事儿，大夫人驳了上次的菜单，让曾管事再拟个新的，大家都担心要是再弄不好都要倒霉。”
“这就没办法了，温谷山先前拖延了太多时间，留给曾管事的时间不多，该预定的东西下个月必须要出单子了。”
“白蔻，你说不会真的搞砸吧？”鲁豆豆莫名地一阵不安。
白蔻瞪了她一眼，“你别自己吓自己。”
鲁豆豆吐吐舌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另起了话头，聊起了昨天的骚动。
因为已经先从聂三婶那里得知了，白蔻有了心理准备，鲁豆豆这会儿再说她就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望向人群中瑟缩成一团的梦梅面露冷笑。
“没证据的事让她喊去吧，我没有时间跟她玩游戏，她想继续留下只能指望法不责众了，看她有没有本事挖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