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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雷得了皇上的允准,缓缓直起了身子,回头看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谢晚晴,微微捏了捏拳,都是这个女人……司徒雷喉结动了动,似乎刻意隐忍了突然生出的怨怒。
咸安郡主气得跳脚,近前道:“陛下,你不能答应他,这个混蛋……”
然而,没等咸安郡主把话说完,轩辕震一记狠戾的眼神便砸了过来,唬得咸安郡主不敢再吱声,谢晚晴拉着她重又退了回去。
轩辕震转而同崔贵妃道:“贵妃,毕竟是你的侄女儿,界时,朕会破例加封她为郡主,必不会委屈了崔家,你应当知道该做些什么准备吧!”
轩辕震自带有一股不容人拒绝的魄力,崔贵妃欠了欠身,回道:“臣妾……明白!”
皇上与司徒雷相继离开后,崔贵妃杵在原地,身子晃悠了两下,险些倒了下去,幸而谢晚晴眼快扶住了她。
“姨母……”
崔贵妃冷笑:“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
她们到底拗不过皇上的心意,崔家只要一日在朝为臣,都将忠于朝廷忠于皇上。
次日,谢晚晴到崔府见了崔老夫人,相比于舅母的痛心,崔老夫人沉静许多。
谢晚晴扶着崔老夫人,二人并肩走在园中,身边一个侍从都没有带,崔老夫人一夜间似乎又苍老了不少,她按了按谢晚晴的手背,叹道:“到底是成了家的孩子,我们晚儿,比从前更精明懂事了!”
崔老夫人分明是在有意缓和这略有些沉闷的气氛,谢晚晴紧紧抓着崔老夫人的手,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外祖母对她的恩情,她都铭记于心,她有多感念外祖母,就有多想护住整个崔家。
奈何,事事难遂人愿,正如她拼尽气力,想要改变文萧的命运,却怎么也没能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今日的地步。
难道说,命运真的不能轻易更迭的吗?
“是晚儿无能……”谢晚晴有些沮丧地埋下了头,眼眶微微泛红,“晚儿没能好好护着文萧。”
“此事哪里能怨你?”崔老夫人站定,看着满园秋菊,道:“你也听你姨母说过了,皇上早有此意,即便没有发生这样的变故,文萧也是逃不掉这个命运的。”
是啊,皇上早就笃定了主意,要让文萧代替朝晖公主嫁往北境,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便极难改变,拼命挣扎的结果无非早晚而已。
“那桩事情,你总是不愿提及。”崔老夫人忽然话锋一转,“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不忍苛责文萧,可错了就是错了,文萧那孩子……”崔老夫人欲言又止,终是没能再说出什么,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们很清楚,文萧已非完璧,她除了这条路可走,没有其他选择。
并非镇国公府软弱可欺,崔家女儿平白遭了欺负而不能吭声,而是皇上有意息事宁人,要将这桩事不声不响地平息了去,只待敲定了日子送文萧与司徒雷北上。
崔家不吵不闹地应下了这桩事,既是无奈,也是在向皇上表明自身态度,崔家无意争权夺势,有的只是一颗向着朝廷,向着皇上的心罢了。
谢晚晴与崔老夫人道别后,没有直接离开崔府,辗转去了崔文萧的院子,想着再见一见崔文萧,奈何,谢晚晴被侍女拦在了院子外头,那侍女明确告诉她道:“景王妃请回吧,大小姐不愿见您……”
谢晚晴没有勉强,独自站在院外吹了许久的凉风,直到风灌入眼角,滑下两行清泪,而后默默离去。
五日后,司徒雷离京北上,同行的还有崔文萧。
崔文萧被加封为温宪郡主,皇上更增派了三百随侍一路护送崔文萧入襄阳,谢晚晴站在街角,远远目送着浩浩荡荡的车马离去,回想当日崔文萧在漪兰殿外同她说的话——
原来,那真的是她们此生所见的最后一面。
崔文萧一袭红衣,静坐在车中,面上毫无半分喜色,此去千里,相见无期,她的心随着外头呼呼而过的秋风,一点点飘散,最终散入尘埃,再无半分期待。
崔文萧走后,谢晚晴紧跟着大病了一场,那场病来得蹊跷,连续好多日,都只能以药羹吊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这一病,甚至错过了太子大婚。
直到八月末,谢晚晴的病情才有所好转,难得碰到个好太阳,执意要到外头晒一晒身上的霉气,咸安郡主每日都要往景王府跑,就差将自己的被褥也搬过来了,见谢晚晴能下地走动了,比什么都激动,一激动话也就跟着多了起来,像是要将近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说给谢晚晴听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
“晚儿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妹妹被废了,前儿太子直接派人把她给送回谢家了,这回怕是要活不成了!”咸安郡主说的自是谢思茹。
谢晚晴静默地听着,仿佛她说的是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她也够作的,先是假孕欺君,后又企图加害秦……嗯……就是如今的太子妃,结果被太子妃当场拿住,太子殿下自然是向着太子妃这一边的,便趁机废了她,将她遣回了谢府。”咸安郡主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不知疲倦地讲着,“也怪那谢思茹自己蠢,身边养了两个吃里扒外的,没受得住诱惑,一股脑全投了太子妃那边,太子妃不过是勾了勾手指,那两个丫头什么都吐出来了。”
谢晚晴听罢,张了张双臂,松了松浑身筋骨,唤来灵枢道:“灵枢,咱们是不是还有桩事儿一直没有同二小姐说的?”
灵枢挠了挠头:“唔……小姐指的是……柳姨娘的事儿吗?”
谢晚晴抿唇笑了笑,“去吧,是时候告诉二小姐了!”
灵枢应了声,随即一溜烟便跑开了。
此前,谢崇光见谢思茹在太子府中得势,便与柳家商议着设法将柳姨娘弄回京城,只是,没想到刘姨娘回京的途中遭遇了不测……两月前便已亡故了。
自然,这些还得亏了谢子安和轩辕珏的安排,只是这个消息一直被轩辕珏设法压着,到了今日,才被谢晚晴翻了出来,要的就是给谢思茹致命一击。
咸安郡主瞠目结舌地看着谢晚晴,嘴巴里还没咽下去的点心险些跟着她的下巴一起掉了下来。
“好啊,晚儿,你什么时候那么鬼了?你可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啊!”
谢晚晴只笑笑不说话,她这双手,早就不干净了,这注定是一条荆棘之路,为了自己前世所受的屈辱,为了轩辕珏,她无所畏惧。
灵枢买通了谢府几个小厮,很快便将柳姨娘横死的消息给散播了开来。
谢府一时大乱,而谢思茹,因为被太子休弃送回谢府,谢老夫人本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在太子府上吃了不少苦头的她,回到谢府,也依旧没得到什么便宜,此刻又得知自己娘亲横死,整个人都崩溃了。
第282章 谢思茹的终结
空寂的房间里,丫鬟将饭菜送了进来,一碟碟搁在桌上,碰撞出巨大的声响。而后斜勾着眼皮睨一眼一旁蔫蔫坐着的谢思茹,嘟起嘴不屑地啐她一口,才抱着云盘离开。
如今这府里,早没人把谢思茹当主子了,就连从前曲意附和过柳姨娘与谢思茹的那些人,对待谢思茹如今的下场,有的也不过是冷眼嘲讽罢了。
谢思茹的手掌重重地按在桌上,“啪”地一声,房里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
外头守着的两名侍女对视一眼,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耍什么小姐脾气呢?”
“就是,咱们别理她,不少她吃喝就不错了,还想着咱们像从前那样伺候她哄着她吗?”
那两名侍女说着说着还刻意绕远了去,直到黄昏,那间房里再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而送饭的丫鬟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终于尖叫出声——
谢思茹死了,这个消息很快便传了开来。
松寿堂里,谢老夫人一手捻着佛珠一手翻着经文,嘴里念念有词,在听到丫鬟回禀的消息后,不悦地眯了眯眼,短暂地停了下手里捻动佛珠的动作,道:“真是晦气,派几个人随便找个地方料理了吧!”
话罢,谢老夫人重又拾起经文,默念道:“愿菩萨保佑我谢家多子多孙,保护我儿无灾无难前程如锦……”
景王府,灵枢正在院中与几名丫鬟同咸安郡主一处踢毽子玩儿,咸安郡主疯起来的样子,真是谁也受不住,跟个精力充沛的孩子似的。
而此时,谢晚晴则坐在廊下背靠着赤红的廊柱穿针引线,想着能赶在轩辕珏回京前,也为他绣只香囊。
偶尔抬头看看那些丫头们开心嬉笑的样子,也会跟着感到满足。
素问端着吃食小心翼翼绕过灵枢她们走向谢晚晴,双手将刚炖好的燕窝递到谢晚晴面前道:“小姐,歇会儿吧,先把燕窝喝了。”
因着谢晚晴大病了一场,身子还虚得很,素问总想着要给她补回来。
闻到燕窝味儿的咸安郡主远远便嚷嚷开来道:“晚儿你瞧你这两个丫头,也太贴心了吧,一个整日想着逗你开心,一个整日把你当纸糊的一样细细照看着,可怜我就没这样的福气了。”
谢晚晴吃着燕窝,抬头笑了笑,对道:“你若羡慕,领了回去便是!”
“你当真舍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咸安郡主从身侧侍女手中接过绢帕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转而望向素问,道:“素问,你家小姐都这么说了,要不你就与我同回唐王府吧,往后跟着本郡主便是了!”
素问知是玩笑话,便不曾在意,玩趣道:“郡主身边可不缺好人,素问粗苯,只怕会伺候不好郡主呢!”
“啧啧啧,瞧瞧……”咸安郡主几步走过来,挨着谢晚晴坐下,直叹道:“果然是你自小调教的人,这头脑气质都同旁人不一样!”
说着,咸安郡主趁机从谢晚晴手里抢了她吃剩了半盅的燕窝,捏了捏她的脸蛋,道:“可再不能这么补了,景王回来若是看到你胖了,认不出你可就糟了!”咸安郡主夸张地笑起来,毫不嫌弃地将谢晚晴吃过的燕窝据为己有,继而露出得意而又幸福的神色,道:“子安就不一样了,子安说他喜欢我再胖一点儿。”
谢晚晴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这京中能日日陪着她的,也只有小舒了,若是文萧还在……
想到崔文萧,谢晚晴莫名又是一阵伤感,也不知她在北境怎样了,司徒雷对她可好?可会念家,念起京中的她们……
谢晚晴正同咸安郡主说着话,院外,有小丫头踌躇着探了探头,素问瞥见了,静默着退了开去,走到那小丫头身边,斥问道:“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素问姐姐……”那丫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有什么难事哽在喉中一般。
“什么事?”
那丫头扭捏了两下,附耳压着声音道:“谢二小姐没了。”
谢二小姐?素问很快反应过来,不就是谢思茹吗?
“知道了!”素问挥了挥手,示意那小丫头离去,而后又静默地回到谢晚晴身边。
谢晚晴从素问的脸上瞧出了些许端倪,遂问道:“怎么了?”
素问直言道:“二……二小姐没了。”
“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谢晚晴没有表现出多少震惊来,这不正是她要的结果吗?
“死了……”谢晚晴的手扬在半空,死了好,死了多好?
一瞬间,仿佛又忆起了前世,她匍匐在谢思茹的脚下,任她践踏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想着想着,竟不自觉落出了泪来,咸安郡主凑近了些,伸手抹了抹谢晚晴眼角,惊道:“晚儿,你怎么哭了?难道是为了谢思茹?”想起谢思茹从前对谢晚晴所做的种种,咸安郡主便觉不愤,她不明白谢晚晴此刻的心伤,只还以为谢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