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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干一瓶！”
陆晨面不改色地跟他连干了三瓶。
廖甲放下空瓶，长呼了一口酒气说道：“爽了！”
陆晨呵呵一笑，又打开了一瓶说道：“我敬廖哥一瓶！”
来而无往非礼也！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虽然陆晨因为拥有三段丰厚人生记忆的缘故，他远比同龄人来得成熟，遇事沉着冷静。
但这并不意味他就没有脾气。
换成是别的新人，面对廖甲这样的大哥那肯定要战战兢兢，不敢针锋相对。
陆晨不是这样的。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他对廖甲无所求，心里就没有畏惧。
那既然想拼酒，那就不能任由对方来掌握节奏！
廖甲有点意外，但哪里会示弱，不假思索地开瓶跟陆晨对吹。
又是三瓶下去。
两人就中午吃了个盒饭，下午都在福利院里拍MV，到现在早已是肚里空空，这六瓶小百威下去，廖甲的脸色开始泛红，有点酒意上来了。
相比之下，陆晨依旧是面不改色，一如先前。
他喝酒从不上脸，哪怕是醉了。
廖甲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因为这样他根本无法判断出陆晨的酒量。
喝酒的人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对手。
靠灌倒陆晨来出气，似乎是个错误的选择。
幸好这个时候热腾腾的菜肴端了上来，廖甲赶紧说道：“先吃菜。。。”
老祝川菜馆的手艺真的很不错，烧的菜味正地道，尤其是一道酸菜鱼更是一绝，肉嫩得入口即化，酸、辣、麻、鲜四味分明，吃得陆晨也是赞不绝口。
麻辣小龙虾也很好，满满的一大盆剥着吃，简直是停不下来。
由于摸不清陆晨的底细，廖甲不再使劲地跟陆晨拼酒，而是一瓶一瓶地慢慢打消耗战，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让助理小李帮着来对付陆晨。
酒喝得多了，廖甲的话匣子也打开了，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事。
都是些陈年往事，主要说的还是摇滚，说当年在首都工人体育馆他和黑鸦乐队开演唱会，几万摇滚迷齐声嘶吼，现在想想都还热血沸腾。
现在他赚的钱比以前多得多，但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感觉了，甚至连演唱会都不敢开，就怕被当年的国摇歌迷骂。
国摇的背叛者啊！
陆晨喝着酒，听得多说得少，他能够感受到廖甲心里的彷徨和痛苦。
对于曾经的那些摇滚歌手们来说，生存还是死亡，真的是个大问题！
渐渐的，摆放在桌上的空瓶越来越多。
廖甲喝得是满脸通红，说得舌头都大了，陆晨也有点酒劲上头。
“先生，要不要点首歌？”
正在这个时候，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走了过来，男子的怀里还抱着吉他。
两人二十出头的模样，应该是对小情侣，穿着打扮颇为寒酸。
混迹在京城的京漂歌手数不胜数，在街头卖艺并不少，有能力的申请执照占地卖艺，也有这样流动卖唱，相对来说层次要更低。
因为这种游窜在排档街的，往往都水平不高，甚至有的根本不算是真正歌手。
廖甲哈哈一笑，他从口袋里掏摸出一张大钞递了过去。
“点歌不用了，你将吉他借我用一下，我自己唱！”
这就是廖甲不羁的一面了，换成是别的大咖，哪里会干这种跌份的事情。
但也是真性情。
这对卖唱的小情侣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面面相觑都愣了。
陆晨笑笑道：“放心，不会损坏你们的吉他。”
他在底层混过，知道对方是在担心廖甲喝醉酒将他们的吉他给弄坏了。
对方的吉他并不是太差，至少一两千的货色。
珍惜是很正常的。
那名年轻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女朋友接过钞票，自己摘下了吉他。
他对扮相像是黑老大的廖甲很不放心，但是陆晨明显值得信任。
廖甲接过吉他，娴熟无比地试了试音，嘀咕道：“都没调准，也能卖唱？”
年轻男子顿时躁了个大红脸。
廖甲没有理睬他，将就着调整了一下，然后用力拨动了钢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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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痛快
入夜之后的四眀街非常热闹，沿街的排档餐饮店门口坐满了食客。
廖甲的性情不同常人，也不顾大众广庭之下，不管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酒兴上来了借过吉他就当场弹唱，作风堪称是豪放。
但凡是唱摇滚，极少有不会弹吉他的，而且摇滚歌手里的吉他高手数量最多。
廖甲的吉他弹奏绝对是大师级的。
都没有用拨片，一连串激昂热烈的音符在他指下倾泄而出，惊得吉他的原主是目瞪口呆，也吸引到了周围很多食客的注意。
陆晨哑然失笑。
因为廖甲谈的正是《春天里》，只不过他在前奏里加入了自己的东西。
这位国摇偶像绝不是浪得虚名的！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
“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
“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廖甲的唱腔是嘶吼的深沉，沧桑的沙哑，虽然因为喝了很多的酒的缘故，他无法将自己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气息的控制也不是非常好。
可在这繁华闹市听他放开嗓子唱这首《春天里》，给人的感觉仍然很震撼！
在排档里面卖唱的歌手，四眀街的食客们见得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但是他们极少见过来吃饭的客人自己唱歌，还唱得如此之好。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
唱到副歌**部分，浓烈的情感喷薄而出。廖甲的脸色涨成了紫红，脖颈和额头上青筋凸起，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量，吉他铿锵仿佛叩击在所有人的心头。
这下子过路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有的举起了手机。
连陆晨都被他的歌声给感染了。
廖甲唱完第一遍，冲着陆晨点点头，示意让他也唱！
陆晨“哈”了一声，没有拒绝廖甲的邀请。
他随手操起桌上的一支空瓶，倒持就当作是麦克风。随着伴奏沉声唱吼。
陆晨也有点醉了。
他唱《春天里》的风格跟廖甲明显不同，没有那种粗砺的沙哑，也没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沧桑，但是一样蕴含着炽热的感情。
“还记得那些寂寞的春天，那时的我还没冒起胡须。。。”
“没有情人节也没有礼物，没有我那可爱的小公主。。。”
“可我觉得一切没那么糟，虽然我只有对爱的幻想。。。”
“在清晨、在夜晚、在风中，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陆晨并不是第一次唱春天里，虽然他将歌卖给了彷徨乐队，然而对于这首歌。他依旧是非常喜欢的。
只是第一次唱这首歌，和现在再唱这首歌，他的人生已经出现了巨大变化。
歌声的情感也就有了很多的不同。
多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感悟！
唱到酣处，陆晨无视了来自周围的那些目光，跟着廖甲一起合唱。
活像是两个喝多了的疯子。
但是吉他弹得这么好，歌唱得这么好的疯子。。。
恐怕也只有在京城能够找到！
“痛快！”
一曲《春天里》唱完，廖甲低吼了一声，操起桌上的啤酒一口气喝得干净。
啪！啪！啪！
周围响起了参差不齐的掌声，其中有人吹了响亮的口哨。
食客里面还有老外，冲着两人竖起大拇指。
廖甲放下恐怕。然后将吉他还给了那位卖唱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接过吉他，试探着问道：“请。。。请问您是不是那个，那个。。。”
廖甲戴着墨镜，但墨镜也遮不住整张脸。他越看越感觉眼熟。
廖甲嘿嘿一笑道：“你想问我是不是廖甲吧？呵呵，很多人都问过我，其实我感觉自己比廖甲帅，歌唱得也比他更好！”
小伙子无语，也就没了继续探究下去的兴趣，带着女朋友继续卖唱赚钱。
他想想也不可能是廖甲。不过眼前这位完全可以上《明星模仿秀》了。
“朋友，再唱一首吧！”
这对小情侣前脚刚走，这边隔壁桌有人叫道：“多唱几首，你的单我买了！”
那桌有五个人，全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个个孔武有力，像是某个健身俱乐部的教练们出来聚餐，有的人胳膊上还露出刺青。
这些人也喝了很多酒，桌上桌下丢满了空瓶子，让廖甲再唱一首的家伙留着长发，满嘴酒气眼神飘忽，说话的时候还用力挥舞着手臂。
廖甲刚才是兴致来了，所以就借了吉他吼几嗓子，将心里的郁闷全部吼出去。
现在吼完了心情舒畅了，怎么可能还给别人演唱。
他又不是卖唱的。
“来，我们继续喝酒！”
廖甲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对陆晨说道：“今天晚上不醉不休！”
“卧槽！”
陆晨还没有回答，那名长发青年就怒了，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霍然站起身来，朝着廖甲吼道：“爷让你唱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小李立刻起身挡在了廖甲身前，冷冷地说道：“朋友，你喝多了。”
长发青年确实是喝多了，所以理智就降低到水平线以下，他不假思索地抄起桌上的酒瓶，迈步上前朝着小李砸去！
小李能当廖甲的随身助理，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不等对方的酒瓶砸落下来，眼疾手快一脚飞起重重地踹在对方的肚子上。
他想躲当然能躲开，可廖甲就在身后呢！
所以只能反击。
长发青年躲闪不及，被踹得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像是煮熟的大虾弯着腰。
但他没有倒地，脸色变得狰狞无比，嘶声吼道：“操。。。”
被踹中肚子还能说话。这名长发青年的体魄相当健硕，也是小李控制了力度。
不过他显然不会领这份情，反而暴怒起来：“废了他！”
长发青年的四个同伴同时暴起，朝着小李围扑过来。动作非常的迅速。
小李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是练过自由搏击的，对付几个普通人没问题，但这几位显然不是普通人，四五个人围攻必然要吃大亏。
小李自己不怕吃亏，就算被人打断了手脚。事后肯定能找回来。
可要是廖甲出了事，那他的饭碗就彻底砸了！
想到事情的严重后果，小李猛一咬牙，不退反进迎着对方冲了上去。
他的想法是拼命纠缠住对方，那么只要有人报警，等到警察过来就安全了。
这里是京城，治安向来良好，110出警的速度很快。
噗通！
让小李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迈出脚步，一名长发青年的同伴突然失去了平衡。向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出手相助的正是陆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