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威严四方的藜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孩子气了?
她向前走了两步,离藜问越来越近,藜问看着她接近,眼眸越睁越大,越发衬得那苍白的脸小如手掌。
她问道:“为什么?”
藜问疑惑的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在晋州府,刚得知我是高宗制衡你的棋子时,我就想马上见到你,问一问,为什么连你也瞒着我,为什么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成为一个笑话?”
“……”
“其他人瞒着我,我都可以原谅,可是你——你是我的亲姐姐呀,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对我?”
“……”
“你不怕我知道后,永远不理你吗?”
天辛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便能清晰地看见藜问刚才被被子挡住的紧握着的拳头。
那只玉手攥着被子,露出明显的骨骼的形状。
。。。
。。。
第325章 很大的惩罚
她——在愤怒?
“你生气了?”天辛轻声问道。
藜问听到这句话,怔怔地看着她。
“你不觉得生气的应该是我吗?”天辛又走近了一步,但在问完之后,她却听到了一声冷笑。
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藜问握拳的手慢慢松开,发白的颜色慢慢恢复到原有的白里透红,她撩了下遮挡住视线的一缕发丝,清晰地露出惨白的面庞,苍凉的问:“你真的这样想吗?”
“……”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在一年前才知道,胡轩喜欢的人是你,你对我还会有那么多怨气吗?”
“……”
“我爱了大半辈子的男子,他的心上人居然是我的亲妹妹,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惩罚了。”
“……!”
“你还要再恨我吗?”
这是第一次,天辛从藜问口中听到她对胡轩的表白,她不由得震惊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藜问说,胡轩是她爱了大半辈子的男子。
她还说,她是一年前才知道胡轩爱的是她的妹妹。
一年前——
也就是说,这些年来,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一心倾慕的那个谪仙男子,心里其实有一个深爱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就是她一直疼爱着的天辛,那种心情,就像天辛被蒙蔽在高宗的陷阱里不可自拔,而知道真相后痛心入骨崩溃到大哭的心情一样。
藜问的心也像那样被深深地伤害过。
天辛整个人仿佛遭到了撞击般,精神和都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捂着胸口沉重地喘息着,额上皱起了几道纹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关系的故,她和藜问的心有感应似的,碰撞到一起,产生了某种共鸣。
不知何时,静谧的内室里,有一股淡淡的温馨弥漫开来,冲化了心底的哀伤与愁怨。
被某种心绪驱使,她走到边坐了下来,盯着那只还在因额蹙心痛的情绪而不停颤抖着的手,她自己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附了上去。
藜问意外的张开了嘴巴,像观察着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诧异的观摩着她。
“你……”
天辛对上那幽怨的双目,担心的问:“你还好吧?”
藜问苦笑了一声:“你都看到了,好不好的又有什么关系?”
天辛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感觉到手心的热度迅速经由她的手背传递出去,直到她冰凉的手渐渐暖和起来,才情凄意切地说:“你都说了,我是你的亲妹妹。”
“……”
“哪有妹妹会一直记恨姐姐的?”
藜问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灿烂的朝阳般,心生了希望,她嘴唇蠕动着说:“你——”
未及天辛说什么,那双美目便已被泪水盈润。
天辛掏出帕子来为她轻轻擦拭,那滴滴泪珠无意间沾到手上,滚烫滚烫的,像直接烫到了她的心,而那泪水,却不知怎么的越擦越多,后来藜问索性伸手紧紧握住那只拿着帕子的手,由着眼泪任性的落下。
两只手交缠着被浸湿的帕子,悲伤的眼泪仿佛感染到了二人的心窝,她们一下子紧紧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
第326章 就他那小心眼?
同衾而卧,相谈甚晚,直到入了深夜,还是睡意全无。
除了康宁殿与高宗相伴的那六年,在曾经的时光里她们时常如此,只要尹思林没有在毓宁宫歇息,多数都是天辛陪着藜问。
或聊到深夜,或一言不发。
上一次这样,是在天辛离开皇宫的前一晚,那天她提起胡轩致使藜问流了的泪,第二天送她走时,眼睛还是红肿的。
“他在瀚王府,姐姐若是想,还是能见到他的。”
天辛感到藜问整个人一僵,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可是他不愿意见到我,再说了,我是尹思林的妻子,怎么好贸然的去见别的男子。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了。”
一声叹息,饱含了无尽的苍凉。
从十四岁到四十岁,想而见不得,见而爱不得,爱而得不到,她经历了二十多年来的等待和煎熬,最终还是没有走到胡轩的心里。
被尹思林相中的那一刻就几乎决定了他们的未来,是苦是,早已命中注定。
那时天辛还未出世,这个纠结的故事就开始了。
她觉得手上一热,浑身被藜问的温暖包围着。
“爹爹和额娘,他们都很想你,你要见一见他们吗?”
似久违的温馨在心里激荡一样,天辛鼻子一酸,不觉伤感起来。
她对自己儿时所有的记忆都是从三岁开始的,那时在藜问身边,看过她身为母后溺几个子女,见过尹思林慈祥的父爱,他抱着尹宸举过头顶逗得他咯咯笑的模样至今历历在目。
当时的她无比倾羡那样的亲情,却也知道,那是无法获得的奢侈。
爹和额娘,多么遥远的称呼,戳中了她心底的那道哀伤,可惜的是,她此生还未叫出口过。
要不要见见他们?
安排相见轻而易举,与父母亲团圆也不是难事,关键在于她,想不想见。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她的内心总是矛盾的。
这时她才感到,手心里湿湿黏黏的,原来出了那么多汗。
藜问松开她的手,说:“等你什么时候想见了,再见见也好。对了,他们都对你说了什么?”
只是一恍惚的时间,天辛就明白过来,他们,指的是尹思林和胡轩。
刚刚藜问说,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了,天辛就很清楚的听出了她的意思。
她再爱胡轩,也不会再为了他怎么样了,当年的那股为爱不顾一切的冲动,早就化为了与尹思林享受终生的淡泊。
于是她说道:“太上皇跟我讲了很多你们年轻时的事,讲了很久,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怎么替自己说话,而是一直在为姐姐抱不平。”
“哦,是吗?”
“嗯,他气胡轩对姐姐的态度,姐姐没看见,他当时的那种眼神,几乎能杀死一个人了。”
“……”
“姐姐出阁前因为胡轩晕倒的时候,他心疼坏了,险些就答应姐姐去找胡轩了。”
藜问苦笑一声,不屑道:“为我去找胡轩?就他那小心眼?”
。。。
第327章 原来这才是答案
天辛听到藜问对尹思林的评价,不禁颤了一下,瞪大眼睛盯着屋顶。
北国上下敢那样说他的,也就只有藜问了吧?
尹思林对她的体贴周到,已经超越了任何一个帝王对后妃的程度,要是知道被藜问说“小心眼”,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不禁为尹思林捏了把汗。
有亲情伴在身边,夜似乎不再静谧的凄凉。
听着藜问均匀的呼吸声,她只觉得心里很安宁,仿佛平日里的大风大浪一下子平静下来,波澜不惊。
原来血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从一开始她就在无形中把藜问的喜好当成自己的,把藜问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心里,包括胡轩。
就连见到胡轩,她也是首先想到,他是藜问的心上人,然后心急的要向他倾诉多年来藜问对他的思念和爱慕,问一问他有没有在想藜问。
甚至有过疑问,为什么胡轩不带着她离开。
藜问嫌热,掀开了一点被子,天辛便下,从柜橱里找了一稍微薄一点的被子换掉正盖着的厚被子。
她帮藜问盖好,问道:“姐姐,为什么将他拒之门外呢?”
“谁让他瞒着我的?”
天辛意外的怔松一下,接着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语气太熟悉了,她一下子想到了当初在潇王府,她是如何对待尹宸的。
看来她与藜问,脾气如出一辙啊。
再次躺下后,她想了一会儿,才决定开口:“太上皇说,他很庆幸高宗为他安排了那次巡视,让他有幸见到了姐姐。”
藜问没有说话。
天辛想象不到,这句话会在藜问的心里激起怎样的涟漪,不过有一点她很确信。
藜问和尹思林,会像她说的那样,她是尹思林的妻子,厮守终生相伴到老的,最终还是她们俩。
即使胡轩曾在那颗焦灼的心里扎过根,也不会成为尹思林和藜问后半生的牵绊。
二人相携相濡以沫走过了二十多个年头,藜问对尹思林怎么会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如同刚才那一句“小心眼”,那分明是她对尹思林脱口而出的爱的戏谑,怎么不可以理解为小妻子对夫君的一时赌气,是她对他的真情流露呢?
“以后,我过来跟姐姐一起住好不好?”
夜越来越深了,她不需要问,都能感觉到藜问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地说:“以前在皇宫,你陪我安寝他都会吃醋,恨不得夜夜长在毓宁宫。以后还这样,会把他气疯的。”
“……!”
如果换做在寻常的时候,她只会认为藜问口中的尹思林吃醋,孩子气重,但此刻她没有。
她只是,顿时明白了一件很久以来都想不通的难题。
难怪一直想不到,她到底欠了尹思林什么。
藜问因为愧疚把妹妹带在身边,本来就要把心放在后宫女人,放在皇子皇女身上,剩下为数不多的心思才属于尹思林,而她却把那少之又少的心思匀出来大部分,给了天辛。
作为一个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舍得放下的丈夫来说,藜问对他实在是太疏忽了。
原来这才是答案。
。。。
第328章 她——消气了?
虽然睡得晚,但第二天,天辛早早的就醒了。
藜问还在睡着,她便轻手轻脚的下了,韩寻服侍她洗漱装扮吃饭。
尹思林大概没想到她会起那么早,她等了许久都不见谭公公过来,催韩寻去门口看了多次,韩寻都说外头没人。
直到辰时快过去了,韩寻才跑进来说,外头有位公公在等着。
天辛飞奔出去,几乎是拖着谭公公去的尹思林的住处。
“辛儿别着急,太上皇起晚了,才刚吃了饭。”
“起晚了?可是现在已经快到巳时了啊,以前太上皇从来不起这么晚啊!”
“辛儿也说了,那是以前。太上皇近来都是这样的。”
想到青离昨晚上告诉她,藜问近来心情低落不见他,便也明白了。
还是在正堂,尹思林霸气地坐着,被袅袅白色的香烟缭绕。
“睡得好吗?”天辛进了门还没跪拜,他就先问道。
天辛忙说:“睡得很好?”
“你们相认了?”
天辛点点头:“是。”
尹思林忽然大笑了两声,“你们两个都那么倔,我还以为,相认要等些时候呢!”
“我们等些时候相认,太上皇不是就要等些时候才能见到我姐姐了吗?”
天辛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顶撞他,只觉还击之后,心里舒畅多了。
只见他面色一沉,青一块白一块的,还好他的脸本就有些黑黝,变化并不怎么明显。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