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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住自己的臆想,时汕走向前,黑色的镂空花雕饰铁门,刚走进,就有警卫员出来问,“小姐,您找谁?”
时汕漠然应答,“我找慕郗城。”
慕郗城,三个字一出让警卫员门一惊,直呼其名,很少有人敢。这么一个漂亮姑娘,只身上门足以让人对她和慕郗城的关系浮想联翩。
有警卫员致歉,“不好意思,慕先生不在家。”慕家庄园很少来人,至于来路不明的女人,自然在慕郗城没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轻易就让进去。
只听女孩儿又说,“让他过来,我在等他。”
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在警卫员的心里激起风浪,‘让他过来’?好大的口气,她竟在指使慕郗城。
半天无人回应,时汕说,“算了,我在这儿等。”实际上,她很少等人,倒是陆时逸一直等她,第一次等人,这感觉确实不讨喜。
与此同时,慕郗城正在一个董事会议上,合作案出问题,他脸色十足不好,尖酸刻薄的几句训斥话,说白了完全骂人不带脏字。一直到,章理事进来,俯身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竟出奇的轻笑了一下。
这笑容诡异,会议高层以为是噩耗的征兆,却听他说,“准备不充分,这会明天再开。”
这就饶过他们了?高层难置信。
提前散会,和慕郗城一起乘电梯向下走,章远忽听他说,“一会儿,我开车。”他愣了一下,车钥匙递给他算是答应。
上车,系安全带,章理事看文件的同时觉得上司开车,车速有点快啊。
☆、第054章:薄荷香,因她迷了心魂
6月,南方的梅雨时节,雨丝清透,落在挡风玻璃上氲开了水印,雨势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慕郗城拧眉,提速。
章远眼见他变了脸色,不知道这莫名的差情绪从何而来。
只是车速加快,一路变得颠簸异常,慕郗城晕车,向来车速不能太快更别提颠簸,这回是——?
章理事想不透,低头继续看文件。
往常回慕家一个小时的车程,有人有心事,车速加快,慕家庄园似乎很快就能抵达。
女人等一个男人,一般是有甜蜜的期待在其中的,但姜时汕等慕郗城,内心空茫,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不来,她也不会失望更不会焦急的期待。
小雨,清透飘摇,如果忽略慕家庄园的阴森萧瑟,庄园外的景致确实足够清爽。
尤其是,慕家庄外在花圃不种鲜花灌木,种绿薄荷。十足怪异。
只不过显然这薄荷种下后就没人打理,纯天然恣意生长,凌乱中清爽感十足。
李时珍《本草纲目·草三·薄荷》:“薄荷,辛能发散,凉能清利,专于消风散热用药。”
被这味中草药吸引了,时汕俯下身摘薄荷叶,学中医后的职业病,她无意识地将薄荷叶放在嘴里咀嚼,染了一身的绿薄荷香。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外停下,慕郗城下车,竟在无意中被人迷了心魂。
雨丝轻盈,不远处的女孩儿没撑伞,用发顶的纱巾遮雨,烟黛色的纱巾被风吹得飘摇,时不时露出女子白净的侧颈。
神农氏尝百草,她在咀绿薄荷。
风大,她回头,纱巾从头顶吹落露出一张清丽的脸。
慕郗城俯身捡起纱巾,两人再见面,满是薄荷香。
“谢谢。”看他走过来,她伸手想要要回纱巾却落了空,错愕间纱巾已经经由他手遮在了她的头顶。
“怎么不撑伞?”他问她。
“雨不大。”她的回答很简洁。
接过章远送过来的伞,慕郗城撑开伞,自然而然地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
时汕尴尬中僵硬了背脊,不习惯这样的亲近,踌躇着被他带着向前走,最后选择了忍耐。
“什么时候来得,是不是等了很久?”
“没多久。”
他浅笑着,在感到手臂下她几乎半湿透的衣服,又拧了眉。
路过慕家门禁的警卫室,走在最前面的章远问了句,“下雨天,为什么不让姜小姐到里面等?”
警卫员无奈,“先生不是说过……”
“我说过什么?”阴戾的语气,让警卫员对来人一惊,定睛再看,伞下慕郗城揽着的不就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儿。
“我就是这么教你们待客之道的。”沉着脸留下这么一句话,撑着伞和漂亮的陌生女子一道的人已经走远。
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了,警卫员转念想到那个漂亮姑娘,慕郗城的新欢?
☆、第055章:隔着纱巾,亲吻
走进慕家庄园,时汕发现这儿和姜家欧式的风格截然相反,典型的徽派居所,亭、台、楼、阁、坊交相辉映,构成苏州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撑着伞走,看到走过来的中年男子,慕郗城和他说话用得竟是方言。时汕微怔,就听到耳边原本的吴语轻侬,经由慕郗城低沉的嗓音倒是别一样的迷人。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能把方言说得这么动听的男人。
时汕失神,不知道慕郗城和那人说了什么,中年男人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道,“姜小姐,我是这儿的管家吴峥,您好。”
不冷不热的态度,也许是碍于慕郗城在,倒也显得恭敬。
“您好。”时汕应了一声,吴峥点头示意后走远。
“在想什么?”揽着她的肩膀,他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
“您刚才说得是苏州话吴语?”
慕郗城一惊,“汕汕听得懂苏州话?”
摇头,时汕说,“不懂,不过我母亲是苏州人。”
“原来是这样。”他浅笑,不知道为什么,时汕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怅然若失。
事实上,慕家庄园建筑风雅,可因为庭院太深,植被覆盖萧瑟,枯枝败叶层层不见天日的,总让人觉得阴森可怖心生恐惧。
被带着走到前庭院的客厅,有人上前接伞,看到伞下的时汕,中年女人恍惚了一下后回神,脸上再没什么表情起伏。
很快,就有人送毛巾过来,摘掉她头上的纱巾,慕郗城说,“先擦擦,一会儿去冲热水澡,别感冒。”
这话说得体贴,时汕有些反应不过来,几天前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完全是敌人,在她妥协联姻后,他倒是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到底是慕郗城,为了达到目的情绪掌控自如,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松散的长发散落,时汕觉察,这里的人包括侍佣全都是用苏州吴语交谈。
她听不大懂,也没心思听懂。
被中年女人带着向二楼浴室走去,和吴峥不一样,女管家吴岚的普通话纯正,“姜小姐,到了。”近似冷漠的态度,却也不失礼。“一会儿,先生和您一起吃中饭,他耐心极差,可不喜欢等人。您掌控时间,好自为之。”
时汕听这话里话,只当没听见。
世家子弟复杂,别说这是别人家慕家,就在姜家,她遭侍佣的冷眼也不少,柳湘萍在家一切好说,她要是不在家——
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说还是不该回国,想到陆时逸她的脸又苍白的没了一丝血色。
时汕在楼上洗澡,慕郗城在楼下等她,12点早过了,午餐已经准备好。女孩子洗澡时间长,理解,但迟迟不肯下来到让人意外。
了解慕郗城耐心有限,今天等这么久已经是破例,吴岚说,“我去看看。”
“不用了,我去。”放下酒杯上楼,他一个人已经喝了不少。
静谧的,二楼没有水声,浴室外的沙发上有纤细的身影蜷缩在上面,慕郗城走过去看已经睡着的人,哭笑不得。
烟黛色的纱巾如雾,遮在她的脸上,朦胧的迷人心魄。
俯下身,隔着纱巾,他吻上了她的唇。
异样的体温,糟了,发烧。
☆、第056章:藿香,味苦涩
这10多天,为了找陆时逸,时汕没一天能睡好,淋雨,受伤,赶法国通宵航班,让她身体承受的负荷已经到了极限。原本洗完澡就觉得头有点疼,靠在沙发上一会儿,却不想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吴岚拿了红外线体温计,‘嘀’声过后,显示体温‘38。4°’,她说,“姜小姐发烧,我去收拾客房让她休息。”
“不用了。”一把抱起时汕,慕郗城说,“煮点热姜汤,去寒气。”
“是。”吴岚应了一声,望着慕郗城抱着时汕离开的背影讶然,难道要她睡先生的主卧?
这女孩儿和别的女人待遇大不一样。
*
湿寒引起的发热并不严重,主要是时汕太累了,身体累,远不及内心疲乏,陆时逸生死未卜她的心都是空的。
湿热,发烧,让她陷入梦魇噩梦连连,昨天的车祸现场留下的阴影太深,满眼的血色,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慕郗城给她拉高薄被,转身将藿香正气水倒进杯子里,忖度着一支够不够?
太久没有照顾过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地去翻药用说明书。
最后在水杯里加了点温水,他走过来坐在牀侧喂她,一勺,再一勺,即便昏睡她都出乎他意料地配合。
直到后来,她竟一边喝药一边开始掉眼泪,他拧眉,这药真的那么难喝?
此时时汕深陷梦魇,梦到在法国那些被疾病缠身的暗无天日过去,陆时逸喂她喝药,她看不见却依旧能配合得很好。
昏睡中,有人在喂她喝药,她感觉得到,这样熟悉的感觉让她害怕。
眼泪越掉越多,陷入绝境后她开始哑声梦呓,“十一,你别死,你怎么能比我先死,这几天找不到你,我一个人好害怕。”
药没有喝完,慕郗城将杯子放在一边,浓烈的藿香味道充斥在房间里,弥漫开,完全的苦涩。
给她盖好被子,他转身出去带上门。
一楼,吴岚见他下来,对他说道,“午饭已经重新加热了,您也该吃饭了。”
“嗯。”
点点头,慕郗城和平常一样照旧坐下来吃午饭,吴岚倒是觉得他像是有了心事。
到最后真没吃多少,酒倒喝了不少。
慕郗城嗜酒,慕家人人都知道,所以吴岚识得眼色不会劝阻。只是,今天喝得实在有点太多了。
午饭吃了,吴岚收拾餐桌忽听站在窗前的人说,“收拾二楼的一间客房出来。”
“嗯,知道了。”姜小姐住下来,吴岚能猜得到所以神色平静。
只是,酒杯放在茶几上,慕郗城又添了句,“尽快收拾出来,我住。”
筷子掉在餐桌上,没办法再平静了。
“您要住客房?”
“怎么,不行?”不满地冷哼声。
“当然不是。”吴岚觉察失态急忙改口,“客房采光都不好,湿气重——”
“行了,去收拾吧。”
觉察到他的不耐烦,吴岚闭嘴不再说。
☆、第057章:浴室,暧昧
太多天没有合眼,时汕这一觉睡得很长,从吃了药后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早,6:30一到,根本不需要闹钟,长期作息的生物钟让她迅速清醒了。
睁眼,望着天花板怔愣了一会儿,她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是法国公寓,也不是姜家别苑,这儿是——?
坐起身,她环视室内一周,突然想到昨天,想到慕郗城,这大概是他的房间了。
想明白了,时汕第一时刻除去尴尬感到的竟然是诧异,久居法国,明明她是那么认牀的一个人,就在姜家别苑也常失眠,倒是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睡了这么久。
起身下牀后,她又急忙回身去找那条烟黛色的纱巾,车毁人亡,那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