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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富东和他的妻子一头雾水地看着雷宝泉,后者顿了顿,便将田佩红还魂一事详细地对他们二人说了一遍,末了,还一再重复:“我知道你们肯定不相信,但是你跟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韩富东在听雷宝泉讲述的过程中都愣住了,待他拍了拍自己才缓过来,摇头说:“如果不是老马哥带你们来的,我刚才就把你们打出去了!我母亲前两天刚过世,你们要骗也找个能听的过去的理由,我母亲你们也敢拿来说,真是没见过我老韩的厉害!”说着,韩富东四下找家伙,想要动手。
老马一看,忙一把拉住他,说:“老韩!你冷静点。先别着急,你听人家继续说啊。”
“听什么听?!我说老马哥,你带来的这是什么人啊?你可是个警察。咋能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呢?”韩富东显然被雷宝泉提起自己母亲的事情所激怒了。
老马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一边抱住韩富东,一边向雷宝泉他们求助:“我说你们赶紧再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金国也上前帮着老马劝说,老韩媳妇儿在一旁看了,忙喊道:“警察打人了!”
她这一喊,大家都有点慌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老马不得已,只能先放开韩富东。指着他说:“老韩,你听我说,你先别激动,有什么话咱慢慢说。”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你说活了就活了?我妈已经被火化了。你让她活一个我看看!”韩富东气愤地喊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是借尸还魂,是借了别人的身体。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们去看看。你信不着我们,老马你认识,他是警察,你还不信他吗?”雷宝泉解释道。
韩富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老马,说:“老马哥我是知道的,我信他。但是我不信你,我都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哎呀,老韩。我刚才不都说了吗?他们是我同事,是云港城的警察。”老马帮着证明。
“他们也是警察?”韩富东怎么看怎么不像。
“我们是什么身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你母亲想见你们,她要是见不到你们,肯定也不会走的。她要是不走,她用的那个身体就会有危险。这是一条人命你们懂吗?”雷宝泉也是急了。
韩富东听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从最开始的固执到现在也有点动摇了。看了看自己的媳妇儿,说:“在哪儿啊?”
“在云港城的云海酒店,这事比较急,所以我希望你能马上就去。”雷宝泉恳请道。
看着雷宝泉几个人表情,也不像在骗自己,韩富东想了一下,说:“那行,我跟媳妇儿去看看,但是老马哥得跟我们一块儿去,不然我心里没底。”
“行行行,挺大个老爷们儿就这点胆子,你们赶紧收拾,我跟你们一起去。”老马见韩富东松口,便赶紧趁热打铁,应了下来。一是帮雷宝泉他们忙,二是因为自己也想看看这“借尸还魂”到底是是个什么样子。
几个人又等了十来分钟,韩富东夫妻俩把家里安排妥当,将屋里玩耍的小孙子送到了他们家斜对面的儿子家,便开车跟着雷宝泉的车一起出了村子。雷宝泉三个人一辆车,韩富东带着老马和他媳妇儿,六个人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云港城放心行驶。
“老马哥,这到底咋回事吗?”路上,韩富东终于忍不住问道。
老马抽着烟,轻咳了一声,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三个人是我的朋友,他们的话绝对不假,你别急,咱们到了那儿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刚说完,老马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突然一拍脑门叫道:“哎呀,忘了忘了,我这脑子……”随后接起了电话:“喂?小赵啊,啊…是这么回事,刚才我们在这边突然有点急事要去一趟云港城。对,现在在路上,刚才走的急,忘了通知你。你都登记好了是吧?行,那要不你先回?车…你看看有没有村民要到吉港镇的,你搭个车……”
挂了电话,老马一个劲儿咧嘴,心想自己光顾着这头了,把这小同事给忘得一干二净,这要是回去背地里说自己自视领导,不干活跟着别人到处走,那自己岂不是有理说不清?不行,回去一定得给他多上上课才行。
而另一边挂掉电话的小警察小赵,显然没想那么多,他环顾四周,也没见着个要出村的人影。正沮丧着,只见一辆马车缓缓走了过来,马车上坐着一个老头儿,离老远看着他站在村口,便问:“咋了?同志,要搭车吗?”
小赵看了看这人和马,问:“您不会是去吉港镇吧?”
“对啊,我去拉秸秆。你要是顺路,就上来,咱一块儿。”老头儿倒是热情。
小赵犹豫了一下,便跳上车,这总比走回去强。
雷宝泉开着车在高速路上飞驰,还不时地从后视镜看后面的情况,好在韩富东的车一直紧跟着,没有要掉头返回的意思。就这样快到下午五点时,几个人才到达酒店。
下了车,雷宝泉带着他们直奔楼上田佩红的房间,因为事先打过招呼,所以吴晓芙做了安排,这房间暂时不让任何人接近,只等韩富东的到来。
走到房间门口,韩富东忽然有点犹豫,站在原地双手有点颤抖,他妻子见状,忙问:“老韩,你咋了?”
韩富东明显是有些紧张,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顿了顿,对自己媳妇儿说:“你是里面那个,要真是咱妈咋办?”
老韩媳妇儿被他这么一问,也是怔住了,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没做好这个再见死去婆婆的准备。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犹豫不决。
第四十五章 伤离别
见两人的样子,雷宝泉问:“怎么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是,我们不是不放心……如果,我说如果,里面那个真是我母亲的话……我怎么会感觉很奇怪?”韩富东有点心虚地说。
“那是你妈啊,亲妈,她又活过来你不高兴吗?”李白问道。
“可是她之前已经死了,现在突然又出现,有点……”韩富东不好继续说,他媳妇儿在旁边接话道:“有点吓人。”
雷宝泉一拍脑袋,有点生气地说:“你们看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他们肯定接受不了,刚才还气势汹汹地跟我叫板,现在又怂了是吧?连自己亲妈都不敢认了?”
韩富东被雷宝泉说的无地自容,连同他媳妇儿一起低着脑袋不说话。
这时候,门开了,吴晓芙从里面探出头来,见一帮人站在门前,说:“怪不得听到有人在门口说话…你们怎么不进来?”
金国指了指韩富东,说:“他们不敢进。”
吴晓芙看了看韩富东夫妇俩,又对雷宝泉说:“雷叔,你们得快点了,孟婆婆刚才说华丽有危险。”
“什么?”几个人同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
雷宝泉也是担心华丽的安危,叉着腰问韩富东:“怎么样?考虑好没有?我可告诉你,没时间了。你要是现在不进去见,再也没机会了。”
“我…我跟我媳妇儿再…再想想。”韩富东有点迟疑地说道。
雷宝泉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李白和金国随后跟了进去。留下老马站在一边继续劝着他们。
“孟婆婆,什么情况?”雷宝泉一进屋,便看到孟婆婆坐在沙发上,微闭双眼,像是在打坐养神一般。
听到声音,孟婆婆睁开双眼,说:“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门口,有点不敢见。”金国说。
“唉。人之常情,换做谁都会犹豫。”孟婆婆说道,“刚刚我给华丽的身子把了个脉,发现她脉搏有点弱。这是个不好的兆头,虽然华丽的魂离了身子,但是只要这魂没到下面,这身子就跟正常人无异,但是现在的情况……我猜她的魂儿可能游荡到别处了。”
“那可怎么办?”李白问。
“所以要快,抓紧把田佩红送走,再招华丽的魂儿回来。”孟婆婆说。
雷宝泉长叹一口气,站起身又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看到韩富东还在考虑,便叫道:“你到底是不是她儿子?!”
韩富东被雷宝泉吼的一哆嗦,正不知所措。却看到从卧室里走出一个身影,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是被田佩红上了身的华丽。
田佩红一看是自己的儿子,“哇”一声就大哭起来,边哭边喊着韩富东的小名,韩富东和妻子一听都傻了。这明明是自己母亲的声音,虽然整个人的样子是一个不曾见过的女人。
韩富东不可思议地走进了客厅。来到田佩红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妈?”
“哎,东子,是俺!俺是妈啊!”田佩红大哭着一把抱住韩富东。
韩富东没有躲闪,他眼里也噙满泪水,双手犹豫了一下,也抱住田佩红,同时终于放开压抑,一起大哭起来:“妈啊!你咋在这儿啊?妈,我想你啊!”
田佩红听到韩富东的话更是伤心不已,眼泪止不住地流,旁边的老韩媳妇儿一开始仍有些迟疑,见这副情景,也一同抱住痛哭起来,一时间,整个屋里都是三个人的哭声。
周围其他人见三个人如此,也是有些动情,眼泪直打转。雷宝泉跟站在门边的老马示意了一下,让他将门关上,省的外面的人看到。
三个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田佩红握着韩富东和老韩媳妇儿的手说:“你俩都是俺的好孩子,俺死之前本来想给你们留句话,可是没等到你们俺就咽了气,因为一直心里不甘,才不小心占了人家小姑娘的身子,俺要是再不走,她的命也难保了。”
“妈,我舍不得你!”韩富东一听自己的母亲又要离开,不禁又哭了起来。
“妈知道,好孩子,别哭,你们也是有儿子有孙子的人了,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对家里人好一点,你是大哥,一定得多帮衬老二和老三,记住了吗?”田佩红说道。
“记住了,妈,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这个家!”韩富东保证道。
“媳妇儿,妈活着的时候没少让你操心,你也孝顺,那个时候俺就怕你欺负俺家东子,所以一直对你态度挺严的,你别往心里去。妈死之前才意识到,这么多年俺对你这样,但你还是尽心尽力孝敬俺,妈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儿,知足了。俺回来,也为了跟你说一声谢谢。”田佩红说着,居然给老韩媳妇儿鞠了个躬。
“妈!你别这样……”老韩媳妇儿不善言辞,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花言巧语来哄婆婆,虽然婆婆对自己一直挺严格,不过她知道老太太其实并无恶意。此时,见老太太对自己鞠躬,她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与自责,只能一个劲儿地说没事。
纵使已见过无数次生死离别的孟婆婆,此时也是抹了抹泪,说:“好了,见也见过了,说也说了,该回去了,也要为人家小姑娘想一想对吧?”
田佩红点点头,对韩富东说:“东子,俺走了,你记住俺说的话,一定好好过日子,妈在下面也就安心了。”
“妈……”韩富东泣不成声。
雷宝泉背过身擦了擦眼泪,对一旁已经哭成泪人的老马说:“你先带他们回去吧。”
“啊?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