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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分钟前刚躺下，你说呢？”李白回道。
雷宝泉一乐，然后又龇着牙说：“也不知道是晚上吃的菜有问题还是怎么着？肚子一个劲儿的疼，但是还没有上厕所的意思。”
“你就是闲的。”李白在那头回道。
雷宝泉裹了裹被子，说：“现在天儿越来越冷，还真不想出去走动，真想一个冬天都窝在家里。”
“那就窝呗。”李白说。
“谁知道过几天会不会有案子啊？有的话还得到处跑，不过干了几十年也习惯了，反而闲下来就浑身难受。”雷宝泉笑着说。
“嗯。”李白回了一个字。
雷宝泉往那边看了看，又说：“你好几个月没回家了，不想回去看看吗？你父母也没催你？”
“嗯。”李白又哼了一声。
“嗯个屁。问你话呢。”雷宝泉不乐意了。
“我父母经常出差，一个月可能都不在家几天，我回去也可能是自己在家。”李白说道。
“哦。这样啊，那你父母没问问你在这边的情况？没有工作他们不着急？”雷宝泉问。
李白“啧”了一声。说：“我不着急，我现在就想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每天对付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挺有意思。我父母更不着急，他们又不指着我赚钱养老，而是希望我能多经历点事情。”
“啧啧啧，这种父母真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前提还是特别有钱。”雷宝泉摇着头说。
半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雷宝泉也想不出什么话题。肚子依然在活跃，但是睡意已经来袭，雷宝泉靠在床头，眼皮慢慢沉了下来。
就在他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灯亮了，一下子把他惊醒，他眯着眼睛一看，李白已经坐了起来。
“你又抽什么风？”雷宝泉问道。
李白一脸的纠结，说：“雷叔，我想明天再去那个理发店确认一下。不然压在我心里总有这么个事，很难受。”
雷宝泉叹了口气，躺了下来。盖好被子，说：“想去就去呗，用得着一惊一乍的吗？”
“正好啊！明天我们一块儿去吧？”李白笑着说。
“我凭什么非得陪你去？”雷宝泉闭着眼睛说道。
“你不是没事吗？”
“我不是说了吗？这么冷的天，不想出去到处走。”雷宝泉不愿意。
李白想了想，说：“我今天听国哥说，你领了不少钱。。。。。。”
“去是肯定要去的，我的意思是说你想几点去，要是赶早呢，我就定个闹钟。早点起床。”雷宝泉还没等李白说完，一下子坐了起来。笑着说道。
李白乐了，点点头说：“不着急。明天吃完早饭再去。”说完，愉快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金国跟两人打过招呼就回了老家，雷宝泉在李白的催促下也吃完早饭，两人下了楼。
“我一定得去吗？”雷宝泉对着寒风哈了口气问道。
“在家憋着多没意思。”李白说着，拉着雷宝泉往前走，“不远，就前面那条街。”
两个人走了五分钟，来到上次的巷子口。
“你说的那个理发店开在这里面？”雷宝泉看着这条小巷子问道，“这路边也没个牌子，谁知道里面有个店，这老板是脑残吗？”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是王大姐告诉我的。”李白说。
“王大姐精神也不是很正常，要不然能发现这么隐蔽的地方吗？”雷宝泉笑道。
两个人往里走，雷宝泉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这里是平房区最老的地段，恐怕跟上次的池柳巷子差不多了。往前走了一会儿，一个转弯，便看到一个旧旧的灯牌，上面三个大字“理发店”。
“就是这儿。”李白说道。
雷宝泉看了看，点头说道：“名字很简洁，但是字字蕴含着古典文化，让人不禁联想到我们老一辈理发工作者辛勤劳作的样子。”
“得了吧，赶紧进去吧，怪冷的。”李白看雷宝泉又要瞎贫，赶紧说道。
两个人推门而入，头上的风铃声一如之前清脆悦耳，雷宝泉抬头看了看，说：“很有情趣嘛。”
屋里还是没有人，李白低声说道：“难道又去饭店帮忙了？到底是剪头发的还是厨师啊。”
雷宝泉打量着整个屋子，随后有点感触地说：“我仿佛又回到了我的童年。”
李白没有理他，喊道：“大爷！大爷！”
“哎，哎。”雷宝泉笑着答应着。
“雷叔，你别闹，我找人呢。”李白没心思跟他开玩笑。
两人刚要再说，门被人推了开来，两人一愣，一个脸色蜡黄的妇女站在门口，见有人在屋里，先是微微一下，随后问道：“两位理发吗？”
“对，他要理发。”李白一指雷宝泉说道。
“我？”雷宝泉一愣，忙摆手：“我不剪。”
妇女有点发懵，不知这两个人要干什么。
李白捅了捅雷宝泉，小声说：“来都来了，你就剪剪呗，你头发也不短了。”
“我才不在这儿。。。。。。”雷宝泉没说完，就看到妇女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有点不忍心，一咬牙，说：“行行行，剃吧剃吧，反正我也不是爱美的人。”
妇女听了笑的很开心，赶紧进屋，说：“先洗洗吧。”
第八章 遗像
“两位第一次来吧？以前没见过你们。…≦，”女老板问道。
“嗯，老板您贵姓？”雷宝泉躺在那儿，任凭女老板摆弄他的头。
“叫我芳姐就行。”女老板笑着说，“这位小兄弟也要剪头发吗？”
李白正左看又看，听到芳姐问话，笑着回答：“我第二次来。”
“哦？”芳姐抬头看了看他，接着有点抱歉地说：“那是我没记住吧。”
李白摆摆手：“我昨天刚来的。”
“昨天。。。。。。”芳姐愣了一下，递给雷宝泉一条毛巾，温和地说道：“来，擦一擦。”
“对啊，昨天，你看我的头发就是在这儿剪的。”李白指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芳姐走近看了看，头发确实是刚剪的，但是她确定自己昨天肯定没给李白剪过，说：“小兄弟，这次可不是我记性不好，昨天只有一个邻居来剃过头发，我不记得有你啊。”
李白笑了笑，说：“昨天是个老大爷给我剪的。”
“老大爷？”芳姐愣住了，“我们这儿只有我一个人啊，哪有什么老大爷？”
“啊？”李白和雷宝泉对视了一眼，难道王大姐说的是真的？
“我听那个大爷的意思，您可能是他的儿媳妇儿？”李白试探性地问道。
他这样一说完，芳姐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显得有点惊慌，紧张地搓了搓手，说道：“小兄弟，咱可不能开这种玩笑，我男人的爸爸可都去世好久了。”
“真。。。真的？”李白一想到昨天那个面容和蔼的老大爷居然是。。。。。。虽然并没有那么可怕，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种惋惜和怅然。
“真的，难道。。。。。。”芳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拿起毛巾擦干了手，对已经落座的雷宝泉说：“您先稍等一下，我马上来。”
“好。”雷宝泉和李白奇怪地看着芳姐推开旁边被门帘挡住的一扇门，然后走了进去。等了一两分钟，还是不见有人出来。
雷宝泉摸了摸头发，对李白说：“人呢？再不来我头发都干了。”
李白站起身走到那扇小门的门口，探着头听了听，里面似乎有碎碎念的声音。李白觉得很好奇，不由地将门帘拉开一条小缝，隔着缝隙往里看，结果却让他感到有点惊悚。
只见刚刚还一脸笑容的芳姐，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盘水果，中间有个小香炉，香炉对着的是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老人黑白色的照片。李白一看吓了一跳，照片中不就是昨天给自己剪头发的老大爷吗？原来他真的已经过世了。
芳姐手里攥着三根已经点燃的香，朝相中的老人拜了拜，嘴里说道：“爸爸，您怎么又回来了？我和大川每年到您的忌日都给您烧纸供香的。您怎么还是不满意啊？求求您，别再回来了。再吓着您孙子，可怎么办呢。。。。。。”
李白见芳姐嘀嘀咕咕，正要慢慢放下帘子回到原位，谁知芳姐突然听到了声音，猛然转头看向这边，屋里没有任何灯光。只有照片两侧的烛火照的房间一片阴森。而此刻芳姐的脸被烛光映的，更加恐怖异常，像极了之前看见过的女鬼。
李白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转身大口呼气。
“怎么了？”雷宝泉透过镜子看到李白这副模样，奇怪道。
李白怕里面的芳姐听到。没有答话，只是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屋里，然后嘴上做出了“吓人”的口型。
雷宝泉无奈地看着他，说道：“神经病啊？”
这时，芳姐从小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您刚才去。。。。。。”李白想问一下。
芳姐一边拿起剪刀摆弄雷宝泉的头发，一边叹口气说道：“说出来可能会吓到你们，而且你们也不一定信。”
“哎？我们就爱听这种事，快说来听听。”雷宝泉来了兴趣。
“刚才这给他剃头的老大爷，我就猜着应该是我父亲来了，我说这话你们可别以为我是精神病，因为我父亲已经去世几年了，我和我家男人每年一到他的忌日就在里面的小屋里给他摆些贡品，烧烧香。”芳姐说道。
“您。。。。。。看到过老大爷？我是说去世后的老大爷？”李白惊讶，难道还有跟自己一样的人。
“是我家男人看到的，那时候跟我说了，我也挺害怕的。那是老人家刚刚去世没几天，我男人在理发店等活儿，因为我们这店关的时间比较晚，所以那天晚上已经快到半夜了，我家男人听到里屋有点动静，就觉得奇怪，进屋一看，差点没吓死。老人家坐在自己的遗像面前，一个劲儿地摇头，说自己不爱吃苹果，咋放了这么多苹果。然后还回头冲我男人一笑，我男人当时吓得就坐在了地上，接着老人就不见了。自从那次以后，我男人找过一位大师，大师给看了之后说是因为老人还放心不下子女，想回来看看，所以才会出现那一幕，之后就让我们每年忌日的时候都要供奉一周，放些老人爱吃的东西。这么多年也相安无事，没想到这小兄弟。。。。。。”芳姐听李白那样说完，心里又多了几分顾忌，还有了些许恐惧。
“大姐，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侄子就爱开玩笑。”雷宝泉见芳姐一脸愁容，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是啊，大姐，我刚才随便一说，是我记错了，我昨天好像在别家剪的。”李白说完了自己都觉得很假。
芳姐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微笑了一下，说：“没事，没事，我父亲生前就是个热心的老头儿，一辈子没害过人，死了又怎么会害人呢？既然不害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对对，您说的也在理。”李白又附和道。
雷宝泉透过镜子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典型的墙头草，随风倒吗？
十分钟过后，芳姐放下推子，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不错不错。”雷宝泉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这发型跟自己预想的还是有点差距，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