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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染。”王惠芳顿了一下忽然说道。
“啊？什么意思？”李白问道。
王惠芳的表情有点失落，说：“因为店里平时没有几个人来，所以备的染发剂没有多少，只有几种颜色。当时她也没提前说要染什么颜色，洗过头之后，她说要个金色，我说可以。给她看过样图之后，她说不是单纯的金色，要洋气一点。我说店里的材料不多了，可能做不了。当时她就急了，立马起身穿好衣服，还说我耽误她的时间，不会染还开什么理发店，之后就走了。”
“去哪儿了？”金国问。
“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王惠芳说道。
“你可以保证你现在说的都是真的吗？换句话说，你可以保证此时此刻你的精神状态是清醒的吗？”孙铎再次确认道。
王惠芳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雷宝泉看了不禁有点担心。又看了看周定。周定一看雷宝泉的眼神就知道了他的意思，转头问王惠芳：“老伴儿，你可得想的仔细一点，如实地跟警察同志说。我刚才听他们说了，这事现在扯上你了，你要是不解释清楚，咱就惹上事了。”
不知是因为已经冷静下来，还是别的原因，王惠芳此刻没有了刚刚挣扎时那种疯疯癫癫的样子。反而冷淡的让人觉得压抑，配合上她那张肤色蜡黄的脸，甚至有点y森了。她点点头对自己的丈夫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警察同志，我替我老伴儿保证，她肯定没撒谎，她这个人从来不跟我撒谎！”周定反倒比王惠芳还要激动一些。
孙铎看了看两个人，说：“你说她刚才拿包要走，是因为犯病了？”
“对，她每次精神恍惚的时候都要出走一次。”周定说着，握紧了妻子的手。
孙铎点点头，从直觉上判断，这对夫妻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尤其是男的，还显得比较真诚。孙铎合上记录册，刚要说点什么，旁边的雷宝泉就问道：“听你丈夫说，你觉得有人要害你？”
一听这话，本来面无表情的王惠芳忽然像触电了一般，一个激灵，看向雷宝泉。
“是！不过不是人…是鬼！”王惠芳说道。
其他人一听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哎呀，老伴儿，你可别胡说了，大夫不都说了吗？这是你的幻觉，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周定听完，显得很无奈，看得出来，之前因为妻子这样，他没少受苦。
孙铎在旁边也点了点头，通过刚才王惠芳的表现，他已经确信这人精神就是有问题的。
“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就是那天给你剃头的老头儿！”王惠芳见对面的人都愣住了，便对李白说道。
所有人都望向李白，后者尴尬地看着大家的目光，尤其是孙铎的眼神，充满疑惑。
“你…说什么呢？谁见过啊？”李白说着看向周定，说道：“她是不是又犯病了？”
周定忙抱歉地点点头，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自从我父亲去世之后，她就一直这样，总说我父亲回来了，还要害她，搞的我每天都担惊受怕的，生怕她自己一个人出什么事。”
“她为什么只说你父亲……”雷宝泉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
“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定愣了一下，面色慌张地说道。
雷宝泉看在眼里，当然觉得有点奇怪。一旁的孙铎轻轻碰了碰他，说：“雷队，我看暂时先到这里，先让他们待在这儿，我们讨论一下。”
第三十八章 争论
雷宝泉点点头：“好，那就这样。”
几个人站了起来，孙铎拉开门喊道：“小亮，你先过来跟他们待一会儿。”
出了会议室，几个人直接进了孙铎的办公室。
“你们觉得怎么样？”一进屋，李白就问道。
“我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孙铎首先说道，“我看王惠芳那个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刚刚在会议室一直没有说话的金国此时接话道：“可是她前后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就算精神有问题，那也不能一会儿像个疯子，一会儿又正常的不得了，就像能控制一样，说变就变，所以我怀疑她有点装的嫌疑。”
“好，现在一比一，雷叔，你呢？”李白问道。
“你怎么不先说？”雷宝泉反问。
李白撇撇嘴，有点得意地说：“每次我分析的都是一针见血，就我这d察力，准确率觉得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怎么样我也得做最后总结啊。”
雷宝泉嫌弃地看了看他，说：“就猜对过那么几次，这就吹上了，啧啧啧，信不信我一脚……”说着就作势踢过去。
李白一躲，笑着说：“那我先说，我是这么想的，刚刚从两个人的表现上来看，其实没什么问题，不论是语气，表情还是小动作，都没有什么大的异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说有人要害她，王惠芳就那么激动，我想大概是她真的警察有那种幻觉，所以才害怕的要命。根据这一点，我同意铎哥的看法，她应该不是装的。”
“完了？”雷宝泉见李白自信的样子，笑了一下问道。
“啊，完了。”李白回答。
“就你这个还想做总结发言呢？”雷宝泉说道，“你这不就是描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形吗？算是看法吗？”
“我……”李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第一，你们想问题想得太过复杂，有简单的方法放着不用。非得要凭自己的感觉判断，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雷宝泉说道。
孙铎没明白，问：“雷队，你是指什么？”
“要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直接找大夫鉴定不就行了？而且她如果之前有病史，就找到她以前接受治疗的医院，做个详细的了解。这样多直接？还用你们在这儿说一堆废话瞎判断？”雷宝泉说道。
孙铎听完表情尴尬，说：“对啊，我怎么刚才没想到。这脑子……”
李白则是一脸无所谓，说：“这不能怪我们，连铎哥这种专业的警察都有忽略的时候，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雷宝泉白了他一眼，说：“这个电影电视剧里也演过。”
“……”李白挠了挠头。
“第二，暂且不考虑她的精神状态好与坏，从她说的来看，目前我们还没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所以现在开始，要把这理发店周围所有的监控都调查一遍。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两个人去了之后又都走了，不可能只拍到进了巷子，没拍到她们出来，这里面一定有遗漏。”雷宝泉说道。
“好，我一会儿就叫小吴他们去重新查一遍。
“还有，我最奇怪的，也是刚刚小白提到的，王惠芳说到有人要害她的时候，显得特别惊慌。这事好像对她的刺激特别大。”雷宝泉刚才就觉得好奇。
孙铎想了想，说：“这应该没什么吧，如果她真的是精神有问题，出现幻觉也很正常啊！而且她自己刚才也说了。要害她的不是人，是鬼，这一听就不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哪有鬼？”
雷宝泉、李白和金国三个人听完孙铎的话都默默地互相看了一眼，有没有鬼你又不知道。
“我奇怪的倒也不是这个，而是她说要害她的。是她丈夫已故的父亲，而问周定的时候，他的反应也有点耐人寻味，所以我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点故事。”雷宝泉刚才注意到的这点让他始终觉得，这里面也许有什么隐情。
李白听完，一把搂过雷宝泉的肩膀，说：“雷叔，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你还非得再想象出个情况来吗？我们现在主要的目标，是找到失踪者的下落。人家老两口的有什么故事，跟这件事又没什么关系，犯得着c心吗？”
“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事，而且还触及了法律，你说我们要不要挖？”雷宝泉反驳道。
“触及法律当然要挖了，但是现在不是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确定吗？连王惠芳是真疯还是假傻我们都不知道，还在这儿讨论个什么劲儿啊？如果因为这个再耽误点时间，那等我们查完，估计所有失踪的人就都已经死翘翘了。”李白不甘示弱。
“一码归一码！有错就得认！有罪就要罚！这是基本原则！”雷宝泉语调也高了起来。
金国看两个人情绪都有点激动，忙打断他们说道：“都别急，怎么说着说着自己人倒先吵起来了？我觉得大家说的都对，只不过想的方式不同，小白是担心那些失踪者，想快点找到她们，以免再出意外。雷叔呢，也不是不管她们的死活，只是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该管的还是要管，对吧？你们俩是这意思吧？我没说错吧？”
孙铎看了看作为“中间人”跟两方商量的金国，微微笑了笑，说：“我们这是干嘛呢？不是在讨论吗？怎么还急了？小白啊，你可真是雷队带出来的，现在连性子都一模一样了，都挺火爆的。小金说的也对，其实我们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就是尽最大努力尽快破案，救出失踪者。所以我们不应该为了这种事争论，一步一步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我们警察就是为了确保这个才存在的。雷队，我相信你的直觉，你放心，这老两口我一定好好查一查。如果他们之前真的有什么事，我第一个通知你。”
雷宝泉点点头，看了一眼李白，转过头接了杯水仰头喝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伤感的原因
“早点休息吧，今天都忙了一天，对了，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晚上，三个人回到家，走到门口，金国问道。【】
雷宝泉想了想，说：“明天早上我会先给孙铎他们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到时候再决定具体的安排。”
“好，那明天记得通知我。”金国说道。
“你还是在家好好陪陪妹妹吧，难得来一次。”雷宝泉说。
金国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的门，说：“宝儿？不用陪，她现在眼睛好了，就想自己走走，更不想我在旁边碍事呢。对了，她过段时间也会来云港城了，她报了一个面点培训班，想着以后可以开一个面包店。”
“不错啊，到时候你们俩就可以一起创业了！”雷宝泉说道。
金国笑了笑，看了一眼旁边闷不吭声的李白，拍拍他的肩膀说：“小白，早点休息啊，今天你辛苦了，别苦着脸，谁又没说你什么。”
雷宝泉也朝李白看了一眼，后者抬起头对金国勉强做了一个微笑，金国点点头，回了家。
雷宝泉开门进了屋，边脱外套边问李白：“你洗澡吗？不洗的话我就洗了。”
“嗯。”李白答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雷宝泉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便走进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水顺着头上流遍全身，弄弄的暖意包裹着自己，雷宝泉却突然叹了口气，自己之前是不是对李白的语气重了些？除去在局里辩论的那些，刚刚在饭馆吃饭的时候，自己还一直重复原有的观点，想通过解释让李白明白，但是那个时候李白就没有了之前和自己争辩的气势，反而一声不吭地听着，这让自己很诧异也很尴尬。
难道真是自己某一句话让李白反感了？李白平时一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