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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武的底气登时足了起来,有大人的全力支持,自己还怕什么?挽起袖子,大干一场!
黄宗羲在一旁陈思道:“大人,江南的形势太过复杂,浙党乃是自东林党之后,在朝野上下势力最为庞大的群体,实力盘根错节,这次您将张溥兄弟全部得罪了一个遍,只怕也要小心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别的先不说,您这样肆意接着太子的名义,从江南富商手上搜刮钱财,可是一个火药桶子,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满朝文武的弹劾的……”
黄宗羲这话一出口,朱慈烺的神色登时紧张起来,自己父皇可是最恨别人搜刮民脂民膏了,自己这一手玩的,虽然有师父做挡箭牌,但是一旦捅上去,只怕父皇对自己也免不了一顿责罚……
袁啸笑道:“小事一桩,殿下,你心里可是害怕……”
这个……
朱慈烺脸色一红,毕竟他这个太子可是一直长在紫禁城对于外面的险恶风波见识的太少,如今得知浙党可能全部反扑,心头不免的七上八下。
“看你那点出息!”
袁啸狠狠的鄙视了朱慈烺一眼,叫道:“今天这些人送来的所有礼品一件不留,派人经由海路送到津门,从津门转送到京城,就说是江南名流馈赠,分文不敢或留,全部上缴内孥,略尽孝心,而且,你不是都已经给了回礼了吗?七百里加急,给皇上上道折子,解释一下,记住了吗?”
朱慈烺连连点头,还是师父聪明啊,咱们把好处全部上交,怎么着,你们这些人还打算连当今的天子都给一并告了?
“师父,我明白了,不过,那些银子……”
“银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来给皇上答复,现在老子正在筹建长江水师,打造新式战船,训练军队,哪一样不要大把的银子?几十万两银子而已,一年之内,这笔银子给朝廷带来的好处,即便是几百万两银子都拿不下来!”
袁啸淡淡的答道。
既然师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说明他老人家心里有底了啊,难道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脱离师父的掌控?除非是父皇现在就是想要收拾师父,不然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父皇会收拾师父吗?开玩笑,如果想要收拾师父的话,又怎么会将最富庶的江浙一带交给师父?怎么会将大明的长江水师交给师父?连自己这个太子都交给师傅?
袁啸看看黄宗羲,接着说道:“太冲兄,我知道你们几个乃是江南士林之中的翘楚,交游广阔,现在我可是求贤若渴,但凡你们认为有一定的才能的,都给我引荐过来,举贤不避亲,哪怕是亲弟兄,都没有关系,我只要有本事的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决裂
“乾度,受先,这样做未免过分了吧?有失我们的身份,此乃小人行径,非君子所为!”
一旁的一个蓝衫儒士站起来,不满道。
张溥脸色微变,看了过去,却是江南名士杨廷枢,杨廷枢年纪与张溥相仿,也是颇负盛名,不过,张溥与张采兄弟两人向来同气连枝,共同进退,是以杨廷枢的名声与影响力相较之下,要黯淡了一些,不过,杨廷枢向来严谨方正,眼里融不进半点沙子,一副倔驴脾气,被他认准了的道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张溥淡淡答道:“复庵,此言差矣,与江山社稷相比,区区名声算得了什么?袁啸一介武夫而已,最多也就是一个总兵或者都督,如今却执掌浙江一省庶政,胡作非为,咱们浙江人的脸面往哪里搁?将来袁啸回京,蛊惑皇上,只怕还要入住中枢,那个时候没准又是一个魏阉之流,我们必须将这样的苗头彻底扼杀掉!那是小人行径,我们也认了,要知道,当初要不是皇上登基,我们现在还在被魏阉一党肆意迫害呢,这大明朝绝对不能再出现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乾度,你说的未免言过其实了,也许袁啸有不足之处,然则抗击满洲鞑子这样的功绩却不是假的,这是大明朝的柱石之臣,如果就这样被我们给扳倒了,于心何忍?未来满洲鞑子再度卷土重来的时候,你再去哪里找一个袁啸出来?而且,袁啸在京中之时,除了这税律革新之外,哪一项事情做的不是大快人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如此对待以为能臣,未免太过分了!”
杨廷枢抗声道。
张溥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不满道:“复庵,你可是复社的元老,咱们复社成员向来共同进退的,特别是重要骨干更是不容有半点不同的声音出现,如今复社重要成员皆在,尽皆同意,你一人如此言行,是何道理?难道你还想退出复社不成?”
杨廷枢冷哼道:“乾度,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龌龊的事情,我杨廷枢干不来,也不想干!这件事情是牵涉到了太子,一个不慎,甚至会将太子卷入进来,影响到嗣君统续,岂能儿戏,以臣参君,这样的事情,我杨廷枢做不出来!”
杨廷枢大义凛然,一阵言辞将张溥喷的面红耳赤,最终恼羞成怒,喝道:“杨廷枢,你以为你是谁?难道复社离了你就不转了了吗?离了你,复社还是复社!如果你愿意留下,那复社的位子给你留着,如果你不愿意的,随时可以离开!”
一旁的张采却是有些急了,现在对袁啸还没有开战,复社内部先自起了争执,如何是好?
“大哥,你冷静一下,复庵,你也少说两句,这件事情,咱们终究要做的,如何做,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何必进行意气之争?数十年的情谊如果因为这点事情破裂了,可是不值当得……”
杨廷枢冷哼一声,答道:“受先,你不要忘了,现在的复社已经不是铁板一块了,在楼外楼之中,可是有着一大批人都是复社的人,王夫之、黄宗羲、顾炎武,哪一个不是后起之秀,一时之选?如果不是袁霞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们会坐视袁啸将你们驱离楼外楼?所谓正人先正己,我们自己如果做的不好,做得不够,那又有何颜面去指责别人?如今国家内忧外患,正是勠力同心之时,仅仅因为税制上面的分歧,就要将一代名将置于死地,这才是得不偿失,我们的心胸哪里去了?还不如一介妇人!”
“你!”
面对杨廷枢如此指斥,张采也有些坐不住了,喝道:“复庵,再怎么样,我们复社也是心怀天下的中坚,那里有你说的那样不堪?难道袁啸将我等拳脚相加,恶言相辱,我们也要逆来顺受吗?我们如果这样都不予以反击,那将来他袁啸还不更加的变本加厉?如果我们不予以反击,他袁啸还以为我们江南无人呢!”
杨廷枢面对张采的回击,登时有些哑然,这件事情袁啸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毕竟今天中午到楼外楼的都是一介名流,一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被这样藐视了,自然是令江南名士们一个个颜面扫地了,谁也不是泥捏的,都有着三分火气呢!
杨廷枢闷声道:“即便是要反击,我们也不能肆意的胡来,让阮公靠着文笔攻击袁啸,这是小人行径,难登大雅之堂,我们一个个自诩君子,难道这合乎君子之风吗?袁啸辱我江南名士,那我们就一同前往巡抚衙门向袁啸讨个公道,现在的孙可定大人还未完成交接离任,我们让孙大人给我评评理,迫使袁啸出面赔礼认错也就是了……”
“复庵,袁啸可不是一介书生,他是舞刀动枪的一介武夫,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他要是讲理,就不会在中午那样对待我们了,这件事情,我们如果不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他还以为咱们浙江人容易欺负呢!嘿嘿,想要欺负到浙党头上来,他还不配呢,换做孙承宗来还差不多!”
张浦哂然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继续商议,杨某告辞!”
杨廷枢看张溥冥顽不灵,实在是忍无可忍,拱拱手,向着外面走去。
“复庵!”
张采刚要阻拦,被张溥拦了下来,“好了,受先,他既然要走,那就让他走吧,咱们这里庙小,装不下他这尊大菩萨!”
张溥看看众人,阴声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各位,咱们各自行事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来熙丰堂与我们兄弟商议,这一次,我们就是要给他袁啸一个狠狠的下马威,让他领略一下我么浙党的凌厉攻势!我们浙党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阮大人,措辞的事情,可就交给您了,可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
第一百七十九章 白衣傲王侯
于是,就有了顾炎武与袁啸出现在杨廷枢家中的一幕。
面对杨廷枢的冷言冷语,袁啸丝毫不以为意,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这个时候,一定要厚脸皮,方才能够将杨廷枢给争取过来,讥讽几句又怎么了?谁让自己今天中午将人家给赶走了呢?
袁啸一躬到地,表示歉意,杨廷枢却是没有当回事,怎么向我们拳脚相加,像赶叫花子一样,把我们都给赶了出去,现在就一个鞠躬就想让我原谅你的粗鲁无礼,做梦!
杨廷枢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了一边。
顾炎武一阵尴尬,连忙说道:“复庵,此次我与抚台大人前来,是真心实意向您致歉的,您宰相肚子能撑船,可不能如此记仇啊……”
杨廷枢冷笑道:“宁人,你说的好听,多少年来,我还从来没有被人拳脚相加过呢,如此奇耻大辱,如此能够善罢甘休?难道江南士子就没有一个入这抚台大人的眼吗?我们就这样卑贱?”
“复庵说的哪里话来?如果抚台大人轻视江南士子,又如何会礼待我与而农兄等人?如果大人真的认为您卑贱,又如何会亲自登门致歉?还有,此事究其缘由,不是袁大人故意让江南名士们难堪,而是张溥先生与张采先生等人实在是无礼的很,不但他们拒绝孙大人与袁大人的邀请,还要求门下弟子们拒绝两位大人的宴请,这是何意?他们无视袁大人,难道就不允许袁大人反击了吗?”
顾炎武脸色正色道。
袁啸笑道:“好了,宁人兄,前者我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了,我只是以为当时只是一群腐儒而已,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复庵兄这样有着真才实学的人物,既然是我做错了,如何赔礼都是应当,复庵先生,是我鲁莽了,还请您多多海涵!”
说着话,袁啸再次一躬到地。
杨廷枢脸色一红,人家已经两次致歉了,如果还要揪住不放,实在是有失自己的身份了。
“唉,袁大人,宁人,我们进去再说吧……”
杨廷枢叹息一声,将两个人引入院中,如今江南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这个年代哪里来的空调跟电风扇?为了图一个凉快,三个人径直来到了杨家的葡萄架下,在石桌旁坐下。
杨廷枢脸色一正,说道:“袁大人,虽则你两番向我致歉,然而,我还是要请教的,如果您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我杨廷枢也绝对不会接受道歉,只身赶奔京城,向朝廷讨一个说法!”
袁啸微微一笑,说道:“复庵先生,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讲来,我尽力给先生一个明确的答复……”
“第一件事,就是朝廷税制革新之事,朝廷修订大明商律与税律,江南的商户每家要向朝廷缴纳的税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