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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对少数上前攀谈的人，何邦维咀嚼完食物，露出闪亮、洁白的牙齿，笑而不语。
如是再三，那些人知道了这两位的不同分工，也就识趣的不再打扰，自觉去找乔思谈事了。
乔思位于人群中心，周围皆是武馆高层，她向他们描述未来的发展前景与近期计划——她并不是只借着两位宗师的威慑，还详细的考虑了海参崴华人圈目前的情况。
时不时的颔首、举杯、解释，女孩此刻忽然有一丝恍惚，记忆里跳跃出某一刻父亲在国内时的样子，那时他好像也是如此自如。
这一秒，乔思忽然明悟，现在自己这样的表现大抵是幼年时父亲的言传身教。
女孩忽然有些黯然与负疚，因为父母之间的事，她一直在懂事之后对他加以疏远，现在，他到底怎么样了？
“乔老大，怎么了？”身边的武事馆主周天一发现乔思好像有些走神，开口试探道。
乔思回过神来，按捺下心底的黯然，笑道：“没事，刚才忽然想起看到武事武馆的气象，大是不同啊。”她小小的奉承了一句。
周天一哈哈大笑：“以后还得乔老大多多照顾。”
虽然会议上有两尊宗师坐镇，但那个莫斯科过来的王师不是何邦维对手，又不确定会在这里待多久；而最厉害的何邦维则明显是万事随乔思。
余光瞥了一眼桌边正在吃东西的何邦维，周天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各位，借让一步，我和乔老大说句话。”周天一团团作了个揖，哈哈笑道。
作为最开始就站在乔思这边的武馆，他明显得到了更多的权利。
女孩微笑环视一周，跟周天一走到了稍微偏一点的位置。
“乔老大，这是我们武馆上下送给何宗师的礼物。”周天一笑容满面，他现在是何、乔二人最坚定的支持者，也希望进一步拉近彼此的关系。
礼物无疑就是最合适的试探，如果他们愿意接受，那就证明彼此的关系是可以拉近与维护的。
乔思显然明白这一点，她轻笑一声，也不问礼物是什么，就大大方方的接过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周馆主破费了，下次不用这样了，我们十分感谢当初你的帮助。”女孩明确的态度证明她是很在意武事武馆这第一个拥趸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周天一知道乔老大还要继续维系其他人的关系，也就不再絮叨——礼物的送出让他心里更多了一层底。
乔思转身过去，眼神在会场里搜寻了一圈，找到羊羊的位置。
适时，何邦维正巧抬眼看来。
两人的视线穿越重重人群、在空中对视。
女孩之前因为想起父亲而不平静的心情慢慢恢复过来，她现在有了新的支撑、新的依靠。
先整合好这里的事情，再寻求对父母那边的对策。
乔思唇边绽放出一丝情真意切的微笑，她冲羊羊点了点头，没有走过去。
“乔老大，海涵海涵。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这边走过来一个武馆的人，之前是站在止戈武馆那边的，可如今止戈武馆都已经表示服从，他自然心中十分忐忑——不说别的，何宗师要是像之前往武馆门口堵上一天，那自己武馆就可以关门了。
“没事，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女孩开始继续周旋于有不同诉求的人群之中。
何邦维咀嚼着口中劲道的牛肉，把目光收了回来。
“嘿，何兄弟。”
其他人碍于身份或者知道何邦维的秉性都不再过来，但王师没有这个顾忌。
他逛了一圈，和止戈武馆的周谦聊了一会，又认识了几个本地看起来有趣的人，然后就走到了何邦维身边。
“你媳妇不错啊。”他看了一眼层层人群的乔思，有些惊奇。
“嗯啊。”何邦维脸色有些自得，那不看是谁媳妇。
“过阵子的盟会，一起不？”王师笑着摇了摇头，问道。
“盟会？”
“你不知道啊？”王师有点诧异，何邦维这位宗师是他见过最奇怪也是最厉害的人。
“是俄国内部华人圈的一个盟会，各个领域的都有一些。”他向这位小兄弟解释了一句。
“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
何邦维有点兴致索然，不过想起乔乔的长袖善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到时候看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回国之计划
当天晚上，酒会结束，何邦维与乔思回到了公寓住处。
程安没有进门，在把师父、师娘送到地方后，他就径直上了楼。
一关上公寓的门，女孩就搂住了羊羊的脖子，“羊羊，你看我喝多了么？”
何邦维眨眨眼，任凭乔乔挂在自己身上，为她脱去头上戴的皮帽，说道：“当然没喝多。”
“怎么看出来的？”女孩询问理由。
灯光之下，他凝视女孩有些酡红的脸颊，笑道：“嗯，虽然有些酒味，不过没醉啊。”
乔思努力昂着头在羊羊脸颊印了一下，说道：“现在呢？”
“嗯，现在有些醉了。”何邦维假装思考，实则心里快活。
“哎，其实我没醉。”乔思挂在羊羊身上，让他抱住自己走了几步，忽然说道，“羊羊，你会不喜欢现在的我吗？”
两人这些天都没怎么谈过交心话，今晚喝了些酒，乔思忽然想说点什么。
“现在的你啊，嗯，是有点奇怪，和之前不太一样。”何邦维把女孩的皮帽挂在衣架上，然后右脚踢开乔思房间的门，边走边自顾自的说道。
在外人面前挥洒自如的乔思听到羊羊这么说，把脑袋往他胸前一埋，闷声闷气的说道：“那你会不要我吗？”
何邦维挑挑眉毛：“怎么会这么想？”
“虽然你功夫差了点，虽然你最近变的不太一样，虽然你最近都没陪我，虽然……哎哟。”何邦维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胸口有些疼痛。
乔思听了半天，有些气闷，隔着衣服一口咬住了羊羊胸前的肉。
“嘿，怎么咬人了还？”何邦维有点哭笑不得。
女孩咬住不松口，手却狠狠搂住羊羊的脖子不愿意松开。
“不过呢，我觉着这样看着也挺好的，乔乔女士变成乔乔女王，挺有趣的。”何邦维接着把下半句话说完。
乔思没有说话，但何邦维感觉到她咬着自己的劲道变小了。
暗笑一声，何邦维抱着乔乔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说道：“过阵子，我回国看看吧。”
“嗯？”女孩听到这里，终于松口把头抬起来，“为什么？”
“钱凯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不能受制于人。”何邦维语气变淡，“我准备准备，然后先回国内，看看朋友家人，再伺机看能不能救出来你妈妈。”
“太危险了。”乔思摇头，“我们再等等看，等等形势明朗。八月份国内一定会有变动。”
一二年的八月份在华夏国内是个特殊时刻，涉及到领导变动。
“怕是等不到那时候。”现在才四月份，距离八月份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呢，何邦维判断等不到那时候就会陷入被动。
乔思陷入长久的思考，久久无声。
何邦维说道：“没事的，我会小心的，我也要回去看看，嗯，父亲与妹妹，还有那群朋友。”
女孩咬住嘴唇，吐出一个字：“不。”
把乔乔的头轻轻掰过来，何邦维与她的眼睛对视：“没事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乔思俏目圆睁，但何邦维并不动摇。
外人眼里，长袖善舞的乔思毫无疑问是两人之中的主导者，但实际上，不善言语的何邦维更占上风。
“那……”女孩语气有些犹疑，还是拒绝道，“不。”
笑了笑，何邦维在她嘴唇轻轻吻了一下，说道：“相信我。”
乔思不言语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长夜漫漫，这一晚，乔思在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何邦维则依旧是原来那样，放佛回国的事情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困扰与压力。
第二天，何邦维开始让程安全面收集国内的情报，只要觉着有用的都可以拿来给他看。
同时，继昨天的会议与酒会之后，他开始出没在不同的武馆之中指点那些学武弟子，既有最底层刚入门的，也有武馆高层、甚至是馆主。
这是乔思同他商量好的用以扩大影响力的事情，也是用以吸引本地武馆的一大手段。
宗师可是国术圈的顶级人物，他们的珍稀程度可比国宝大熊猫还要珍惜。
雨露均沾，广施恩惠，何邦维按照乔乔的要求来做，不过，他对那些狂热的眼光还是不太适应。
第三天，何邦维与乔思带着程安搬入了新的住处——一处精致华美的别墅。
酒会那天，武事武馆的周天一送给了乔思一件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把车钥匙与一处住宅钥匙；当晚，乔思一直在考虑羊羊要回国的事情，直到第三天才想起这事，干脆也就直接搬了过去。
获许的权势在一点一滴展现出它的甜美滋味，不过何邦维一向对物质没什么感觉、乔思是从小见多，只有程安比较啧啧称奇。
教导了一圈，何邦维回到别墅。
“羊羊，钱凯来消息了。”乔思说道，“他们果然是对其他势力点的财富有想法，是要我配合他们全部取到呢。胃口很大。”
“条件就是救出你妈妈？”何邦维问道。
“嗯。”乔思点头，犹豫道，“财富什么的给他们也行，羊羊，你别回国了。”
摇摇头，何邦维说道：“现在他们这样要求，下次不知道是什么要求了。你先周旋着，过几天我就回国看看情况。”
女孩表情有些挣扎，在事关妈妈与羊羊之间，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另外，柏林那三人你要怎么处置？”何邦维问了一句。
乔思心情正烦，闻言说道：“继续关着。”
三人的境遇就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只能继续郁闷着。
连续深呼吸，乔思闭眼说道：“钱凯那边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等到第三天我答应他，然后想办法拖延时间，等你出结果了再看看情况。”
何邦维点头：“可以。”
“事不宜迟，再过两天我就出发。”他定下了回国时间。
女孩叹了一口气，往前一步抱住羊羊，轻轻说道：“羊羊，谢谢你。”
何邦维摸了摸她的脑袋：“乔老大，不用谢。”
“嗯。”女孩觉得羊羊的怀抱无限温暖。
第二百五十章 国内见闻记（一）
四月份，庐州，天气正好，温度适宜。
中午下课，李沫沫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她原本午饭都是在学校吃的，可自从挨揍多了、被迫说出自己学习功夫之后，家里人就不太放心，强制要求她要回家吃饭。
父母生怕她出什么事，但孩子又不能一直关在家里，所以只能隔上半天就要看她出现在眼前。
二十多度的天气正是好时候，李沫沫心情却不太妙。
她最近有些累了，一方面要应对六月份即将到来的高考，另一方面她依然在面对那些好事的江湖人。
那个莫名其妙武夫师父的热度虽然减了些，但仍旧时常就有人前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