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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鼎点头,“徐璈是极聪明的,修为、心性皆上上之选,可惜……罢了,这些琐事不想再提。”他看了眼秦宇,“今日一战,你就彻底站住脚跟,以后应不会再有人,对你指手画脚了。”顿了顿,继续道:“日后,你就是第八炉之主,老夫会吩咐下去,你就搬到驻地去住吧,对你修行有好处。”
秦宇起身行礼,“多谢师兄。”
背后一丝冷汗被衣袍吸收,紧绷心弦缓缓散去。
转身离开。
目送他远去,丹鼎神色稍敛,淡淡一笑,“师弟,这样安排,你应能放心了吧。”
秦宇脚步轻快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丹鼎知晓他能操控第八炉自爆后,还让他搬去驻地居住,这种态度让他心头大定。
或许,自己真的想多了。
片刻后,秦宇寻到齐娇住处,赵仙谷小师叔到来,尤其栖霞台一战在外姓弟子有意下传开,无数眼神流露敬畏。
其中,就包括那位,缠着从秦宇手中,换取了天雷竹枝桠的魏敬。此人脸色呆滞,看着远处走过秦宇,口中喃喃,“是他,真的是他……”
几名魏家小辈,艰难咽了口吐沫满心庆幸,随即向族叔行以崇拜的眼神,幸亏当初听族叔的话,没对这位有所不敬,否则怕是早被随手灭成渣。
察觉到小辈们的眼神,魏敬咳嗽一声,淡淡道:“修行世界卧虎藏龙,或许身边路人甲,就是神秘莫测的大人物,希望经过此事后,你们日后行事能更加谨慎小心。”
几名小辈纷纷行礼,“族叔教诲,我等谨记在心!”
魏敬点点头,背负双手气势淡然,金丹法力缓缓流转,将涌到体表的冷汗一点点炼化干净……咳咳,过去的就过去了,别想别想别想。靠,你怎么还想,越想越后怕你不知道啊!
停下混蛋,汗水要止不住了!
齐娇、师姐扶着一名妇人恭谨迎出,身后几名男子头几乎碰触地面,生怕秦宇眼神落到他们身上。至于那位诬陷人的李师兄,这回依旧没出现,不知被逐出师门,还是听到秦宇到来,吓的瘫倒在地。
当然,旁枝末节不表。
妇人四十余模样,容貌端秀眼神沉稳,敛衽见礼,“见过秦宇道友。”
秦宇回礼,“秦某此来,是为我那朋友,不知他现在何处?”
齐娇站出来,“回禀大人,曾道友就在不远一座石屋修养。”
她扭头看来。
妇人点头,“你带秦宇道友去吧。”
秦宇拱手,“多谢。”
两人离开,师姐欲言又止。
妇人轻叹,“放心,齐娇是个聪明孩子,知道怎么做的。”
很快,一座石屋前,齐娇停下,“大人,就是这。”
秦宇推门而入,曾钟秀躺在床上,因为身体虚弱正在沉睡中,略一检查伤势已稳定,他心神微松,道:“此事劳烦齐姑娘了。”
齐娇摇头,“大人之前多有帮助,区区小事不算什么。”她轻咬嘴唇,“如果没什么事,晚辈先告辞了。”
秦宇道:“好。”
目送她离开,感受着淡淡疏远,秦宇念头微转便想通关节,摸了摸鼻子,其实这样也挺好。
昏睡一日一夜,曾钟秀睁开眼,眼睛短暂茫然,才恢复些许焦距。
“醒了?”秦宇起身走来,“感觉如何?”
曾钟秀一惊,“大人,您怎么在这?”
秦宇摇头,“说过了,只有朋友没有大人,你再这样我真要走了。”
曾钟秀心下感动,嘴唇轻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秦宇取出一颗疗伤丹药,“秦某自己炼的,吃了吧,对你伤势有好处。”
曾钟秀服下丹药,药力快产生作用,苍白面庞上,多了一丝血色。
“说说,究竟得罪谁了。”秦宇坐下来。
曾钟秀微笑,“大……你已帮我报仇了。”
“那个赵守成?”
“嗯。”曾钟秀简单说了下彼此恩怨。
秦宇一阵无语,心胸狭隘到如此地步,也是没谁了。嗯,或许是遗传,赵炎怒火攻心泣血而亡之事,他也有所耳闻,摇摇头,道:“罢了,既然这样,就不再帮你讨公道了,这段时间,我最好也低调些。”
曾钟秀愧疚,“都是因为我……”
秦宇摆手,“我与赵氏子弟间的问题,自第八炉认主后就不可调节,哪怕没有你的事,也会迟早爆。经过这件事,我也算为自己正名,以后应该不会有人,再随意来找我麻烦了。”笑了笑,“所以,你就不要多想。”
曾钟秀点点头,脸上突然露出犹豫。
秦宇略一思索,“曾兄,你我交浅缘深,秦某视你为友,如果有什么事情,尽可以告诉我,力所能及范围,秦某绝不推辞。”
曾钟秀满脸激动,“秦兄刚救我性命,曾某实在不应再提更多,但事涉家中侄女终生,我只好厚颜冒昧了。”
东流镇魔道肆虐后,曾家举族搬迁至赵仙谷不远岳阳城,本以为可休养生息再度恢复,不料曾诚名与人交恶动手,致伤势彻底恶化,此后缠绵病榻曾家处境艰难。为维持曾家,不得以与岳阳城故交结亲,换取对方照拂。
秦宇皱眉,“你说的,是曾沫儿?”
曾钟秀点头,“就是沫儿。知晓此事后,这丫头夜夜以泪洗面,人前却硬撑着不曾表露,我看到心里很难受。秦兄,你如今地位尊崇,若能劳你说一句话,或许就能改变沫儿的命运。”
秦宇沉吟不语。
曾钟秀大急,“秦兄,求你出手相助!”
秦宇摇头,“别急,我与曾家乃旧识,自不会袖手旁观。你现今伤势不轻,不好随意挪动,待稍稍稳定了,我便随你走一遭。”
曾钟秀喜道:“我伤势无妨,秦兄,你我明日便出!”
秦宇想了想,“好。”
第二日。
曾钟秀痛的满头大汗,强撑着下床,秦宇拂袖一挥,柔和法力将他托起。
“你指路就好。”
岳阳城不远,属赵仙谷附属城池,城中本有两大修真家族:6家、云家。曾家搬迁而来,就是第三家,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现今谁不知曾家老祖伤势严重,当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
两个时辰后,一道遁光飞入岳阳城。
曾钟秀感激道:“秦兄,就是这儿。”
秦宇抬头一扫,东流镇时他虽未去过曾家,可那底蕴浑厚气势不凡的宅邸却也远远见识过,再看眼下院落,虽也算高门大户,但与之前相差何止十倍。可知曾家现今,日子的确不好过。
“咦?门房居然不在。”曾钟秀皱眉,曾诚名治家颇严,家中仆从极守规矩,罕有这种疏忽。
秦宇隐约听到几分院中声响,眉头微皱,道:“我们进去。”
拂袖卷住曾钟秀,两人飞入院中。
第82章 解毒
曾诚名背靠大椅,尽管白梳理一丝不苟,也难掩枯槁面容间深深倦意,他强撑笑脸,拱手,“云兄,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云彰答非所问,一脸惋惜,“短短三月未见,曾兄何至枯萎至厮,若非用心老夫竟感受不到,你体内半点法力波动。”
曾诚名身体微顿,不动声色道:“伤势积攒肉身不支,为避免加重伤势,还是少动用法力为好。”
云彰点头,“曾兄所言不错,让老夫查看一下,是否能想到办法,帮曾兄恢复康建。”语落就欲起身。
曾诚名摆手,“不劳云兄挂念了,我伤势已有些许起色。”
云彰目光微闪,重新坐下,“那就预祝曾兄早日康复。”他话锋一转,道:“今日前来,都是为了这个小子,他不久前见了沫儿一面,此后魂牵梦绕竟连修行都受影响。老夫已重重罚了他,可这小子不知悔改,老夫无奈只好厚颜前来求亲。好在,两个孩子间婚约已定,提前在一起,也不会被人笑话。”
曾诚名脸色微变,“这……”
云彰大笑,“曾兄不必担心,虽然仓促了些,但我云家绝不会委屈了沫儿丫头,一应礼单皆已备好,婚事及新房准备也已完成,只要曾兄点头,今日就能将沫儿丫头娶走。”
曾诚名脸色微沉,云家做好所有准备再来告之,已是极大的失礼,再提今日便娶走曾沫儿,便与轻视无异!他深吸口气,道:“云兄,有些不合适吧?”
云彰笑容淡下去,“老夫觉得很合适。”
场面一时死寂,陷入尴尬之中。
云家修士信心满满,眼神桀骜。
对面曾家之人,则是略显慌乱,敢怒不敢言。
“祖爷爷,云爷爷亲自前来,已给足沫儿脸面,我对这门亲事是喜欢的,早天晚天都一样。”曾沫儿自帷幕后转出,神色淡淡开口。
几年时间,当初东流镇上古灵精怪的女孩,如今内敛平静许多,可她这份平静与五官天然魅惑相融,反而形成一种更为强烈的韵味,让人看一眼,就像被勾了魂,再也醒不过来。
云家中,锦服青年眼神瞬间灼热,转身道:“爷爷……”
云彰瞥了他一眼,面露微笑,“沫儿丫头,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这样吧,你先跟云海回家,老夫随后就命人,将聘礼等物送来。”
曾沫儿俏脸微僵,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先送入门再遣聘礼,非娶妻而是纳妾!即便云家未曾说明,可这对曾家上下,是赤裸裸的羞辱!她嘴唇几乎咬破,深吸口气正要开口,曾诚名蓦地低吼。
“云彰,多年朋友,你这是何意?”瞠目怒,便是修为不在,金丹气势依旧让人心头一颤。
云彰眉头微皱,淡淡道:“曾兄身体欠安,还是不要随意动怒,免得引动伤势,最终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一语双关!
他既然敢来曾家刁难,自是有了万全把握。数日前,赵仙谷家中子弟亲自赶回云家,通传了曾钟秀盗窃灵草,又点明了赵守成私下安排。
曾钟秀必死!
如此,云彰顾虑全去,今日突然难,就是要在6家没反应过来前,先将曾家搜刮一遍。
翻脸,他求之不得!
曾诚名气喘吁吁,枯瘦手掌青筋暴起,“滚出去,通通滚出去!与云家亲事,就此作罢!”
曾沫儿大急,“祖爷爷!”
云彰大笑,随即笑声一敛,面露森然,“我云家,好歹是岳阳城中一方豪强,传承三百余年,你说亲事作罢就作罢,将我云家置于何地?好!念在你我多年故交份上,老夫退让一步,只要你将锻丹之法交出来,老夫就不再追究!”
曾诚名瞪大眼,“狼子野心,原来你一直在打,我曾家祖传秘法的主意!现今想来,老夫落得今日地步,也与你脱不开关系,云彰,你个卑鄙小人!”
云彰语态森然,“老夫耐心有限,曾诚名,你别敬酒不吃吃……”尚未说完就被打断,“耐心有限,就滚出去,何必在这碍眼。”
云彰大怒,“放肆,哪来的混账,敢对老夫无礼!”须张扬,倒颇有几分气势。
秦宇迈步而来,身旁是满脸怒容的曾钟秀,虽未曾蒙面,可他之前一直将云彰敬为尊长,哪里想到云家竟如此卑劣。同时心底又有庆幸,好在将秦宇请来,否则错过今日,曾家不知落得何种境地。
曾诚名瞪大眼,眼中闪过激动,旋即是愧疚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