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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心绪恶劣问他原因,他也不说。郑戈终于打听到这事,晚上到齐家威胁齐歪嘴,那虾子欺软怕硬,见郑戈手执凶器凶神恶煞,吓得胆战心惊,答应不再迫害骆文俊。第二天就找文俊谈心,消除误会,文俊见他态度忽然转变,还以为齐歪嘴天良发现。直到调资工作结束,文俊升了级才晓得是郑戈帮的忙。去感谢郑戈,他拒不承认。众人听后,都说郑戈够朋友。想到这里沙水竟有点兴奋,万一编辑部垮了,可以到他公司去打工。至于那一万,我去苦苦哀求,将功补过,或许能不再追究。思路清晰,手脚也灵便了。凌水开始搭蜂窝煤,火燃了烧水,水开了留一半煮面,吃了面后泡杯茶,随手拿了本书进入另一时空,遨游太虚去了。
早上,郑戈赶到精神病院,先到办公室找徐医生,询问杨明病情。徐医生说杨明经过这两天的治疗效果显著,情绪稳定不乱打乱骂了,只是很忧郁,偶尔出现幻觉,估计再治疗几天就好了。徐医生建议,病好后最好不要再见女方,否则情绪波动容易复发,至少等几个月才能稳定。郑戈说这件事只有建议,至于他听不听不敢保证。徐医生说我兄弟承蒙你关照,郑戈说是他在帮助我。徐医生说你和我兄弟关系好,你也劝劝他不要成天东想西想,一会儿想出家,一会儿研究道家典藉,一会儿又研究老子、庄子,搞得神魂颠倒,快三十了还不想成家。郑戈笑着答应了。郑戈要去看杨明,徐医生说他刚吃了药,正在休息不宜打扰。郑戈又给徐医生关照几句才告辞。
今天是星期天,货物催领单却来了,通知公司到东站取货。林会计和出纳休息,只有郑戈和老四,只有明天去取。上楼把订单分类,和老四填货笺。胡振来了,神情沮丧,不等郑戈开腔,胡振主动帮忙填写整理。老四在场,胡振不好说话。偷眼看郑戈,郑戈一本正经地填写货笺。一时,只听见钢笔的沙沙声。三个人干是要快点,半个多小时货笺填完了。胡振刚要说话凌水来了。郑戈以为他又来传达上面的精神,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凌水说:“郑戈,我先声明,公家的事我不管了。今天特地来看看你,吹吹牛摆龙门阵。”郑戈笑笑,说:“领导来了请坐。”然后暴吼一声:“老四,泡两杯茶!”凌水很谦虚,说:“不敢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胡振心里很不舒服,今天专门来给郑戈认错,讲自己的处境请他帮忙,凌水一来就谈不成了。茶端上来,郑戈和气地说:“天冷,喝点烫茶。”又问:“你们吃早饭没有?”都说吃了。“我还没有吃!”汪可碑打着哈哈上楼,“咦,今天凌水兄,胡经理都来了!星期天都来加班,郑戈,公司要兴旺了!”郑戈点点头,笑嘻嘻地说:“请坐,请坐!天气好,你们都来了,有啥事月亮坝头耍关刀——明砍(侃)!”胡振见汪可碑心头就冒火,看样子他已经疯了,今天来揭发我想立功赎罪,老子先发制人。胡振大叫:“汪可碑!你居然有脸到公司来!”
“怪了,我又没有和姓倪的勾结,想把公司整垮,我咋不敢来?”汪可碑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不慌不忙地说,一句话就把胡振打哑了。
凌水不明情况,讨好卖乖地说:“你们一来就吵,烦不烦?人生一世孰能无过?知过即改,善莫大焉。古人都懂这个道理。郑戈当然心胸更开阔。我以前做了不少错事,郑戈都没有计较嘛。都是老朋友,脑壳打烂都镶得起,是不是,郑戈?”
今天这三个鬼都同时来,有啥目的?听口气,凌水没有卷入整垮公司的阴谋,可能来联络一下感情找条退路;胡振呢?可能来悔过,希望不再追究他,能在公司有条活路;汪可碑呢?昨天胡振揭发了他,说不定也是来认错,表示洗心革面永远紧跟,伺机再作乱。总之,这三个人为寻求生存的活路,甘愿认错挨骂挨口水,郑戈有些怜悯了。
郑戈亲自给汪可碑泡了茶,和蔼可亲地说:“既然今天大家来了就还是朋友。过去做了对不起我、对不起公司的事,各人心中有数。要改就拿出行动。我说一点,如果贼心不死继续捣乱,就不要怪我做事太狠。”目光扫视了一圈,三个人都在洗耳恭听,大有痛改前非重新作人的姿态。郑戈又说:“你们有啥事,可以现在谈,也可以私下找我谈,只要大家不要再害我,我在一天就给大家发一天的工资。如果公司垮了,决不连累任何人。”胡振和汪可碑做梦都没有想到郑戈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们,还留在公司挣钱,凌水也庆幸今天来对了,找到了退路。郑戈喝口水,把“中华”散了一圈,又说:“胡振,财务上你就不管了,你专门负责两广杂志的发运,可碑兄也可以跑业务,联系书商,凌水兄帮忙联系出版社,帮公司宣传一下。”紧接着,郑戈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诸位,春节要到了,我保证每人至少有5五百元过年。”众人欢呼雀跃一齐歌功颂德:
“郑戈,你太仁义了,君子不记小人过,我汪可碑愿效犬马之劳!”
“我以前对不起你,你永远是我的大哥!今后你指向哪里,我胡振奔向哪里!”
“有郑戈这样的朋友,我凌某三生有幸。”
三人说得口沫四溅,热泪盈眶,郑戈也有些感动了,正准备再发挥几句。“咚咚”有人跑本 书由ωωω。ūмDтхт。сοм提供下载上楼,不约而同都朝楼口看。是泥鳅!胡振脸变了色,汪可碑痛恨无比,凌水漠然视之,郑戈头掉到一边,视而不见。
泥鳅旁若无人,大叫:“郑戈,昨天我等了两个小时,你太不落教了!”郑戈不开腔,泥鳅才回过神四下张望,三个人都如怒目金刚,不由后退一步,说:“做啥子呵,一个二个都把我盯着,我又没有得罪你们!”
汪可碑跳起来,顺手抓了根拖布,吼道:“你是啥东西?敢在这儿撒野!”胡振也怒不可遏重重地拍着桌子,嚷道:“你敢到这儿来行凶?”凌水指着泥鳅的鼻子说:“请你下去,你是不受欢迎的人。”
泥鳅深知众怒难犯,但不清楚自己惹了哪个,忽然想到勾结表哥迫害郑戈的事可能翻了水,心头一惊额上渗出汗,再看郑戈不动声色,摸不透他的心思。心一横,管他的最多挨顿打,总不能夹着尾巴逃跑,强作镇定嘻嘻一笑:“郑戈,我给你开个玩笑,你看他们凶神恶煞地样子,太笑人了!”郑戈说:“昨天你表哥说有事不能来,他没有通知你?”
“没有!”泥鳅眨巴着绿豆眼真诚地回答,“昨天我去约他,他叫我先去等你,我等了很久,你和他都没来,我饿慌了才跑回家。”
奇怪,郑戈心想,照理说我下了泥鳅的烂药,田眯眯就不会再理泥鳅,如果他还要和泥鳅沆瀣一气就没有必要骗他去芙蓉酒家等,这田眯眯到底在搞啥名堂?正在这时,田眯眯的电话来了,郑戈一听是他的声音,就按下免提让大家都听到。
田眯眯热情而诚恳地说:“老弟,我已找了宣传部的领导,《锦花》的事马上要摆平了,今晚上见面有些事要商量。”郑戈说:“感谢你。你昨天说有事不见面,咋又叫你兄弟去等?搞得他今天来骂我。”田眯眯很气愤地说:“郑戈,你相信我,我没有叫他去,这个混账东西,今后他来不要理他。另外你要提防他使坏……”
这就是表哥!三千元我一分没有要,为他出生入死,东跑西颠到头来还骂我,泥鳅气糊涂了,窜上前对着电话机大骂:“田表哥,田虾子,你狗日不要脸,吃烂钱,你喊我去等,过了夜你就忘了,你日婆娘日昏了,你……”郑戈把电话挂了。问:“你听清楚了?”泥鳅痛苦地低下头,郑戈笑着说:“老倪,我们是邻居,现在又一起共事,你对我有啥子深仇大恨就说出来。堂堂五尺男子何必在背后使坏呢?”汪可碑说:“哼,没得血性的东西!”凌水摇摇头说:“卑鄙之徒!”胡振说:“你这样子操,王德标!”泥鳅猛然昂起头大吼一声:“郑戈,老子一辈子都恨你!”五官变形绿豆眼滚圆射出仇视的光。郑戈被他那恨之入骨的凶光镇住了,哪来这么大的仇恨?
泥鳅比自己大三岁,小时在一起耍过,小学毕业他就在社会上滚。18岁那年因强奸幼女罪,偷盗、诈骗罪合并判了十五年,他的父母嫌丢人也搬走了,从此音讯全无,直到去年办公司才见面,这仇从何而来?恨又何时而生?
郑戈忽地站起来,冷笑一声,说:“泥鳅,有仇不报非君子,你和我有啥子仇当众讲出来,我郑戈和你一对一马上解决!”
泥鳅见郑戈眼里射出两道寒光,不由得退了几步,四目相视足足一分钟,泥鳅垂下头恨恨地说:“我吃不过你!”说完转身就走。
“啪!”郑戈在桌上狠狠一拍,大喝一声:“泥鳅,既然你说不出来,你就是瞎说!今后胆敢背后捣鬼,老子要剥你皮抽你筋!”泥鳅“咚咚咚”下楼,“扑通”楼下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声:“哎哟!”的惨叫,就听老四在说:“慢点,摔伤了?”楼上响起一片笑声。
泥鳅站在街头,四顾茫然。仇恨屈辱悲哀涌上心头。他恨自己太无能了,说人缘,不好;说关系,没有;说口才,扯不赢;说拳头,没得他大。现在他又有了公司,有权有钱,而自己在总公司不过是条狗。活了40年就坐十五年牢,至今光杆一人,女人倒是玩了几个,二十元一朵的“苕花”。现在到哪儿去?泥鳅想了一阵,到汇府茶铺。那儿是他的老窝子,是他最爱耍的地方,是混混们吹牛、扯谎、说白、喝茶的好去处。是骗子、小偷,娼妓在那儿施展本领倒卖贼货、招揽买主的场所。泥鳅到了那里,如鱼得水游来窜去,最是活泼。
跨进茶铺,只见坐无虚席。人人都在大声吆喝,交头接耳的,说生意,编故事,叫声、笑声、咳嗽声、吐痰声,乱哄哄、闹麻麻。泥鳅正愁没得坐位,就听见有人大声招呼:“泥鳅!这儿来坐!倒碗茶来!”泥鳅透过烟雾见是肖老鬼。这个老贼好眼力!泥鳅摇摇晃晃地走到茶桌前,在一个老鬼肩头上一拍,说:“嗨,你哥子清闲!”老头满脸堆笑:“算了,当了官还认得到老朋友!”
“啄木官!”泥鳅重重地坐下来。茶桌上摆着一排古色古香的瓷瓶,陶罐,铜菩萨、手表……顺手在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支“甲秀”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头一仰吐出一串烟圈,问:“老鬼,这一向生意如何?”老鬼扁扁嘴,说:“淡。你看,这儿耍的都是人精,哄哪个?我昨天还给毛牛说,哪天找你帮个忙,在你公司挂个名混份儿伙食,你今天就来了。”
“嘿,泥鳅,你今天咋个舍得跑到这儿来?”一个满脸横肉身子壮实声音洪亮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
老鬼拍着手笑了:“四川人的口招风,说曹操、曹操到!来,这儿坐!”顺手拖了把竹椅,毛牛一屁股坐下来,竹椅“吱吱”哀鸣。
泥鳅笑道:“你娃越来越墩笃。”又看了看毛牛抽烟的牌子,大惊小怪地说:“哟,红塔山!”
老鬼故作神秘地说:“你不晓得,毛牛找个婆娘是‘倒帮补’!”毛牛也不生气哈哈大笑震得泥鳅耳朵嗡嗡作响。
泥鳅羡慕地问:“是不是真的?”
毛牛爽快地摸出“红塔山”烟一人一支,又揣进兜里,说道:“你听他的?老鬼爱操乱说,你也相信?老子靠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