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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戈关心地问：“听俊兄说你厂里情况很不错？”老曹笑了笑说：“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不过比前段时间好多了。”
酒，清一色五粮液，烟、清一色“红塔山”，菜肴精美丰盛，客人们吃得面红耳赤，容光焕发。三个一堆，五个一拨地划拳，说笑、吵闹、碰杯，宴席进入高潮。这一桌与那一桌挑战，“四季来财！”“八匹马儿！”、“当阳桥上该你喝哇！”“七擒孟获该你喝！”有的喝得歪歪倒倒还在吹牛，还可以喝一斤！有的挽袖揎拳端着酒杯坚决要与对方决一雌雄，有的小杯换成大杯，声称酒醉英雄汉，饭胀哈老三，有的提着酒瓶八方提劲，四面应战……一时间，沸沸扬扬闹作一团。
郑戈喝了半碗鸡汤，又啃了一只鸡腿胃上舒服多了。见姜大爷牙齿不好嚼不烂，给他夹了一块清蒸肘子，姜大爷感慨的说：“郑戈，我活了七十岁，从来没有吃过这些，枉自了！”郑戈安慰他，说：“你老身体还硬朗，起码还要活二十年，好日子在后头。”徐大婶说本 书由ωωω。ūмＤтхт。сοм提供下载：“郑戈这个娃娃嘴巴甜，从小就逗人喜欢。”妈扁着嘴说：“屁才逗人喜欢，从小就调皮捣蛋。小时惹了好多祸，黄婆婆，你还记得不，你们家的泡菜坛都被他打烂几个，我倒觉得元成好。”黄婆婆说：“元成太本分，两口子拖个娃娃造孽兮兮，还要老娘帮补几个，哪象郑戈能干，你看，光今天请客都要花上万元。”郑戈听得不是滋味，笑着说：“妈，黄婆婆，你们光是说，不吃菜，来，黄婆婆，我敬你一夹菜，算是赔你老人家的泡菜坛！”这一说引起哄堂大笑，这时郑戈才发现梦如走了。
郑戈此时已醉眼朦胧，迈着轻飘飘的脚步又在各桌游走了一圈，坐在亚琳身边。亚琳知他醉了，怕他失态，小声说：“要注意形象，早点回去休息。”不说还好，一说郑戈觉得胃里很难受，冷汗直冒。糟了，我喝醉了，不能丢丑，不能！郑戈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向外走去。有几个朋友喊他，他也不敢答应，到了卫生间把门关上，蹲下来就吐，吐了一阵，有点轻松又用冷水浸脸脑筋有些清醒了，对着镜子看到自己醉眼迷离，暗自好笑。摸出手帕洗了脸，理了理衣服，摇摇摆摆地走出大门，老四和司机坐在汽车里，郑戈说忙爬上车，说：“老四，我醉了，你去叫骆老师来。”老四刚进去小莉出来了。
小莉一直注意郑戈的举止言谈，见他喝醉了朝外面走又没有转来，心头发急就出来看，见他在车上才放下心。小莉把他扶到车后，让他躺下，把头枕在自己腿上，郑戈说：“不行，别人看见影响不好。”小莉不说话，坐着如一尊菩萨。文俊来了，郑戈抱歉地说：“我不行了，送客的事你和长林安排。先送我妈她们先走。”
小莉把郑戈扶上楼，让他躺在沙发床上。给他脱了鞋盖上被子，端来一杯浓茶，慢慢喂他。仿佛听到小莉在哭，郑戈想睁开眼却睁不开，很快就沉沉睡去。不知啥时郑戈醒来，明晃晃的灯光照着，小莉捧本书坐在身边打瞌睡，刚想起来，却发现只穿了内裤又躺下，小莉醒了，郑戈说想喝茶，小莉忙去倒开水，用嘴试了试才扶着他的头枕在腿上，让他慢慢喝。喝完一杯茶胃里舒服些了，问小莉啥时候。小莉说半夜1点钟。郑戈急了，今天亚琳说好过去住，半夜却还在这里，起身要走，小莉把他按在床上，温存地说：“这么晚了到哪儿去？你好好睡。”郑戈头还发晕，四肢无力只好不动。一阵倦意袭来又睡着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全体人马都齐普普地到了，只有长林没有来。等到十点，郑戈把工资、顾问费、奖金发了，皆大欢喜。纷纷议论春节如何耍，又相互请吃饭。只有小莉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响。郑戈清楚她无家可归，无处可走，很是同情。等众人都走了郑戈才坐到她身边，安慰她：“春节到我家过。”小莉摇摇头，郑戈问原因，她说：“我怕梦如姐。”郑戈说：“她前天就回乡下老家了。”小莉说：“还有那个……”郑戈问：“哪个？”小莉生垂着头用牙齿咬着手指甲，好一阵才说：“我晓得你和税务局那个女人在耍。”郑戈十分惊讶，亚琳的事任何人都不清楚，她咋会知道？就追问，“你咋晓得？”小莉胆怯地说，“我说出来，你不要骂我。”郑戈笑道：“我不会骂你。”小莉说：“请客那天你喝醉了睡得正香，那女人来了。”郑戈一惊，“为啥不叫醒自己？”小莉说：“她说要接你走，我不同意。她问我是哪个，跟你有啥关系，我也同样问她，她说是你的朋友，我说我也是你的朋友。她哭了，哭得很伤心，看得出她很爱你，把我的心肠都哭软了。哭了好久她才走。临走时，她叫我好好照顾你……”
郑戈气急败坏大叫：“疯婆娘，你，你……”郑戈指着小莉，半天说不出话来，气得直跺脚。小莉吓坏了，流着泪说：“我不是故意的，那天你醉得一塌糊涂，我耽心你……”郑戈看她哭心也就软了。那天全靠小莉服侍，半夜后冷醒了，小莉钻进被窝用体温烘烤才暖和地睡着了。念到小莉的好处，郑戈不好再骂只有摇头叹气：“我给你讲过我们只能是朋友是兄妹，不能是那种关系。”小莉渐渐止住哭，说：“我晓得你嫌弃我，但我想不通，我连一个姆姆都不如……”郑戈皱着眉头说：“你咋这样说？”小莉说：“你嫌我不是黄花闺女，那个女人结过婚还有娃娃，你咋又喜欢她呢？”郑戈哭笑不得，耐心地给她说：“并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你一来年纪小不懂事，二来你的性格脾气我不喜欢，三来我有女儿，将来和你处不好。”小莉搽干泪水，桃花眼睁得圆圆的，抱着郑戈的胳膊，极其认真地说：“我从小受苦，很懂事，脾气我可以改，你说咋样，我就咋样，行不？兰兰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会把她当作亲生的待……我以前糊涂做了错事，只要你不嫌我我真的愿意跟你一辈子。”
这话感人肺腑，郑戈被深深打动了，轻轻地拉她在怀里，用手抚摸乌黑油亮的头发，。到底爱哪个？郑戈无法抉择。亚琳真诚、炽热、深沉，小莉挚着，率真，让人难以取舍。如果爱一个，另一个必然受到伤害，田敏要我等她，我却另寻新欢，以后如何交待？这些女人都是好人，而我却是坏人！“咚咚”楼下有人敲门，郑戈叫小莉去开门，小莉搽搽脸下楼，郑戈在上面向下看，是凡英！这个鬼婆娘跑来做啥子？事情越来越麻烦，郑戈觉得头痛，喝口茶点了烟，把书翻开摆在面前。凡英上来了：“郑经理真是太用功了，大冷天还在闭门读书。”走到郑戈身边，挨着坐下，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郑戈点点头，问：“凡小姐，今天来有何贵干？”小凡掠了掠散在额前的头发，温柔的笑笑，说：“今天来是登门谢罪，那天我做得很不对，请你原谅。”说罢深情地凝视着郑戈。郑戈不敢正视，说：“凡小姐说到哪去了，大家萍水相逢，风一来又散了。过了的事让它过去，不要再提。”小凡局促地捏着衣角，说：“你这人太专横，光想别人不好，你也有侮辱我的时候。”郑戈想到那天在舞会上的恶作剧，心里畅快不由得笑了。
小凡也不介意，诚恳地说：“我今天来不是乞求你的宽恕。只是想解释，我从小在艺术圈子里长大，沾染了些恶习，你对我的印象是轻浮、虚荣，是不是？”郑戈觉得她很坦率，也就点点头，“在那种环境，一个女人没有自卫能力早就被吞掉了。当然，我并不是为自己的毛病辩护。我很想跳出这个圈子，但我又热爱舞蹈，因此经常处于矛盾之中。郑戈，我和你交朋友并非是因为金钱，我觉得你这个人值得尊重，值得信任。”说完小凡眼圈红了，她低着头掏出手绢在手指上缠绕。到底是演小品还是真心话，郑戈分辩不清。管他的，真的，假的与我无关，已经够麻烦了，再来一个妖精，这世界就永无宁日！郑戈说：“谢谢你的信任，我理解你的苦衷，我们还是朋友，不要生我的气了。”小凡抬起头问：“是怎样的朋友？”郑戈笑道：“当然是好朋友。”小凡有些高兴了：“明天除夕夜你能否来我寝室。”郑戈问：“你不回家过年？”小凡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我的家在黑龙江佳木斯附近农村，回家太远又花钱，我两年没有回家。”郑戈问：“你父母都在？”小凡点点头泪光莹莹，郑戈很诚恳地说：“你还是回家去过年，至于钱，你如果不多心的话，我帮帮你。”小凡摇摇头说：“不，我不回去，谢谢你的好意。”郑戈说：“你明天坐飞机能赶得上除夕夜。”小凡还是不回去。郑戈说：“明天大年三十，家家都要团年，我恐怕不能来陪你。”小凡低声说：“我也知道这要求太不近情理。好，谢谢你的关心。”郑戈见她孤苦伶仃可怜兮兮的样子，萌发了明天去看她的想法，问道：“你的寝室在哪儿？”小凡答道：“歌舞团宿舍3栋1单元2楼1号，很好记，假如你有空欢迎你来。”走到郑戈身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柔柔地说：“我爱你。”说完款款地下楼。只听得“砰”地一声，接着“笃笃笃”的皮鞋声，小莉冲上来气乎乎地盯着郑戈，郑戈楞了一下，问：“你做啥？”小莉凶霸霸地问：“这个妖精跑来做啥子？”郑戈答：“她来坐一下。”“哼”，小莉红着脸说，“她就想来勾引你。”郑戈呵呵大笑，说：“还说你能改，无缘无故就发火，哪个受得了？”小莉说：“我啥都能改，就是见不得女人和你说话！”郑戈说：“你这个小醋坛子，我还没有答应和你好，你就这么凶，以后我还活不活人？”小莉扑上去抱着他乱打，郑戈笑着说：“饶了，饶了！”两人狂了一阵，郑戈说：“快中午了，你去买点吃的。”说着要摸钱，小莉说：“我有！”蹦蹦跳跳下去了。
元成今天应当回来，估计下午能到。过了春节去上户，自己在车管所不熟，长林又没有来。想起长林心里就烦，他存心和我过不去，到底咋回事，总应该来谈一下。小莉端了两碗抄手又买了些零食，两人边吃边谈。郑戈问她还有没有亲戚，她说在大邑县乡下还有一个姑妈，今年50岁，家里很穷日子很苦。她小时去过，父亲死后和母亲又去过几次。母亲改嫁后就没有去了。郑戈说：“你回大邑去过春节，去看看你姑妈。”小莉想了想说：“可以，但你必须和我一道去。”郑戈说：“不行，我可以送你